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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笑道:〃 哎呀,是,是,该死该死,罚一杯!耿大哥,来,来!〃 一个深沉的嗓音道:〃 少喝些,今日听说外面闹得天翻地覆,连丞相大人也被挟持了,听说逆贼来用丞相大人来换文天祥呢!莫不要被逆贼闹到这里来了!〃 先前那人笑道:〃 耿大哥却是多心了,我也听说了,不过听说逆贼都被围在丞相府中,插翅难飞,哪里能又六到这里来了?〃 那〃 耿大哥〃 哼了声,道:〃 还是小心些为妙!〃 那人道:〃算了算了,耿大哥不喝,咱们兄弟三人喝!〃 与另三人劝起酒来。
文、司马二人躲在刑具架後却是暗暗心焦,均心想但愿你们一个个都醉倒了的好,否则我们怎生进去?〃 听得那三人喝了一阵,那耿大哥突道:〃 谁,什么人?〃 文、司马二人闻声一惊,只道他已发现了自己二人,正思量该如何办间,那喝得醉熏熏的三人齐笑道:〃 耿大哥又疑神疑鬼了!也罢,咱们三人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揪个鬼影子出来!哈哈哈!〃 说著站起了身转向甬道口。
便在三人转身的一刹那间,突见得耿大哥右拳如闪电般击出,分打三人脑後。那三人本已是醉得不得了了,又如何防得了自己人的偷袭,各自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来,文、司马二人眼见奇变突起,更是心惊,不知这耿大哥到底是什么路数。但听得那耿大哥道:〃 二位请现身吧!〃 二人对视一眼,均知无须再避,只得自刑具架後转了出来。那人道:〃 二位是来救文丞相的么?请随我来!〃 两人对望一眼,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人的话,但听得他道:〃 时机紧迫,耿林也没有时间多解释了,既然大家都是宋人,又何须互相猜疑呢?〃 说著径自奔入了大牢深处。
司马中原正思量该不该跟上去,听得文履良道:〃 事已至此,我们也无暇想那么多了,走吧!〃司马中原心下一定,向耿林追了过去。
〃 轰隆〃 一声,一个惊雷在天际爆响,文天祥心中一震,不由自主的坐起身来。随後慢慢地走到西首墙壁旁,仰头望去,透过那墙壁上的小天窗,但见一条闪电如金蛇般在空中狂舞不已,历久犹存。接著豆大的雨点洒落下来,更有些许雨点被寒风一刮,飘进了囚室。一滴雨点正好落在他那苍老的脸庞上,文天祥突感心中猛地涌起一股豪情,心下立时变得烦燥不安,当下燃起了囚室中的油灯。
昏黄的灯火明灭不定,将文天祥的影子投在墙壁之上,那墙壁之上,却正好有一篇自己刻上的《过零丁洋》,文天祥看著壁上的诗,不由自主的朗声呤哦起来:〃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沉浮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 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他口中念著这首诗,心中的热血猛地沸腾起来,浑然忘记了身处浊臭不堪的囚室内,他仿佛又回到了〃 夜夜梦伊吕〃 的少年时代,又成了青年及第、雄心万丈的状元郎,又在上书直谏、痛斥奸佞,倡言改革,又在洒血攘袂,出生入死,慷慨悲歌……〃 啪啦〃 窗外又是一道金箭撕裂长空,随之是一阵轰然巨响,这一声惊雷竟似把整个天地都震得摇动了起来。文天祥的心旌突然分外地动摇起来,脑中灵光一闪,摊开纸墨,提起笔,悬腕直书:〃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写罢这四句,他驻笔片刻,凝神思索。他想到自幼熟读的前朝英烈:春秋的齐太史、晋董狐,战国的张良,汉代的苏武,三国的严颜、管宁、诸葛亮,晋代的嵇绍、祖逖,唐代的张巡、颜杲卿、段秀实,他觉得天地间的天气正是充塞、洋溢在这十二位先贤的身上,并由他们的行为而光照日月。又一道闪电在空中划过,瞬间将土牢照得如同白昼,文天祥秉笔书下:〃〃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一串霹雳在天空炸响,风吹得灯光不住摇曳,文天祥的身影被投射到墙壁上,幻化成各种高大的形状,他继续俯身狂书:〃 是气所磅薄,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室外,突至的雨点开始鞭抽大地。室内,天祥前额也可见汗淋如雨。然而他顾不得擦拭,只是一个劲地笔走龙蛇。强风自囚室顶的天窗灌将进来,散乱了他的头发,鼓荡起他的衣衫,将案上的诗稿吹得满屋飘飞,他兀自目运神光,浑然不觉。天地间的正气、先贤们的正气仿佛已经流转灌注到了他的四肢百骸、关关节节!
