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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被任何人挟制。”
“我要为爹报仇,救出我妹妹!”
“你愿不愿意帮我?”
牧野静风看了看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屈敏拿起笔来正待再写,忽又改变了主意,用力地握着牧野静风的手,摇了摇,然后退后一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谁都能明白这是在表示着深深的谢意。
牧野静风看着她,然后他的目光突然一跳,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屈姑娘,你头上的玉钗呢?”
屈敏写道:“我在外出的途中,不留神让人偷走了包裹,等到要到客栈掌柜那儿付房资时才发现,正焦虑之际,有人提醒我可以用头上的玉钗抵些银两。”
“此人是谁?”牧野静风追问道。
屈敏写道:“是客栈中的一个伙计。”
牧野静风在极短的时间里转念无数,他咬了咬嘴唇,然后道:“也许此伙计便是偷你包裹之人,然后他又让你以玉钗抵押,最后他从掌柜的手中得到了玉钗。而这根玉钗,恰恰是他人设下骗局的关键所在。”
顿了一顿,他道:“所以,找到此伙计,也许是找出幕后之人的关键所在!”
屈敏用力地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激动。
牧野静风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将那家客栈的位置、名称,以及店内伙计的模样描述一遍,我要找到这个伙计,然后顺藤摸瓜,也许就可以让真相大白!”
屈敏在纸上写道:“由倚弦庄向南行三里,再折向西,行约十七里,有一集镇,镇东有一“引月客栈”,那伙计面目清瘦,头发稀少,右腮有一颗痣。”
牧野静风道:“好,但愿我能找到这个伙计!”
屈敏写道:“现在便去吗?”
牧野静风道:“事不宜迟,你且在家中等着。二十里路程,我去去便能回来。”
屈敏写道:“穆大哥,多加小心,盼你平安归来。”
牧野静风看着这几个字,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屈敏,缓缓地道:“我不会有事的。”
屈敏一直送他到倚弦庄门前,然后又站在庄门前目送了牧野静风很远一程,直到牧野静风一再挥手示意让她回去,她才转身回到庄内。
便如一个温柔多情的妻子一般。
牧野静风见屈敏返回庄内之后,又继续前行了半里多路,在一个拐弯之处,他突然一闪,已闪至一个倚弦庄无法看到的角度!
稍持片刻,牧野静风竟从一条没有路的荒芜之“路”向倚弦庄折回!
借着杂草乱花丛木的掩护,牧野静风如同一道有形无质的淡烟般向倍弦庄靠近!
蓦地,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隐约听到了鸟翼振翅之声!
抬头一看,一只信鸽从倚弦庄飞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向西南方向飞去!
牧野静风笑了,不知为何紧接着又叹息一声!
第六章 瞒天过海
屈敏在静静地坐着,她那好看的眉毛微微皱着,像是有满腹心事。
此时牧野静风离开倚弦庄已有一个时辰。
二十里的路程,对有牧野静风这般身子的人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外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进来的果然是牧野静风,他的额头上微微有细汗,显然是赶得太急的缘故。
屈敏惊喜地迎上前来,关切地将牧野静风仔细地打量了一遍。
牧野静风兴奋地道:“我已找到了那个伙计?”
屈敏眼中有亮光闪动,她静静地听着。
牧野静风道:“那伙计一见我问起玉钗之事,便有些慌了,于是就露出了马脚……”
屈敏走到旁边,在纸上写道:“然后呢?”
牧野静风道:“我设法将他如在一个秘密的地方,对他严加盘问,没想到这家伙嘴硬得无论如何也不肯说。”
屈敏写道:“他现在还活着吗?”
牧野静风很惊讶地道:“你怎么会如此问?”
屈敏的笔在纸上略一停顿,然后写道:“我担心你一怒之下会杀了他。”
牧野静风道:“怎会如此?我还把弄清此事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呢。”
屈敏写道:“他目前在什么地方?”
牧野静风一笑,道:“以后我会带你去见他。”
说到这儿,他显得有些好奇地道:“没想到你的记性这么好,不但记住了客栈的名字,还能记住那伙计的模样!”
屈敏的脸突然红了!
