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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树生到了上饶城下,城门紧闭。但见城头旌旗招展,士卒甲胄鲜明,气象万千。看守军这架势,远非他们这些卫所兵所能比拟,必是周福元已然驾临,便在城下知会上面守军开城门。不一时,上饶卫指挥使尚元出现在城头。
尚元并未开城门,而是放下吊筐,道:“王将军,奉周总兵令,兄弟不敢擅开城门,委屈将军之处,还望见谅。”
王树生道:“难到我这三千士卒,也要一个一个坐吊筐而上?”
尚元道:“总兵大人只答应吊上王兄一人,下面士卒原地待命。”
王树生无奈,京官架子大,他已是领教过了。回头吩咐手下,原地待命。自己一人坐上吊筐,方到城头,立时奔来几名大汉,不由分说绑了。王树生惊道:“尚将军,这是何意?”
尚元笑道:“好你个王树生,想来诈开城门,没那么容易。周总兵料事如神,早已洞悉你的心机。左右,先斩下这厮左臂,叫他不老实。”
寒光闪过,王树生一声惨呼,左臂便已然分了家。王树生也算是沙场老将,死人堆里滚打出来的,骨头颇硬。强忍着剧痛大骂尚元道:“你……你这混蛋乱用私刑,就是要斩首,我……我也要先面见周总兵。”
尚元狞笑道:“见不见都是个死,那么坚固的一个城池,四天便被你丢了,难道还想活命吗?好吧,既然你想见,我这就带你去。”一挥手,又过来个属下,拿出金创药给王树生止了血。这一幕,都落在城下王树生士卒眼里,各个心里直打鼓。王将军这是有去无回啊,咱们在这干嘛,难不成一个个等着挨刀?个别胆大的已然嚷道:“娘西皮,王将军为他们出生入死,就落得这么个下场,怨不得大家都说义军好呢,与其城外等死,我看不如去投义军。”说罢,挤出人群,向来路走去。众人没有主心骨,见那人一走,不少人跟风而动,一时间跟者不断,城下不一会,便几乎走了个干净,有自己找路回家的,大部分人去投义军。
武犇得知城下有二千余人来投,登上城头一看原来是王树生的旧部,了解到王树生在上饶城头遭虐,现今生死不明,士卒寒心,所以来投。义军正是用人之际,武犇来着不拒,全部接上城头,分别均摊至各营。经此一战,武犇深知内土城的好处,一面加紧浦城的加固,一面派人加紧松溪、兴田二城的城防。
第三日黎明,探子来报,打着周福元旗号的大军已然驻扎在城外十里处。武犇带了几个随从轻身从城墙上跃下,攀至就近的山岗持千里镜观望敌营,但见对方营寨齐整,连绵数里,戒备森严。对随从道:“这个周福元倒是不可小窥。”
回至营寨,罗永湖和王安分别带一支万人队轮流休息,剩余二千余人便由武犇亲率。
罗永湖道:“老武,不如咱们趁黑去偷袭一把,明军千里迢迢而来,咱们以逸待劳,定可杀的他们丢盔卸甲。”
武犇道:“今日本将观看了敌寨,周福元安营扎寨颇有一套,夜袭恐怕他有所防备。”
众人衣不解甲,过了一宿。
第二日一早,明军缓缓开出,在阵前方安置了少说五百门火炮。每门火炮后站有两名火枪兵和三名长矛手,炮兵前侧有两个万人队。不一时,兵分两列,帅旗下一位中年儒士手捋长须,道:“众儿郎,第一个登上浦城城头者赏银千两,封千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五军营士气立见高涨。周福元大手一挥,浦城外立即杀声震天,明军铺天盖地而来。二万余人架设云梯,冲门车等攻城利器,潮水般涌来,绵延在二公里长的城墙下。周福元从逃回的骑兵口中得知武犇将城门处用泥沙封死,是以命令属下,同时进攻二公里长的城墙。他以为这么长的城墙短时间内不可能都被泥沙加厚,总有薄弱之处。
