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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静风被抛起二丈多高,凌空疾翻,竟自遥遥扑向城伯!
他心中暗自怀疑席游是否有意助他?否则以他那精湛的枪法,怎会出如此混招?
大殿亦不过二丈多高。牧野静风眼疾手快,看准大殿上吊着数盏铜灯,立即举剑将其削落,在铜灯落下之时,他已倏然出掌,凌厉无匹的掌风将铜灯震得如流星般射向城伯,而钢灯中的灯油则被掌风震得如同雨雾一般散射开来!
四下一片惊呼!
牧野静风此举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他人暂时无暇拦阻他,可以让他顺利地与城伯交上手。
就在众人纷纷闪避灯油之时,牧野静风已如鬼魅过空,向城伯那边飘然射落!
在离城伯尚有一丈之距时,牧野静风一声清啸,剑芒大炽,隐含风雷之声,宛如欲追回千百年来消逝的时光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冷芒,径取城伯!
城伯见铜灯向自己呼啸而来。来势甚猛若是以手去接,只怕会被灯上油腻沾上;若是闪身避过,那么铜灯就会砸中自己身后的屏风,屏风损坏了事小,若河油溅在霸天城主的身上则事大了!权衡之下,他只好拔出了他的刀!
而这正是牧野静风所要达到的目的,城伯杀害丫丫的一刀使牧野静风知道城伯的刀法极其可怕!
更可怕的是牧野静风竟没能看出他的刀来自何处!
城伯的刀一闪即没,留给他人的只是一个极淡极淡的刀影,与其说是一把刀,倒不如说是一道白光闪过!
潜在的不可知的杀机是最危险的,所以牧野静风宁可逼出城伯拔出他的刀!
刀光一闪,铜灯已被挑飞,连四溅的灯油也被刀风震得反射回来。而牧野静风已借此机会,顺利地靠拢了城伯。一出手,便是一招“逍遥容与”!
仅此一招,已足以让议事殿内人人动容!没有人见过如此优雅洒脱的剑法。但见衣袂飘飘,剑芒胜雪,人与剑之间形成了一种天衣无缝的和谐,即使这是可以制人于死地的一剑,它的杀入过程也已完美得近乎一种艺术!
空灵子将天下剑法融为一炉,创出四招,每招都各有所长,而”逍遥容与”一招,最是飘逸优雅,它主要融合了峨嵋剑法的轻灵,东海七情岛七情剑法的洒脱,江南姑苏慕容剑法的绚丽。
而“魔消道长”则诡异多变;“大智若愚”古朴纯正;“生死由剑”快捷辛辣。四招剑法便已将天下剑法的诸种特长包容其中。
这与江湖式学之常规是相悖的。任何一个门派的创法,都有且只有一方面的长处,或诡变玄奥,或轻盈灵动,或精练简捷、唯有空灵子,能以区区四招,便将诸种特长包容其中。
但空灵子却向牧野静风表明,他认为这一定还不是剑法的最高境界、空灵子相信当剑法达到通灵如神之境界时,只需一招,便可将天地间所有刻法之精华融于其中了!
这正是空灵子这些年来所追求,但一直未能达到的武学境界!
城伯见牧野静风的招式如此卓绝,心头暗惊,想道:“这小子年纪轻轻,用招之火候却可谓是极为老到,果然是有些来历!”
冷叱一声,他的刀已迎将上去,在瞬息之间,刀身幻出无数刀影,如漫天飞舞的雪花直卷牧野静风身形未变,却能够从退异的角度几乎不分先后地连出十数刀,城伯如此修为,亦足以让人心惊了。刀剑相击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牧野静风已感受到了对方刀法之不凡,一招未得手,立即又是一招“魔消道长”,冷电眩映的刹那。光柱已凝集而成,并以快不可言的速度破空暴射,直指城伯。
一招之中,已经变化无穷,杀机无数!
城伯回头一沉,身形急旋如风,但见他身侧突然涌起一片慑人之光芒,无数刀影纵横交错,密不透风,似乎他的整个身躯己笼罩于一团光球之中!
刀墙!
牧野静风心中惊愕至极!
这正是师祖空灵子所传的刀法,此招极尽防守之功,可在不及眨眼的瞬间以自己的身躯为核心,让刀芒层层密布于每一寸空间!
