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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痛悔之际,恨不得一步奔至于美兰准备登上峰崖之处。
但是,十数大汉一见辛不畏扑去,顾不得再将扫刀扫向崖下,惊得纷纷跃起,齐向辛不畏杀去。
辛不畏怒火高炽,神情如狂,一声厉喝,“呛”的一声撤出了‘天雷剑’,金红光芒如电一闪,峰巅半空竟真的“戛啦”暴起一声震耳霹雳。
原本就在下着大雨,没有谁注意到这声霹雳是否出自天然,由于霹雳震耳,所有的人都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
辛不畏一心想着坠下峰崖的于美兰,心痛如绞,肝肠寸断,连声厉喝中,右手“天雷剑,’如电打闪,金红光芒过处,人头飞空,血喷如泉,一片凄厉惨曝!”
他的左手也没闲着,见人就抓,惨叫声中,不是满脸开花,就是皮开肉绽,更是惨不忍睹。
尤其被他飞腿踢中的人,挟着一声惊心厉曝,翻翻滚滚的直向峰下坠去。
这是一幅虎入羊群的凄厉景象,在金红匹练翻滚的剑光映照下,倾盆的大雨,冲激得鲜血更快的溶散扩大,看来格外惊心,骇人。
蓦闻一声苍劲大喝声道:
“用渔网逮他!”
辛不畏一听那声音,正是‘金眼鱼’朱七,现已改了绰号的‘江海钓叟’,想到他准备用松油火把烧死他们四人时,一声厉喝,飞身而起,循声向崖内扑去。
就在这时,身后左右的两处崖边,同时响起了柳效梅和于美兰的怒声娇叱!
辛不畏听得心中一喜,不由高兴得急忙刹住了身势。
也就在他身形落地的同时,刷刷数声,四五张渔网已扑头盖脸的向他罩来。
辛不畏听到了于美兰和柳效梅的娇叱声音,心情一畅,精神大振。
这时一见四五张鱼网同时罩下,一声不吭,猛地就地翻滚,手中‘天雷剑’疾演“举火烧天”,而他的双腿却连环。踢出。
但是“叭叭”脆响中,同时暴起数声惊呼惨嗥,凡是被辛不畏踢中的,不是骨折腿断,便是皮开肉绽,滚滚跌跌的爬开了。
又是一声震耳苍劲大喝道:
“都给我统统住手!”
这声苍劲大喝,震耳欲聋,功力较之“江海钓望”深厚多了。
辛不畏听得出来,这不是“白阎罗”白啸天的声音,因而断定,很可能是‘地支剑’齐霸天。
这声大喝,使那些迎向柳效梅和于美兰,以及冒死攻向辛不畏的大汉们,如逢大赦,纷纷停止了攻击。
辛不畏挺身而上,横剑卓立,运集功力循声一看,只见发话的那人,须宏皆白,身材修长,他穿的是似一套深灰劲衣;左手提着一现黑鞘剑。
只见他浓浓的双眉一剔,虎目如电,怒视他辛不畏,怒声问:“你是什么人?”
辛不畏也剔眉沉声道:
“在下辛不畏!”
畏字方自出口,灰衣提剑老人虎目中冷芒一闪,脱口厉喝道:“好个黑心杀胚,老夫找的就是你!”
你字出口,“呛”的一声撤出了手中宝剑,寒光如电一闪;飞身直刺,同时厉喝道:“纳命来!”
厉喝声中,一道剑光已到了辛不畏的咽喉前。
辛不畏一看对方出剑之快,断定对方就是齐霸天,心中不敢大意,立时功集右臂,力透剑身,金红光芒暴涨中,猛的一式“孔雀开屏”,同时厉喝道:“先报出你的姓名来!”
厉喝声中,对方灰衣老人已撤剑扭腕,咐的一声已扫响了他的下盘,同时恨声道:“老夫齐霸天!”
辛不畏早已料到齐霸天会变换招式扫向下盘,是以就在、对方撤剑扭腕的同时,疾演“定海神针”,剑身一垂已截在了地方的剑式之前。
济霸天骤吃一惊,深怕自己的‘地支剑’被‘天雷剑’削损,一声沉喝,飞向疾退!
辛不畏哪能让他走,一个进步欺身,手中‘天雷剑’一抖,剑尖咻的一声挑向了齐霸天胸口。
齐霸天冷冷一笑,后退的身形不停,手中剑猛的一抡,一式“旭光乍现”,斩向了上挑的“天雷剑!”
