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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尽,身上带伤,而手下又伤亡殆尽,要想杀出重围,看来希望极为渺茫。一想到自己纵横江湖半生,到如今英雄末路,这位高大壮硕的汉子不禁仰天长叹。
他回头看了看那两名浑身是伤的手下,黯然道:“两位兄弟,看来咱们今夜是难逃此劫了,你们现在怕不怕?”
那两人虽然连站立都感到困难,但闻听此言,却还是同时将腰板儿一挺,齐声道:“不怕。”
任神枪点了点头道:“说得不错,咱们天字舵的人从来就没有怕过谁,就算是死,咱们也要死得像个人样。弟兄们,拿出咱们平日里的威风,临死之前也好歹杀他几个,决不能让这帮兔崽子们小瞧了。”
那两人同时答应,随即和任神枪背靠背地站在一起,手中兵刃对准慢慢围上来的那些蒙面人,同仇敌忾,准备誓死相拼。
那些蒙面人渐渐收紧了包围圈,三十多件各式各样的兵器,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了点点寒光。在距离任神枪他们只有十步之遥时,这些人停止了移动,随后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再也一声不发了。
这任神枪在当今江湖上乃是一个出了名的悍将,在历次黄河帮的战役中,他以及他手下的天字舵帮众,一向都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好勇斗狠,冠绝江湖。在这次围剿行动之前,这些蒙面人的首脑再三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其硬拼,以免折损人手,从而影响以后的行动。正因为此,现在的局面虽然已是一边倒地倾向于蒙面人,但他们却还是不敢贸然发起攻击,只是将其团团围住,静待他们首脑的到来。
但此时此刻,他们的首脑却正在另外一边与云、顾二人侃侃而谈,对于这边的情形似乎成竹在胸,并不急于解决,任神枪等这才暂时逃过一劫。
一听那蒙面人首脑说自己的爷爷乃是此次事件的幕后指使,顾绵儿登时大怒。她跨前一步,手指那人,大声道:“你胡说,任叔叔为我们黄河帮立下过汗马功劳,我爷爷为什么要杀他?”
那蒙面人轻轻叹了口气,道:“要是换了别人,对于这件事的原委,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他说的,但既然现在遇上的是你顾大小姐,而且,你对我们的成见又那么深,我要是再不把其中的前前后后全都告诉你,只怕咱们马上就要拼个你死我活,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对不起顾老帮主?”说到这里,他似乎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才又接着道:“这任神枪以前的确是为你们黄河帮立过不少功劳,你爷爷也的确曾把他倚为心腹,甚至视为自己手下第一干将,但那毕竟都是以前。自打他发现任神枪和当今江湖最为炙手可热的冷秋山相互勾结,竟然意欲篡夺黄河帮帮主之位后,这一切便都改变了。”
此言一出,不仅顾绵儿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就连一向沉稳的云帆,也不禁耸然动容。要知道,这侠剑冷秋山,乃是当今江湖上首屈一指的游侠,此人不仅武功奇高,而且到处行侠仗义,在江湖人中那是有口皆碑,就连在寻常百姓中,也是威名甚著。
当今江湖虽有十大高手之说,但人们真正经常挂在嘴边的,却只有“冷刀侠剑”。这两人之所以总是被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一方面是因为,这二人都是武功极高,在江湖上的各种事迹、传闻也都远超其他高手,但另一方面,这种比较也更反映了绝大多数江湖中人的心态。冷刀高寒天身为锦衣卫第一高手,人们提起他时,往往都是鄙视、惧怕为多,但一说起侠剑冷秋山,那却几乎是一边倒的溢美之词了,从这当中,当可看出武林人物的爱憎分明。
就是这样一个传奇般的游侠,此时此刻,竟然被指参与了黄河帮的篡位阴谋,这如何能够使人不惊?但在震惊之余,顾绵儿却又有些怀疑,这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稳定了一下心神,故作平静地开口道:“你说任叔叔勾结冷大侠,意欲篡位,可有证据?”
