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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带走,小心看守。”花甲老人挥手下令:“看守的目光,不许离开她身上,一有异动,制昏她。”
两个人拖起她,架住进入内堂。
◇◇◇◇◇◇◇◇◇
负责与镇抚司联络,以及负责打听消息的人,不断传来讯息,讯息令这里的人宽心。
符家毫无动静,治安人员在江东门查案毫不起劲,并没重视这件本来不可能发生的大案,因为没有苦主报案投诉。
王千户派来传讯的信使,再三保证不会有事,反而催促他们赶快拷问符大小姐,追出千幻修罗夺走欧阳慧的内情,不必耽心符家报复。
平江土地怎敢相信王千户的保证?忧心仲仲准备应变,随时准备撤走,作最坏的打算。
最后一次传来的消息,在近午时分传到,符家毫无动静,安静如恒。
汉府也毫无动静,贺二爷的大宅宾客依然来去如常。
唯一有动静的地方,是小霸王的住处,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把守,连邻居也不许进出小霸王的家,至于小霸王是死是活,无法踩查打听。
在他们的想像中,小霸王在中掌时便毙命了。死尸被人乘乱劫走,很可能是小霸王的朋友所为,人死如灯灭,死了的人不需耽心了。
这座农舍在镇北里余,前面是至宝华山的大道,西面是已收获了的空旷田野,其他三方是小有起伏,栽满了果树的小丘陵。
农舍有十余栋建筑,厩房粮仓牲口栏一应俱全。附近零星散落着另几家农舍,平时肌爱相闻互有往来。
这种平常毫不起眼的乡野,平时罕见外客走动。
所有的人,都感到宽心,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认为各方有关人土警觉心高,保密工夫到家,这件大案没引起风波,撤走的可能性降低了。
被千幻修罗劫走的宝物黄金,必须追回。既然平安无事,便得留下加快进行。
在外围潜伏警戒的人并没因此而松懈,留意任何陌生人接近。
汤山镇距城将近六十里,脚程快的人,赶来也得花上半天工夫,负责传讯的人,走一趟便不再返城,除非有特殊的情况,另派专人传递。
因此最后一次信使在近午时分到达,所传送的消息,该是辰牌以前所获得的情势;如果没有专使后续赶来传讯,下一个正常信使赶到,该是入暮时分了。
镇西通向卅里外麒麟门的大道,未牌初出现两个戴宽边遮阳帽,一老一壮乡民打扮的人。老人穿了宽大的青袍,手点一根老竹头手杖,脚下不怎么俐落,不时需壮汉伸手扶上一把。壮汉手中,也有一根粗竹杖。
很可能是某座别墅的人,所以穿了青袍。
两人慢吞吞入镇,然后走上了北行至宝华山或栖霞镇的大道,逐渐接近道右的那家农舍。
派在汤山镇口的眼线,根本就没留意过往的乡民,目光落在远处的平坦大道,看是否有成群结队,携有兵刃的人接近。
未牌正,眼线又看到两个男女村夫村妇接近。
两男女皆用黄荆条编造的遮阳圈,枝叶蓬松盖住了头脸,男的穿灰布直裰,女的青衣布裙。男的牵着小驴,驴背上跨坐着村妇,驴背后,系有盛物包。
像是走亲戚的村夫妇,毫不引人注意。
小驴走得轻快,乖顺得很,可能牵驴的村夫,不时从胁囊中,掏出某些食物引诱小驴。
镇不大,宅院零零落落,到达镇中心的十字街口,街左是镇上最大的一座大众可用的汤馆,里面有四座公用大汤池。仲秋烈日炎炎,汤馆前不见人踪。
馆前的一株杨树下,一个衣着褴褛、有如花子的人,倚树啃吃一包干蚕豆,看到驴夫,比手划脚打出一连串外人无法了解的手势。
驴背上的村姑,却发现花子的手势有异。
小驴折向北街,北街外是通向栖霞镇的大道。
“你在和那人画甚么鬼符?”村姑咭咭笑,向牵驴的李季玉问。
“画捉鬼的符呀!”李季玉扭头做鬼脸:“我曾经扮修罗神救你,修罗神捉鬼有甚么不对吗?”
