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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青、杜绣然皆有些意外,穆小青道:“尊驾是哪个门派的朋友?”
“我……不是十大名门的弟子,我是范离憎。”
穆小青一怔之下,脑海方跳出“范离憎”这三个字来,毕竟她对这个名字仍是极为陌生,只是在范离憎恢复真面目,离开思过寨时,她才对此有所印象,此刻听有人自称是范离憎,她很是吃惊,随即道:“尊驾绝对不可能是范离憎。”她知道范离憎与天师和尚、广风行受悟空重托,已为铸造剑鞘之事而奔走,绝不会在此出现,大概是因为如意楼机括启动后,门户重叠,连人的说话声传开后,也有些变化,显得尖细了些,故穆小青凭借对方的说话声亦不能分辨出什么。
那人道:“在下的确是范离憎。”
说这句话时,声音已与她们三人很近,也十分真切,应是对万找到了进入此间的门户。
“嚓嚓”数声,火星四溅,很快有一团小小的火苗亮起,借着微弱的火光,穆小青与杜绣然已看清手持一团火绒的人正是范离憎!
两人皆失声道:“你怎会在这里?”
杜绣然接着又问了一句:“天师大师是否也在?”穆小青明白她之所以这么问,也许是希望武功卓绝的天师和尚在此,至少可以与牧野静风拼杀一阵。
范离憎显得有些欣慰地道:“没想到能在此地见到二位姑娘……及这位师太,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来到此处的,刚探进半个身子,整个如意楼突然一阵摇晃,而那窗子上也有铁栅栏落下、我要么退出,要么进入,否则必被铁栏栅栏腰截断——进入如意楼后,只觉一阵天翻地覆,当周又一片黑暗,一时间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说到这儿,范离憎忽然打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所说的未免太多太繁杂而琐碎。
为何会如此呢?这与自己往日的性情全然不相符!
于是,范离憎简扼地道:“总之,我能在如此混乱局面中见到二位,也算是侥幸,只是天师未与我同来留义庄。”
他的话语由繁化简,变化十分突兀,穆小青心思敏锐,自然感觉到了。
她以略显严峻的语气道:“范公子为何会与天师大师分道而行?是否已将那事办妥?”
范离憎于是就将自己如何遇见正盟中人与幽求之事,以及他怎样进入庄中说了一遍。
原来,那天范离憎一路追踪正盟中人,直到正盟中人进入留义庄为止,本来他不欲潜入庄中,但为了正盟和牧野栖的安危,他毅然决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于是便思索着如何顺利进入庄中,他本欲自护庄河上游靠近留义庄,没想到当他到达对岸时,突然有几名留义庄弟子出现,将一桶桶黑油倒入河中,他便小心隐身,不敢轻举妄动,若非后来都陵派出神风营弟子前来上游引燃黑油,让上游的留义庄弟子陷入一片混乱,他一时还真无法潜入庄中。潜入庄中后,进入烟雨洲反倒容易了,因为留义庄内诸门派弟子交错混杂,普通弟子绝不可能完全认识,而且庄内又是一片黑暗,更有可乘之机。
穆小青听完范离憎的叙说,淡淡地道:“范公子来此,虽然的确可助正盟一臂之力,但铸造剑鞘之事,也是非同小可。”
范离憎既关心着牧野栖的安危,又担心正盟伤亡太重,同时对杜绣然、穆小青二人的安危亦有些担忧,所以他一路追踪,始终不肯中途而退,其实,他又如何不知血厄剑鞘之事,也是关系重大?此时他惟有一心指望天师和尚那边不会出现什么差错才好。
面对穆小青略带责备的语气,范离憎无言以对,他沉默了一阵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地上这位伤者是何人?是否伤得极重?”
穆小青三人之所以将喻幕带入如意楼,只是为了却喻七弦及卫倚石死前最后一个心愿而已,卫倚石在最后时刻仍记得将喻幕的身躯挑向对岸,显然可见他对此事颇为看重。
听得范离憎此言,穆小青想起卫倚石、喻七弦夫妇二人为保全她们三人性命而亡之事,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感伤之情,她低声道:“此人乃留义庄现任庄主的表弟,他……已经死了。”
话刚说完,却听得范离憎低声惊叫道:“不,这绝不可能!”
