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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不是游山玩水,是在刀尖上摆命呀,看看你们这样子,吃不消了吧?”
徐美媚一瞪眼,嗔道:“你少假惺惺,吃不吃得消是我们自己的事,唔,表面上你好像是蛮体贴我们,其实呀,谁晓得你葫芦里是在卖什么那药!”
叹了口气龙尊吾啼笑皆非的道:“真是不识好人心,我看你们实在倦了,这一路来,受了多少颠波之苦?你们女儿家比不得我们男人”一皱鼻子,徐美媚“咕”的笑出声来:“好了好了,就是你要训我们姐妹,也得找个地方,总不成就在人家的大门前便摆出面孔来吧?”
傍边的朋三省也呵呵笑道:“老弟,既来之则安之,好好歹歹以后再说,现在不赶快拍门进去,紫衣派恐怕连接风酒都来不及准备啦!”
龙尊吾无可奈何的道:“好吧,我们下马。”
等到大家落鞍以后,龙尊吾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老哥,名帖我们还忘了带……”一例的徐美媚吁了一口气,道:“早为你办好啦,老爷,什么都等着你想起来还成呀?”
说着,他转过头道:“迟德,去叩门投帖。”
牟迟德答应一声,匆匆拾级而上,一边走,他已自怀内摸出一封大红洒金的名帖来捧在手上。
凑近了些,朋三省羡慕的道:“妈的,你小子也不知前生敲破了多少木鱼才修来的福份,任什么全有人在侍候着了,两个娘们,一个秀丽端庄,温静娴淑,一个美艳聪稳,妩媚大方。奶奶的,可真妒熬了我这孤家寡人也!”
龙尊吾亦不觉满心甜蜜温暖,腻滋滋的受用十分,他忍不住露齿一笑,目注两位未来的娇妻美伴,双手全搓成一团了。
这时,牟迟德已敲开了大门,大门一开,可以看见里面两侧各肃立着八名紫衣功装的彪形大汉,门后竖着一块挡风雕花的石屏,现在,一个瘦长的紫衣汉子正接过牟迟德手中的洒金名帖,快步行向后面。几乎就在那瘦长汉子刚刚进去的同时,一阵急促的步履声已紧跟着传了出来,约有五六个人像是冲一样从雕花石屏后面转出,这群人的为首者不是别个,正是曾被龙尊吾救过性命的紫衣派”白玉堂“高手”五爪君子“甘寿全”!还未出门,甘寿全已朝站在槛外的牟迟德急急拱手道:“待慢待慢,借问兄台龙、朋二兄如今身在何处?”
牟迟德文质彬彬的还礼后,伸手朝阶下一揖沉声道:“就在府前听候接见。”
笆寿全忙道:“罪过罪过”一面说,一面快步奔了出来,同时,龙尊吾与朋三省也满面含笑的迎了上去。
双方见面之下,龙尊吾费了好大的劲才阻止了欲行大礼的甘寿全,他搀着这位紫衣派的好手又替唐洁、徐美媚、牟迟德及梁采等人一一引见了,甘寿全兴奋的道:“闻说龙兄与朋兄曾在大明城协助樊家帮力挫赤玉庄狂焰,龙兄更以一己之功击杀对方好手数十,江湖传言,如风四扬,二位尚未抵此,那些英雄事迹在下等却全知道了……”龙尊吾与朋三省跋忙客谦着,朋三省左右一望,奇道:“对了,甘兄,壶中之公易老儿呢?”
炳哈一笑,甘寿全道:“正在里面预备往“金福堂”赴敝派掌门之宴,在下亦方待前去做陪,刚走到门口,即已接到二位恩兄的名帖,二位兄台,紫衣全派可真是盼二位来盼穿了眼碍…”龙尊吾微微一笑尚未及说话,大门里,一条人影已飞也似的扑了出来,还隔着几层石阶,那人已扯开沙哑的嗓门大叫道:“我的老天爷,你们可算来了哇!”
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来的老兄不是别个,正是那位西月山的酒圣“醉壶公”易欣!
这老儿依旧是一袭褴褛不堪的士灰布衣衫,上面沾着一层厚厚发亮的油腻,那只酒葫芦与四棒子却没有带着,蓬散着一头乱发,张开脏稀稀的两只手,一下子便将龙尊吾抱了个紧。
龙尊吾与他亲热了一阵,笑道:“易老哥,这些天来你可舒泰得很吧?”
朋三省哼了一声,道:“老叫化整天吃的是鹅鸭鱼肉,睡的是锦绣绫罗,那能与我们这种劳碌奔波的苦命人比呀!”
