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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点儿诧异地将棉巾拿开,奇怪地望着香儿,问:“你怎么这么问?”
“要不然你的眼睛怎么肿了?刚才我瞧二爷的脸色也不大好,就连墨童瞅见我也不大高兴!”香儿将棉巾翻了一个面儿又给点儿盖在眼睛上,见点儿要往下拿她连忙说:“别动。你顶着两只水泡出去,让那些啐嘴的狗才瞧,指不定怎么传呢!”
点儿想了想,觉得香儿说得也有道理,于是也不再捣乱。
来回敷了两次点儿的眼睛好了一些,香儿又调了一些脂粉盖了一下,基本上看不出什么了。点儿坐在凳儿上看着镜中的自己,问忙乱的香儿:“二爷刚才的脸色真不好?”
56、第 56 章
“嗯。就跟大爷与大奶奶吵完架的脸色一样!”香儿说的大爷、大奶奶便是指陈少均与魏氏,那还是好十来年前的事了,当时二人感情还不是很好,魏氏也常与陈少均闹别扭,陈少均生性内敛吵了架又不向别人说,只是背着人自己个儿郁闷,被香儿撞见过几次,因他那时的样子与平时大不一样,所以给香儿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我们没有吵架,估计是因为墨童的事吧。”说起墨童点儿就想起昨夜看见的那双眼睛,她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个下人也能有那样一副眼神,那种忧伤抑郁的神伤,让她现在想起都止不住地跟着难受。昨夜就是那样的一双眼睛扰得自己不得好眠,又听了那凄冤的琴声才惹得她半夜梦魇哭过不停的。
“墨童能有什么事?就算是墨童的事又与二爷有什么相干?与小姐您有什么相干?小姐你刚才是没有瞧见,你那两只眼真是跟水泡差不多了。你说是墨童的事,我能相信吗?”论起年纪香儿还要大点儿半岁,又受了陈夫人王氏的托,自然对点儿的事留心不少。
见香儿老在这事上纠缠,点儿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我说没事就没事,你怎么不相信我?要是真如你说得那般,二爷还能巴巴地带我去玩?真是的!”
香儿想想,觉得也是,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见点儿已经不耐烦了她也不好再追问,手脚麻利地将点儿的头梳好,然后又为点儿配上了首饰与衣服。
“饭已经得了,可收拾好了?”乔书杰推门进来,瞧见点儿穿着一身淡绿长衫摇头笑道:“今天去庄子上,换件裙子短一些的。”
“可我都是一些长裙!”点儿本来还挺满意今天这身打扮的,听乔书杰一说便皱起了眉头。
“没事,我把腰上动一下就可以了。”香儿说着就在腰上动了两下,点儿与乔书杰低头一看,那裙子果然短了不下,点儿的绣花鞋一下子就露了出来。
乔书杰点了点头,又说:“再把它收短一些,然后把这双靴子换上。”说着就变戏法儿似地从身后拿出一双蓝色的靴子。
香儿瞅了瞅那靴子,又瞅了瞅点儿的一身打扮,咯咯一笑:“好是好,只是这颜色就配不上了。”
对于香儿说的这话点儿也很赞同,嗯嗯地应着直点头。
乔书杰说:“这又何难,再换一身衣裳就行了。”说着就将床头上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套蓝衣来,虽说与那靴子的颜色浅上一些,但也配得上。香儿连忙将点儿的外衫褪下,又将乔书杰拿出来的衣服给点儿换上,靴子也着上,再把点儿头上的装扮改了改,一个活泼翘皮的少妇新鲜出炉了。
“真好看!”乔书杰如此说道,点儿听了脸上迅速染上了一层红晕,香儿这下子彻底信了这二位没有吵架了。
昨天是夜里进院的,点儿并未看清这院中的景致,今日一瞧,满院的郁郁葱葱给吸引住了,她一下子便喜欢上了这里。随手揪下一枝绿油油的嫩芽往鼻子跟前一凑,清香扑鼻,让点儿抑制不住地长叹一声:“这里真好!如果咱们院里也有这么多的花花草草可就好了!”
乔书杰也学着点儿的举动随手一揪,一只还沾着露水的紫兰花眨间之眼就被安在了点儿的头上,听着点儿惊呼的声音乔书杰呵呵一笑,又揪了一簇叫不出名的粉白花儿插在紫兰花的两侧,原本清素打扮的点儿顿时增添了不少的雅气,乔书杰看了连连点头。
“别弄,就这样好看。”乔书杰抓住点儿乱动的小手,轻笑着说:“你刚才不是说也要在咱们家里种上这些花花草草么,怎么又不喜了?”