“是你的朋友?”驴背上的欧阳慧追问。
“我一双手两条腿,能办得了甚么事?”李季玉继续往前走:“上次在驯象门,出动了十个人以上,所以那妖妇的一举一动,皆在我的掌握中。”
“这次……”
“这次也不例外。平江土地那混蛋,乘小轿溜出通济门,便被我的朋友盯上了。正确的说,在我被他们在大街暗算后,这狗东西的一举一动,便已在我那些朋友的掌握中。他不撤出都城,我真不会怀疑是他主谋,以为是镇抚司的人弄鬼。他心虚撤走,作贼心虚反而落实绑架行凶的罪行。”
“他们到底藏在何处?”
“快到了。”
“那就把小驴丢了吧!”欧阳慧拍拍小驴:“骑了将近两刻时辰的驴,仅走了七八里,快要憋死啦!”
他们是徒步急赶的,过了麒麟门不久,才向乡民买了一匹小驴赶路,以便逃避眼线的耳目。骑小驴的速度,比他俩徒步急走慢了两三倍。
“不行,等绕过前面的小坡脚再说。”
右前方,已可看到那家农舍的屋顶。
农舍果树竹丛围绕,有一段五六十步长的小径与大道衔接,只能从树梢看到屋顶,即使到达路口,也看不见农舍的院门。
一声怪啸划空传到,声源来自农舍。
“有变。”李季玉脸色一变,引驴驰入路口的矮林。
“怎么啦?”欧阳慧惑然问。
“发生意外变故。下来,弃驴换装。”
◇◇◇◇◇◇◇◇◇
平江土地的实力并不弱,不但有他从苏州带来的人,而且有在京都请来追回宝物的江湖龙蛇,更加上从武当赶来,运送黄金至湖广武当的武当弟子,实力相当雄厚。
这期间他损失了一些人,也有知难而退的龙蛇不辞而别,并没减弱他的实力,身边仍有卅余名可用的高手名宿,足以和一两队官兵拼搏。
但如果符家出动军方的铁卫军围剿,他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上次贸二爷出动汉府的天策卫甲士,包围他几处宅院,幸他好识时务不敢妄动,不然肯定会全军覆没。
估计中,符家不可能获得外援,而且镇抚司的人肯定保证他必可平安无事,催促他快从符大小姐口中,追出千幻修罗的根底,保证全力支援,甚至派了一些人在他身边保护,负责阻止符家可能派来救应的人。
其实,王千户好猾阴险,仅派爪牙和他联络,并没派人协助行动。
一旦事机不密,事情闹大不可收拾,镇抚司皆可撒手推得一干二净,不会有把柄落在他手中,所有的口头保证,都不具证据的效力,无人能证明镇抚司主谋参予他的绑架行动。出了事,他必须独自面对可怕的未来。
有三分之一的人派在城内外,潜伏等候变化,符家或汉府有何动静,皆可及时派人报讯,沿途也有眼线,以声号或手式传递紧急的警讯。
聚集在农舍的人,仍有卅余位高手名宿,随着时光的飞逝,紧张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了,没有警讯传来,表示符家没能说服军方协助,即使有外援,也绝不可能找到此地来。
没有后患,该向符大小姐下毒手了。
昨晚经过一夜商讨,他真不敢向符大小姐煎迫,万一有了甚么三长两短,这祸闯得太大了。
符大小姐如果真是姚少师的弟子,天下第一活神仙岂肯干休?除非他活腻了,太岁头上动土,自寻死路智者不为。
二进院的厅堂中,八男女一面品茗,一面商讨情势的可能变化。
三位年约花甲穿青衫,梳道髻佩了剑的人坐在上首,平江土地坐在右恻,地位显然比三老人低;但名义上他是为首的人,只有他才配与镇抚司的人打交道,其他的人虽然在江湖地位极高,在镇抚司的人面前却毫无地位,在密探的三流蛇鼠面前,地位也低一级。
尽管这些江湖豪强自以为威镇江湖,一剑在手称雄道霸,横行天下人见人怕,自命不凡高人一等;但在京都治安人员面前,都成了见不得天日的小鬼,除了逞匹夫之勇玩自己的命以外,毫无是处。
三个梳道髻穿青色道便服的老人,符晓云曾经见过两个。
坐在主座上留了三绺长髯的老人,身材最高,有一双平时也闪烁着幽光的、不现老态的鹰目,属于天生威严的人,流露的气势也表明是强者中的强者。
“迄今城内外毫无动静,应该不会有后患了。”长髯老人说话缓慢平静,但仍然令人感到险森:“些小事故,犯不着出动禁军四出骚扰,他们根本查不出线索,怎么可能认定是我们所为?我再等两天,如果情势稳定,必须动身返回武当,把剩下的四千两黄金运走免生意外。”