敝叫一声,易欣吼道:“我的朋四爷,你道老汉我在这里过得好受哪?等你们两个等得连人都疯了。不错,紫衣派的哥子确是待老汉如上宾,三天一大宴,五天一小宴,胜出上房来给老汉居住,派出小来来供老汉使唤,可是,我们自己也摸得着良心想想哪,人家新遭巨变,正是悲落伤痛之际,却又如此善待老汉,敬重老汉,设若我们不替人家分点忧,出点力,还算是江湖上跑跑的角色么?老汉自知一人之力有所不够,便望眼欲穿的等你们来,可叫好,一等就等到如今,假使你们再不到就凭老汉一个,也只得跟着紫衣派的人马去拚上一场了!”
龙尊吾微笑道:“不要急,易老哥,我们这不是来了么?”
长长叮了口气,易欣如释重负的道:“唉,你们可是来了……”“五爪君子”甘寿全忽然踏上一步,低促的道:“龙兄,朋兄,本派掌门大师兄已来亲迎尊驾!”
龙尊吾与朋三省急忙抬头看去,嗯,一位身材修长,面如满月的微秃老人,已雍容而沉稳的大步行下石阶。
不待甘寿全前来介绍,那位老人已双手抱拳道:“老夫张丰帆,二位想必是龙、朋二兄了?”
龙尊吾与朋三省也急忙还礼,边道:“有劳大掌门足下,不才等承蒙如此抬举,实感不安……”这位紫衣派的最高掌权者宏声一笑,道:“二位客谦了,老夫闻讯稍迟,未曾派人迎出城外,这才是大大的失礼,倘望二位海涵。”
说到这儿,他招过了一直站在傍边的四个人物,一一指着引见道:“这位是本派首舵舵主“流虹掌”谭青……”谭青是个黄面孔的中年人,相貌十分平凡,他微微躬身致意,张丰帆又介绍第二个蓄着大胡子的壮汉道:“此为本派二舵舵主“金镖银刀”胡海。”
这位气度轩昂的壮汉连忙抱拳为礼,张丰帆又一指第三个像个书生似的白净人物,道:“这一位乃本派第四舵舵主“回旋剑”范独。”
剩下那个是位浓眉大眼,身体结实的年青人,张丰帆慈蔼的看着他,和祥而低沉的道:“他是老夫的叫亲侄子,如今派属“金福堂”受差遣,这孩子叫宗承祖,他自小便由老夫琢磨施教,如今也快有十个年头了……”这时,该认识的也全认识了,甘寿全朝他的掌门人道:“大师兄,还没有请各位贵客入内歇足呢,摆在金福堂的酒筵大约已在等着了……”轻拍脑袋,张丰帆连称糊涂,他肃手让客,几经推请,才仍由他圭在前面,一行人谈笑着进入大门之内。
走在这条被四面迥廓围绕着的石板道上,朋三省抽了个空挨到甘寿全身边,悄声问道:“甘兄,你们不是有四堂四舵么?怎么四个堂土完全不见?四位舵主也仅看到三个?”
苦笑了一下,甘寿全伤感的道:“水渭集与魔胖教一战,四位堂主战死两位,四舵舵主,也有一人损命,就是第三舵的杨舵主……”“哦”了一盘,朋三省有些抱歉的打了个哈哈,这时,他们已来在一座宏伟的大厅之前,在厅门外面,早有两个四句左右的中年人在恭候着了。
张丰帆走前两步,笑道:“牛堂土,韩堂主,且来见道龙、朋二位兄台。”
两个中年人迅速迎上,右边那个面色青白,神态冷漠的朋友拱手道:“紫衣派“白玉堂”堂主牛李常左边这一位胖敦敦,脸圆圆,状似好好先生的人物也长揖着笑哈哈,道:“”金福堂“堂主韩森。”
龙尊吾和朋三省也赶忙回了礼,对那“白玉堂”堂土牛季常,龙尊吾却特别多加了几分注意,他知道,白玉堂是紫衣派的首堂,也是力量最为雄厚的一堂,换句话说,白玉堂堂主的功力,该是十分的精湛与高超了……大厅正中,已经摆好了一桌颇为丰盛的酒席,在一番客气后,各人纷纷落座,自然,徐美媚兴唐洁是靠着龙尊吾的。
六名紫衣弟子替大家一一斟酒后,张丰帆站了起来,双手举杯,沉缓而啸穆的道:“以此杯水酒,张丰帆代我紫衣全派欢迎龙、朋二兄乃二兄贵友,饮下此酒,愿我等将心连结,同赴大难!”
