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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寒天道:“还有一个问题也有些不合常理,那就是云师弟竟然不知道他母亲的名讳,你们觉得这正常吗?照我想,云夫人的名讳师父应该是知道的,可是他既然让师弟前来京城看望他母亲,却又不把这件事告诉他,那又为了什么呢?还有,云夫人自杀的方式的确是有些与众不同,先前我还没有太注意这点,今天听无影那么一讲,我还真的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
冷秋山忽然插话道:“既然无影的这些话你都听在了耳中,那么你应该是早就到达那里了?”
高寒天点头道:“其实,昨天晚上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便觉得他们两个有些不对劲,因此我虽然早早地就进房熄灯,但却并没有睡觉,而是时刻留意着他们两个房间的动静。”说到这里,他忽然对冷秋山一咧嘴,道:“他们回来的时候走的是大门,但他们出去的时候走的是哪里,我的那些手下却是谁也不知道。你想想,仅仅是他们两个去侠客楼,用得着这样鬼鬼祟祟吗?嘿嘿,你们这个漏洞实在是太大了。”
其实,冷秋山本来是想提醒二人回去的时候依旧翻墙的,即便高寒天已经回到家中,他们也大可以好玩儿为由而加以搪塞。哪知道由于意外地在侠客楼发现了无影,冷秋山内心颇有些激动难耐,这才在分手之时忘了嘱咐二人。现在,高寒天拿此事讥笑于他,冷秋山尽管一肚子的不服气,但却是毫无办法。
看到冷秋山不吭声,高寒天这才有些得意地接着道:“正因为你们的这个漏洞,我才能够及时地跟上了你们,并且紧随你们之后进到了甬道。我之所以没有马上现身,为的就是要好好地听一听你们的谈话,因为我当时判断,如果无影已经确定他们必胜无疑的话,那他就一定会毫无顾忌,口吐真言的。”说到这里,他又加了一句道:“这也许就是人性的弱点吧。”
冷秋山感叹道:“高大人真乃有心之人啊,冷某实在是自愧不如。”
见他们两人把话扯远,顾绵儿有些不耐地道:“喂,你们两个先不要说别的,还是好好分析一下云大哥的身世吧。”
正文 第十七章(下)
高寒天道:“刚才我说了那么多,其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说明,无影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按照我的推测,师父之所以没有告诉师弟他母亲的真实姓名,很有可能就是顾忌渡边美智子这个名字会刺伤师弟那颗没有经历过世故磨炼的脆弱的心;而云夫人这么多年隐居在京城,甚至于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去探望,目的也就是想要躲避那来自于他师门的不懈的追寻。如果这两条推测成立的话,那么其它的所有问题也就全都迎刃而解了。至于云夫人自杀时所采用的方法,现在我忽然觉得有点类似于日本武士的剖腹,只不过他们的男人是那样,而他们的女人到底如何,我却不得而知了。”
冷秋山忽道:“咱们说了半天,话题却都只局限于云夫人身上,可是大家想过没有,云兄弟的父亲又是谁呢?”
高寒天想也没想地开口道:“你提的这个问题,其实早在我觉得师弟的身世疑团重重之后便已想到了。按照我的想法,既然师父能在他那么小的时候便将他收入门墙,那么他的父亲一定是一个师父甚为看重的人物。可是我暗中查遍了所有成名的武林人物,能被师父看上眼而又姓云的高手,只有当年纵横东南,号称江南一拄天的云霄一人。而这个云霄虽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时间和师父抱师弟回来的时间相差无几,但此人却是一个出了名的绝情之人,绝对没有任何结婚生子的经历,这可就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了。难道说,师弟的父亲不是武林中人吗?”
顾绵儿想了一下,道:“高大人,尽管我也承认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都有道理,但在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咱们还是应该将无影的话当作谣言来对待才是。否则的话,云大哥他会受不了的。”
高寒天一拍大腿道:“顾小姐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不管师弟他到底是倭人也好,是汉人也罢,这都影响不到他是我师弟这个事实。至于他的身世究竟怎样,现在大概只有师父他老人家一个人知道,而在师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之前,咱们只能对他说,无影那帮人完全都是在撒谎。”说到这里,他忽然面向冷秋山道:“冷大侠,刚才我下令将那几名倭寇全都杀光之时,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嗜杀成瘾,毫无人性啊?”
