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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话终究没有问出来。
欧阳明珠见他不语,又继续说道:“昨天夜里,那个小淫贼用下三滥的迷药将我迷到,而后又怕我不从,硬灌我吃下了淫药,若是普通淫药,以我的武功,也没什么大碍,偏偏那药竟然是‘乱性’,你知道‘乱性’吗?”
徐玉摇了摇头,他哪知道这些江湖上下三滥的东西,虽然业已猜到了那小淫贼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才让她不得不如此,此时从她口中得到了证明,忍不住愤愤的道:“那个小淫贼,确实该杀!”
欧阳明珠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那小淫贼确实该杀!我平时很少在江湖中行走,所以才会着了道。这次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出来,如今出了这等事,我必须得马上回去了。嘿嘿!”说到这里,她不禁冷笑道,“‘乱性’,居然对我用这种药?”
徐玉点头表示赞同,心想孤身女子行走江湖,确实有许多不便,更何况像她这种绝世容颜,自是惹人注意,一些邪恶之徒更是紧紧的盯着她,伺机行恶。
欧阳明珠抬起头来,再次长叹,似乎要将无穷无尽的心事全都在这叹息中排去,接着正色道:“玉儿,你我虽是初识,但关系却已非同一般,如今姐姐有一事相托,还望你能帮我完成。”
徐玉见她说得严肃,知道这事必定关系重大,也慎重的点头道:“姐姐有事尽管吩咐,就算是刀山火海,玉儿也一定帮姐姐办到。”
“好!”欧阳明珠神色认真,当即点头道,“刀山火海倒是不必,只要你去帮我取样东西就是。”
徐玉原本见他说得如此严肃,以为必定是什么重大之事,这事听说只是取样东西,心中不禁松了口气,问道:“取什么东西?”
欧阳明珠见问,来回在走了两步,低头沉思,好一会儿,方才下定决心道:“距此向东百里之外,有一个小镇叫平安镇,在离平安镇南二十里外有一座寺院叫大全寺,你去寺中,找一个叫智圣大师的和尚,跟他说,明珠要取回当年托他保管的东西,他就会把东西交给你。你拿到东西后,务必要小心保管,切莫让人知道那东西在你身上,就算是你最亲近的人也不行,否则,恐怕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切记!切记!”
“那是什么东西?”徐玉见她说得神秘,问道,“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姐姐为何要托他人保管?而那智圣大师会因为我一句话就把东西交给我吗?”
“当年我托他保管此物,也是万不得已,更何况他也算是我的长辈,又是方外之人,所以我倒也是放心。至于你怀疑他不相信你,那倒也是。”欧阳明珠想了想,从手上褪下一只乌金镯子,拉过徐玉的手,道,“你把这个给他一看,他就会相信你了。你取到东西后,在今年的九月之前,前去京城,住进京城的栖云客栈,我自会和你联系。”
徐玉心想现在不过才正月,距离九月还早,倒也不急,眼见那镯子上镶满了各色宝石,做工精湛,必定价值昂贵,而欧阳明珠的纤纤玉指已经拉住了他的左手,帮他带在手腕上,忽然,她的目光被徐玉手指上的那枚指环吸引,忍不住惊呼出声道:“释魂戒,这戒指你是哪来的?”
徐玉愣了愣,这戒指乃是莫闻玮拜他为师时送的拜师礼,除了做工还算不错以外,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这破戒指还有什么来历不成?眼见欧阳明珠竟然惊呼出声,当即道:“这戒指是别人送我的,怎么?姐姐喜欢吗?送你就是了。”说着,就要把戒指脱下来给她。
欧阳明珠摇了摇头,按住他的手道:“那送你戒指的人难道就没有告诉你这戒指的来历?”
徐玉摇了摇头,道:“我倒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心想当初莫闻玮送他的时候,他还笑他寒酸呢!
