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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粥不好吃吗?”一个留了八字胡,龇着一口白牙,一双绿豆眼炯炯有神的男子,手里挫着油腻的抹布,笑问,脸就快凑到了她面前。
“阁下是?”她有些不自在,悄然退开一步。
男子一甩头发,豪迈道:“实不相瞒,在下是这家客栈的厨子!”
……其实她觉着,这不用相瞒的。
“呸!八字胡,你把我当死人吗?”一个人雄纠纠气昂昂地从后院冲了出来,手持菜刀,连成一线的眉毛居然可以微妙地各自斜向一个方向,显示出了他的愤怒,“明明就是之一!厨子之一!”
“姑娘,甭理他,告诉我,好吃吗?”面对一字眉冲天的怒气,八字胡镇定的很,又扬着一口白牙问道。
她觉得,既然是厨子,大概是关心一下他的手艺,便说道:“很好吃!”
“什么!”八字胡和一字眉都激动了,一起咆哮出声。
“那那那……你为什么不吃完?很难吃,对吧?对吧?”八字胡句句逼问,又快凑到她眼前来,害得她站了起来,远离。
“呸,很好吃,是不是?是不是?”一字眉紧随其后,举着菜刀似乎又要挥来。
这时候的矜来也够义气,对着那把菜刀至少还哆哆嗦嗦了一句:“你……你们想干嘛?黑……黑店吗?”
八字胡和一字眉面面相觑,之后还是表情凶狠地对着纪涵逼问。
“你……你们……想干嘛!想动我师妹,得过……我这关!”矜来豪迈道。
后面的纪涵感动得一塌糊涂,虽然师兄有时候胆小,此时还是很有责任心和男子气概的。
谁知,明晃晃的菜刀被一字眉一横,一道白光就倏地从矜来脸上划过去,让矜来马上打了个哆嗦,又改口道:“我上面有人!你们小心着点!”
说罢,矜来还扬了扬手,指指楼上,得意之色尽显,好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她不禁感叹:师兄的威风果然永远只是一瞬。
突地又一声爆喝,八字胡和一字眉听了立刻就低眉顺眼,垂头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齐声说:“恭迎掌柜的!”
掌柜的叉着腰瞪了他们一眼:“对客人要客气有礼,看着!”
“姑娘,你觉得这碗粥如何?”掌柜的猛眨眼睛,试图表现他的客气有礼。岂料,忽的一阵风起,他捂着眼睛一声惨叫,大喝,“啊!有沙子了!”
八字胡和一字眉立刻上前,嚷嚷着“掌柜的我来”,一字眉全然忘记了手上的菜刀,只要手一抖,就能把掌柜的脸劈了
真是……很有趣的画面。本来愁云惨淡的纪涵,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滚!”掌柜一推两人,竟然把两人推了十步开外的地方,让他们砰地一声撞到墙上,声音大得骇人,而后冷哼一声,“等会儿我一个不高兴,就让你们滚蛋!”
纪涵吓了一跳:这个掌柜的似乎身怀武功!
三人再次站定以后,又齐齐看向纪涵。
豁出去一般,纪涵闭眼说到:“好吃!”
“哈哈哈!八字胡你输了!这位姑娘说我做的粥好吃!”一字眉兴奋得举起菜刀冲天吼叫,“我赢了!”
“不!”相应的,八字胡扑通跪倒在地,嘶喊,“我输了!我要一死以谢天下!”
说完,八字胡低头四处看,好像在找自杀的武器。
挡在前头的矜来怯怯地回头问她:“师妹,你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不知道。”纪涵看他们动作干脆利落,出手又狠又准,两个厨子撞到墙上居然毫发无伤,若是普通人,就算不半死也得歇口气,开始害怕这是不是真是黑店。
看看楼上,他们毫无动静,也没有人因为吵闹出来查看。
“不,我要你陪葬!”八字胡从怀里抽出来了一个药瓶,却被掌柜的一拍,瓶子掉地破碎,撒了一地的药粉。
颓然倒地,八字胡以手抓地,哑声道:“为什么……为什么。”
看得纪涵莫名其妙:不就是……一个厨子的位置吗?
