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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梢子一扬,龙尊吾的面色带着三分隐秘之色,他低沉的地道:“唐姑娘,以你看,我平素的性格可是这种善于逆来顺受的人么?”
怔了怔,唐洁迷惘的道:“当然不是,但,但你为什么仍忍得住呢?”
龙尊吾换了一极较为舒适的姿势半侧着,他瞟了一傍的朋三省,似是非笑的道:“老实说,以我的意思,根本就不想半强迫似的硬住在这怪老儿这样,但奈不住朋四爷的软哄强拉,只好委曲下来………”唐洁更迷惑了,她微微张着小嘴,喃喃地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呢?”
龙尊吾含有深意的一笑,唇角撇了撇,朋三省已一抹嘴巴周线的酒渍,拉过竹椅凑了上来,他朝里间望了望,压着嗓门道:“唐姑娘,就照直给你说了吧,你知道的,我与这怪老头的兄弟以前认识,由他兄弟口中,我偶然晓得了一些关于这老头的事情,哦,这些事情是极其有趣的,你若去问这老家伙,他一定抵死也不肯??露………”唐洁惊异的道:“是些什么事情?”
龙尊吾吁了口气,道:“全是这位老先生的一些独特秘密,他本人对医术药理钻研极深,很有些稀奇古怪的成就,但是,他却挟技自秘,从不为外人道,以他为我治伤为例,他只是运用了一般郎中里较高的医术而已,不及他本身实在的火候十一,换句话说,他并没有拿出真功夫来为我治伤,但饶是如此,却已比其他的郎中们高明得大多了………”眨眨眼,唐洁仍如坠于五里雾中,她看看龙尊吾,又瞧瞧朋三省,还是有些摸不着边际的道:“但是,我不明白这些事和我们一定要住在这里有什么关系?人家已很明显的表示出不愿意……。”
龙尊吾古怪的笑笑,朋三省已接上来道:“妙处就在于此,老实说,只称这老家伙医术精湛尚不足以形容他在这方面成就之高,确实一点说,这个老滑货的医术已几乎到达登峰造极之境了,他自已冶炼出来的几味珍罕药物直是令人匪夷所思,拍案叫绝,当初他的兄弟,亲口告诉我时我就惊异不置,料不到却果真如此!”
唐洁低低地道:“你看见过了?”
朋三省神秘的一笑,得意的道:“当然看见过,要不我们还呆在这里啥?这老家伙的医道实在精得像在变法术,可恨他表面却装得土头土脑一付酸像,连这镇上的人都不知道他们邻舍这位孤老儿意是个华陀再世的活神仙………。”
有些着急,唐洁催促地道:“朋壮士,你快说嘛,你看见了些什么?”
朋三省又凑近了一点,低沉地道:“不是我亲眼看见,我也决不相信,以前他兄弟告诉我,说这老儿有一种灵药,名叫『再生爪』,这”再生爪“形同一枚富寿瓜,皮包青丝带紫,大如儿拳,宛如五只指头并拢在一起,上面还坐着一根寸许长像是老鼠尾巴似的蒂梗,当时我听过也就算了,没有十分放在心中,就在遇着这老儿开始,我才忽然又想了起来,在十天以前,哦,我就做了次不速之客,摸进去探了一探……”唐洁苍白着脸,急急的道:“没有被他发觉?”
朋三省低声笑道:“发觉?发觉了还搞个………搞个什么名堂?这家伙精于医道却不见得也精于武术呀,那次是晚上二更天了,我不是在这里打的地??么?因此我把被窝卷了卷,枕头垫了垫,贸然一见就像真有人躺在这里一样,我从外面绕到他住的最里间,翻上了屋面,稍稍扒开了茅草往下窥探,这一看,乖乖,几乎惊得我一个跟斗摔了来………”唐洁捂着心口,紧张的道:“看见了什么?”
朋三省故意买关子似的举起酒壶来又灌了一口酒,吧哒了一下嘴巴,笑了笑,压着嗓门道:“房子里只有一盏阴阳怪气的桐油灯,灯火摇摇幌幌的,晕晕沉沉的,把这老家伙的影子映在墙壁上,那去长长的一条,老家伙沉着脸,睁着眼,脸上也是阴阴沉沉的,就他妈和那盏桐灯的调调差不了多少,他坐在一张灰白的污秽的方桌前面,桌面上摆着一把小刀,一只活母鸡,一卷净布,一个内盛朱红胶水般物体的水晶瓶,另外,呵呵,就是那枚久闻大名的『再生爪』了!”
唐洁忙问道:“和他弟弟说的形状一样?”
