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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政刚和潘玉奎都吓了一跳,手上不觉慢了慢,徐玉却趁这个时候,长剑连抖,众人皆觉得肩井穴一痛,手中的长剑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徐玉一剑同袭向四人,刺穿了他们的肩井穴,鲜血随着流了出来,痛楚迅速传遍全身。
“我的手!我的手!”高群英此时方才痛得叫了出来,望着落在地上的手臂,惨叫不绝。
徐玉冷笑道:“你那肮脏的手,不要也罢!”说着又向另外四人道,“你们若是不想残废,十天之内,最好不要动剑。”
五人皆脸色灰白,那里还说得出话来。
徐玉说完,也不再理他们,转身径自离去。只到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却再也支撑不住,哇的一声,又吐出老大一口鲜血。但却也不敢停留,只得硬撑着,向最近的一座城镇走去。
只到下午,方才来到了这座平安镇。他一身血迹,踉跄的走到一家客栈门前,当时正午过后不久,客栈门口冷冷清清,店小二见他一身血迹,不觉吓了一跳,忙迎了上来,问道:“客官,你这是怎么啦?要住店吗?”
徐玉见他一双眼睛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想自己满身血迹,确实惹人注目,也不多作解释,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抛给他道:“我在路上遇到了土匪,受了点伤,给我一间清净的上房就是。”
客栈店小二的一双招子都雪亮着呢,虽明知道他说了谎,却也没有多问,忙招呼道:“好好!”说着就领他去看房间,徐玉见房间收拾得还算干净,也还宽敞明亮,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这间吧!”
店小二见他满意,忙又问道:“客官要不要热水,好洗澡换衣服。”
徐玉闻言点了点头,道:“你倒想得周到,好吧,你给我把热水取来就是,那银子扣除房钱,多的就不用找了,赏你吧!”
店小二闻言大喜,他殷勤招待,无非就是巴望着客人多给几个赏钱,徐玉出手豪阔,他焉能不喜。当即忙去取来热水,摆好浴盆,却还站着不走。
徐玉皱了皱眉头,道:“你还不出去。”
店小二讪笑道:“我见客官身上有伤不方便,所以想伺候您老沐浴衣,顺便也好给您上点伤药。”
徐玉想了想,自己伤在背上,想自个儿上药也确实做不到,当即点头同意。
徐玉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当即从包袱里取出金疮药,让店小二帮他上药。那店小二得了他的赏银,自是巴结伺候,只怕平时伺候他老爹,也没这么尽心过,让徐玉大是感慨银子的好处。
眼见店小二收拾东西出去了,方才躺在床上,和衣而睡。这几天来,他连夜赶路,今日又两翻恶战,早已疲惫不堪,因此一挨到床上,就沉沉睡去。
那店小二出了房门,左右看了看无人,忙顺着客栈的走廊,向右拐去,只见走廊的墙角边,猛的窜出一个人来,挡住了店小二。
店小二吓了一跳,当看清楚来人后,拍拍胸笑道:“原来是您老,吓了我一跳。”
那人沉声问道:“怎么样?”
店小二点了点头,道:“那位公子爷的胸口,确实有一个玫瑰花瓣形状的胎记,在心脏位置,颜色是粉红色的。”
那人闻言喜道:“你看清楚了!”
店小二忙道:“小的看得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
那人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重,抛给他道:“记着,今天的事对谁也别说,否则我要你的命!”
“是!是!”店小二忙点头哈腰道,“小的知道,绝不会说的。”
那人又哼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徐玉只到日已西斜,方才醒来,浑然不知有人在暗中打探他的事情。只觉得睡了一觉,人觉得精神多了,但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看看窗外的夕阳,才想起自己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当务之急,就得赶紧找点吃的祭祭五脏庙。
走了出去,向店小二打听了小镇上最出名的一家酒楼,便直奔而去。
那酒楼叫大宏酒楼,徐玉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酒菜香气,不觉精神一振,便走了进去。
小二忙迎了上来,见徐玉衣裳华贵,相貌俊美,当即满脸堆笑,道:“公子爷,您来了,快,楼上请!”
徐玉点点头,举步上楼,同时吩咐道:“给我来几样精致的小菜,一壶酒,要快!”事实上,他早就饿得慌了,菜精不精致,有没有酒都无所谓,最主要的是要快,但来到酒楼,他总不能表现的像饿鬼投胎吧!