蒙面人摇头道:“这些事都是你爷爷告诉我的,我哪里有什么证据?不过,这任神枪和冷秋山乃是莫逆之交,这个倒是江湖上尽人皆知的。”
顾绵儿想了一下,忽然道:“不对,我们黄河帮帮规甚严,任叔叔要真的是想要谋权篡位的话,爷爷一定会按照帮规,在其他帮众的面前公开处理的,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请你来,用这种卑鄙手段来对付他呢?”
蒙面人道:“这个问题我也曾向你爷爷问过,而他的回答是,这任神枪乃是帮中极为重要的人物,一旦公开他的那些事情,不仅容易引起帮中混乱,更会让江湖中其它的帮派耻笑。正因为有如此多的顾忌,他才托人找我,让我带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偷地将任神枪除掉,这样岂不省却了许多麻烦?”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顾绵儿虽然心中仍有一些怀疑,却再也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应对,一时之间竟然愣在了那里。看到她如此神情,蒙面人接着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就是这样,顾大小姐,现在你不会再为那任神枪抱不平了吧?”
顾绵儿沉吟半晌,这才道:“刚才你的那些话只是一面之词,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我要见到了我的爷爷那才搞得清楚。现在,你还是让你的手下暂时放过任叔叔,待我和他一起到柳镇去面见我的爷爷,把事情当面说清楚,然后再作定夺吧。”
蒙面人拂然不悦道:“我已拿了你们黄河帮的报酬,如果就此放过任神枪,岂不让我失信于人?况且,你爷爷的本意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这才找人托付于我的,要是真的按你说的做,岂不有违你爷爷的初衷?好了,你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你都不懂的,就不要再参与了。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处理,你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尽可回柳镇去问你的爷爷,怎么样?”说罢,也不管顾绵儿是否同意,只是将手一摆,向围在周围的那二十多名蒙面人大声道:“还不赶紧让路,让这两位少侠走?”
事到如今,顾绵儿可真的没有主意了,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留在这里,只好扭头望向云帆,求助似的问道:“云大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对于黄河帮的事情,云帆以前只知道个大概,至于顾长风和任神枪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他却是一无所知。他略微想了一下,这才回答道:“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不知道眼前这人所说的是真是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就应该尊重你爷爷的意见,就此罢手,但如果他说的是假的话,人命关天,我们即使不敌,也要和他们拼死一战。你从小就在黄河帮长大,对帮中的事务多少应该有所了解,你认为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顾绵儿歪着头想了一下,道:“任叔叔一向对我很好,要说他会背叛我爷爷,我是死也不会相信的。可现在,那人把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也许我爷爷真的一时糊涂,那却也说不准。”
她这边话音刚落,一声喟然长叹却突然从旁边悠然响起:“江湖上都说,顾大小姐乃是黄河帮帮主所有东西中的最爱,想不到,她爷爷对她的一片关爱,却换不来她对她爷爷的一点信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会说她爷爷一时糊涂,唉,实在是令人扼腕啊。”随着这声叹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年轻人,如同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一般,异常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人的突然出现,不仅令顾绵儿和云帆大吃一惊,就连刚才还一派从容的蒙面人首脑,其身子也不禁为之一震。
这些人之所以感到震惊,那是因为在冲天的火光的映照下,一片开阔的官道两旁,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藏身之处,再加上众多的蒙面人分散站在各处,要想如此这般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人竟然做到了。由此可见,来人的武功只怕是已到了极高的境界,这才能在众人不知不觉中悄然潜入。
听到这年轻人一开口便将自己冷嘲热讽一番,顾绵儿不禁心中有气。她歪着头向那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他中等身材,一袭青衣,腰悬长剑,英俊的面孔上虽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但微笑之中却透着几分威严,使人一眼望去,竟然有一种不敢仰视之感。
在仔细端详了对方半天之后,顾绵儿这才开口道:“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本姑娘的事?”
那人微微一笑,道:“顾大小姐的事,在下是不敢管的,但在下自己的事,却无论如何也是要管上一管的。”
这句话那年轻人说得比较拗口,顾绵儿听得也是一头雾水。她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道:“什么我的事,你的事,又管又不管的?喂,你到底在说什么?”