他哈哈一笑,道:“这么紧赶一阵,真有些饿了。自从你走后,我吃的是你妹妹所做之菜,与你相比,筒直有天壤之别,实在不敢恭维!”
屈敏写道:“既然穆大哥如此喜欢我烧的菜,那我这便去替你烧,如何?”
牧野静风高兴地道:“甚好,甚好!”
于是,屈敏便出去了。
牧野静风在桌前坐下,慢慢地翻阅着方才屈敏写过的东西,逐字逐句地看。
翻着翻着,他的脸上突然有了一种极为奇怪的表情!
那是一种类似于一不小心吞下一只苍蝇时的表情!
牧野静风飞快地扫视了门口一眼,发现屈敏已经出去了,大概是进了厨房。然后自怀中掏出先前藏在屈不平那管箫中的纸团,慢慢展开,然后对照屈敏方才用过的那些纸细细察看着。
字迹明显是不相同的。
但牧野静风的注意力却不在字迹上,他发现从箫管中拿出的纸团展开后,与屈敏所用的纸张是一模一样的,包括纸张的颜色、纹理以及厚薄。
更重要的是屈敏所用过的那叠纸中的每一张右上角都有二个小孔,而牧野静风所展开的那张纸,其右上角也有二个针尖大小的小孔!
他赶紧将它们叠在一起,发现小孔的位置完全重合!
也就是说,它们极有可能原本是用线装在一处的,后来才拆开来了!
这无疑是一条极有价值的线索!
正沉思中,牧野静风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他赶忙将那张从箫管中拿出的纸团折好,收回怀里。
屈敏端着饭菜进来了。
牧野静风道:“怎么这般快?”
屈敏笑了笑。
牧野静风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暗想:“这般出色的女孩,却偏偏不能言。”
屈敏放下饭菜,然后比划了一阵。
牧野静风努力地辨认着她的手势,沉思了一阵,然后道:“你是说,这菜你……你本就烧好了,然后……然后你又再热了一遍?”
屈敏高兴地点了点头。
牧野静风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道:“好香!要是能经常吃这样的莱,只怕不用多久,我就会胖得不成样子了。”
屈敏拾起一只筷子,在桌上写下:给你做!
牧野静风道:“你说你会给我做?哈哈,我可是很贪得无厌的,吃上瘾了我会让你给我做一辈子的!”
屈敏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垂着头,摆弄着衣角。
牧野静风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忙道:“说笑了,你别介意。”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我与女人在一起吃饭,就有些害怕。”
屈敏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惊讶之色。
牧野静风道:“因为我与女人一起用餐时,常会不知不觉地睡过去,而且睡得很死。”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注视着屈敏。
屈敏的神情先是有些茫然,然后一下子变得苍白,大滴大滴的泪便涌了出来。
突然,她伸手猛地将一碗汤连碗带汤拔倒在地!当她要去拔其他碗时,牧野静风忙一手护着,一手抓住屈敏的手,大叫道:“我全是胡说,你可别放在心上!哎呀,我的清蒸鱼……手下留情!凤尾大虾……。一阵叮当乱响,牧野静风救护不力,四五只盘子全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屈敏这才罢手,转过身去,只留给牧野静风一个耸动着的双肩。
牧野静风懊悔不已,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好在桌上还有一小碟咸水花生,便拾出了几颗,扔进嘴里,道:“我这不是吃了吗?可惜糟踏了那些好菜!”屈敏转过身来,忽然开口道:“你真的吃了吗?”
牧野静风道:“我没骗你,你看……”说着,他便大嚼起来。
突然,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来,惊骇至极地看着屈敏,好半天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你……你怎么能说话?”
屈敏叹了一口气,道:“你呀你,空有一身绝世武学,如果我要杀你,你早已经死了十次了。”
牧野静风觉得全身一片冰凉,思想也不复存在了,只剩下空洞一片!
屈敏轻轻地道:“我又怎能看不出你已开始怀疑我了?所以我特意把‘佐料’加在那碟咸水花生中,我把其他碟子全打碎,只剩下它,而且我算准了你会用这种方式向我表示歉意。”
牧野静风在心中道:“这种事怎么也能算准?”
