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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醉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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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被他缠上了吗?”

“老爷子,你真行,想的都是些风流事儿。”

白夫人嘟起嘴巴:“我是说他在找我算帐。”

“哦,原来如此。”

“你想,我这不是笨死了么?”白夫人皱起眉头:“无端找来这档子麻烦。”

“你害怕了?”

“怎么不怕?”

白夫人道:“这死小子就像有耳报神一样,东也不去,西也不走,一路晃荡晃荡的好像笑直找上门来了。”

“你要是真的害怕,老夫倒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一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青袍人大笑:“还会没人管吗?”

“你是说……”白夫人一怔。

“你既然怕惹麻烦,老夫也不勉强,只好换个喜欢管的人来管了。”

白夫人脸色变了变,咬住嘴唇。

“怎么?”青袍人不愧花丛老手,对女人的心理摸得熟透,又不愿了?

“老爷子,你好像不大信任我。”

“是的。”青袍人居然道:“老夫还有些恨你,千方百计的准备算计你。”

“算计我?”

“让你吃点苦头。”

“真的?”

“怎么不真。”

青袍人道:“老夫得到这笔财富之后,立刻就一股脑儿交给你,让你茶不思,饭不想,整日里心惊肉跳,耽心害怕!”

白夫人咯咯笑了起来:“你好坏。”

“老夫本来就是个老坏蛋。”青袍人大笑:“往后的日子你等着瞧吧。”

“你想怎样?”

“老夫要找造一座黄金屋,把你关了起来。”

“老爷子,别说得肉麻。”白夫人笑了:“年纪一大把,还想玩金屋藏娇的把戏。”

“什么,你嫌老夫老了?”

“不不,”白夫人自失言,赶忙陪了个媚眼:“我是说我不是阿娇。”

“不是阿娇?”

“我只是老来娇。”白夫人咯咯一笑:“用不着打造黄金屋啦。”

“哈哈……”青袍人大笑:“老夫不会委屈你的,只等到你件事情一了……”

“你不说要换个人吗?”

“不换了。”青袍人笑道:“一时间哪里去找像我这样知心合意的人。”

“这句话倒很中听。”

白夫人开心地说:“一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除了我对你忠心耿耿,换了别人……”

“别人怎样?”

“不起歪念头才怪。”

青袍人一怔,忽然大笑。

“你笑什么?”白夫人道:“我说错了吗?”

“没错。”

青袍人道:“不过想起歪念头也得估量估量,能翻出老夫掌心的机会只怕不多。”

显然,这话里隐隐含着一种威胁的口吻。

说的是别人,这话的用意分明针对白夫人。

“说的也是。”白夫人道:“凭老爷子在江湖上的威望,谁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这种事绝不能再唱反调。

但她为什么要说?是说漏了嘴吗?也许她是在试探什么,反正女人的心,海样深,摸不透她在打什么主意。

小心什么?在意什么?这句话很嗳昧。

“什么?老爷子要走?”

“是的。”

那丁开……”

“反正东西又没藏在我这里,害怕什么?”

“哎唷,老爷子,你只管东西,却不要人。”

白夫人生气的道:“万一我被他……”

“不会的。”青袍人道:“老夫知道,狡兔三窟,你不会落到他手里。”

“你是说……”

“你这里不是有很多秘道吗?”

“老爷子,你倒摸得很清楚。”白夫人嘴角一翘:“我只是奇怪,我为何不敢跟小丁照面?”

“不敢?”青袍人道:“你认为老夫不敢吗?”

“是不愿,对不对?”

“这还差不多。”

“为何不愿?”

“丁开那不子也不愿。”

“他不愿?”

“正是,他也不愿跟老夫照面。”

“老爷子,这把我给弄糊涂了。”

白夫人道:“说老爷子不愿,倒还罢了,至于小丁不愿,老爷子你倒是蛮疼他的。”

“疼他?哼。”青袍人沉声道“有朝一日,老夫要把他劈成稀烂。”

“既然这样,那老爷子……”

“因为此刻照面,彼此都没有好处。”

“为什么?”

“对老夫人来说,只要来个不理不睬,他就不敢抖露出那夜孟津渡的实情……”

“对小丁呢?”