穆小青亦很是吃惊地道:“莫非,范公子与他相熟?”她料定范离憎如此惊呼,多半是因为不愿相信这一事实。
范离憎道:“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只是方才我分明看见他双眼仍是睁着的,而且还……还在动。”顿了顿,方又道:“我以为他是一个重伤者。”
说完之后,他忽然发现穆小青三人都噤声不语,半晌,穆小青方道:“他的确已经遭了不幸,数枚暗器同时射中他的要害部位……”
范离憎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这时他已开始怀疑自己了,因为在他看来,如果地上躺着的人并没有死,无论伤得多重,在听到穆小青与他的对话之后,应该会有所举措的,至少应发出一点声音。
在微弱的火光中,四个人影投在四周墙上,摇曳不定,四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了倒在地上的喻幕。
所有的神情在那一刹间全僵于脸上!
因为,他们赫然看到喻幕竟真的睁开着双眼,而且双眼动了动。
火苗一跳,灭了,纵是如此,每个人都已看清了喻幕不但活着,而且他身上没有任何血迹。
穆小青道:“范公子,他的穴道被封了,你为他解开穴道吧?”
“所封是什么穴道?”范离憎道。
“不知道,是被牧野静风所封。”
范离憎心中一凛,已明白过来,当下他忙将喻幕扶起,先击开了他的哑穴,喻幕低低地“啊”了一声,随即急切地道:“不容穴、大横穴、天鼎穴……”
范离憎依其所言,一一将这些穴道解开,喻幕越往下说,范高憎越是心惊,牧野静风封住对手的穴道,非但无须逐一点击,而且以其内家真力点住对手穴道时,所封的穴道竟遍布了人体内几大经脉,而非集中于同一条经脉之上。
范离憎刚刚将喻幕被封的穴道一一解开,喻幕立即一跃而起,向出口冲去,看来,他对如意楼中的布局十分熟悉,纵是楼内结构已发生了重大变化,他仍能准确地判断出口在何处。
一声佛号,九苦师太身形闪动,已抢在喻幕之前,沉声道:“喻少侠请止步!”
喻幕嘶声道:“我要与牧野静风拼了!”他的声音中饱含了无限的悲愤,以至于有些颤抖了。
以他的武功与牧野静风相战,无异于自取灭亡!但亲人被杀之恨已对他产生了极大的震动,想要劝止,绝非易事。
穆小青忽然冷冷一笑,道:“与卫庄主及喻夫人相比,喻少侠可是相去太远了。”
“如何?”喻幕一惊。
“我们好不容易将你救出,你却知恩不报,让我等困于此处,与卫庄主、喻夫人舍生取义相比,你岂非远有不如?”穆小青依然冷冷地道。
喻幕被穆小青冷言一激,顿时清醒过来,他自然明白穆小青的一片苦心,喻幕只觉一股悲愤之情涌上心胸,双膝一曲,已轰然跪在地上,悲声道:“姐姐、姐夫!”哽咽不能成声。
众人不由心中恻然,一时默然无语。
良久,喻幕已渐渐冷静下来,道:“若将牧野静风引入如意楼内,也许可以利用楼内的机括,合众人之力,将之击杀!”
杜绣然忍不住问道:“你被暗器射中,为何……安然无恙?”
喻幕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我姐夫、姐姐救我之策,众所周知,留义庄是卫伯父与家父两位庄主共创,他们一生同生共死,自是武林有目共睹,但卫伯父与家父却想到了我与姐夫这一辈,未必能如他们一般,若再同时立姐夫与我为庄主,显然不甚可取。最终,他们定下让我姐夫继任庄主,姐夫的人品、武功都远逾我,由他继任庄主,自是合情合理,我心中也是欢喜得紧,但卫伯父却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将他家祖传宝物‘断刃甲’赠送与我,‘断刃甲’兵刃不侵,更勿论暗器了,姐姐知道这一点,而且算准了在她射出暗器后,牧野静风会以我的身躯格挡,一挡之下,牧野静风料定我必死无疑,而且我全身穴道被封,的确无法动弹,于是侥幸保全性命,但姐夫他们却……却因此不幸遇难!”
说完右拳狠砸于墙上,一阵“嗡嗡”乱响,听声音,墙壁赫然是铁板铸就。
第六章 楼中风云
一拳之下,喻幕的右手已血肉模糊,他却犹如未知,想必卫高流和喻颂一生肝胆相照,他们的后人彼此间亦是情同手足。
听完喻幕的解释,众人这才知对方为何能奇迹般地幸存下来。
穆小青道:“若引牧野静风即刻进入如意楼,绝非易事,更何况楼内之人非留义庄弟子反倒占了大半,对楼内结构布局也是一无所知。”顿了一顿,她加重了语气,接道:“更重要的是,当务之急,不是如何围杀牧野静风,而是如何撤退!”