朋三省??了口唾??,道:“正是,一点不错,青丝丝的皮面泛着紫莹莹的暗光,似是五只手指头并在一起………”好似是回忆当时的情形,朋三省的独目闪动着一片迷幻的光彩,停了停,他又低沉地道:“老家伙眼睛瞪着那只活母鸡,好一阵子,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小刀,猛的一下子把两只鸡腿活生生,血淋淋的砍了下来!”
唐洁惊恐的捂住了小嘴,满脸骇惧之色,朋三省又接道:“我才在想这老家伙那颗心可狠得紧哪,跟着怪事就出现了,老家伙一只手捏住鸡喙,免得它吵叫,另一只手快速的将水晶瓶里的胶状红色水液涂在鸡腿的切断处,拿起那枚『再生爪』往断处紧紧一接,说也奇怪,那枚『再生爪』竟忽地张开,宛如五只手指般的辫体就好像一只小小的人手一样扣住了那已经断落的鸡腿,老家伙就这么一直接着形动,约摸过了盏茶时分,他双手放开,那只被切断了双腿的母鸡竟然咯咯叫着在桌面上一拐一拐的扑腾起来,两只腿宛似没有断过一样好生生的长了回去,老家伙摸着八字胡呵呵大笑,却将我吓得差点摔下了屋顶,斩断的肢体能在这瞬息之间长了回去我还是初见,以前更连听也没听说过,不管是人是畜,也决没有这么方法,但是,我这只照子却又看得这般千真万确………。”
朋三省说到这里,歇了口气,续道:“由这里看来,那『再生爪』,既然能将禽畜的残肢接好,人的肢体大约也俱有此效,老家伙却挟技自秘,实是不该,假如他将这玩意献了出,还不知可以救回多少残缺之人哩………。”
唐洁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道:“但是,这些东西却是他自已钻研发现,他既不愿公开,我们又怎好硬奔奔这样做,怕人家会讲话,况且,他还会医治过龙侠士………。”
笑了笑,龙尊吾道:“所以,我已告诉过朋兄,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取得栗老头的秘意,只要是光明正大,取得栗老头心甘情愿,我便不去过问,否则,嗯,我也不答允,朋兄,你说是么?”
朋三省哼了哼,道:“小子,你是叫栗老头的『翠髓精』滋补得迷了心啦………但是,我答应了你当然便不会拆滥污……。”
唐洁想了想,又道:“那么,他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别的精妙成就吗?”
朋三省沉吟了片刻,皱着眉道:“栗伯仓告诉过我,说他哥哥留着一盒”蛰蚁“,这盒蛰蚁约有百只,大小有如人的指甲,这些蛰蚁作米黄色,具有奇毒,可就有一宗妙处,专能救治中毒之人,将这蛰蚁置于伤口,它们即会以螫刺扎入染毒之肌肤内,以本身之毒融和原先之毒,而使此毒相互抵消于无形,更奇的,它们还能深入肉里,拱咬出扎入体内的毒针或毒砂弄细小暗器,万无一失………。”
唐洁直听有些楞了,她喃喃地道:“这位老先生可真是个奇人………”又喝了一口酒,朋三省道:“尚不止此,他自已还以十七年的时间练成了一颗金丹,伯贵说过,吃下这枚金丹,可使习武之人功力倍增,气透发梢,逆顺九车,再有,峰丸白犀角,红鹿茸,碧虾壳,他皆曾收藏得有,而这些东西,又全是千金难求的珍罕奇药,救人救命的灵丹,走遍天下也难得找到一两件的………。”
回头望了望榻上的龙尊吾,唐洁迟疑的道:“龙侠土………”龙尊吾看着她,温和地道:“你有话要讲?”
唐洁微微垂下颈项,低声道:“我是想,栗老先生的这些东西虽然却极珍异,我们须要总也应该明着和他商量,或以金银,或以其他条件交换,不应用别的手段去夺拳……。”
龙尊吾用力点头,道:“这是一定的,对么,朋兄?”
后一句话,他已面朝着朋三省,朋三省那张黑脸膛一拉,气愤的道:“你那来这么多罗嗦劲儿?我既是答允你便当然做到,若姓朋的要耍下三流,哼!也早用不着熬在这里看这老家伙的脸色了!”
龙尊吾洒逸的一笑,道:“你有把握?”
朋三省断然道:“当然!”
伸了个懒腰,龙尊吾缓缓地道:“咱们不能久等了,还须要多长时间?”
哼了一声,朋三省道:“就在今夜!”
柳残阳《荡魔志》
第十九章
梦残漏尽,更鼓三声。
仰卧在榻上,龙尊吾这一夜可说根本便没有瞌眼,轻轻地,在地下躺在地上的朋三省已爬了起来,他以指比唇,先嘘了一声,揍近来压看嗓门道:“老弟,你醒了么?”