欧阳明珠道:“好了,我们别讨论这戒指了,你若想知道它的来历,将来问送你的人吧。天就快要黑了,我们就快要分手了,我去把你是剑给你拿来,你先走吧!”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取了叶上秋露和一个包袱,走了进来,向他笑道:
“我还有点东西送你,你行走江湖可能会用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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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涉江湖 第三章
欧阳明珠打开了那个包袱,里面却是一张瑶琴,另有一个小小的玉瓶,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徐玉心想我要琴干什么?我又不会弹琴,因此满怀不解的看着她。
欧阳明珠拿起那玉瓶道:“这瓶里有些药,送你用吧,反正我也用不着。”
“是什么?”徐玉接过瓶子,问道。
“是些蛊毒。”欧阳明珠道。
“什么?”徐玉吓了一跳,几乎把手中的瓶子摔出去,他虽然不曾在江湖中行走过,却常听的师傅、师娘说起一些武林中事,每次只要一提到蛊毒,必定咬牙切齿,深是痛恨。也必定借此警告徒弟,决不可使用蛊毒,否则必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对使用蛊毒的人,更要敬而远之,不可力敌,更不可结交。在他心目中,使用蛊毒之人,必是奸邪恶毒之流,如今欧阳明珠这天仙般的美女,竟然以蛊毒相赠,如何能叫他不吃惊呢?
“怎么啦?你没见过蛊毒吗?”欧阳明珠道,“是了,你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弟子,自然是把蛊毒视为邪恶之物。你放心,我这毒与普通的蛊毒不同,这是以千足血蚕为本,配上数种奇药而炼制的,并不需以人体伺养母蛊,所以任何人都可以使用。”
事实上,徐玉并不知道普通的蛊毒是怎么用的,如今她的蛊毒又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但心下好奇,问道:“怎么使用?”
欧阳明珠见他发问,当即打开瓶塞,倒出一颗像药丸般的东西来,托在掌心,送到他面前,给他看。徐玉看时,那蛊毒却是一颗有豌豆般大小,白色,呈半透明色泽的丸子,心中更加好奇,不明所以。
欧阳明珠笑道:“平常它就是这个样子,你把它装在玉瓶里,任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要用的时候,只要取一小茶钟鲜血,把它放在鲜血中,它吸到了鲜血,就会复活。当它吸足鲜血的时候,就会涨得有平时的一倍大小,色泽艳红,芳香扑鼻,不知道的人保管还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呢。在它吸到鲜血之后,在一个时辰以内必须使用,否则的话,它就会因为没有鲜血的维持而死去。记着,使用谁的鲜血做引子,它就听谁的使唤,这点千万要注意,明白吗?”
徐玉点头,不禁又问道:“那我该如何控制它,中了这蛊毒的人又会怎样?”
欧阳明珠道:“控制它有专门的咒语,我会教给你的。至于中了这蛊毒的人,你不念咒,他就会安然无恙,一旦你念动咒语,血蚕就会在他体内乱爬乱钻,它之所以叫千足血蚕,自然就是生有千足,而每一足上,又生有倒钩,它爬动时钩心剜肺,令人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徐玉不仅打了个寒战,心想这等歹毒的东西,还是不要用的好,但也不想拂她的一片好意,当即伸手接过,塞在怀里。欧阳明珠又将咒语教了给他,那咒语也不过短短的几句话,但发音古怪之极,不像是中土的语言。徐玉天资聪明,没费多久就把它牢牢记住。欧阳明珠却怕他忘了,又让他背了好几编,确认一字无误后放才放心。
徐玉想了想又问道:“这蛊毒可有解药?”
“当然!”欧阳明珠笑道,“凡是毒药都必有解药,这蛊毒也不例外。解药就是施蛊之人的鲜血,只要一小茶钟就够,掺上同样多的食醋,让中毒之人服下,三天之内,蛊毒就会死去,随着粪便排出体外。”
徐玉点了点头,眼见天色将晚,她也无事交代,取过叶上秋露,道:“姐姐,那我告辞了,今年九月我们再见。”
欧阳明珠手指抚在那瑶琴上,黯然道:“分别在即,江湖险恶,我为你抚琴一曲,也算我们相交一场吧,祝你今后的道路一帆风顺!”