啊啊,古今的无穷雄文宝典,在这儿都要黯然失色。这不是寻常诗文,这是中华民族的慷慨呼啸。'奇‘书‘网‘整。理提。供'民族精魂在历史发展的紧要关头,常常要推出一些人来为社会立言。有时它是借屈原之口朗吟〃 哀民生之多艰〃 ,有时它是借霍去病之口朗吟〃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这一次,便是借文天祥之口朗吟《正气歌》。歌之临空,则化为虹霓;歌之坠地,则凝作金石。五岳千山因了这支歌,而更增其高;北斗七星因了这支歌,而益显其明;前朝仁人因了这支歌,而大放光彩;後代志士因了这支歌,而脊梁愈挺。
〃 哲人日已远,典型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写完最後四句,文天祥掷笔长啸。室外,滂沱大雨裂天而下,夹杂著摧枯拉朽的电闪雷鸣,天空大地似乎将要崩裂交合了。天祥凝立不动,身形俨如一尊山岳!
〃??〃地一声,将凝立不动的文天祥惊醒过来,抬头一望,但见两名汉子已打开囚室的门,钻了进来。文天祥冷笑道:〃 来取文某的命了么?〃 话才落音,却听得其中一人低呼一声:〃 大哥!〃 已朝自己扑了过来。文天祥心中一震,定睛一看,喜道:〃 履良,原来是你!〃 文履良痛呼一声:〃 大哥,履良来迟了!〃 已拜伏在文天祥脚下。
这兄弟二人至今已数年未见面了,此际相遇,不由得抱头痛哭,二人俱是真情流露,言语悲切,真将司马中原与耿林瞧得也忍不住潸然泪下。蓦地,守候在牢外的耿林道:〃 好了,文丞相,此处不是叙话之地,还有一刻换班的卫士便要到了,您还是随两位义士先走吧!〃 司马中原也道:〃 文丞相,再不走便来不及啦!〃 文履良霍然一惊,放开了族兄,道:〃 大哥,我们这就走吧!〃 岂料文天祥竟慢慢地摇了摇头,道:〃 现下已经是至元十九年了吧?〃 文履良闻言一愣,点了点头,却想不通大哥问这句是什么意思,但听得文天祥缓缓地道:〃 四年啦,整整四年啦!〃 文履良奇道:〃 什么四年了?〃 文天祥叹道:〃 宋朝亡国至今已经四年啦!现今已是大元的天下,文天祥身为宋臣,死为宋鬼,此生是已不再作生还之望的了,我又何必出去呢?〃 文履良急道:〃 这怎可以?〃 司马中原道:〃 文丞相,您若不出去,谁来率领天下民众来光复大宋故国呢?想当年您数度落入鞑子手中,而又数次逃脱高举抗元大旗,如今机会来了,您却为何这么说呢?〃 文天祥看了司马中原一眼,凄然笑道:〃 文某知道你和舍弟均是江湖上的豪侠之士,如是三年前你们来救我,我会毫不犹豫的随你们出去,可如今……〃 顿了顿,长叹了一声,又道:〃 可如今南宋宗室却已彻底降元,文某纵是有翻天覆地之能也是复国无望的了,纵使我出去也只不过是茍且偷生於世间,到得文某情将就木之时又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历代宋室先皇呀!文天祥宁为宋鬼,不为元人呀!〃 外间的耿林突催道:〃 两位快走吧,换班的侍卫马上便来了!到时耿某也无能为力了!〃 而此刻囚室中的文履良却似科已经呆住了,他这数年来一直在盘算著如何救出族兄,之後再高举抗元大旗,光复汉家河山,但此时听得族兄的这番话,竟心生感触,突又忙忆起耶律仲行的那番话来,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在反复问道:〃 大宋真的完了么?真的完了么?〃 一时间,竟呆立当地,如泥偶一般,浑忘记了身处险境。
越想越觉得那些话有理,於是他在心底里呐喊道:〃 既然大宋彻底的完了,那我文履良奔波劳累一生,那又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他开始努力地寻找著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他终未能如愿。司马中原到底比文履良长了十几年的人生阅历,将文天祥的话细想得两回,心中便已明了,不由得长叹道:〃 罢了罢了,若然此番能全身而退,那老夫也只有隐居乡间,了此残生了!〃 想通了这一层,心知文天祥主意已定,自己二人是绝无可能将之劝走的了,当下拉了拉文履良的手道:〃 文兄,咱们走吧!