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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范书已从沉思中醒过神来了。
于是孙密以恰到好处的声音道:“城主——”
“进来吧!”范书的心情看来不错。
孙密心里不由轻松了不少——同时他也为自己这种轻松感而奇怪,窃笑自己未免大妄自菲薄了,竟对范书畏怯至此!
范书端坐在一张椅子里,笑意盈盈地看着孙密,道:“是否又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
孙密没来由地在心里打个寒颤,道:“属下无能,至今黑衣人他仍不肯再多说半个字!”
范书并不恼怒,而是推心置腹般地道:“我说过多少次了,这儿只有你我二人,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别人不了解我,你对我可是知根知底的!”
孙密很恭敬地道:“属下不敢,属下只知道现在城主便是城主,我理应当然地该为城主效力。”
范书脸上笑意更甚,口中却叹道:“所谓高处不胜寒,我今日可算懂了,原来一到高处,连最亲密的人也要退于三尺之外。”
孙密道:“那是因为没有人配做城主的兄弟朋友。”
范书笑道:“黑衣人一直不肯面对败在我手中这个事实,所以才如此强硬,我现在便要去见见他。”
黑衣人所居之处绝对不是一间囚室,至少绝对不像是一间囚室。
甚至在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女人,一个绝对算得上美人的女人。
只是这个女人已死了,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她的喉间有醒目的乌紫色的指印!
门”吱呀”一声开了,范书缓缓步入。
黑衣人仰身躺在床上,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范书只看了地上的女人,向后招了招手,道:“把她抬走,免得我师父看了她心烦。”
言罢,他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对着黑衣人所躺着的床,淡谈笑道:“这女人颈部的指印如此明显,看似被师父生生卡死的,可她的脸色却并未变得青紫色,而且由双目、舌头的形状也可以看出她根本不是被掐死的,对不对?”
黑衣人的神色变了变,缓缓坐起。
范书继续道:“看来师父的武功的确是惊世骇俗,在身中奇毒的情况下,还能够凭借游离在肌肤、骨骼中的真力杀人,却不知日后能否借这些游离于肌肤、骨骼中的真力化去经脉内脏中的毒!”
他的话说得不紧不慢,而黑衣人的神色却越来越难看!
此时,只怕他是在深深后悔杀了那个女人!
范书道:“既然师父对她不满意,她便死有余辜,明日我会再找一人来陪师父解闷。”
黑衣人自诩是奇狠、奇毒之人,没想到范书比自己更狠,更毒,更阴险。
范书又道:“师父传给我几招武学,我没练成,大约是天性太过愚钝了,倘若次次如此,我只好去学些其他粗浅武学了。”
黑衣人忽然开口道:“如果不是天公不作美,我想你本是能成为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人!”
范书的目光一闪,道:“此话怎讲?”
“可惜在你之上还有一个牧野静风。”
“你希望我们鹤蚌相争,两败俱伤?”
“这是在所难免的事。”黑衣人道。
范书道:“他注定要输给我。”
“为什么?”黑衣人眼中的光芒竟仍是逼人,大奸大恶之人,终是大奸大恶之人,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重新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因为他没有一个如你一般出色的师父。”范书很严肃地道。
黑衣人道:“以你的性情,永远也不会相信我所传的武功是有用的,对不对?”
范书道:“我还不想太早就走火入魔了。”他突然话锋一转,道:“我这一次来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黑衣人看着他,颇有些狐疑。
范书缓缓地道:“你的师侄已直捣你的老巢!”
第八章 往事重提
黑衣人失声道:“他……”话刚出口,立强行打住!
范书得意地望着他,道:“为什么不接着往下说?”
