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师一格沉吟片刻,道:“我就勉力而为吧。”他心中拿定主意,在办此事前,必须首先告知于巢师叔,虽然巢师叔半痴半癫,并不能做出什么决断,但他毕竟是墨门目前辈分最高的人。
妙门大师颇为关切地道:“你们亲眼见到花轻尘的女儿没入药鼎山的沼泽中吗?”
师一格郑重地点了点头。
妙门大师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神情忧郁。
别之弃自责道:“师侄心胸侠窄,不能容人,以至于酿成此祸,请大师伯惩治。”
妙门大师缓声道:“人死不能复生,复言何益?
若是这孩子之死,能让墨门中人看清时下形势,总算……总算没有白死。“
这已是对别之弃很重的责备,别之弃满脸愧然之色,不敢正视妙门大师的目光。
妙门大师又对别之弃道:“你在药鼎山十数年,有没有查到战魔甲的下落?”
别之弃道:“没有,师侄无能。”
妙门大师自言自语地道:“难道是我推测有误?”
正当此时,别之弃倏觉右手一震,大惊之下,他急忙摊开右掌,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他手中那块假的墨玉不知为何竟已碎成粉末!
目睹此变,师一格亦怔立当场。
妙门大师神色大变,霍然起身,身子与桌沿相撞,竟将桌上的三盏茶悉数震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心如古井的高僧妙门大师震惊至此?
第十章 盔隐魔意
与此同时。
风宫无天行宫最为隐密的密室。
这是连风宫四老也不可轻易踏入的密室,密室周围戒备之森严,绝不逊色于“笛风轩”。
密室中的情形与当年牧野静风在江南行宫曾进入的那个洞穴竟一般无二,也就是在那高邮湖铁木峰妙果寺后的洞穴中,风宫四老以逆星大法激起牧野静风体内战族的血性与战意,由正入魔。
在这间密室的上方,亦是拱圆如苍穹,圆拱之顶以异物砌成,呈晶莹幽蓝之色,泛着朦胧迷离的光芒,身置密室中,仿若不是处身于一个洞穴,而是置身于原野中仰视星际。在圆拱之顶的表层,镶有无数星辰,星辰的位置,与天空中的星辰一一对应。
密室地面以青石铺成,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难以辨清是字是画。
与江南行宫那间神秘洞穴不同的是此密室中多了一尊石像。
而这尊石像本应是江南行宫中的。
莫非,江南行宫被清风楼攻克前,风宫中人竟已首先将此石像移至无天行宫?
这正是战神蚩尤之像!
他的上身袒露,呈“块”状的肌肉高高隆起,仿若蕴藏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他的右手持着一件奇门兵器,举世罕见。
最震慑人的是石像之眼,虽是石像,但他的双眼竟如真的一样深邃无边,冷酷而坚毅,他的眼中赫然有夺人心魄的战意与杀机,寒光刺人心胸。
无论是何人,立于石像之前,都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一股灭绝天地般的战意。
因为,石像之眼是以蚩尤护身腰带上的“万心归魔珠”制成,具有魔灵。
石像前有一香案,香案上焚着香火。
一个浑身衣衫红艳如火的老者正在小心而虔诚地用一柄羽扇轻轻掸着石像上的尘埃,那羽扇是以孔雀的羽毛编成,极为美艳。
这红衣老者正是风宫仆人血火老怪!
其实密室偏静,石像上根本没有尘埃。
当血火老怪的羽扇拂至石像前胸时,其目光自然而然地仰视了。就在他的目光与石像的“目光”相触的一刹间,血火老怪倏然惊呼出声,“啪”地一声,以孔雀之羽制成的羽扇直坠地上。
他骇然发现蚩尤神像的双眼此时竟变成极为妖异的火红色,如同在燃烧的两团火焰。
血火老怪本就赤红的脸此时更是红得骇人,他顾不得拾起羽扇,立时跪下,向蚩尤神像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随即起身,跌跌撞撞地向“笛风轩”跑去。
自牧野静风吩咐血火老怪留守密室之日起,五年来他只离开过密室三次!