“这小子精得很。”青袍人道;“他不愿跟老夫照面,是怕惹火了老夫……”

“老爷子不是蒙了面纱吗?”

“这不管用。”青袍人道:“老夫一出手,他就认出来了。”

“这倒好,老爷子落得轻松,”白夫人皱起眉头道:“我却成了箭垛。”

“什么箭垛?”

“小丁—股劲儿冲着我,这不是箭垛吗?”

“哈哈,大元宝哪有从天上掉下来的。”

青袍人笑道:“想分一杯羹,就得担—分风险……”

“老爷子,你打算分我多少?”

“这还言之过早。”

“过早?”

“你急什么?老夫还会亏待你吗?”青袍人道:“等风平浪静之后再说。”

白夫人脸色变了变,但立即绽开笑容,连声说:“好,好,我听你的。”

她改变得很快,丝毫没露出不悦之色。

青袍人为什么要走,他真的有个约会?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恐怕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想跟丁开碰头。

他虽虎视江湖,对付丁开并没绝对把握。

若真能百无一失,见面一刀就能将丁开活劈四半,何在乎丁开揭他的底,抖露出孟津渡的实情。

门帘一动,进来的是蜜儿。

据丁开说能解得这种五阴截脉手法的,武林中难得一二,如今蜜儿的穴道居然解了。

是谁解了她的穴道?当然,除了这个青袍人,谁有这种能耐?“情况怎样?”白夫人问。

“糟糕透了。”蜜儿皱着眉头道:“小丁跟那个该死的娄大钊一直在外面打转。”

“打转?”

“是啊,前前后后转个不停。”

蜜儿道:“尤其那个娄大钊,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

也许在这世界上,她最讨厌的人就是娄大钊。

“难道他们没瞧见这栋房子。”

“这怎么会,这栋房子又没隐身法儿。”

“哦,我明白了。”

“夫人明白了什么。”

“刚才赵九爷是不是打从秘道里走的?”她第一次提到赵九尊。

“是的。”

“这死小丁。”白夫人道:“他转来转去,就是存心先逼走赵九爷,然后对付我。”

丁开为什么转来转去,也许她猜对了。

“夫人,他怎知道赵九爷在这里?”

“傻丫头,这你不明白吗?这死小子比兔子还精。”

白夫人道;“那巫山神猎刁猛死在谁的刀下,他还不一目了然吗?”

“但是……”

“但是什么?”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件事倒很怪。”白夫人想了一想道:“只有一个解释。”

“是什么?”

“神通广大。”原来她也猜不逶。

一个在她心里变成神通广大的人,她就不得不小心了,于是她吩咐蜜儿。

“趁早,把这些细软东西收拾一下。”

“收拾细软?”蜜儿呆了一呆:“夫人的意思莫非……莫非……”

“蜜儿。”白夫人道:“以后就改口叫娘吧。”

“是。”蜜儿道;“夫人本来就像我娘一样,从小抚养我一直把我当成女儿。”

娘的意思莫非是要离开此地。

“对,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

白夫人道:“一对翡翠玉马、五百颗明珠、十万两白银,娘可以享受帝王般的生活,你可以变成一位公主……”

“那赵九爷………”蜜儿怔了一下。

“什么。”白夫人咬了咬牙:“这老不死的已另结新欢,缠上了一个名叫赛珍珠的女人。”

“赛珍珠?”

“一个江湖女飞贼。”

“娘,这事该不该考虑一下?”

“考虑?”

“女儿是说……?”

“是怕他的刀?”白夫人鼻孔一哼:“放心,娘自有计策,他有了珍珠,就别想要这些明珠了。”

“好。女儿就去收拾。”蜜儿很听话。

“小丁。”娄大钊不耐烦的道:“穷兜圈子干吗?”

“怎么?头转晕了是不是?”丁开笑道:“那边有棵老树根,先坐下来歇歇。”

“歇?”娄大钊大声道:“歇个屁?”

“哦,发火了。”

“咱就不明白,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窝,为什么不打进去?”

娄大钊瞪着两眼,气忿忿的道:“陪着你转呀转的,咱又不是推磨的驴子。”

“你是什么?”