〃 文履良被司马中原一拉,回过神来,喃喃地道:〃 难道我就这么走了?难道我便眼睁睁的看著大哥就这么死去么?〃 一时间竟感难以挪动脚步半分。文天祥叹道:〃 二弟,你何必这么执迷呢?吾熟读圣贤书,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今日之事,庶无已矣!〃 说著走回床边径自躺下了,再也不理会二人。文履良念叨道:〃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今日之事,庶无已矣!〃 便如此念了三遍,心中突然一定,含泪大声道:〃 大哥,我知道了,大哥之举足以流芳万世矣,请受小弟一拜!〃 说著重重的拜了下去。司马中原也随之拜倒下来,头一低,一滴泪水滴落在地。〃 不好了!〃 守在囚室外的耿林突惊叫了起来,惊叫声中,早已冲了出去。司马中原心中一尺,强行将文履良拉起身来,道:〃 换班的侍卫来了,快走!〃 说完已拉著文履良冲出了囚室。才一出来,便听得〃 啊〃 地一声惨呼传来,竟是耿林的声音,想来已遭不测。紧接著,众多士兵的叫嚣声陆续响起:〃 逆贼休走!抓逆贼呀!〃 文履良心下悲愤,猛地冲将上前,将两名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双手提起,两下里一对撞,竟将二你撞得脑浆迸裂,登时了帐。司马中原虎吼一声,挥舞钢??冲入敌阵,大展神威,??下绝无生还之辈。好在这一批来的士兵只有十来个,文履良早先撞死了两个,而司马中原的钢??也打死了七八个,最後尚剩得两个,见得两人势若疯虎,竟吓得腿都软了,文履良长笑一声,飞起两脚,一并了结。
二人到得大厅之中,,眼见空无一人,正自欣喜间,突闻得一阵长声朗笑,自那入口处的甬道内当先走出一人来,却正是旭烈兀!旭烈兀笑道:〃 司马中原,你果然是老谋深算呀,竟将本王也瞒了这么多年。〃 原来旭烈兀休息罢起身,突然想起了司马中原,心想若让司马老师出马或可奏奇功也未可知,於是立时连夜赶往四海镖局,不料一到镖局,却惊觉司马中原已不在,心知有异,再回到丞相府外,闻得众士兵说司马中原来过,更觉不对劲,他乃是个心思极为陪颖之人,想得一阵,心知兵马q大牢必定出事了,於是急急带兵赶往大牢而来。果然不出所料,司马中原与文履良当真是一路人。
文履良与司马中原均知眼前这人乃是〃 蒙古国第一高手〃 更何况外面定已是围满了官兵,生还之望极是渺茫,於是起了冒死一拚之心。虽然旭烈兀的功夫有半数得自司马中原,但还有半数却是他自己多年苦研而得,是以司马中原毫无取胜的把握。文履良却一心只记挂著丞相府中的妻儿,心想自己与妻子分别了这么多年,虽说今天难免一死,但若能死在一起,那也不虚了。儿子自有耶律仲行照料,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当下暴喝一声,当头一拳便朝旭烈兀击了过去,司马中原情知此时情况紧急,再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了,也是一声大喝冲了过去,与文履良合斗旭烈兀。
好个旭烈兀,到底不愧为蒙古国第一高手,面对这两大高手竟然丝毫不惧,只凭一双肉掌与两人拆得难解难分。蓦地里,文履良左掌虚晃一掌,右手却猛地掷出了一把金针,旭烈兀见得金针,只吓得魂不附体,就地一个翻滚,避到了丈许之外,虽然狼狈了些,但终是免了金针刺体之噩。须知旭昔年被金针所伤,时至今日犹觉心惊,是以一见金针便慌忙闪避。司马中原见状豪气顿生,哈哈笑道:〃 旭烈兀,你也识得我中华武功的厉害么?〃 旭烈兀气极,反唇相讥:〃 老匹夫,你平日里便似我的一条狗般,今日怎地威风起来了?〃 顿了顿,又向文履良道:〃 文履良,你这金针之法到底是不是得自《炎黄针经》?〃 文履良闻言,不由得哈哈笑道:〃 《炎黄针经》,呵呵《炎黄针经》,那只不过是一本普通的探讨针炙之术的医书,哈哈哈,你这狗鞑子居然把它当做武林秘笈,真是笑死人了!〃他面上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