也是在这一时刻。
东海一座极为神秘的岛屿:断归岛。
断归岛之所以神秘,是因为它是风宫东海行宫所在地,方圆数十里无人敢轻易靠近。
是以谓之为“断归”。
断归岛方圆达十数里,岛上莽林丛生,危崖绝壁,飞鸟难渡。
风宫东海行宫建在断归岛上,若能纵观断归岛全局,就可看出东海行宫的格局分为野外三层:断归岛沿海设有严密防务,行宫大部分人马亦布署于最外层,凭借断归天险,足以构筑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纵向深处则是第二层,风宫玄流各路人马议事之处就在这里,而负责第二层防务的则是风宫玄流最精锐的“吉祥营”弟子。
而最核心之处自是岛中央的无间殿与天符楼。
无间殿气象恢宏,极尽奢华,殿内门户重叠,若非亲眼目睹,令人无法相信在海外荒岛上竟会有如此辉煌的建筑。此殿乃风宫玄流之主容樱与各级统领人物商议大小事宜之处,及容樱的寝宫所在。
全岛戒备最为森严的则是天符楼。天符楼共分四层,三层在地上,一层则深埋地下。天符楼以黄瓦覆顶,呈正方形,轩昂宏伟,峥嵘漂渺,足见匠心独具。
天符楼内有高手重重把守,寻常人等绝难踏足一步,正因为如此,方更显其神秘莫测。
天符楼地面以下的那一层与地面上方三层的入口并不相同,风宫玄流寻常弟子只知地下室入口在无间殿一座庭院的假山丛中,入口处设有机括,能安然通过入口而不触动机括的人,除日夜值守地下室的十二名一流高手外,惟有容樱,及当年风宫未分为玄、白二流时,地位与风宫四老禹诗、炎越、寒掠、柳断秋相提并论的风宫智囊枯智,容樱之所以能一步步走向风宫玄流之主的宝座,达到前所未有的地位,与枯智的出谋划策不无关系。若是当年枯智与风宫四老一同背弃容樱,那么风宫玄、白对峙的局面多半就无法形成。
枯智在风宫玄流的地位,隐隐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势。
正因为如此,身为三大宗主之一的幽蚀方对枯智极为忌恨。其实,枯智虽然地位特殊,但并无一兵一卒属于他旗下。也许,枯智能有效调动的,只有值守于天符楼地下室中的十二个人。
此刻,枯智便在天符楼地下室中,他之所以常在此处,是因为这儿隐藏着一个秘密。
秘密就在地下室的一只铁匣中。
铁匣长约八尺,四周以金边包镶,匣盖为圆拱形,上面雕刻着一些狰狞怪异的兽象。
枯智盘膝而坐,离那只放在长案上的铁匣相距七尺。
他显得极为清瘦,交叠于膝上的双手青筋根根暴起,双目亦深深陷下,骨骼清奇,高高突出的前额显示了他的睿智不凡。
枯智常在此间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他的耐心似乎比任何人都好,除他之外,没有人能够独自一人在此枯坐几个时辰,不发一言,不做一事。
此刻,他双目微闭,嘴唇微微轻颤,像是在默念着什么。
因为一切都是静止的,所以时间的流逝亦是无声无息,难以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枯智疏朗的双眉忽然轻轻一颤,双眼缓缓睁开了。
他的目光精亮如炬,落在那只铁匣之上,其神情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眼神极为复杂。
铁匣依旧是铁匣,没有任何变化,亦没有任何动静——这是情理中事。
但枯智却仍旧目不瞬转地注视着那只铁匣,仿佛那只铁匣中将会开出一朵花来。
周围很静,只有远处偶尔响起一丝犹如秋风轻轻拂过草丛的声音,那是值守天符楼高手的脚步声。
倏地,“当”地一声轻响。
声音赫然是自那只铁匣之中传出!
声音虽轻,但枯智的双目却已精光暴射,可他的神情并不显得如何惊讶——莫非,他早已料到会出现如此情景?
响声之后,铁匣内复归于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但很快铁匣中的异响声再起,金铁撞击声由铁匣内清晰传出,情形诡异。
枯智霍然起身!
这时,几名守在天符楼地下室的高手已闻声而至,冲至室门外,见枯智立于室内,不敢贸然进入。
枯智头也不回地吩咐道:“立即禀报宫主,请她移驾至此,就说密匣有异常之象,我无法脱身!”