冷秋山乃是极为聪明之人,高寒天在这时忽然提出这个问题,其用意他略一思索之后便已明了。他起身向高寒天深深一揖,嘴里满含歉意地道:“高大人的用意自然是杀人灭口,绝了云兄弟刨根问底、追寻真相的最后一线希望,而这正是目前我们保护云兄弟的最佳的方法。在下刚才没有想到这一层,以至于对高大人有些许误会,在下这里向高大人致歉了。”
高寒天点了点头道:“冷大侠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在下正是那个意思。现在无影那些人都已被灭口,咱们只要在明天早上师弟起来以后,一口咬定这件事都是无影编造的,所谓众口铄金,师弟他就算再固执,时间一长也总会信以为真的。”
顾绵儿拍手道:“这个主意太好了,咱们就这么办吧。”
高寒天道:“最近这些日子前方战事紧急,我们锦衣卫的事情也很多,再加上无影和那些倭寇的事情也都需要我去料理,因此,我恐怕天一亮就要离开这里,云师弟的事就只好拜托你们二位了。记住,一定要让他以为,无影那厮是在撒谎。”
顾绵儿和冷秋山双双点头道:“你就放心地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高寒天见他们二人答应地十分爽快,心里十分高兴,当下打了一个哈欠,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都先休息一会儿,待到天亮后再各忙各的吧。”说罢,伏在桌案之上,片刻功夫便已沉沉睡去,看起来,他这些日子也的确忙得够呛。
冷秋山和顾绵儿却毫无倦意,二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语,心里却都在为云帆醒来以后的事情暗自发愁。他们实在是想像不出,在有了如此噩梦般的经历之后,年纪轻轻的云帆在醒来之后会变得怎样。
天很快就亮了,高寒天在简单的洗漱之后,便紧赶慢赶地出门去了,而冷秋山和顾绵儿由于牵挂云帆,不待高寒天走远,二人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云帆的房间。
将近中午的时候,一直昏睡的云帆终于慢慢地醒了过来,而他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却让守候在他床边的冷、顾二人大吃一惊:“我没事了,你们二位请出去吧。”
看到云帆如此不客气地下达了逐客令,一向将其视为至亲之人的顾绵儿不禁大感伤心。但是此时此刻,她却不能让这种伤心有任何表面上的流露,只能强颜欢笑地和冷秋山一起起身退出了房间。
来到房外之后,冷秋山轻轻一拉顾绵儿的衣角,一边示意她不要作声,一边用手指了指一扇早已敞开的窗户。顾绵儿马上会意,于是紧跟在冷秋山的身后,来到了院子边上的一个正对窗户的角落,借着正午充足的阳光,偷偷摸摸地透过那扇窗子向屋内窥视。
只见云帆在床上呆坐了片刻之后,忽然起身下地,来到了桌旁。在铺纸、研墨,忙乎了半晌之后,云帆终于坐到桌边,手提毛笔,异常专注地写起东西来。
在此之前,顾绵儿还从来没有见过云帆如此认真写字的样子,好奇之下,忍不住悄声对冷秋山道:“冷大侠,你猜他写的是什么?”