岂知,辛不畏的上挑剑尖,猛的划了一个弧形,咻的一声又向了齐霸天的下盘。
齐霸天大吃一惊,暴喝声中,猛提一口真气,身形硬向上升了两尺。
但是,剑啸声中,“沙”声轻响,齐霸天的左腿裤管,应声被扫了一道裂缝。
齐霸天闯荡江湖数十年,大小阵仗不下数百次,他不需低头察看,经验已告诉他,他的裤管已被扫中了。
他老奸巨滑,只要他自己不说破,在这么大的风雨中,在这么漆黑的夜色下,其他人绝对看不见。
辛不畏横剑停身,望着齐霸天,冷冷一笑道:“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剑皇堡’老堡主,武功剑术,也不过尔尔……”话未说完,齐霸天为了遮丑,故意怒喝道:
“小辈闭嘴,老夫原本不与你一般见识,以免落个以大欺小,只因为你的手段过于阴狠卑鄙,不得不教训你一招两式,须知老夫仅齐虎一子,至今尚未与老夫生一孙子,而你竟出手……”说至此处,自觉也难以启齿而不便说出来。
辛不畏想到齐虎抢亲,因而双方交手,当时确是收剑不及而削掉了齐虎的“命根子”,绝非有意。
但想到齐霸天阴险为恶,齐虎的仗势欺压乡里,到处强抢妇女为妻,只得哈哈一笑道:“我出手一剑,让你们齐家从此断了子,绝了孙是不是?”
齐霸天只气得咬牙切齿,双目圆睁,虽在强风大雨中,依然能看到他胡须飞舞,脸肉痉挛,浑身不停的直抖!
辛不畏突然提高声音道:
“那是因为你们父子心术不正,平素的恶事作多了……”齐霸天怒目瞪视着辛不畏,一个字一个字的恨声道:“辛不畏,终有一天,老夫要将你的心剜出来!”
辛不畏仰面哈哈一笑道:
“齐霸天,你连今夜都度不过去了,还想终有一天吗?”
话声甫落,七八丈外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阴冷声音道:“辛不畏,你对老夫三人传了些什么话?”
辛不畏一听,便知是白啸天,因而沉声道:“今天今夜,此时此地,与我义父结一结十八年前的那笔老账!”
白啸天冷冷一笑道:
“那宫自豪为何至今未到?”
话声甫落,正西崖边上,立时传来‘龙形剑客’宫自豪的冰冷声音道:“谁说老夫未到?你们这些自恃功力高,听力强,黑夜里视物如同白昼的高人,怎的十八年未见,都变了样子了?”
白啸天,‘地支剑’以及‘金眼鱼’朱七三人,同时一惊,倏然回身,俱都运集目力循声看去。
三人凝目一看,只见西崖边的一座帽形怪石上,赫然端坐着一个白发老人,身穿浅色长衫,左袖飞飘,右手柱剑,一双朗目,寒光闪闪,正冷冷的注视着他们三人。
白啸天看罢,首先厉声问:
“你当真是宫自豪?”
‘龙形剑客’冷哼一声道:
“我宫某人虽然断肢破相,嗓音总该没有变吧?”
白啸天仔细一听,浑身不由一战,不自觉的恨声道:“难怪如玉时常对我说,你没有死,你一定还活着,只是正在遭受劫难而已,果然被她说中了!”
‘龙形剑客’宫自豪,一听白啸天提到一直痴爱的心上人颜如玉,顿时心如刀绞,但他依然镇定的说:“皇天有眼不亏人,老天爷不要我死,任何也奈何不了我!”
我字方自出口,已经走至白啸天身侧不远的“江海钓叟”,突然厉声大喝道:
“三处弟兄们,按照计划杀!”
喝声甫落,整个日月坪的北东南三面,同时暴起一声震天呐喊,人影闪动中,南崖和东崖的大汉们同时扑向了辛不畏,柳效梅,以及于美兰三人。
白啸天和厉喝的“江海钩叟”以及早已撤剑在手的齐霸天,也同时作势就要扑向‘龙形剑客’宫自豪。
就在杀声震天而起的同时,突然有人发出春雷般的大喝道:“都给我住手!”
这声大喝,声震耳鼓,不少人被震得浑身一哆嗦!
原本虚张声势的黄河帮唆罗,“剑皇堡”打手,似及白啸天带来的“如玉山庄”的计丁们,闻声纷纷停止了呐喊进一攻。
白啸天虽已撤出了兵器,却仍站在原地,‘金眼鱼’也仅作势挥动了一下他的钓鱼竿,而已经被辛不畏挫了锐气的齐霸天,连宝剑也没有挥一挥。
三人彼此一看,各自心里明白,都不愿第一个先冒险向前,先去迎‘龙形剑客’的第一剑。
但三人都是老好巨滑的机诈之徒,故意猛地转身向北望去,同时瞪目厉声问:
“何方高人光临,何以不敢现身?”