“喜欢种是喜欢种,可也不能把种的都插到头上啊!”点儿感觉自己这会儿简直是一个花大姐,别扭极了。
“挺好看的。”乔书杰又拨弄了一下花簇很是正经地肯定,拉着点儿不安的手信步往前踱着。
突然,点儿感觉脖子上一痒,她想也没有想就去挠,乔书杰发现后一瞧,只见点儿的脖子上冒着两颗筷头大的小包,他呵呵地就是一笑:“还说要种得满院子的花草呢,恐怕真种上了你又吃不消了。”
点儿挠了两下,不依地说:“才不会像你那么笨呢,在花草中间种上驱蚊草,蚊虫就少了!”
乔书杰想想也是,也不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碰见了福贵,他将其拦下说:“你去把驱蚊草移几盆到后院去,后院的蚊子太多了。”福贵应了一声,他又补充道:“多移几盆,再弄两盆到屋檐下放着。”福贵又应了一声,他看着福贵使唤人这才拉着点儿继续走。
听着乔书杰的吩咐点儿心里甜滋滋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乔书杰竟是这样的体贴,真是幸福极了。
这片田庄正处在临阳山之东,临阳山上有一道观与城里的“白鹤观”同为一宗却比“白鹤观”名声更盛,只因本朝一个皇帝落难的时候在这里避过难,后来他当了皇帝便将此观纳为皇家道观,并赐名“潜龙院”。皇家供俸的道观自然是香火鼎盛,除了早晚的晨钟暮鼓,整日里香客们的捐供的罄声不绝。点儿与乔书杰沐在朝阳下,闻着原野的清香,听着寺院的馨声钟音慢慢地在田间地头走着。
因地势气候的原因,此地的夜露极重,不说草尖花端挂着的露水了,就是脚下的泥地也被夜露浸得发软,一踏下去绵绵的陷极为有趣!
“别闹,小心一脚踏空踩到田里去。”乔书杰紧紧地拽着点儿的手,生怕她活泼得过头来一场意外之喜。
点儿咯咯一笑,仰着头望着乔书杰笑道:“你不是说带我去抓鱼吗?”
乔书杰脚下一停,侧目将点儿向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原是那样想来着,只是后来一想不妥。”见点儿撅起了嘴他笑着又说:“我已经命墨童他们去河边备船了,咱们先在这里转转,午饭后去钓鱼可好?”
“你说什么都好!”点儿嘿嘿一笑。
“脸变得可真快,既是这样,你刚才撅嘴做什么呢?”乔书杰伸手在点儿的嘴上拧了一下,招来点儿的抗议后又是哈哈一阵大笑。
说起墨童,点儿又想起了他的那一双眼睛,以及昨夜听到的那琴声,情绪一下子便低落了。
眼瞅着点儿的脸色就变了,乔书杰咦咦地叫了两声,笑道:“看吧,看吧,又变脸了!”
点儿撅撅嘴,倚在乔书杰的怀里,轻轻地哼了哼,不自觉地就掉起了眼泪。这倒把乔书杰吓了一跳,连连问她怎么了,可这种感受上的事要让她怎么说?点儿她没法说,也说不清,哼哼叽叽地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我想均哥哥们了!”
对于这个问题乔书杰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点儿对陈家人的思念绝对不会因两句安慰而减少的,他能做的只是找个新话题,将点儿的注意力引开而已。
乔书杰看了看天色,又四处瞧了瞧,笑着对点儿说:“现在天色尚早,要不咱们去‘潜龙院’吧,他们那里的素斋做得极好,中午咱们就在那里用饭得了。用了饭下来就去钓鱼,晚上咱们吃烤鱼,可好?”
墨童的那个眼神实在是太让人难以忘记了,就是乔书杰有了这样的安排点儿表现得依旧厌厌的,没有多大的激情。不过还好,上了山后,点儿的情绪一下子就被乔书杰带动了起来,见着花儿也笑了,遇着在身前徘徊的鸟儿也去扑了。倒是让乔书杰好生忙乱了一团,生怕她磕着碰着摔着,可点儿却像是享受起了让乔书杰手忙脚乱的感觉越往上走,捣蛋的劲头越足了。
终于到了“潜龙院”的山门,乔书杰抹了一把额:“可算是到了。”
瞅着乔书杰虚汗淋淋的样子点儿咯咯一笑,歪在山门处的木椅上歪着头瞅着乔书杰直眨眼。
“渴了吗?”乔书杰从腰上摸出水壶拔开塞子递了过来,见点儿摇头他仰起头连灌几口。
乔书杰仰头一阵乱灌,落进肚子里有多少倒不知道,衣服的胸前倒让他弄了一团湿,点儿见罢,连忙掏出手绢来给他擦,乔书杰也不阻止乐滋滋地低着头瞅着点儿忙乱的样子直笑。
“你笑什么?”擦了半天,点儿终于发现了。
“看你让我忙,我也让你忙一回。”乔书杰说完勾起嘴角,哈哈地又笑了。
点儿气结,这家伙居然这么小气,帕子往乔书杰的身上一搭,扭身就走誓言不再理他。
对点儿生了气乔书杰一点也不着急,他自然知道点儿不是真的生了气,将帕子折折叠叠收好,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
57、第 57 章
“无量寿佛!”一声道语将点儿唤住,她抬头一瞧,只见一个白发青衣的道人侧身立于头前的斜坡上,衣袂飘飘很是一副仙风道骨样。那老道满头白发如雪,就连老长的眉毛也是白得透亮,一瞧便知年岁不小了,有这位一个高寿仙道在前点儿连忙躬身一礼称了一声:“老师傅好!”