那人见顾绵儿满脸疑惑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但脸上却仍然不动声色地道:“你说顾老帮主别的事糊涂,那是你的事;但眼前这件事,你要还说顾老帮主糊涂,那就是我的事了。既然是我的事,那我就只好管上一管了。”
顾绵儿听他这句话仍然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心中早已感到不耐烦。她气哼哼地道:“你这人可真是的,有话直说好了,干吗这么绕来绕去的?”
那人见顾绵儿发起脾气来,这才脸容一整,一本正经地道:“刚才在下只是跟顾大小姐开个玩笑,还请顾大小姐不要见怪。”说到这里,他将脸一转'奇‘书‘网‘整。理提。供',面向那名蒙面人的首脑,朗声道:“阁下既然口口声声说是受了顾老帮主之托,这才前来此地对付任舵主的,那么现在面对顾大小姐,阁下是不是应该把面罩摘下来呢?要知道,一个连自己真实面目都不敢暴露的人,又怎么能够取信于人呢?”
面对青衣年轻人的质问,那名蒙面人首脑似乎甚为尴尬。他轻轻地干咳了几声,然后才用讪讪的语调道:“既然冷大侠亲身到来,那在下只怕说什么也没人相信了。既然如此,这面罩不摘也罢。”
闻听眼前这年纪轻轻的青衣人,竟然就是名满江湖的侠剑冷秋山,云帆和顾绵儿不禁相顾失色。在他们的想象中,这冷秋山既然十几年来一直被誉为“江湖第一侠”,其年纪最少也应该在四五十岁以上,哪知道现在一见面,这才知道,此人原来竟是如此年轻。
冷秋山对那蒙面人一下子便认出了自己,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接着刚才的话头道:“阁下既然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那在下也不强人所难,只是阁下刚才所说的话,实在是多有不实之处,现在当着顾大小姐的面,还请阁下一一解释清楚。”
蒙面人苦笑一声,道:“在下刚才已经说过了,有关黄河帮的事情,在下都是听顾老帮主说的,至于是不是实情,在下也不得而知。”
冷秋山哈哈一笑道:“阁下推得倒是干净,这样看来,冷某这煽动别人家内乱的罪名,只怕一时半会还洗脱不清呢。不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此事定然会有大白于天下之日,冷某却也并不着急,倒是眼前如何对待这任神枪,这却值得大家好好商议商议。”他嘴里说是要商议,但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此事却显然没有任何商议的余地。
蒙面人本来对今日之事是志在必得,却不料眼见大功即将告成之际,先是冒出个云帆、顾绵儿,现在又凭空杀出个冷秋山。如果说,他对云、顾二人还不如何放在心上的话,这冷秋山却令他着实忌惮。他心中暗自琢磨,凭自己这方面的力量,如果要和对面几人硬拼的话,倒也是可以一战,只是那样一来,不论胜败,自己这方必定都是伤亡惨重,为了区区一个任神枪,实在是有些不值,倒不如就此借坡下驴,卖对方一个交情,暂时放过这任神枪算了。想到这里,他也哈哈一笑道:“既然冷大侠在此,那么还有什么可商议的,尽管让任神枪跟你们走就是了。唉,只不过在下已经到手的银子,又要原封不动地给人家退回去了,实在是可惜啊,可惜。”说罢,向冷秋山等人双手一拱,话也不多说一句,便转过身来,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了。
这首脑之人一走,其他的蒙面人自然也是紧跟其后,纷纷撤走,转眼之间,刚才还人影憧憧的现场,一下子便显得异常空旷起来。
正文 第七章(中)
蒙面人这么一撤,刚才还身陷重围的任神枪等三人,这才将绷得紧紧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他们相视苦笑一下之后,便各自迈着沉重的步伐,向这边的冷秋山等人蹒跚而来。
看到三人浑身浴血的模样,顾绵儿不禁心中酸楚。她嘴里叫了一声“任叔叔”,随后便飞奔上前,张开双手向任神枪迎去。
死里逃生后的任神枪虽然心情沉重,但看到顾绵儿不顾一切地飞奔而来,他那略显疲惫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将手中长枪向地上一插,紧走两步,迎向顾绵儿,同时嘴里还故作轻松地哈哈笑道:“大小姐,慢点儿跑,千万别摔着。”
这句话乃是顾绵儿幼时,任神枪陪她玩耍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此时此地陡然间再次听到,本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