其中一人立即飞身高去,枯智竟让宫主亲自来此,显然事情非同小可,没有人敢有丝毫怠慢。
枯智依旧立于离铁匣七尺之距处,神情复杂。
少顷,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枯智这才转身,迎出室外,只见风宫玄流宫主容樱匆匆而至。
容樱年约六旬,但岁月的流逝却未减其绝世风韵,反而更添一分深邃的美丽。
枯智忙趋前拜倒于地,恭声道:“宫主恕罪…”
未等他将话说完,容樱已沉声道:“起来吧。”
以枯智的地位之尊崇,本不必对容樱如此谦逊,但幽蚀一直对枯智虎视眈眈,只要枯智略有疏忽,只怕立即会被幽蚀指责为狂妄自尊,居功骄横。毕竟,幽蚀是容樱惟一的儿子。
枯智这才站起身来,容樱迅速扫视了那只铁匣一眼,对身边的人略一挥手,那几人立即退开了。
容樱竟将门掩上,这才道:“枯老,你说密匣有变么?”
说话时,密匣犹在震响,一切不言自明,但她却仍是问出了近乎多余的话,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宫主,他人恭巷敬敬地向她禀报,方能显出其身分的尊崇。
枯智道:“不错,战魔盔有异常之象,极可能是战魔甲即将问世!”
容樱神色一变,旋即恢复了平静,她沉声道:“战族血盟之日未至,战族之皇未出,谁敢触动战魔甲?!”
枯智道:“宫主日理万机,按理不应有人敢动战魔甲,但此事亦不可不防,天罪山的人不是与风宫白流同在思过寨争夺一件兵器吗?”
“白流乃风宫逆贼,怎可与此事相提并论?”容樱冷声道。但观其神色,却可知枯智的话对她颇有触动。
沉吟片刻,容樱缓声道:“战魔甲暗蕴玄能,寻常人根本无法消受。若是天罪山的人不顾前盟,强行染指,至少战魔盔仍在本宫手中!”顿了顿,又接道:“枯老,你只需小心看着战魔盔即可,有关战魔甲之事,本宫自有万全之策!”
“是!”枯智恭声应道。
如诗如画的若愚轩。
天儒老人将一幅画好凉千的画轴卷好,以细绳小心捆缚后,搁到一侧,复在案上铺开一张宣纸,手持狼毫笔,饱醺墨汁,刚刚落笔,忽地心中莫名一颤,右脚一震,一大团墨汁立时在纸上浸溢开来。
天儒老人微微皱眉,思忖片刻,终弃用此卷,在案上再铺开一张宣纸,他长长地吸了口气,狼毫笔朝宣纸中心缓缓挥落。
落笔后,他只觉手间越来越滞纳,每一勾、擦、染、点无不有牵强之感,天儒老人目光一沉,腕间吐出一股暗力,运笔更快。
当他收笔再看时,赫然发现宣纸上出现的根本不是平时所绘的女子!此时纸上现出一个模糊的人物,依稀可以辨出是一个霸戾伟岸的男子!
天儒老人心神一震,喃喃自语般道:“心魔大盛,戾气难平……难道……难道战魔甲有变?”
正思忖间,门外有人恭声道:“主人,有少主人传来的书信,请主人过目。”声音苍老低沉,正是天儒之仆卜贡子。
天儒老人将案上画卷收好,这才道:“进来吧。”
卜贡子推门而入,双手呈上一封书简。
天儒老人接过折阅,他看得极慢,像是将其中每一个字都要经过再三揣摩,半晌方缓缓道:“栖儿这孩子总算深明大义。”说完轻叹一声,又道:“如此一来,的确委屈他了。”
“少主人……在风宫可好?”卜贡子小心而关切地问道。
天儒老人答非所问地说道:“他是牧野静风之子——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卜贡子侧立一旁,不敢接话。
沉吟片刻,天儒老人将那书简细心收好,道:“据说,栖儿在进入风宫之前,曾与范书之子范离憎相见?”
卜贡子道:“正是,在牧野静风围攻留义庄前,此子就已暗中追踪少主人,我奉主人之命前去将他引开,但当我见其面时,方知他是自幼与少主人同在一个镇上的伙伴,那时被称作小木。当初我在华埠镇一住近十年,只要现身,他定然能认出我来,故无法将他引开。”
天儒老人点头道:“这一点,我倒疏忽了,也怪不得你。此子既为范书之子,又在试剑林中师承幽求,不可不防。不知他对栖儿说了些什么,最终居然说服了栖儿。”
卜贡子想了想,方斟字酌句地道:“其实,以当时形势,少主人已别无选择,所以范离憎与少主人说些什么似乎并不重要。少主人智谋过人,当不会有冲动之举,主人迟迟未出手援救,想必他应有所悟。那时,他所思忖的只怕不是是否该随父进入风宫,而是该以何种方式,以及什么理由进入风宫,而范离憎则恰好为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