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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不全力施为的情况下,又岂能无法迅速赶上?”
牧野静风声音低哑地道:“老妖婆果然有些手段。不过,虽然她可以逃过这一劫,你却必须死!”
“据说你的武功在十五年前就已超过了所谓的‘武林七圣’,而今你又潜心苦练‘风廉诀’,也许你的武功的确在我之上,但要想击败我,亦非一时半刻的事。如果你可以不顾你儿子的生死,不妨出手吧!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以我家宫主的武功,取你儿子的性命应比你杀我更容易些,何况有此顾虑后,你的武功未必能发挥至最高境界!”
说到这儿,她缓缓揭去了面纱,现出了真面目,这是一个比容樱年轻,但容颜反而比容樱略逊一筹的女子。
牧野静风握刀的手越握越紧,空气弥漫着极度紧张的气息,让人的呼吸有些窒息。
那女子的神色却十分镇定一一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容樱为何要对她委以此重任了。
牧野静风的神色变了又变,终于极为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撤!”
正如他自己所说,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其子牧野栖。为了牧野牺,他从留义庄撤出,今日为了牧野栖,他再一次下达此令。
待到牧野静风及风宫白流的人消失于夜色中后,那女子脸上的镇静神色突然消失了,变得有些苍白。
她的手心已是一片汗湿。
没有人能够在牧野静风的强大威逼下仍能真正地保持冷静。
她静静地站在场中,似乎一时间已无法迈步。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阵风拂过,院子里的灯光暗了暗,在她的身侧已有一个人影如幽灵般闪现。
此人身材衣着与她一般无二,她立即拜倒于地,恭声道:“嘱下见过宫主!”
来人才是真正的容樱!
容樱沉声道:“有没有探出牧野静风是如何知道本官秘密的?”
那女人低声道:“牧野静风说老宫主是心碎而亡,且说知道此事的只有枯智一人——莫非,是枯智在暗中作乱?”
容樱眼中掠过一丝惊人的寒芒,随即恢复了平静,她缓缓地道:“本官一直奇怪牧野静风为何能够料定本宫一定会前赴洛阳,原来他已知道了本宫的秘密!”
那女子道:“宫主,牧野静风已赶赴洛阳,该当如何?”
容樱胸有成竹地道:“本官自有应付之策,现在你立即赶赴一个地方替本宫办一件事。”
“属下谨遵宫主吩咐!”
容樱微微点头,自怀中掏出一封书简,道:“你只需按照书简中的计划去办即可!”
那女子道了一声:“是。”双手接向书简。
容樱的左手倏然扣住那女子的脉门,右手疾扬!
手中信简破空而出,以快不可言的速度直切对方的咽喉。
猝不及防之下脉门被扣,那女子已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容樱武功之高,已臻通神境界,她的突袭绝对可怕。
那女子只觉喉头一紧,喉管已被切断,鲜血如泉喷涌。
极度的吃惊使她的双目睁得极大,喉底发出咕咕的声音,似乎欲说什么,却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容樱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原来世间最可怕的表情竟是没有任何表情!
她缓缓地道:“你的确很出色,只可惜,你知道的事太多了!现在,你应该明白我要你去什么地方了吧?”
她的手慢慢松开,那女子的身躯向后如朽木般倒去,身躯在空中打了个旋,重重栽倒于地。
容樱走到正堂的长廊上,取下一只高悬着的灯笼,将笼纱撕开,取出里面的烛火,将整只灯笼点着了,然后走到已被风宫白流弟子破开的一扇窗前,将熊熊燃烧的大灯笼扔了进去。
屋内很快升起一股腾腾烈焰。
容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一阵风过,她的身躯突然凭空飘飞而起,仿若是那阵轻风将她的身躯吹拂而起,其姿势优美绝伦。
顷刻间,容樱的身影已随风而去。
屋内的火光越来越亮,“噼噼啪啪”的声音响成一片,火光很快冲上了屋顶。
忽地,那间屋子的门“吱叮”一声轻响,竟有一个人影从门中闪出。
此人目光阴骘至极,让人不愿正视,最为奇特的是他的双眉竟荡然无存,此人赫然是风宫四老之一的禹诗!
禹诗走到那女子的尸体旁,静立片刻,忽然轻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少主果然心计过人!”