黑衣人自知失言,说了不该吐露的东西,不由又气又恨又悔,咬牙一言不发。
范书道:“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牧野静风与你的关系了,如此看来你与你曾易容成的牧野笛应该是师兄弟,据说牧野静风踏足江湖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六个人以及六本武学经典,而他自认为已找到其中五人,并一一除去,剩下的那一人早在十几年前便已死了……”
听到这儿,黑衣人的脸色越发的苍白,甚至连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范书这一番推测,皆是来自于水红袖叙说她在绝谷中所见所闻,黑衣人又如何会想到这一层,还道是范书早已知晓他的底细。
范书幸灾乐祸般地看着黑衣人,道:“事实上这个人并没有死。”
黑衣人无力地道:“你……怎知他没有死?”
范书成竹在胸地道:“因为此人现在就在离我不过数尺远的地方。”
此时黑衣人的神情反倒平静下来了,他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狭小的窗外,良久不发一言。
范书便也那么静静地坐着,似乎只要黑衣人不开口,他就永远这么坐下去。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黑衣人仿佛一下子老去了许多,他收回目光,以一种沉浸梦中般的声音缓缓地道:“不错,我就是牧野静风以为已经死了的第六个人。”
他古怪地笑了笑,望着范书,道:“你称我为师父,其用意不过是在羞辱于我,但今天我要对你说一句话,如果你记住了,一定会受益不浅!”
范书显得颇为恭谦地道:“愿听教诲。”
黑衣人道:“如果最初我便杀了牧野静风,那么我的身份将永远也不会暴露,也不会有今日结局,我之所以想玩一个危险的游戏,让牧野静风活了下来,是因为我太自负了,我认为世间没有人能够比我更聪明,现在的事实证明我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你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但往往是这种人最后输得最惨。”
范书很认真地听着,待黑衣人说完,他方道:“我会记住你所说的话,你的意思便是不要给对手留下反咬一口的机会,对不对?”
不等黑衣人回答,他便接着道:“在江湖人眼中,我已是一名武林后起之秀,在我的努力下,霸天城由原来的群魔乱舞之境,慢慢地转变为一股尚属正义的力量。”他摊了摊手,道:“当然,这只不过是我费尽心思才营建出来的局面,事实上是怎么回事,师父你老人家应该知道,我暂时还不会改变这样的局面,可同时我也知道你是永远也不甘心就这么栽在我手中的,把你留在我身边一日,我便多一日的危险,总担心什么时候你就会揭开我的老底,如今既然已知道你的来历,我便知道你的武功一定来自那六本武学经典之中,对我来说,要夺得六部武学经典,并不太难,我也没有必要再尊称你为师了。”
他阴阴地一笑,道:“你说,现在我该如何处置一个对自己毫无用处,却又随时有可能威胁自己安全的人?”
黑衣人神色颇为平静地道:“把他杀了。”他斜睨范书一眼,道:“可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杀我。”
“为什么?”这一次,范书有些奇怪了。
“如果你真的有意要取我性命,就不会与我说这么多话!”黑衣人道。
范书抚额道:“不错,不错,我几乎忘了你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现在的确不会杀你,不过,我要先让你无法说话,我不能让你把不该让人知道的事让世人知道了。”
黑衣人——或者更直接地称他为夕苦,牧野静风认为已死去十几年的夕苦——并不惊慌,他道:“你不能让我不说话。”
“为什么?”范书道。
“因为我现在便要告诉你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绝对是你愿意听的。”黑衣人道。
范书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但愿你能将话说得让我永远也舍不得让你停下来,否则当我让你停下来的时候,便是你永远也不会说话的时候。”
这几乎是世间最蛮横无理的一句话了。
但夕苦——牧野笛最小的师兄竟同意了。
夕苦能够瞒过他的所有的师兄,还包括牧野笛、牧野静风,说明他自有过人之处,其实即便在年幼时,他也是七个师兄弟间最有心计的人,否则当年毒杀师父空灵子的计谋,就不会是先由他提出!
甚至同样是得到空灵于的其中一部武学经典,他的武功在六个人当中也是最高的,如果牧野静风不是因为接受了斩天魔绝心的内力,他根本就无法与夕苦对抗,这说明夕苦对武学的领悟力也是众人当中最好的一个!
夕苦道:“你见识过牧野静风的武功,自认为与他相比如何?”
范书不能不答,道:“他的武功在我之上!”