冷秋山苦笑着摇头道:“你和他在一起呆了那么长时间都猜不出来,我又怎么猜得到呢?不过,从他那聚精会神的样子来看,只怕他写的东西关系十分重大,说不定和昨天夜里的事情有关呢。唉,要是早知道会惹出如此大的麻烦,当初我就不应该带他一起去。”
他的话音未落,云帆忽然站起身,将那张写满了字的纸三折两折地揣入怀中,然后似乎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似的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缓步走出了房门。
看到云帆神态如常,冷秋山和顾绵儿不禁相顾愕然。按理说,不管什么人遭遇了前一天夜里的那番巨大的心理冲击之后,现在都应该表现出或多或少的痛苦与疑惑,而决不应该像云帆现在这样满脸轻松,若无其事。在他们二人的眼里,云帆此时的正常那就是不正常,而这不仅让他们早已准备好的那套说辞毫无用武之地,就连迎上前去打招呼这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短暂的静默之后,还是云帆首先开口道:“我要到我母亲的坟上去看一看,你们辛苦了大半夜,就不要随我前去了。”说罢,也不管二人同意不同意,径自走到拴在院墙边的自己那匹马前,解下缰绳便向门外走去。
眼见云帆态度坚决,说话的语气更是不容置疑,冷秋山和顾绵儿尽管有心想要一同前往,但话到嘴边,却又都忍不住强自咽了回去。二人对视一眼之后,顾绵儿轻声道:“早去早回啊。”
云帆含含糊糊地答应一声,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牵马出门而去。望着一人一马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之外,冷秋山忽然道:“云兄弟只怕有些不对劲,唉,现在高寒天又不在,要是真的出什么事的话,咱们可还真不好向他交待呢。”
顾绵儿叹了一口气道:“当初在我爷爷刚刚去世之后,我也曾经有过和云大哥同样的表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感觉终究会过去的。要我想,云大哥一定是心中烦躁,但却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因此才要一个人到他母亲墓上去清净一下的。冷大侠,咱们也不用为这事太过担心,他在那里呆够了之后,自然会回来的,到那时,没准儿他的心情就会大大地改善了呢。”
冷秋山低头想了一下,最后颇为无奈地道:“但愿如此吧。”
两个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家中苦苦等待,但是到了傍晚时分,云帆却仍未见回转,这一下,就连先前还十分有把握的顾绵儿,心里也逐渐变得焦躁起来。她正要和冷秋山商量,是不是要到城外去寻找一下,就在这时,高寒天却已匆匆返回了。
在听二人将云帆醒来之后的情景详细描述了一番之后,高寒天顿足道:“不好,这事大概要坏。唉,你们不知道,我这师弟从小就是外圆内方,现在遭遇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他表现得难过也好,狂躁也罢,那都还不要紧,但要是如你们所说,他竟然表现得十分平静的话,那他只怕是要想不开了。”
顾绵儿闻言吓了一跳,连忙道:“怎么,云大哥会自寻短见吗?”
高寒天摇头道:“自寻短见那倒不至于,但是其它的极端行为可就难说了。好了,现在没时间再说其它了,咱们还是赶快前往城外找找看吧。”说罢,带领冷秋山和顾绵儿二人匆匆忙忙地上马出城,直奔云夫人的墓地而去。
三人来到墓地之时,日头已经全部没入了地平线,天色也变得有些昏暗起来。望着空无一人、一片静谧的墓地,三个人的心头不约而同地变得异常沉重起来。
沉默半晌之后,高寒天痛心疾首地道:“唉,咱们还是来晚了一步,他终究还是走了。”
看到高寒天难过的样子,冷秋山不禁开口宽慰道:“不管怎么说,他还没有干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否则,我们可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就在这时,顾绵儿忽然开口叫道:“你们看,那墓碑。”
高寒天和冷秋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先前高寒天为云夫人所立的墓碑此时已经被人换去,而新墓碑上赫然刻着“先考云氏美智子之墓”的字样。
看到这块崭新的墓碑,高寒天垂头丧气地道:“说来说去,师弟还是相信了无影那厮的话,看起来,咱们先前所费的一片苦心,现在全都付诸东流了。”
就在高寒天说这话的同时,冷秋山已经上前一步,从墓碑顶上的一块石头下面取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写满了字的纸。根据他的判断,这正是云帆醒来之后匆匆写就的。他缓缓打开那张纸,一边招呼高寒天和顾绵儿来到跟前,一边将纸凑近双眼,借着即将消失的日光大声念道:“大师兄、冷大侠及顾大小姐:昨夜陡逢大变,云帆现在心乱如麻。值此中日交兵之际,云帆本想以一己之躯报效国家,却忽然闻知自己竟然身有日本血统,这让云帆实在不知所措。窃以为,在现在这样的敏感时期,云帆再留在京城这样的敏感之地实属不智,因而只有忍痛远离。对于诸位以往加之于云帆身上的种种厚爱,云帆自会铭记在心,容日后涌泉相报。天高地远,就此暂别。云帆拜上。”
听冷秋山把信念完,高寒天一个劲儿地微微摇头,而顾绵儿却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了。她哽咽着对冷秋山和高寒天道:“云大哥就这么走了吗?他到底会去哪里啊?”
面对顾绵儿的这番问话,冷秋山默然无语,而高寒天则是喟然长叹。片刻之后,还是高寒天首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