她抬头望去,整个客栈不过两层,只有四间客房,桌椅板凳也缺胳膊断腿的,显然在黑马山附近开店实在不容易,掌柜和厨子身怀武功,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也多亏了这场闹剧,让她忐忑的心有了点放松。
在每个人都没有注意地上那些药粉时,一只狗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仔仔细细地品尝起那些药粉,享受地眯着眼睛。
“啊!”纪涵连忙制止那只狗,矜来负责抓着,她负责问八字胡要解药。
“没有。”八字胡黯然道,“我小八怎么会制有解药的毒。”
小八?这名字……纪涵觉着十分形象,也十分耳熟。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想了起来:“你是鬼医谷的小八?”
小八虽然听起来很像个打杂的,但他只是在以前是打杂的,后来制毒的天赋因为打杂显露了出来,之后制毒让鬼医和齐家的那些人都无可奈何,他也出走鬼医谷,传说就在走的那天,落下悬崖死了,尸体也找到了。
矜来马上严阵以待,挡在纪涵面前,眼睛不争气地一直往楼上瞅。
“哎呀,紧张什么,我还是五毒教的蜘蛛护法呢。”一字眉一摆手,极为不屑,手上的菜刀一起一落,眉间就干净了,露出了蜘蛛的文身。
蜘蛛护法?不是……早就死了吗?
“就这么告诉我们,你们不怕……?”纪涵奇怪,他们死里逃生,就算这里只有他们两个,理应是隐姓埋名,从来不显露自己的身份,可是竟然如此轻易地告诉她?
掌柜偷笑一声,不好意思道:“姑娘,我说句话你可别生气。”
她想起来刚才吃的饭菜,哭丧着脸:“你不会告诉我,你们下毒了吧?”
“没有没有,你们一看就没用,他们自然放心了,什么都说了,”掌柜偷偷摸摸地低声笑道,“何况,五毒教垮了,鬼医忙得忘了咱们,你们去告密是送死,楼上那群不是贪生怕死的,就是懒得多管闲事的,我怕什么呢。”
“啊?”她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上面是谁?”
“噢噢,上面不就是鸢清、木隐、纪伯甫还有……齐啥啥吗?”说到齐皓辰时,掌柜皱皱眉,“光纪伯甫我都不敢得罪,何况……鸢清和木隐。”
“……”她这个纪伯甫的女儿听见自己的父亲排在木隐之后,始终还是有点不悦。
八字胡似乎也察觉到了,拍拍她说到:“没事的,木隐现在药效全发,就算鸢清都不一定打得过他,何况纪伯甫?不过……他离死也不远了。”
“你是鬼医的人,可以不可以救救他!”纪涵就差给他跪下了,“求求你了!”
“那……”八字胡显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吓得她一惊。
莫非……他打藏宝图的主意?
一拍掌,八字胡豪爽道:“反正我杀人杀腻了,他又是那个人的徒弟,救救他也未尝不可。不过……你得让我去你家做厨子!”
曾经的制毒奇才,竟然只想做个厨子?
代价并不大,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只要等会儿验验他们的身份即可,她忙不迭先答应下来。
正巧鸢清走下来,她连忙问了鸢清现在的情况,鸢清叹气摇头后,忽然停住了,皱眉看着他们三个:“你们三个挺眼熟啊……”
“嫂子!”三人居然齐声道。
鸢清咬牙,破口大骂:“岂有此理,你们说什么呢?”
“呃……”厨子低头,掌柜的朗声一笑,“嫂子竟然都没有变,还像十年前一般。”
这句话讨了鸢清的欢心,便不再计较刚才那声“嫂子”,摆摆手:“哪里哪里,对了,你们不是死了吗?”
如此直白,三人却都不生气,恭敬道:“都是玄逸大哥救了我们。”
“好笑,玄逸好像比你们小吧?”鸢清很无语地看着那三人,“老成这样,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对了,你们帮帮我徒儿。”
“是!”就算鸢清一点也不客气,八字胡也答应下来,夺过那只狗就走。
“请留步!”看那只狗水灵灵的眼睛一直看向她,纪涵于心不忍,说道,“前辈们要怎么对它?”
“它试药而已,这个狗啊,吃了这么多药,和木隐差不多。”八字胡丝毫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之处,没注意到鸢清的脸都黑了,乐颠颠地卖命去了。
她等他们走远之后,小声问鸢清:“掌柜的是……”
“曾经的……”鸢清笑道,“高人。”
“嗯,可以吗?”她无意多关心那三人的状况,问道。
“可以。”鸢清叹气,“十五年前,他们也帮了大忙,才能有今天的安乐日子……”
看了看恍惚的她,鸢清认真道,语气中竟然隐约有求她的意思:“你能否……上去看看木隐?”