“师叔一走,对付千幻修罗夺回珍宝黄金的事,岂不绝望了?”平江土地红光满的圆脸,成了苦瓜脸:“徒侄这些人,禁不起那恶魔一击。纪将军不在,精锐全留在他几座宅院里死守他的金库,不肯派出来全力搜捕。王千户受了伤,躲在暗处不敢再出来主持大局,现在可能又节外生枝,惹上了姚少师,那假和尚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他,早晚会查出真象,那时……”
那时,即使绝世人屠纪纲在家,也保护不了他,恐怕反而落井下石要他的老命。
锦衣卫的首脑人物中,有些是姚少师的旧属,只要姚少师指出他是掳劫门人的凶手,就会有人出面抄他的家。
绝世人屠阴险刻毒,不会犯众怒包庇他,少了他这个走狗,会有另一个走狗补充取代。一旦走狗失去利用价值,杀了是唯一的下场。
“不要把那假和尚看得像真的神仙。”师叔冷冷一笑:“他已经年登耄耋八十出头,一条腿已跨入坟墓,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到了衰竭之年只等入土。你怕的是他那些握有权势的爪牙,但十几年来,他足迹早绝于权势之门,不见得有人肯替他出头。他已经失宠,甚至被禁止再教授太子,有几个人肯继续替失掉权势的人卖命?再说,无凭无据,小霸王已经死了,谁会相信假和尚一面之词,而出头和你们这些江湖龙蛇玩命?这样吧!我多等几天,看是否能找出千幻修罗的下落,看能否把珍宝黄金追回,被劫走的一千两黄金,最好能设法补充让我带走。姚少师的事,不必再耽心了。”
“但愿真的不必耽心。”平江土地的脸色,就明白表示更为耽心:“千幻修罗并不可怕,只是不甘心珍宝黄金被他劫走,真正耽心的是那些骄兵悍将,汉府的贺二爷员参赞,就把我这些人吃得死死的,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押送童男童女的人,另携有一批金珠,等他们到达,再设法搜购黄金交师叔带走,这几天应该可以赶到,天知道卫风快船为何耽搁了?迄今仍毫无讯息,真烦人。”
千幻修罗其实真的不可怕,只要交出所要的金珠,不逞强反抗,就不会送命。去财消灾,至少命保住了,有许多剧盗,通常作案时要财也要命,甚至杀人放火,屠门绝户一扫而光
“玉虚宫已经完工,目下亟需金箔装饰。驸马都尉沐昕仅拨交黄金三千两,仅够装饰大殿。启圣殿与元君殿,至少也需三千两才够分配。其他堂祠坛阁,也需三千两左右。仅带回四千两黄金,实在不敷分配,希望你能设法多带些,多多益善。”师叔只耽心黄金不足,故意搁置当前的情势问题:“你返回苏州之后,务必全力筹措黄金,其他珍宝除非可用作上供,不然你可以留下另作其他用途。”
这位师叔眼中仅看到黄金,只知道要求筹措黄金,至于如何筹措用何种手段筹措,却只字不提。
沈万三富可敌国的财产,已被朱元璋所抄没,苏州老家仅有一部分财产逃过大劫,所剩不多,大量珍宝黄金从何而来?
平江土地投入绝世人屠门下做走狗,替绝世人屠坑害苏、嘉、常、杭各府的豪门大户,搜罗珍宝子女金帛,从中瓜分各得其所,可说每一两金银,皆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天地不容。
玉虚宫在山门内五六里。那时山门玄岳门并没兴建,遇真宫仍在动工。
玉虚宫是第一座完工的宫观,去年竣工,仍在继续装饰内部,两千余座大小建筑倚玉带河修建,预计整饰的时间,需十年岁月才能正式竣工。
这座宫的工程费用,两百万银子只少不多,十个府州全年的钱粮税收,也没有两百万两银子。
北漠连年御驾亲征,安南仍在平乱,武当山有三十万丁夫构工,每件事都需要金银与人力。
永乐帝把他老爹朱元璋,省吃俭用留下的国库,掏得一干二净。
郑和下西洋扬威海外,其实并没获得实质的利益,以天朝的泱泱大国地,怎么可能搜刮海外各国的资财?所以做的是赔本生意。
花在宝船上的钱像是天文数字,却收不回半文利息,甚至血本无归。
“我当然希望追回那一千两黄金,尤其是那四件稀世无价之宝。”平江土地话中有不满,侦查千幻修罗的事毫无进展,想追回有如痴人说梦:“但愿在师叔们逗留期间,能找到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