“撤退?”喻幕与范离憎同时失声惊问道。
“不错!”穆小青郑重地道:“如今棘手的是牧野静风在如意楼外,难以抽身而退,而游前辈仍在风宫手中,要救他更不容易……”
范禹憎愕然道:“游前辈怎会在风宫手中?”
穆小青道:“今日进入留义庄的并非真正的游前辈,而是风宫的一位殿主,名为阎暗心。”
范离憎心中转念无数、很快想到天师和尚将游天地救起之后,把他送回华山时,途中有四名华山弟子将游天地接走了,当天师和尚对范离憎如此述说时,范离憎就有所警惕,还追问当时游天地是否清醒,现在看来,那四名华山弟子必定是风宫中人乔装,掳走了重伤未愈的游天地,而阎暗心则借机混进了华山派。
当然,那四名华山弟子的真身已被乔装成他们的风宫中人所杀。
范离憎沉吟片刻,道:“何不以牧野栖交换游前辈?对了,牧野栖究竟与正盟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正盟要全力对付他?”
穆小青缓缓地道:“我四师兄池上楼、八师兄戈无害皆为他所杀,而后风宫更因为他,而围攻痴愚禅师、左寻龙等前辈,那一役除痴愚禅师外,其他人无一幸免。”
范离憎乍听“戈无害”三字,心中震惊不已,他立即道:“戈无害是如何出现的?他极可能已被水族控制,与牧野栖发生冲突,过错未必在牧野栖。”说到此处,他方记起杜绣然与穆小青皆是思过寨弟子,而此刻又有九苦师太与喻幕存在,不禁有些后悔出言太急。
穆小青却道:“范公子不必避讳,我八师兄的确有理亏的可能,有范公子在此,我倒很想见一见牧野栖,因为范公子对我八师兄与水族之间的事,了解最多。”
范离憎心道:“其实对水族中事我也是仅知一鳞半爪,至于戈无害,则可谓是久闻其名而未谋其面…
…不对,他的容貌我倒是颇为熟悉了,因为它曾在自己的脸上出现过。”但他急欲见到与自己同在一个镇上长大、相互间有着千丝万缕的牧野栖,于是道:“也好,只恐一时难以寻到他。”
喻幕沉声道:“在下知道他会在何处。”
喻幕道:“他一定在这间密室内,这是如意楼的核心所在。”
不知为何,此刻他说话的声音已有些轻颤。
莫非,是因为他即将与仇人牧野静风的儿子牧野栖相见而显得有些激动?
范离憎等人在喻幕的带领下,经过重重门户,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禁暗中惊叹于如意楼内部结构之复杂,这一路上,他们遇见了不少正盟诸派弟子,但到后来,越接近核心之地,遇见的人反而越少。
一行五人走近牧野栖所在的屋子,微风拂动,已有两个淡淡的身影挡在前面,其中一人道:“来者是哪一门派的朋友?”
喻幕道:“卓叔,是我。”
那人惊喜万分地道:“小幕,你……你还活着?卓叔还以为……你竟还活着!”过度的激动让他有些语无伦次了。
另一个人影亦喜道:“少公子安然无恙就好了。”此人的声音听起来年轻一些,却反而更为沉稳。
“牧野栖在么?”喻幕问道。
“在!”卓大叔道:“若不是庄主先前再三吩咐,我早已一刀将这小于砍了以祭庄主、夫人在天之灵!”说到后来,他已咬牙切齿,话语中仿佛带有丝丝冷气。
一边说着,他们二人已闪开,喻幕一声不吭,进入屋子,范离憎诸人亦随后而入。
屋内点着一盏昏黄的灯光,正中央有一人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那椅子通体黝亮,竟是玄铁铸成,椅腿更是深入地面。
太师椅上端坐着的人赫然正是牧野栖!
谁也不会想到此刻他的眼神会如此平静,仿若周遭所发生的一切与他毫无联系。
但当他的目光望向范离憎时,脸上的平静立时消失了,现出极度惊愕之色。
“小木?!”牧野栖吃惊地道。
范离憎几乎是同声道:“小栖!”当年牧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