老道微微一笑,将点儿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好生奇怪!”见点儿怔了一下便呵呵笑着说:“我见少夫人竟如同旧识一般,不知少夫人家居何处?”
听着这老道的话点儿皱了一下眉头,心说这老道怎么是个长了副神仙像的混骗子?处在高门大宅,往来的人中也有些玄门槛外之人,那些应卯的敷衍话点儿倒也学过两句,心里虽是不喜,可是面儿上倒也没有露出什么,依旧淡笑着打了一声道语:“岁月悠如萍浮,僻村草舍随处求。”
“哈哈,倒是贫道唐突了,请女神仙入观!”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老道倒也不觉尴尬,笑得依旧一脸的慈祥和蔼。
他这样子倒让点儿有些不好意思了,点儿微微欠身,含笑道:“谢老师恕小妇人无状!”
老道无所谓地笑着摇头,眼睛一亮,望向了点儿的身后,接着面上却是一喜,大步流星地从斜坡上走了下来,脚步无声却疾快生风,声音也不再如刚才的慈祥,那份意外之喜的味道倒让人觉得他遇着了数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哎呀!我说今早起来那喜鹊怎么喳喳叫个不停,原来是少纯要来!真是稀客,稀客!”
乔书杰冲老道拱了拱手,不在意地客气两句,眼睛就望向了立于斜坡半腰上的点儿,冲她盈盈一笑。
“你这小子怎么还是死性不改,那小娘子倒是长得标致,可你也要给我点儿脸面不是,我这清静之地你怎生如此无礼!”老道见乔书杰对着点儿频频传情,不觉有些恼了。
这话一出乔书杰将扇子一展,哈哈一笑,朝着点儿招了招手。
老道被乔书杰笑得莫明,瞅见点儿被乔书杰招来便是一怔,这才揣度起来:“这小娘子莫不是尊夫人?”
“正是。”乔书杰一笑,点儿也来到了近前,他伸手将点儿接过来说:“二奶奶,这位是这观里的主持余阳子老道,你且唤他名字就是。”
刚才余阳子叫乔书杰号的时候点儿便知道二人的关系匪浅了,这会儿又见乔书杰这样与自己介绍余阳子,更加肯定了余阳子与乔书杰的关系。虽是这样说,可人家到底是眉毛、头发、胡子银丝白的人,自己也不能太拿大了,冲着余阳子盈盈一拜:“余道观!”
余阳子哈哈一笑,将点儿又仔细地看了看,捋着胡子对乔书杰笑道:“少纯真是好福气,竟娶得如此女子!”说罢又是哈哈一笑,这下倒真有了那么一丝长者的样子。
听余阳子如此夸赞点儿,乔书杰倒是大大方方地将那些赞誉统统收下,脸上堆满了认同的笑,一点儿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点儿到底是女子,脸皮怎能与乔书杰的相比,余阳子那话一出她便躲到了乔书杰的身后。
许是见惯女子,知道女孩子爱害羞,余阳子也不打算为难点儿,一边与乔书杰寒喧着,一边将乔书杰连同点儿迎进观内。
他们走的是道观的侧门,比不得正门甚是幽静,一路穿径过廊走了差不多半刻钟来到一处亭楼之处,乔书杰许是这里的贵客,余阳子直接领着他上了二楼的敞阁里,整个二楼除了周围的矮墙与木窗,里面竟没有一丝遮挡,东西南北一菱形通间。
“呵,都备好了?呀哎,你的道行可是越来越深了!”乔书杰瞅见敞阁南边的一桌酒菜,哈哈一笑说道。
这种互取笑话好像已是常事,余阳子摇了摇头,将拂尘一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