小二忙点头哈腰,送他上楼。徐玉来到楼上,找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却见楼上有七八张桌子,只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食客,在自己的对面桌子上,坐着一个锦衣青年,衣饰华贵,手中摇着一柄折扇,相貌颇为英俊,想必是位富家公子。
那青年见他打量自己,当即向他微微一笑,以示友好,徐玉见了,也冲他笑了笑,那青年见了,心中似乎颇为高兴,道:“兄台就一个人吗?何不坐过来共饮一杯?”
徐玉对他也甚有好感,如今见他相邀,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唐突,笑道:“在下已点了酒菜了,就不打扰兄台了!”
那青年见他不允,又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我今日相逢,也算是有缘,兄台又何必拘礼呢?”
徐玉听他如此说法,想要是自己再推脱,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当即笑道:“既然如此,兄弟就打扰了!”说着,就挪到他的那一张桌,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那青年忙高声吩咐店小二添了杯筷,又吩咐再多加几个菜,徐玉也忙吩咐把他点的酒菜也送到这一桌上,不多时酒菜杯筷都已添齐,那青年掌壶,给他满满地倒了杯酒,笑道:“来,你我干一杯!”
徐玉并不善饮,但见他盛情相邀,不忍拂他一片好意,当即举杯一饮而尽。那青年见了,笑道:“好!兄台果然爽快!”说着也举杯一饮而尽,又道:“你我一见如故,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徐玉笑了笑,道:“在下徐玉!”
那青年笑道:“在下杨先之,恐怕要比徐兄痴长几岁,如今就托大,叫你一声兄弟,不知可使得吗?”
徐玉听了,忙笑道:“杨兄折节下交,小弟是求之不得啊!”
“好好好!”杨先之闻言大笑,叫道,“贤弟!今天愚兄能交到你这个朋友,真是高兴得很。来,我两痛饮三杯,以示庆祝!”说着当真连干了三杯。
徐玉也陪着喝了一杯,两人又一起喝了数杯酒,不觉都有了三分醉意,那杨先之便开始海阔天空的聊了起来。不到片刻,徐玉就发现,这杨先之竟然见识极广,天南地北的江湖佚事,古往今来的经书子集,全都如数家珍,再加上他口才极好,诙谐风趣,不多时就把徐玉逗得开怀大笑。
徐玉从在昆仑山上坠崖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许多事情,虽有师傅师娘宠爱,众师弟们争相巴结,也学到了舞月剑诀这等绝世剑法,但心中却一直闷闷不乐,没料到今日遇到这个杨先之后,不到片刻,就被他逗得开怀大笑,心中真是畅快无比。
两人正聊得高兴,忽然听到楼下一片吵嚷,只听得有人唱莲花落——
“好心的大爷行行好哦!”
“好心的大爷行行好哦——”
本来这小镇上有叫花子乞讨唱莲花落是再平常不过的,但是,若是数十个人一起唱,就有点儿奇怪了。
徐玉心中好奇,暗想哪来的这么多花子,莫非是丐帮中人?转眼之间,却见杨先之脸色变了变,皱眉道:“真该死!”
徐玉忍不住问道:“杨兄,怎么啦?”
杨先之摇摇头道:“没什么?我遇上点麻烦事吧了!”
两人正说着,只见有个鸠衣百结的年老花子,领着数十个老老少少花子走了上来。那为首的老花子已年过花甲,满头的白发乱蓬蓬的,干瘦的身子,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徐玉留神见他肩上的小布袋子,一看之下,不觉吓了一跳,那象征着丐帮弟子身份的小布袋子,不多不少,正好九个,证明这人竟然是丐帮中仅次于帮主的九袋长老。
那老花子目光如电,在房里扫了一圈,众人被他目光所摄,都不觉低下头去,那老花子看了看,径自向徐玉和杨先之他们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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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涉江湖 第九章
杨先之直到那老花子走到了面前,方才抬起头来,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丐帮的铁掌神丐到了!”