屈敏好像知道了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她道:“天下没有几个人的心思我揣摩不透,每一个男人在女人生气的时候,都会一下子方寸大乱,自责不已,看来你也不例外,而且这也说明你很在乎我。”
牧野静风心道:“在不在乎又有什么区别呢?现在我是在等待着药效的发作了。”
屈敏道:“你放心,我没有对你下毒,我只是要让你配合我演出一场戏,因为你的演技太差劲,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牧野静风苦笑了一下,暗道:“如果说演技的话,只怕天下再也没有比你更高明了,你的眼泪怎么能够说来就来?”
屈敏道:“从现在开始,三个时辰之内,你的功夫将无法发挥,你就像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一样,三个时辰之后,你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牧野静风听到她的这句话,不知想起了什么,古怪地笑了笑。
屈敏道:“你之所以会在江湖中出现,其目的是为了找几个人,对不对?”
牧野静风心猛地一沉,脱口而出:“你如何知道?”
屈敏道:“因为你的怀中有一管骨笛,是用骨骼磨琢而成的笛子。”
牧野静风立即向自己的怀中探去。
骨笛仍在,但牧野静风已想起屈敏为什么会知道他的怀中有一管骨笛了,因为他在倚弦庄曾经昏迷过两三天!
但为何见了这管骨笛,便知道自己要找几个人?
屈敏道:“我不妨告诉你,屈不平就是你所要找的人之一!”
牧野静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而且,她甚至还说屈不平是他要找的人
他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知道傻傻地望着屈敏。
屈敏道:“你无需奇怪,事实上屈不平根本没有女儿。他不是真正的屈不平,我也不叫屈敏,我只记得我娘小时候叫我敏儿。真正的屈不平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死了,而你所见到的屈不平,却恰好是当年真正的屈不平以‘异神九玄阵’围困过的神秘人物,因为被困的神秘人物知道即使那一次能够冲出‘异神九玄阵,他仍是难以应付当时武林正道的层层围追。于是,他便设法将屈不平引入阵中,并杀了他,然后将自己易容成屈不平的模样,再把屈不平的尸体毁容,他以这个瞒天过海之计,骗过了世人,然后便隐居于此!”
牧野静风忍不住问道:“凭这些你仍是无法知道我是为找人而在江湖中行走的!”
敏儿道:“我娘在二十年前曾认识一个男人,那人手中也有一管骨笛,而且与你身上的骨笛一模一样!我娘很爱那个年轻人,但对方却对此毫不知情。当时那个男人在寻找六个人,而我娘为他出了不少力。可惜,他并未理解我娘的心意,除了对我娘很感激之外,他再也没有其他的表示。我娘本是心高气傲之人,她一生中只爱过一人,没想到却只是一厢情愿。也许,我娘错了。她一直在等待对方主动向她表白,而对方根本就未曾往情感上想。一气之下,我娘嫁给了一个与那男人一样极其优秀,但却不是她所爱的人……”
牧野静风忖道:“难道……难道那个身怀骨笛的男人会是……会是我爹?”
敏儿未置可否继续道:“我娘生下我之后,与我爹日益地貌合神离,终于有一天,她带着我离开了我爹。开始在江湖中漂泊。也许,我娘是想再见到那个男人。但她失望了,我从三岁到五岁这两年间,都是随着她浪迹江湖,在这两年中,她总是对我说起那个手持骨笛的男人,说到他的时候,她的神情时而幸福,时而痛苦,虽然那时我还很小,但却已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那种沉甸甸的情怀,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总是不时地浮现一管银灰色的骨笛,坦诚地说,我恨它!”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道:“我认为是这管笛子让我母亲不快乐不幸福,从而让我的幼年也不欢乐不幸福。我不知道我娘爱不爱我,有时,她对我很好,有时对我却很坏。也许,她是爱我的,她之所以没有全心全意地爱我,那是因为我是我爹的女儿,而不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在我五岁那年的一个晚上,她让我一个人呆在一家古旧的客栈中,便独自出去了。我一个人蜷缩在房中的一个角落里,很害怕,不知什么时候,屋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还没等我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