武犇登上城楼,二百门火炮齐声轰鸣,铁蛋呼啸着砸向密集的人群。待明军冲到二百米内,武犇仅有的三千火枪齐发,三千弓箭手箭如雨下。只一会儿,城墙下伏尸一片。城墙上,每名射手身后跟着两名长矛手,为的是防止明军攀上城头,好用长矛捅下。
罗永湖看得眉飞色舞,道:“奶奶个熊,这帮孙子来送死吧,来多少杀多少。”
武犇心道不对,若是这么玩命攻法,歪脖周就空负盛名了。用千里镜观看敌营,果然,敌营那五百门火炮利用这会儿时间。又已悄悄靠前些许,将城头置于射程之内,乌黑的炮口如同一张张血盆大口对着城楼。武犇大叫不好,一左一右抓起罗永湖和王安,跃下城楼。旋即一声炮响,城楼被砸塌一片。此际城下明军完成掩护任务,飞速后退。武犇急忙发令,所有炮手、射手全部后撤。随即,便听炮声呼啸不绝,每一阵巨响过后,便飞来数百颗铁蛋,雨点般砸在城墙各处,激荡的石屑纷飞,烟尘蔽日。过了许久,炮弹雨终于停歇,多亏守卫撤的及时,损伤较小。但是炮台火炮,来不及撤下,被摧毁许多。
这时城下又传来惊天动地的杀喊声,武犇俯视城下,明军如蝼蚁般密密麻麻少说有四万人,携数百架云梯,从各个角落直冲城下。武犇号令全体射手归位,经此一阵炮轰,可用火炮只有八十门左右,折损大半。武犇吃一堑长一智,吩咐手下,赶紧到松溪、兴田二城报讯,要守备马上加固炮台,不光底座加固,炮台四周都要设一尺厚的挡石,把每座炮台筑成一座小石屋。同时令人加紧运沙土,填在浦城城墙各薄弱处。
这场厮杀一直杀了一天一夜,周福元在折损了近万人后,终于下令停止攻城,他没想到义军这么顽强,不由蹙眉凝思。尚远献计道:“不如我们继续炮轰,贼军在我方炮火轰击下毫无还手之力,他城墙再坚固也有被炸塌的时侯,到时我军再全力冲杀,武犇焉能抵挡?”
周福元一听有理,遂命令将本部八百门火炮全部列出,黑洞洞炮口对准城墙连续轰炸,直炸了个一夜未停。武犇也未闲着,知道敌军意图,亲自上阵运土。军民见主帅同甘共苦,亲自挑土篮,士气振奋,无不争相运土。二公里长的城墙后,很快出现一道比原城墙厚实三倍的土城墙。武犇命人将土润湿,经万人一踩,土墙很快被踩个结结实实。有铁蛋击在上面,立即陷进,一点烟火都见不着,士卒大喜。
第三章 逐鹿吟 卷四 神武维扬7
经过这一天一夜的轰炸,外城墙终于被轰塌一大片,令周福元部下欢呼不止。然而,烟雾散净,一座褐色城墙又出现在众人视野。尚元将此消息告诉周福元,周福元笑容立即僵在脸上。出营观望片刻,叹道:“这个武犇好能耐,竟能在这短短数日建成一道内土城。”边说边掐指一算,“不可能啊,这么长的城墙,这么浩大的工程,至少要用用几十万人方可。可是,义军主力不是在打光泽吗?”
尚元道:“启禀总兵大人,末将以为仅凭此点便可推断义军主力绝不在光泽。浦城才区区十余万百姓,就算全都参与建筑土城,亦不可能几日内建成,何不令孙家敏将军火速分兵前来支援。”
周福元对旁边一人道:“刘能何在?”
刘能道:“末将在。”
周福元道:“光泽战事如何?”