当牧野静风率领风宫白流弟子近百人赶到洛阳笑菊苑时,笑菊苑内已是一片死寂。
占地数百亩的笑菊苑内已不见一个活人。
只有浓郁的如同铜锈般的血腥之气在笑菊苑的上空飘荡!血腥之气充斥着每一寸空间,置身于笑菊苑中,只觉空气似乎已粘稠得触手可及。
无须牧野静风吩咐,近百名属下己四散开去,全面搜寻笑菊苑。
牧野静风则径直向暗雪楼方向而去——虽然他事先并不知道暗雪楼前的广场就是洛阳剑会举行之地,但他却能借地上的尸体推断出这一点。
通向暗雪楼的路上,是厮杀最为惨烈的地方,亦是尸体最为密集的地方。
立足于暗雪楼前的广场中央,环视四周,但见尸首狼藉,触目惊心。
广场中除牧野静风之外,还有两个立着的身影,但他们早已了无声息。
他们就是血战而亡的姑苏剑侠慕蓉楠与其妻李青。
牧野静风的目光在这对同生共死的侠侣身上停留了良久,他的神情极为复杂。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暗雪楼前的无数残菊上,微微皱眉,无法明白洛阳剑会中怎会出现这么多的菊花?
菊花在血腥厮杀中早已毁灭殆尽,夜风吹过,残花飞扬,片片花瓣打着旋儿飘扬而起,倏而落下,落在了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迹上。
牧野静风的目光遥遥投向了暗雪楼的正门。
正门紧闭。
却有一个人半坐半倚靠着暗雪楼正门旁的石墩上,他的头微微垂下,满头灰白相间的头发披散开来,将他的脸遮住了。
此人身上插着两柄剑、三柄刀、一杆长枪一一没有人能够在身受如此重创后还能活着,此人也不例外。
但他的双手却紧紧握着一柄剑,此剑剑鞘极为独特,竟是方形。
惟有洛阳剑会历任到魁所配的“纵横剑”才会是方形剑鞘。
“难道此人会是这一届洛阳剑会的剑魁?若是如此,他的剑法武功应当极为高明才是,又怎会惨死当场?”牧野静风心中十分疑惑,当下趋步上前,走到那具尸体前,弯下身来,试图抽出“纵横剑”。
不料那人虽已身亡,却将剑扣得极紧,牧野静风略一用力,没有拔出剑,却将尸体带得歪倒了。
乱发散开,现出一张苍老的脸容,此人虽已气绝身亡,却仍是眉头微皱,似在思忖着什么。
牧野静风神色微变。
他一眼就认出此人赫然是当年“武林七圣”中硕果仅存的“二圣”之一——古治!
牧野静风心中飞速转念:“他所用的兵器是战笔,加上地位尊崇,当然不会来此争夺剑魁,那么‘纵横剑’又怎会在他手中?古治的武功足以傲视武林,但由这数件兵器出手的方位、角度及造成的伤口来看,取他性命之人的武功并非十分高明!谁会料到曾经叱咤江湖、声望如日中天的古治最终竟然死得如此惨烈?”
当他再度审视古治的伤口时,忽神色一动,脸现愕然之色。
牧野静风终于留意到古治死亡之前曾中了毒,因为他伤口处所流出来的血液的颜色有些异常,但与一般的中毒症状又有些不同——这自在情理之中,寻常的毒物根本不可能瞒过古治这等绝世高手。
当然,让牧野静风心中震骇不安的不是古治的中毒,而是由古治中毒想到了牧野栖。
古治究竟为何中毒?下毒的人是谁?牧野栖会不会也被殃及?
牧野静风想到这里,抽出“纵横剑”,急忙起身四下扫视,却并未见到牧野栖的躯体,方略略放下心来。
这时,风宫白流属人将笑菊苑上下全无遗漏地搜寻了一遍,却一无所获,皆向暗雪楼这边聚集,各起人马纷纷向牧野静风禀报并未见到有任何幸存者——当然也未曾发现少主牧野栖。
牧野静风沉吟片刻,手中的“纵横剑”直指暗雪楼,断然下令道:“进入楼内查看虚实!”
立即有四名风宫弟子抢身掠至暗雪楼正门前,挥刀劈出,暴裂声中,木门立破,碎木横飞。
正门洞开,四人抢步而入,甫一进入暗雪楼内,便被眼前的惰形怔住了。
只见暗雪楼底层青石地面上,赫然出现一条自正门起纵贯整个楼层的长长裂痕,青石爆碎,长长的裂痕犹如一只横卧暗雪楼底层的异兽,狰狞可怖,气象森然。纵然是悍勇如风宫弟子,亦被莫名震慑。
牧野静风见他们表情有异,当机立断,随之而入、当他看清楼内情形时,亦不由为之一震。
只见地上的裂痕虽然交错复杂,但仍可以一眼看出是在一次猛烈捍击之后形成!裂痕延伸达数丈,绝不会是兵器直接撞击而成,极可能是兵器所透出的强横气劲所致。
好霸道狂戾的一击!