于是,龙尊吾等六个人全站了起来,大家相互一敬,全然干杯,这一抹干尽,席上的空气顿形热闹,方才的一丝丝儿生疏及拘束也一扫而光,是的从现在开始,双方已等于结成一体了。
席间,甘寿全站起,将唐洁和徐美媚的身份说明了,在一片称赞声里,由张丰帆领头,又各敬了她们一阵,直到酒遇三巡,两位姑娘的俏脸儿都红透了,才在一名老妈子的侍候下,陪着唐洁和徐美媚到后面内宅休歇。
就存两位姑娘离席之后,气氛已逐渐严肃起来,龙尊吾晓得,只怕即将商谈如何进攻魔眸教以雪血耻的大计了。
首先,张丰帆沉缓的道:“龙兄及三位莅临本派总坛,不惜冒生命之危赐助一臂,本派自老夫以下谨向各位致最高深之谢意。”
朋三省一仰头子干了杯中之酒,用手背抹去唇角酒渍,豪烈的道:“我们不是外人,既来了,大家全是把老命系在一条线上,是而彼此也用不着客套,大掌门,请开贵派好手如今还有多少?”
凄然一笑,张丰帆道,“本派原有四堂四舵,除派中弟子八百名外,有堂主四,舵主四,堂舵之下拥有好手三十人,但是,自渭水集与魔眸教一战之后,折了两位堂主,一位舵主,各堂舵之下的能手也损失二十六名,如今,本派中得以称上”好手“二字的人,把老夫算上,只有十人左右了……”低沉的,龙尊吾接着道:“那么,魔眸教方面有多少硬把子呢?”
略一沉思,张丰帆道:“据我们探得消息,魔眸教那边共有”天眼“”地睛“二堂,另有”赤焰“一殿,约有高手二十五名,不过,他们的高手一般武功都比我们来得卓越,虽然在水渭集也被本派消灭了七人,如今算起来,却有十八名之数,再加上他们的一干手下个个狠毒,悍不畏死,乃是一批颇难应付的敌人!”
忽然朋三省敝笑一声道:“是了,龙老弟,上次与壶公在一道的时候,咱们不是宰杀了魔眸教两个混小子吗?这两人的身手十分不弱,看情形,怕也不会是无名之辈吧?”
笆寿全忙问道:“朋兄,那两人左手腕上可套着一只雕盘着“翼龙”的古怪铜镯?”
朋三省连连点头道:“有,两个家伙都戴着这玩意,看样子是赤铜打造的,那镯上雕刻的翼龙龙角还突了出次,尖锐得像一截小锥子……”一拍手,张丰帆喝彩道:“干得好,这正是他们所谓“铁弟子”的标志!”
龙尊吾有些迷茫的道:“铁弟子?”
笑了一声,甘寿全解释的道:“魔眸教的高手皆称为“铁弟子”,意乃他们皆为铜肌铁骨,百摧不倒,能以承受重任之谓……”哼了一声,朋三省嗤着声道:“我操他个二舅子,他们起名字到起得巧,但真和这些王八蛋遇上了,却大大的不是这么回事,一碰就倒像他妈纸做的一样!”
全席俱不由莞尔,甘寿全呼了口气,笑道:“不过,这些角色却也不可轻视呢……”龙尊吾浅浅的喝了口酒,又挟起一块白切鸡放在口中咀嚼了半晌,他淡淡的笑着道:“现在,对方的“铁弟子”,只能算十六名了。”
说到这里,他又面朝张丰帆道:“大掌门,未知阁下可有如何进袭魔眸教之计划?”
张丰帆平静的道:“原来,老夫预备大举攻扑魔眸教的老巢,后来经过再三研讨之下,又觉得不太妥善……”“为什么?”朋三省插口问。
低徐地,张丰帆道:“第一,魔眸教的窝巢所在地,经我们再三探查,才搞清楚了大约座落于陕境“蟒头山”山脉一处地穴中,那蟒头山形势险峻,绝壁削崖,深荆幽林,异常阴秘而阴森,摸不清其中地形,极容易中伏吃亏,第二,魔眸教素以狡诡毒辣出名,在他们的巢穴内外,定然布置有十分厉害的关陷阱及重重防卫,我们如不明就里,便往内闯,招至的损伤必将是异常惨重,第三,在经过长久而艰辛的探查之下,我们当不敢确信魔眸教的根据地所在之精密位置,大队人马前往扑击,若不能一次将之消灭,而把时间浪费在寻找游移上,这就是不智之举了……”点着头龙尊吾道:“如今大掌门可另有他计?”
喝了口酒,张丰帆道:“有了,老夫还是想和上次在水渭集之战一样,约他们到某一个地方做存亡之斗!”
想了想,龙尊吾道:“他们会来么?”
张丰帆道:“一定会的,魔眸教不喜欢别的帮派看低他们,而且,老夫更有一条激将之法!”
侧位的甘寿全敬了龙尊吾一杯酒,道:“这方法异常简单,自水渭集一战之后,魔眸教认为本派大势已去,无再图重振之可能,因此,他们的势力便十分快速的伸展入东治府左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