牧野静风见城伯突出此招,自然更不会放过他了。
只见“刀墙”劲锐之气四射,今议事殿内众人只觉气息不畅,颇有压抑之感,几个功力不济者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连脸色都变了!
牧野静风暴喝一声本是奇玄诡变的剑芒突然凝形,平平而出径直直取城伯的咽喉!
这一招看上去太过简单,没有任何的修饰。没有任何的隐匿!
议事殿内的人先是见识了牧野静风一招“逍遥容与”的儒雅飘逸,之后又为他一招“魔消道长”之奇玄而倾倒。如今牧野静风忽出此招,不由均暗自惊呼,不明白他的剑法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不济?这样简单无华之剑招,如何能在高手决战之时克敌制胜?也许连没有学过剑法的人也能想出不少于十种的“破解之法”。只见牧野静风的剑尖直指城伯,没有丝毫的闪幻位移!
城伯却已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唯有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牧野静风这一招的可怕。
牧野静风的不变是他的剑,但在冲向城伯的过程中,他脚下的步伐却已变幻无穷。几乎每一步踏出都是与前一步迈然不同。他的步伐变化已足以让人眼花撩乱。
可怕的是牧野静风脚下步伐如此诡变百出,他的剑所指之方向、力道都能够保持不变。一个人的步伐变了,重心自然也就变了,而重心变了,手势必然也会有所改变。
但牧野静风没有!他的上半身仿佛已成了一尊凝固了的雕塑。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普天之下,只怕也没有几个了。
在城伯看来,此时的牧野静风就如同一座沉寂的火山,从表面上看去,他没有任何的危险性,而在火山的深处,却是热流汹涌翻腾,一旦爆发,定然可以毁灭一切。城伯甚至觉得自己的咽喉处有一些干涩麻痒,仿佛这儿的肌肤也已感触到了对方之剑所带来的杀机!
牧野静风每踏出一步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当他准确的发出最后致命的一击时,谁也不知道那时他的步伐会是怎么样的。
自然更无从知道顺应这种步伐时的剑式会如何变化。
牧野静风的剑式一直是平平任自前取而没有变化,所以对手不可能未卜先知,预先从牧野静风的出手中窥出他最后一击会是怎样的情景。
这就是“大智若愚”!
城伯那无所不至的“刀墙”变得毫无意义,因为对手的攻击只在一点。所有的心理变化其实都是在间不容发的瞬息间发生的。
如果说牧野静风进攻的方式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那么城伯的防守更是让人吃惊不小!
所有令人目眩神迷的刀光突然消灭,城伯的刀凝成一线,竟然静立不动,横封于前胸。
能看懂牧野静风的招式之人很少,能明白城伯的守式之用意的人就更少了。
也许,唯有牧野静风,才能真正领悟对手这一招的用意!
也许,唯有这一招,才能够躲过牧野静风这必杀的一击?
第四章 寒刀烈剑
牧野静风的步伐在变!
城伯的步伐竟也在变!
唯一不同的是牧野静风在以惊人之速向城伯靠近,而城伯却始终驻足原地。
如果说牧野静风是一座沉默着的可怕的火山,那么此时的城伯就如同一口古井,没有人能够窥出其深浅的古井。
在外人看来,城伯与牧野静风的作为都已奇怪得近平滑稽。但很快他们便不作那些想法了。
当牧野静风的剑尖高城伯的身体只有三尺时,牧野静风的脚下突然有了诡异至极的变化。没有人能够形容出其快其玄!
而这一次,他的剑不再凝如山岳,而是随着他的步伐之变化呈万般鬼神莫测之变化。剑芒如雨,剑气划空之声如破帛。
观者无不心生异样感觉,仿佛牧野静风使出这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不是以他的手,而是他的步伐!他的脚!
城伯的身躯如同风中之烛般摇曳不定,而他的刀却始终横封于他的胸前!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城伯的身躯在完全失去重心的时候,竟不会倒下,而是奇迹般回复如昔。没有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但牧野静风的攻击之剑已不在百数之下!
众人只看得冷汗淋淋,因为他们在目睹牧野静风似可摧残一切的剑招之后,都自忖根本无法在他的剑下留得性命!
牧野静风的剑从一开始看似笨拙愚钝,到现在的凌厉无匹,这样的变化,使众人的心理实在难以承受。
霸天城主脸上的表情复杂古怪。
终于,响起一声轻微得让人心神一震的声音因为,这是兵器划过血肉之躯时才会有的声盲!