只听那人哈哈一笑道:
“你们这三老小子,连你老子的嗓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话声甫落,立在南岸边,手横‘飞霜剑’的柳效梅,明目一亮,脱口欢声道:
“不畏哥,是干爹!”
欢呼声中,飞身纵落在辛不畏的身边,于美兰也跟着纵了过去。
就在柳效梅欢声甫落的同时,那人已再度哈哈一笑道:“还是干女儿好,一听就知道干爹到了,可惜,你们三个老东西,都不是我的干儿子!”
辛不畏听得摇摇头,柳效梅和于美兰都忍不住抿嘴笑了。
白啸天和齐霸天同时厉声问:
“你到底是什么?”
那人立即爽朗的道:
“老子没名没姓,人称‘五毒真君’!”
白啸天三人一听是‘五毒真君’,俱都心头猛的一震,三面的喽罗,打手和壮士们,不少齐发出了啊声!
‘金眼鱼’朱七自恃是黄河帮的总分舵主,仗着人多势众,立即沉声道:
“你不在山洼里享清福,干啥跑到这儿来搅浑水?”
‘五毒真君’立即沉声道:
“谁说老子是来搅浑水的?老子打人没有力气,杀人也没有武器……”齐霸天厉声问:“那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雨前来何事?”
‘五毒真君’毫不迟疑的说:
“老子来作公证人的!”
齐霸天继续厉斥道:
“是谁要你这老狗来的?”
‘五毒真君’立即回答道:
“没有什么人让老子来,是老子自己推荐老子自己!”
白啸天见‘金眼鱼’和齐霸天都敢呵斥‘五毒真君’,如果自己不说上两句狠话,显得自己畏缩怕事似的。
心念已定,立即壮着胆子,怒喝道:
“五毒真君,你别以为武林黑白两道上的豪杰,人人惧你三分,须知我白啸天可没将你看在眼里!”
‘五毒真君’哈哈一笑道:
“好!好!这年头儿真是变了,有的人硬是吃了秤磁铁了心……”齐霸天立即恨声道:“不错,我们不但铁了心,稍时杀了宫自豪后还要剜出你的心!”
‘五毒真君’连声赞好道:
“有本事,有本事,不过,你们杀了我这“公”公证人,我身边不远处还站着一个“母”的!”
白啸天,齐霸天,以及‘金眼鱼’朱七,一听还有一个母的,俱都心中吃了一惊,心想:“老大,该不会是他老婆,昔年的‘驭蛇观音’,现在的‘降龙菩萨’吧!
心念电转,‘五毒真君’已故意提高嗓门,朗声道:“老婆子,说两句知心的话儿给他们三个听听!”
话声甫落,‘驭蛇观音’已笑骂道:
“老不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白啸天三人听得浑身一举,立时惊出一身冷汗,他们打从心眼儿里就惧怕的人物,果真到了。
立在辛不畏身边的柳效梅却再度欢声道:“干娘!干娘!梅儿在这边!”
话声甫落,‘驭蛇观音’已慈祥的笑着说:“好,你们站在那儿不要动,我要‘金花’和‘银花’,它们过去闻一闻你们身上的味道,免得待会儿连你们也吃了!”
说罢,又继续亲切的说:
“你们过去和梅儿他们亲近亲近吧!”
话声甫落,北面漆黑风雨中,突然现出四盏碧光小灯笼,挟着一阵“咻咻”
声,迳向场中爬来。
立在北面的唆罗,打手和庄丁们,最初还闹不清是怎么回事,这时一看北面的情形,不少人脱口惶呼道:“啊!不好!是蛇!”
大家一听是蛇,再根据那位老婆婆的话——连你们也吃了,立时一声惶呼喊叫,纷纷狂奔疾逃,顿时大乱。
白啸天和‘地支剑’,‘金眼鱼’三人一见,心中又惊又急,只得宽声大喝道:“不要怕,不要怕,它们不会真的吃人!”
‘驭蛇观音’听得冷冷一笑,立即朗道:“‘金花’,‘银花’,把场中咳喝的两人给我吃了……”白啸天三人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不由望端坐岩石上的‘龙形剑客’宫自豪,厉声道:“宫自豪,你这算哪一门于的英雄好汉,所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利用别人来清算昔年的旧账,你不觉得太卑鄙了吗?”
‘龙形剑客’宫自豪冷冷一笑道:
“你们现在才知道以多为胜,暗计害人是卑鄙元耻的行径?那么十八年前的今夜,你们又是用什么方法把宫某人逼下万丈峰崖去的?”
由于‘金花’,‘银花’两条巨蟒,依然昂着如巴斗般的大头,张着血盆大口发出了“咻咻”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