徐玉没料到她不但武功好,会炼制蛊毒,竟然还精通音律,当即点头笑道:“姐姐会抚琴,那真是太好了,玉儿洗耳恭听仙音。”说着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欧阳明珠调整琴弦,叮咚的拨动了两下,未成曲调,却先有情。弹的却是一首古曲“恨离别”,徐玉并不怎么精通音律,但如今听她琴音袅袅,极是悲切,似乎有着说不出的离愁别意,想到分手在即,顿时心生感伤,忍不住和着琴音,念道: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欧阳明珠原本虽有留恋之意,却还强行压制着,此时听他和琴而吟,早已伤感,再听到“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时,不仅泪如雨下,一滴一滴的落在琴弦上,手上微一用力,琴弦“铮——”的一声,猛的断了一根,琴音也索然而止。
徐玉愣了愣,见她哭的宛如梨花带雨,不禁大为怜惜,安慰道:“姐姐又何必伤感,你我今日小别,等到今年九月,玉儿必定前忘京城,与姐姐相会就是。”
欧阳明珠低着头,低声道:“玉儿说得极是,你这就去吧,再不走,姐姐只怕就……”
徐玉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强压住心中的不舍,过了一会儿,才点头道:“那好!玉儿这就去了,姐姐多保重!”
欧阳明珠点头无语。
徐玉转身离开,刚要出房门,欧阳明珠忙又叫住他。
“姐姐还有什么吩咐?”徐玉站住,转身问道。
“没有了!”欧阳明珠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道,“江湖险恶,你要小心了,我……我会天天……想着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已是细若蚊呐,几不可闻,但听在徐玉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顿时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我也是!”说着,便忙转身逃也似地走了出去,惟恐多呆一会儿,他就会舍不得离开。
隐隐约约的仿佛听道欧阳明珠的歌声传来——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她怎么会知道这首《刹那芳华》,难道说她跟风祖师伯有什么关系不成,可是,想想年龄又不对,徐玉强压住想返回去问个究竟的想法,安慰自己道,也许《刹那芳华》是首古曲吧,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徐玉为了能够及时赶去和聂霆等人汇合,问明白了道路后,星月兼程,赶去大全寺,终于在第三天的黎明时分,到达了目的地。
看着笼罩在晨曦中的寺院,徐玉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加快步伐,走了过去。抬头看了看寺门上三个大字“大全寺”,确认无误后,方才高声叫道:“在下徐玉,求见智圣大师,烦请通报。”
过了好一会儿,见依然毫无动静,不禁轻轻的“咦”了一声,按理说他这般以理求见,就算智圣大师不见客,也会差小沙弥出来招呼,为何竟然会毫不答理呢?
当下耐着性子,又高声叫了两遍,等了一会儿,依然毫无反应。心中大觉奇怪,此时虽然天色尚早,但也已经破晓,僧侣不比旁人,应该起来做早课,而一些小沙弥也应该出来打扫寺院,为何这间寺庙竟然沉寂如斯呢?
想了想,终于还是走到寺门前,发现寺门竟是虚掩的,徐玉用手轻轻一推,门就被推开了,然而,他也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天啊——整个寺院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和尚尸体,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晨曦之中,只见满地皆是鲜血混合着白色的脑浆,更有残肢断骸,惨不忍睹。徐玉只觉得手脚冰冷,身体虚软,几乎就要站立不住。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略略镇定了一下心神,慢慢的举步向内走去,忽然一不留神,脚下拌到一样球状的东西,那物体咕噜噜的滚出去三四尺,方才停住,徐玉定睛一看,几乎惊呼出声,那哪是什么球,竟是一个光头和尚的头颅,更让他震惊的是,从那头颅上看,那竟然是一个十多岁小孩的头颅,双眼圆瞪,眼珠子几乎要突出眼眶,满脸皆是惊恐。
徐玉没花多长时间,已经把整个寺院看了一遍,初步估计大约有上百口僧侣,全部被杀,没有一个活口。当真是越看越是心寒,心中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惊恐,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是什么人这般丧尽天良,竟然屠杀了寺院上百条人命,连小孩老人一个也没有放过?
阳光已经升起,照在大雄宝殿上,如来佛祖的金身上也溅满了血迹,而佛祖却依然带着慈祥仁和的笑意看着宛如修罗地狱的大殿,当真有着说不出的讽刺。
徐玉抬头看着如来佛祖,心中暗道:“佛祖,你既然见证了这遍地的杀戮,就请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