龙尊吾用手臂枕看头,笑笑,道:“一直未曾入梦,当然醒看。”
朋三省打了个无声的哈哈,道:“该动手了,现在。”
龙尊吾半坐起来,正色道:“朋兄,咱们虽是江湖草莽,却也须要讲求一个“义”字,人家为我们治伤疗病,又在人家住处打扰了这么久,不论他是否情愿,却也总是有惠于我,他挟珍自秘,秉性吝啬固不足取,但我们这么悄声不响的拿了人家的东西走,再怎么说也是不该,朋兄,你是否有什么可以解释之处?”
急得一跺脚,朋三省捂着嘴巴吼道:“唉,唉,你怎么这般迂?当然是无愧于心才拿他的东西;我给他放下一百两赤金还不够么?”
龙尊吾沉默了一下,道:“只不知他是否愿意?”
朋三省一瞪眼,道:“这还管他愿不愿意?充其量也只能算我们强买强卖罢了,我的爷,你就不要再缠连了………。”
笑了笑,龙尊吾道:“那么,你讲。”
哼了一声,朋三省举步向屋外行去,他刚刚走出一步,龙尊吾已忽然低促的叫了他一声:“听………。”
朋三省愕然回头道:“什么玩意?”
“意”字在他舌尖上一顿,他也蓦地安静下来,屋外,有一阵极其微的衣袂带风之声,就像几片落过一样那么轻悄的掠到这边!
翻手抄起了枕傍的阿眉刀,龙尊吾着鞋下榻,他一面将刀佩在左胸胁侧的老位置,边低悄的道:“朋兄,有三个人,他们停住了……。”
刚刚说到这里,房屋外面,靠那头,一个粗厉的语声已传了进来:“栗伯贵,你给大爷们滚出来回话!”
声音响起,里间已即时起了一阵慌乱,栗伯贵的嗓门打看哆嗦道:“外……外面是谁?
是是是那位高朋贵友?”
暗处的朋三省眨眨眼,轻笑道:“好家伙,这老小子敢情还没有睡?这么晚了,又不知他在搞什度名堂……。”
龙尊吾撇撇嘴唇,道:“大约又在弄他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时,外面那粗厉的嗓音又响起道:“栗伯贵,不要来这一套王二麻子,大爷们不受这个调调,把你的“再生爪”拿出十枚来孝敬大爷,咱们即时拍拍屁股走路,两不相扰!”
屋里响起一声颤抖的呼叫,栗伯贵惶张的道:“什……什么?十枚?老……老汉那有十枚“再生爪”?就连一枚也没得啊,朋友,你不要听人家传岔了………”粗厉的嗓子冷冷一笑,刹时狠了下来:“没有关系,拿不着再生爪便拿你的狗头,再放把火将你这破屋烧个精光,两条路你选一条!”
“你……你们是强盗呀!如此横不讲理,还……还有天理王法没有?你你你,你们要造反了?”
粗厉的声音显然移近了一些,冷森的道:“大爷没有这么多闲功夫和你多噜嗉,老狗,你滚出来吧,大家见见面也好留个印像!”
栗伯贵的动静没有了,靠里问的房子里却起了一阵忙乱的悉嗦之声,这声音龙尊吾与朋三省听到了,当然外面那三位不速之客也不会听不看,当下只闻那粗厉的声音怒骂了一句道:“万老七,你给我把这老狗抓出来,他想捣鬼!”
起了一声狂野的笑声,一条庞大的身影掠过纸窗扑向后面,刹时响起了一声窗户的碎裂声与桌椅的撞跌声,栗伯贵的呼蓦地传出,已在一阵狞笑中从屋里移到了屋外。
粗厉的声音似是极为满意的大笑起来,跟着就有两记清脆的耳光声传进了屋子:“我打你这头不识抬举的老狗,叫你乖乖送出来你还想使赖,如今大爷没有这么便宜说话了,除了要东西以外还要你这老狗的一条手臂!”
怪叫一声,栗伯贵尖号道:“反了反了,强入民家还要持众人,更想劫财劫物,你你你,你们便不怕王法了么?”
一阵哄笑随着爆起,那粗厉的嗓子叫道:“王法?王法值几个子儿一斤?他妈在这种骨节跟上你还和老子们谈王法?来,万老七,你再上他一顿,看他王法管个鸟用!”
像杀猪似的,栗伯贵尖嚎看叫了起来,粗厉的声音嘿嘿的笑着道:“对我们”吊睛三虎”,王法已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