第三十六卷
第一章 圣剑纵横
牧野静风自信若是他全力一击,所造成的破坏力应在这一击之上,但他不知道牧野栖能否应付如此可怕的攻击力。
风宫中人惟恐宫主有所闪失,很快又有十八人进入暗雪楼内,将牧野静风拱卫其中。
牧野静风沉吟片刻,沉声道:“在这楼下必有暗道,速速为本宫找出!”
众风宫弟子闻令而动,燃起更多的火把,在暗雪楼的地面、墙壁上仔细寻找,以求能找到暗道的入口。
他们几于将暗雪楼底部每一寸地方都仔细翻找过,却无法找到所谓的入口。
牧野静风大喝一声:“全都是废物,滚出去!”
风宫属众大骇,立即退出暗雪楼外。
牧野静风缓缓拔出“纵横剑”,但觉冷光森然,显然是一柄好剑,只是在拥有“伊人刀”的牧野静风眼中,“纵横剑”也不过是凡品而已。
他目光一沉,内力疾贯剑身,倏然沉哼一声,“纵横剑”突然自他手中冲天而起,发出惊人的震鸣声,如龙啸九天。
“纵横剑”剑身暗蕴牧野静风已臻“虚通”之境的内家真力,在穿过第二楼的底板时,剑身内蕴的强横无匹真力横溢激荡,立时将整个楼面震得生生暴裂,“轰”地一声,以厚实木板铺就的楼面迅速塌下。
但“纵横剑”剑式未止,依旧破空而上,迅即洞穿第三层与第二层之间的楼板,整层楼地板亦轰然塌下。
一时间,无数碎木断梁如铺天盖地般倒下,声势惊人。
牧野静风的身躯犹如一团旋风般冲天而起,断梁碎板接近其丈许距离,立即被他浑身上下笼罩的罡烈劲气生生震飞。
他的身形极快,犹如惊龙,当“纵横剑”即将由暗雪楼楼顶破出的那一瞬间,他闪电般将“纵横剑”扣于手中,剑光闪掣,人剑合一,破顶而出,飘然落子暗雪楼楼顶。
当牧野静风的身形在暗雪楼楼顶站定时,下面犹自有密集而杂乱的砰然撞击声。
没能找到地下通道的入口,亦未能在其它楼屋发现任何人的行踪,失望之余,牧野静风怒意暗炽,心中顿生毁楼之念。
就在这时,他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
声音虽然轻微,但在牧野静风听来却犹如惊天霹雷。
暗雪楼底层空无一人,其实楼层已被牧野静风一剑破碎,根本无立足之地,而牧野静风在踏足暗雪楼顶端时就已知楼顶上空无一人。
那么,这一声叹息由何而来?
尽管牧野静风心中极度惊愕,但他转身时却仍稳重而不失大家风范。
只见距他二丈之外的暗雪楼横顶屋脊的一端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个人,此人身着青色衣衫,衣衫的尽头显然太小,以至于他的双脚露出了一截小腿,衣袖亦只有齐肘长,右手持一柄纸扇。最为诡异的是他的头上竟戴着两顶相叠的帽子,须眉皆白。
牧野静风见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浑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诡异气息,更不敢掉以轻心,他沉声道:“阁下何人?”
那人轻摇纸扇,可惜非但无儒雅之风,反有如驱蝇扑蚊,只听他道:“在下巢三,不知你这位阁下又是何人?”
他出言之古怪唐突,让牧野静风微觉诧异,但见此人似乎并无戏谑之意,那么他是有意装疯卖傻,还是真的痴愚不堪?
当下牧野静风决定试探一下此入的虚实,于是道:“我乃风宫宫主牧野静风。”言罢便仔细留意对方的神情,以看出其中端倪。他的内家修为已臻“虚通”之境,虽是在夜里,但视物仍是犹如白昼,对方神色的任何变化,都难以逃过他的目光!
却听这自称“巢三”的人“啊”了一声,双眼瞪得老大,显得甚为吃惊地道:“你就是牧野静风?”
牧野静风心中冷笑道:“你既然识得我,就无疑是江湖中人!”口中已道:“是又如何?”
巢三道:“牧野静风之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