刘能道:“传信官今早回报,孙家敏将军奉命支援光泽,然而赶到时已然晚了一步,光泽城已被贼军占领。孙将军将光泽城团团围住,贼军凭借坚城守而不出。孙将军苦于缺少攻城火炮,一时,亦难以拿下。”
周福元道:“都是阉狗遏制我等,只给了八百门火炮。不过,贼军还不如我们多呢?”旋即又道:“你速速通知孙家敏叫其暗暗将围城之兵撤出一半,走黄坑,连夜抵达浦城南门,咱们来个两面夹攻。料他武犇决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连南城也堆起内土城。至于北城则继续轰之,派人速速从就近武库补充弹药。”
众将闻言连称好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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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呼啸着砸在被润湿的土堆上,渐不起丁点火花。尽管铁蛋如雨,武犇在城北最高的佛塔上举镜观望。这里远在明军火炮射程外,便临时在此立了指挥大帐。武犇已然看出,明军火炮虽然不停,却已远不如昨夜凶猛,看来周福元另有计划。此刻不知李维那边战事如何?计划进展得是否顺利?遂书信一封,汇报这里的战况。派人走武夷山小道往光泽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李维当日武犇分道扬镳,亲率大军来至光泽城外驻营。光泽守将赵安早已将四门紧闭,城头戒备森严,如临大敌。光泽处在众山之间,城池狭小,四面四通八达,并无天险可依。
赵安是典型的靠祖萌世袭一族,其祖上为大明立过功勋,子孙跟着享受爵位。赵安此人虽不是胸无点墨的愚蠢之辈,但至少是平庸至极。在他眼里,但凡战争,人越多越好。所以,早早就在城内外征募了三万多农民,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大部分士卒缺盔少甲,为好辨认,便在腰上统一系一根红丝带。武器更是奇缺,别说刀剑了,就是拿竹竿和菜刀的都有。赵安奇思妙想,将没武器的人跟有武器的人搭成一组,有一人死了,武器问题就解决了。赵安手下刘平鼻子都快气歪了,不住请求赵安何不利用跟工部尚书有那么点亲戚关系,托人去工部活动下。搞点衣甲武器弹药什么的,这样打起仗来才有恃无恐。
赵安闻言有理,遂修书一封,命刘平带人火速赶往京城。刘平走了没几天,义军已然兵临城下。吓的赵安又连夜派人往上饶周福元处求救兵。
李维扎好营寨,正在研究如何攻城。这时,张平海来报,武夷山响马头子张思霸前来投奔。李维急忙有请。
张思霸乃是武夷山一带声明最著的大盗,一生豪侠仗义,专门劫富济贫,杀贪官污吏。因而,附近官府无不痛恨,多次围剿,无奈武夷山广阔无垠。张思霸一旦发觉不妙,就躲到深山里。山里四处有他的藏兵洞,官府无计可施便联名上书请求刑部让谷昭出马。谷昭手持刑部捕签,单人独骑来至山下。张思霸思索再三,最后力排众议,独自一人至山下相见。二人在山下茶馆喝了一顿酒,然后便各归各地,啥事没发生。此事传遍江湖,许多等着看张思霸倒霉的人士无不失望。二人山下的一席话,亦成了江湖人士津津乐道的谈资,为此而诞生的谣言更是数不胜数。
李维对此事也极为好奇,与谷昭喝酒时曾问过他。谷昭哈哈大乐,说:“当日我行至山下,人饥马乏,张思霸独自一人拎了两坛好酒,一只烤羊,我二人席地而坐,喝酒吃肉,吃完了走人。”
李维奇道:“什么也没说?”
谷昭点头。李维笑道:“嘴上不说,心里明白。”
李维对谷昭的了解更甚亲兄弟,他自然明白谷昭单从张思霸慷慨赴义的举动上就以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面对好汉子谷昭向来手软。
李维带领众将亲自至营外迎接张思霸。张思霸满面虬髯,雄赳赳气昂昂,俨然一方霸主的气势。率领二千余人,浩浩荡荡出现在李维面前,人未至,话先来:“哈哈哈,李大将军,闻名不如见面,老张有礼了。”
李维一把握住张思霸大手笑道:“果然快人快语,张寨主,李某闻名已久,今日你我当痛饮三杯。”
张思霸道:“三杯?哈哈至少要喝三百杯。”
李维笑道:“不可,不可,此乃阵前,张寨主亦是领军之人,焉能不知军有军规的道理?”
张思霸道:“那么,老张助你破了光泽城,你我再痛饮一番如何?”
李维闻言立道:“就这么说定了,你我各执三坛,不醉不归。”其实,李维亦是豪爽之人,碍于军规,若是破城,必然摆庆功宴,到时,图一醉也无不可。其实,以李维的功力焉能喝醉?
张思霸一挥手,道:“把那个军官带上来。”
左右闻言,推推搡搡推出一个五花大绑的明军军官。张思霸道:“此人名叫刘平,乃是赵安派出去的补给官。”
原来,刘平数日前征得赵安同意,率领一千名名手下,牵了一百辆牛车,绕道前往浙江。不料才行不多远,已然被张思霸探子盯上。张思霸平素只在南山一带活动,被战火吸引,近日来到山北。就是想暗地帮帮义军的忙。正巧有明军百辆牛车经过,不抢白不抢。张思霸手下虽然只不过两千来人,但是各个都是出身绿林的好汉,人人练就一身功夫。那些平素养尊处优以及临时征募的士卒自然不是对手,很快被张思霸活捉了刘平。那刘平也非硬汉,稍使手段,便将事情缘由交代了个清清楚楚。张思霸得到这个情报大喜,正愁投奔义军缺个见面礼,便带了所有人马前来投奔,正巧李维也率军前来。
李维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心下大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