如此惊心动魄的争战,竟然在不曾听到一声刀剑相击之声的情况下便有人被兵刃伤着了。
血光抛洒,两人齐齐后掠!
众人愕然发现城伯的前胸已多出了一道长长的血槽。从他的左肩处一直拉到左肋!
他的身躯仿佛也被这一道殷红分作了两半!
他的刀呢?这道伤口在他的刀气阻挡之下,为什么还可以拉得这么长?没有人能够看明白
牧野静风没有机会趁势而杀了城伯,在他的剑刚刚与对方的身躯相接触的一刹那,城伯的刀已然不再封于胸前,而是出人意料地反手一带,闪电般地削向牧野静风的下腹部!如被削中,便是开膛破肚!
这一变招,连牧野静风也吃了一惊,牧野静风本以为自己已将对方在自己的剑刺中他后的一切可能的应变都估算到了,现在才知道对方之应对竟在他的意料之外!
牧野静风不愿让这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机会就此与自己擦肩而过,他强提一口真气,身躯突然如纸鸯般飞起。竟呈头下脚上之势,而他的剑则自上而下,斜斜直撩!
这是极其危险的一招,只要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把自己的左手连同左半边身子让给城伯!
城伯乃何等人物,如何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但牧野静风的轻身功夫实在大出他的意料,因为按常理如果一个人的一种武功很出色了,那么一般的在其他武学造诣上会相对有所欠缺,没想到牧野静风剑法如此神奇,他的轻身功夫竟亦然!
一错神的功夫,牧野静风的剑已将他的胸口拉出一道长长的血槽,但他的刀亦逼得牧野静风不得不放弃扩大战果的计划。掉落地站定后,牧野静风紧张的心弦才得以略略松弛。
方才他与城伯过招时,旁人根本没有机会插上手,如今他与城伯分开了,真正有勇气与他一战的已没有几人了。谁都能看出他虽然与席游、晁柱他们曾同为“霸天十卫”,但事实上他的武功已远在他们之上。当日角逐“霸天十卫”时,牧野静风显然没有将自身的武功悉数展现。
霸天城主忽然站起身来,朗声道:“穆风,既然事情已搞清楚,不是你所做的,那么我也不怪罪于你,你与城伯之间本无什么怨仇,看在本城主的面子上,你们两人就此罢手重归于好,如何?”言罢他又转过身对城伯道:“城伯,眼下我们霸天城正值用人之际,穆风人才难得。还望城伯能以大局为重。”以他的地位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显见他是极不欲让城伯与牧野静风相互残杀的。
城伯未待一语,但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他是不可能答应。
世霸天城主说了这样的话,对牧野静风却是有利的,因为其他人可以听说霸天城主是把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战看作个人恩仇,而不是霸天城与牧野静风的矛盾,那么霸天城之属众在一般情况下,就不会介于他们之战的矛盾了。牧野静风自然可以避开以寡敌众之局面。
牧野静风来不及过多地去思索霸天城主为什么要如此说,但他也意识到这对自己是有利的。牧野静风冷冷地道:“他不该杀了丫丫,丫丫根本就不会武功,若非是毫无人性之人,怎么会对地施下毒手?”
他的目光变得更冷,冷得就像可以凝冻一切:“何况,他本就是一个斯师灭祖的恶毒小人,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
城伯闻言神色一变,眼中有一种类似于绿焰的东西在跳动!这一切,都被牧野静风捕捉到了,他的心中一阵激动,又是一阵悲愤!
难道短短几天之间,便可以见到两个毒杀自己师祖的罪恶之人?这世界为何竟如此的小?
城伯一声怪笑,道:“欺师灭祖?江湖中谁人不知我闻白的武功是自己逐步悟出来的?又何来欺师灭祖一说?”
牧野静风一怔,立即明白“闻白”是城伯的名字,只不过在霸天城内他一直被人尊称为“城伯”罢了。他说自己的武功是自己悟出来的是不是真的?
看他说此话时,其他人一一包括霸天城主在内——都没有异样的神情。看样子似乎他所说的是真话。如此一来,他就不会是师祖六位逆徒之一了?
但他的刀法中为何也能形成“刀墙”?难道这仅仅是一种巧合而已?但师祖的武功可以说是集百家之长而自成一家,怎么可能有其他人的武功与他的武功如此惊人的一致?
牧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