依言上楼,齐皓辰已经疲惫回房休息,纪伯甫也早就走了,压根没去看木隐,林卿伏在桌子上休息,木隐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
她轻轻走过去,却看见木隐睁了眼,歉然道:“对不起,吵醒你了。”
“嗯。”又闭上眼睛,他其实心里很高兴,纵然声音很小,说话很吃力,还是尽力开玩笑,以驱赶这个房中的丧气,“你还是尽快去找个保镖来得好,齐皓辰也挺没用的。”
“你会得救的。”她轻声告诉了他那些事情,声音有些颤抖。
“嗯?拿只狗试药?”木隐皱眉,还是懒得睁开眼睛,“我和狗很像吗?”
“……不像。”
想了想将死之人又何必顾虑这么多,木隐笑道:“随便,我还可能比那只狗先死。”
察觉到纪涵不说话,他睁开眼睛,却看见纪涵垂着头坐在地上。她似乎没有注意他睁开眼睛,抬头便无法隐藏满脸的泪痕。
“我……好像还没死吧?哭什么?”比起纪涵惹麻烦的时候,他觉得她现在更麻烦。
“我……”她竟然不再掩饰,哭了出来,“我真的很害怕,你会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都比较晚啊……唉……为什么乃们潜水潜得如此开心啊啊啊!
冒泡的有水果雪糕好菜美人相送,强烈呼唤!!
29
杀心 。。。
在她哭得痛快之后,再抬头时,纪涵却看见木隐奇怪的神色,再看他疲惫的样子,才觉得她是来添乱的。
那种奇怪,是有话却不能说的无奈模样,
“抱歉。”她擦掉眼泪,低声道,“我先出去了。”
可是,就在起身的一刻,她的手被木隐拉住,回头才看见木隐吞吞吐吐的模样。她心里忽然还有一丝希望:说不定,木隐并不是嫌她麻烦。
木隐吃力地就着她的手坐起来,蓦地脸色一变,道:“倒杯茶来,倒少点,免得撒了。”
“哦。”她觉得吃了个哑巴亏:果然不是嫌她麻烦,而是觉着她好使唤。
既然还会使唤人,也许……他已经好点了?
依言她只倒半杯茶,却发现林卿早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
接过杯子,木隐喝了很久,最后就近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又摆弄了一下,看起来对茶杯的摆放很重视,和平日的随便差得很远。
等再开口,他就是劈头一句:“总是说死死死的,不吉利。”
“嗯。”她也觉得自己忽然爆发的情绪有点莫名其妙,只是多日来,她担惊受怕,听了鸢清那一番话后,又看见景儿的状况,似乎看见了木隐的未来,便愈加地恐慌起来。那时看见床上毫无血色的木隐,虚弱得没有了以前的不可一世,那些害怕就一股脑地充斥她的全身,让她哭了出来。
现在他开始训斥她,大概真是好些了,在喝了那杯茶后,就连说话也轻松了很多,却不再正眼看她,直直看着桌上的白纸。
为了看清楚那张纸,她也走近了几步,发现那是齐皓辰的笔迹,上面写了药方。以为木隐对这个感兴趣,她拿起正要递给木隐。
“不用。”她才走到一半,就听见木隐说。
就因为这个巧合,她变了站的地方,看见方才木隐喝茶的茶杯杯沿有一丝血红。
怪不得木隐放的时候,将杯子转到了某个角度,本以为只是身体不舒服所以动作慢了些,看来……
趁着他不注意,她走了过去,很坚持地将纸递给他,顺便打翻了凳子上的茶杯。
一声脆响之后,茶杯四分五裂,撒了一地的血。
“这……”即使刚才心里有数了,可此时见了这样的景象,纪涵还是吓了一跳,担忧地看着木隐,“刚才大夫说什么?没有好转吗?”
皱了皱眉头,木隐很诚实地告诉了她:“我一句都没听见。”
“那……”她想到,齐皓辰也是大夫之一,有了个打算。
“别去问他。”木隐笑道,语调也很平常,却让她觉着若是违抗后果不堪设想,“去给我端点吃的来。”
“嗯。”她不能与病人置气,立刻答应下来。
走到一楼时,正好见到八字胡和一字眉正比试切葱,专心致志。
八字胡用的是一排密密麻麻的针,贴得紧密,用起来似乎和菜刀无异。一字眉用的是最普通的菜刀,但是只用一只手,取代左手按着葱的……居然是一只巴掌大的蜘蛛。
生怕那针的前身是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