“咱……”

“既然你不做推磨的驴子,那就换个工作。”丁开笑道:“坐在这里,看住这扇大门。”

“那好,成了看门的狗。”娄大钊顺口—溜,比喻却恰到好处。

“嘿,今天可拿跷了。”丁开笑了笑。

“跷也不拿,咱只是不高兴。”

“驴也不做,狗也不做,你想做什么?做个大英雄是不是?”丁开大笑:“你若想打进去,这里并没有人拦你。”

“你当咱不敢吗?”

“你当然也。”丁开道:“只不过刚才那巫山神猎怎的下场你是瞧见的。”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小心劈头一刀。”

“什么?”娄大钊吃一惊:“你说五霸刀赵九爷在里面?”

他天不怕,地不怕,对五霸天赵九爷却不能不怕。

怕了五霸天赵九爷,并不是宗丢人的事。

任你走遍天下,说是怕了五霸天赵九尊,绝不会有人笑你。

若说是败在赵九爷手下,甚至还有几分光荣。

“我不敢说他一定就在里面。”

丁开笑道:“至少他刚才杀了人,顺便进去洗洗手,歇歇脚,或者喝杯茶润润叫喉咙……”

“哼。”娄大钊大响。

但这一哼,已表示他不想打进去了。

“冒险犯难的不算英雄,能将敌制胜的才算英雄。”丁开道:“还是听我的吧?”

“你说”

“你就坐在这里。”丁开见他气焰已煞,叮咛道:“要是有人偷偷摸摸,在门里探头探脑,你就站出来摆个架式,耀武扬威一番。”

“这倒好办。”

“那就照这样,越威武越好。”

“要是赵九尊呢?”

“赵九尊?”

丁开笑道:“王霸天赵九尊会探头探脑吗?”

“对对对,他不会。”

“好,一切照计行事。”丁开道:“这可不是看门狗,是把关的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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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欲擒故纵

娄大钊咧嘴一笑。

丁开身形一闪,打从左翼掠了过去,他双目炯炯,似是不愿放在过任何一草一木。

他在搜巡什么?莫非有什么发现?一日易过,红日渐已西沉,苍苍的林木中暮色早降,丁开肋下夹着几束用芳划菘枝扎成的火把,从右翼缓缓走了一回。

“你这是干嘛?”娄大钊上盯着他肋下的火把。

“放火。”丁开大声说。

“放火。”

“你不记得,”丁开故意提高了嗓音:“前回咱们几乎被人家烧成焦炭,这次也该回报一下。”

“对对对。”娄大钊上双目一亮:“该想到的事,咱却没有想到。”

这是说不该想的事,他却想到了。

前回在那几栋茅草屋里,他人在屋里,却大叫放火,外面真的有人放起火来,在一阵烈焰下,几乎只剩下堆骨头。

“现在想到也不迟。”丁开递过三支火把:“你从前面烧我转到后面去烧,有火子吗?”

“有有有,这就开始,”娄大钊欣然接过火把。

“等一等。”

“还等什么?”

“等风。”丁开道:“等到红日已沉,夜幕深垂,山风强劲烧起来比较容易。”

“一定有风吗?”

“通常而论,暮色既降,山风必然转厉。”丁开道:“到那时风助火势。”

“小丁,你好像什么都懂,”娄大钊大为佩服:“你是诸葛先生吗?”

“可惜你拍马屁我一向不大当数。”丁开笑笑。

“为什么?”娄大钊双目一睁:“难道咱的马屁就不算马屁?”此话一出,他自己想想,也不禁好笑。

“你且等着,你先去了。”丁开道:“但要记住,听到了一声口哨,立刻放火。”

“是。”

“若是一长一短。你就奔了过来。”

“奔来干嘛?”

“这表示另有情况,不用放火了。”

“依你依你。”娄大钊道;“你瞧,太阳都已经落下了,赶紧行动啦。”

丁开点了点头,闪身绕向屋后而去。

但他走不多远,便将几支火把扔在草丛里,他压根儿就没纵火的打算。

放火?丁开放火?传到江湖上岂不成为笑话?他也没转到屋后,却向左侧—片浓荫深处掠去,这里树高叶茂,杂草丛生,还有几堆乱石。

丁开动如脱兔,轻如狸猫,—起一落,登时隐入了乱石堆中。

动作灵快,有如一叶落地。

隐伏之后,就像一滴水珠投入了大海,无声无息,不再现形。

此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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