徐玉闻言吃了一惊,他曾听师傅说起过,这位铁掌神丐,一双铁掌,能生裂钢铁,内功深厚,再加上他天生疾恶如仇,侠义心怀,这一双铁掌不知诛杀了多少江湖巨僚,一些宵小之辈更是闻风丧胆。江湖中更有一句顺口溜,叫作“宁见阎王,莫遇铁掌”,可见这老儿的难缠和可怕了。
“不错!”铁掌神丐点了点头,道,“老夫正是朱四仲,你接连杀了我丐帮数十名弟子,是否也应给个交代?”
徐玉愣了愣,想自己和崆峒派结仇也不过就杀了他们一个吕环,而这杨先之倒也厉害,竟然杀了丐帮数十名弟子,难怪铁掌神丐要亲自出马找他算帐呢!却不知他为何要杀丐帮弟子?
想到以前素闻丐帮弟子多行侠仗义,极是正派,心中思索莫不是这杨先之乃是邪魔中人,才会乱杀无辜?
杨先之点了点头,道:“不错,人是我杀的!却不知你要怎么样的交代?”
徐玉听他竟然如此爽快的承认杀人,连推脱和理由都没有,心中不禁暗自难过,他虽与这杨先之乃是初识,但两人却甚是谈得投机,心想他若是邪魔中人,自己一会儿要不要帮他呢?还是帮丐帮中人?一时之间,心中好生为难,又觉得胸口闷得慌,难受得紧。
却听得朱四仲冷笑道:“小娃儿到也爽快!好,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肯自缚双手,到我丐帮请罪,老夫一定在帮主面前为你求情,保你性命,如何?”
徐玉心想这朱四仲倒是名不虚传,杨先之杀了丐帮数十名弟子,他竟然还要在帮主面前作保,保他性命。
哪知道杨先之却根本不领情,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丐帮弟子吗?”
朱四仲道:“正要请教!”
只听得杨先之冷笑道:“你丐帮中是否有收养孤寡孩童,养大之后,再卖出去的这一行业?”
徐玉听得大是不解,心想丐帮弟子,不都是以乞讨为生吗?怎么还收养孤寡孩童,养大后还卖,这孩子能卖给谁呀?谁又要呢?
朱四仲沉声道:“不错,我丐帮弟子,不忍见那些孤寡孩童饿死街头,将其收养,却不知有何罪过,惹得你大开杀戒?”
“罪过!”杨先之冷哼了一声,道,“原本是无罪过,还是大大的好事。但这卖孩子的事想必是大大有赚,你丐帮生钱有道啊!那些孤寡孩童大多是些贫苦人家的孩子,难免资质不高,相貌不美,卖不出好价钱吧?”
朱四仲脸色一变,道:“阁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丐帮虽是出售孩童,但也并不是以此牟利,主要是让那些孩子也好有些事情可做,不至于一世靠人接济,而所卖得的银两,也都是用来继续收养别的小孩子。”
徐玉这时再也忍不住,问道:“杨大哥,这小孩子也能卖吗?谁要啊?”
杨先之看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他们会把小孩子卖给人家去做少爷、小姐啊!”
徐玉点了点头,道:“就是啊,谁要那些小孩子啊?”
杨先之冷笑着看看朱四仲,道:“他们把那些孤寡孩童收来,养到十三四岁上再卖,男的为奴,女的为娼,相貌丑陋无人要的,就砍去手或脚,强迫他们出去乞讨,骗取人家的同情心,赚取银两……”
“住口!”朱四仲厉声喝道,“我丐帮虽然收养孩童,但绝对没有什么砍人手脚,强迫人乞讨的事,你休得胡说八道!”
杨先之忍不住讥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们有没有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你们自个儿心里清楚。”
徐玉素闻丐帮的侠名,想想也不可能,当即向杨先之道:“杨兄,你是不是搞错了,丐帮中人都是正义之士,怎会做出这等毫无人性的事来呢?”
朱四仲闻言也连连点头,道:“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
“搞错?”杨先之道,“贤弟,你有所不知,丐帮人多士众,难免良莠不齐,这位朱前辈或许不会做,但难保他手下的那些小花子们干净。若是就此也还罢了,碍不着我什么事。近几年来,他们竟然更是无法无天……”
“住口!”这次却不是朱四仲阻止的,而是他身后一个面貌凶狠的中年花子,恶狠狠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恶意毁谤我丐帮清誉?”说着,又向朱四仲道,“长老,我们不要跟这小子多言,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