夕苦道:“你要胜他当然并不一定要依靠武功,可如果你有比他更高的武功,岂不是更好!”
范书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现在我己有了夺取六本武学经典的机会了。”
“六本?”夕苦很是惊讶地问道,如今在“地下山庄”也不过只有四本,就算范书能设法夺得这四本武学经典,也无法凑齐六本。
范书得意地道:“我忘了告诉你,我这儿本就有其中两部了。”
夕苦心中一沉,他心惊的最主要原因倒不是范书已拥有了其中两部武学经典,以范书的心计,得到其中两部并不为奇,让他吃惊的最主要一点是范书既然把这样重要的事透露给他,说明范书并不担心他会再有什么威胁!
最没有威胁的,莫过于把可能威胁自己的人杀了。
想到这一点,夕苦心中微惊,他知道在范书这样的人眼中,别人的性命与草芥无异。
范书察觉了少苦的眼神有异,心道:“我有意说出有两部武学经典在手中,他已然自作聪明地开始揣摩我的心思了,这可比直接声色俱厉地恫吓他效果好得多!”
他故作未知地继续往下说道:“我得到六部武学经典,只需费些时日,习得武学经典中的武功,必可赶上牧野静风。”
范书冷哼道:“这便够了,你莫忘了我是霸天城城主,而他只不过是孤家寡人,而且如今他的名声并不比我好!”
言罢,他便作势意欲站起。
夕苦有些急切地道:“其实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的武功高过他!”
范书心头暗喜,脸上却是淡然地道:“是么?”
夕苦道:“有武学经典自然有写武学经典的人,写这六部武学经典的时间是在二十多年前,而二十年后的今天,他的武功自然更高了。”
范书道:“此人现在何处?”
夕苦道:“在牧野静风出现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已不在人世,现在才知道他一直活着,否则牧野静风的那一身武学就没有来由,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他会在什么地方。”
他说的是实话——当他以为范书很有可能会杀他的时候,他不得不开始小心谨慎,在他们师兄弟六个人看来,牡野笛及空灵子都应该已成隔世之人,现在牧野静风的出现证明不但牧野笛活着,而且空灵子也活着。
夕苦之所以没有立即杀了牧野静风,而是以邪门手法让牧野静风成为一个亦正亦邪的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藉此引出空灵子及牧野笛,他相信牧野笛、空灵子、牧野静风三人应该是一起踏入江湖的,如果杀了牧野静风,并不等于消除了危险,只有利用牧野静风,让他成为武林公敌,牧野笛与空灵子势必会出面救牧野静风,到那时,夕苦已掌握对方三个人的行踪,而他们三人却是对他一无所知,他便有机会—一除去他们三人。
甚至,他还希望牧野静风与牧野笛、空灵子引发矛盾。
范书叹息道:“可惜你不知道写武学经典的人在何处,否则便可以多活些时日了。”
夕苦手心顿时有冷汗渗出,他还从没有如此畏惧一个人,包括武功比他更高的人,与范书共处,当你越了解他时,就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夕苦道:“但我知道当年他曾经呆过的地方。”
范书淡淡地道:“何不说出来!”
夕苦很勉强地道:“不——应——山!”他知道他多说一点,便是又少去了一些赖以生存的东西,但他又没有勇气知而不言,在范书面前,他几乎彻头彻尾地变了一个人,变得越来越脆弱!
范书又道:“牧野静风之所以要追杀你们六人,是因为你们六人夺走了武学经典,并且在夺去武学经典的时候,你们还对你们师父暗下毒手,对不对?”
夕苦显得颇有些吃力地点了点头。
范书笑了,他道:“你一定以为当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我会杀了你,对不对?”
少苦不知该是点头还是摇头。
范书道:“其实并非如此,我还要让你去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他的声音很平和,但夕苦却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来,瞬间传遍全身。
敏儿把牧野静风所居住的房间的窗户大开着,所以阳光早早地便照了进来。
在这间客栈里,牧野静风一夜未睡,敏儿便陪着他静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