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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闭上眼，沉下心来理清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各种事件。
如海灯所说，我真已有了很大突破了么？从小跟师父学武以来一直到没出山洞前，我飞快提高了实力后一直没有多大进展，始终在瓶颈处徘徊就是不能突破。为什么今天就能够突破瓶颈？难道说我以前不够认真研究？没道理。。。
还有海灯，他认识师父？抓我来又是什么意思？他诈死又有什么目的？。。。一时间无数个问题竟大部分和海灯扯在一起。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跳下床，决定去找海灯问个明白。
我打开茅屋的门，海灯正坐在小院子里的树桩上打坐。我踌躇着走了几步，不知怎么开口。海灯似乎知道我心意一般，睁开眼说道：“施主有问题尽管问，不必犹豫。”我思索片刻，道：“呃。。。我以前练习过《易经》无数次都不能突破发展瓶颈，今天为什么能顺利突破？”
“阿弥陀佛。。。”海灯站起来，微笑着对我说：“施主小时候认为人分几种？”这个问题我小时候真想过，那时我只知道人分为男人和女人。海灯又问道：“施主现在认为人分几种？”我不明白海灯什么意思，考虑了一下才回答：“那要看用什么标准去分。按性别还是种族？不同的分法有不同的答案。”
海灯高唱佛号：“阿弥陀佛。。。同样是人，为什么你小时候和现在的答案不一样？万事万物如何去看透？这里面不光是亲历亲为的问题，还有领悟的因素。所谓一朝悟道即是这个道理。”
“一朝悟道。。。”我心里念叨着，恍然大悟。经历了这么多痛苦是非后，我才对生活有了更深的理解，自然人也更成熟些，领悟的东西也深刻些。是以以前不能领悟到的，现在可以领悟了。我这时才明白，为什么我练习《易经》一直没有突破，这“天地归一，万法自然”的奥妙原来是我根本没有领会的缘故。
虽然“天地归一，万法自然”不是《易经》最终极限，但突破了这一层障碍却是对我有极大鼓励和刺激。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嘴角浮出笑意：“多谢大师指点！”
“大师？”海灯微笑着颔首：“施主不恨我吗？”
我张口结舌，急急转动脑筋道：“以前是恨，现在才知道大师是在帮我。不是大师，我也不会这么冷静，不冷静肯定就不会领悟到好东西。失礼了。。。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大师为什么要救李鹏飞那个人渣？”
第一百六十七节
海灯严肃说道：“万事自有劫数。李鹏飞种下恶因，必将得恶果。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呢？”“其他的我什么都讲理，除了李鹏飞！我不管什么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我只要尽快亲手杀了他！这种人渣不死，我心里始终有疙瘩！”我恶声连连，恨不得现在就去杀。
“阿弥陀佛。。。”海灯摇头叹息：“我以为施主已大彻大悟，看来为时过早。”
我正色道：“大师，恶人不及早清除就等于残害好人。李鹏飞活在世上只是浪费资源，我是送他早点托生，这是好事。希望他下辈子不要再做坏事。”
海灯道各人生死自有命数，纵然是歹人，也不应该随意杀死。我逼急了，责问道：“大师年轻时又何尝没有杀人？”海灯垂下眼帘，低唱佛号：“正因为我年轻时犯下杀孽，所以我才劝阻你不要走我的老路。人生来是苦的，要多做善事，人生才会有意义，才会修成正果。你的人生难道只是为了杀人？”
“人生？我的人生？”我竟无法明确告诉自己我的人生是什么。我曾经认为我的人生充满光辉，到处都将留下我侠义的闪光点；后来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吃喝玩乐，骗自己平淡过一生。现在，连自己也骗不了了，我知道我不会就这么吃喝玩乐把一生过完，但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生活？我说不出来。我的人生似乎是一片迷途，不知该怎么走。活了几十年，我居然连人生都不知道是什么，我活的还像人么？
我的头隐隐作痛，老天！你告诉我！我的人生是什么？我的人生在哪里？难道我只是作为一具行尸走肉苟活于世么？我摇摇欲坠，头脑胀的简直要爆炸。
就在关键时刻，海灯高唱佛号念起经来。这段经文好熟悉！我的脑子随着梵唱逐渐清醒过来，蓦然想起我突破《易经》瓶颈时听到的经文和海灯唱的一样！
看到我慢慢恢复平静，海灯颔首道：“施主姑且放下负担，不要想很多，日后再慢慢探讨。施主心性不稳，不宜操之过急。修身养性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我同意海灯的说法，揉揉太阳穴，不去想很多。我对刚才那段能使人心神平静的经文很有兴趣，问海灯念的是什么经，他告诉我叫《般若波罗蜜经》。我想反正心烦意乱，便请求道：“大师不介意教我念《般若波罗蜜经》吧？”
海灯微笑着答应我的要求，不厌其烦地教我背诵经文。
好歹我也受过高等教育，背东西这活不是很困难。更何况我有心要背下来，几个小时后我终于勉强记下了全文。当然，不要指望能像海灯那样随手拈来。
我跟着海灯最后念了一遍，基本八九不离十了才暂告一段落。刚停下来，肚子就叫了几声。我摸摸嘴巴：“大师，我们午饭什么时候吃啊？”“在这里，每天只吃两顿饭。”
“吓？我被你关在山洞里的时候，不是每天吃三餐吗？”我皱着眉头苦恼万分。
海灯解释说出来修行就要吃点苦，否则效果不佳。去你妈的！我心里骂道，修行也不用自虐嘛！我挤出笑容讨价还价：“大师，我不准备做和尚，所以这修行。。。就免了吧。”“阿弥陀佛。。。”海灯笑道：“并非出家才叫修行。我现在是让你修身养性，知道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没得谈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海灯的对手，武力绝对是不行的。苦！没酒又没荤。。。亲亲鸡腿，你给我咬一口吧！
看看天色，应该是一两点左右。我想起溪水中还有鱼儿游弋，不禁窃喜。海灯在打坐，我说声“我去转转”就往溪边走，一直沿着小溪走到海灯看不到的地方才停住脚步，迫不及待地寻找鱼的影子。
很快，我就看见有条巴掌大的鲤鱼。我小声念着：“兄弟，不要怪我吃你。如果我有肉吃，怎么会打你的主意？都是海灯害死你的，记得向佛祖告个状。”我伸出左手，五指屈勾，准备抓住鲤鱼。
“阿弥陀佛。。。”忽然听到海灯的习惯用语，我暗叫运气不好，只好将手抓抓头，做出扰痒的样子，对海灯笑着说：“大师也过来看风景？啊。。。这里的风景太漂亮了！”
海灯目光炯炯，看着我的眼睛：“施主看风景最好，但你要是在这里杀生的话，我的惩罚会很重。”我赶紧收起手，忍着饥肠辘辘走到海灯身边：“大师放心，我罗某人光明磊落，怎么会无故杀生呢？我们回去吧。对了，大师啊，这是什么地方？”
海灯说这是机密，不能随便告诉我。我吃了记闷棍，不甘心就此罢了，又提出几个问题：“那个激光到底什么怎么搞的？怎么那么厉害？你怎么和我师父认识的？你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国安局的人说你八几年就死了，你诈死？。。。”
海灯并没有不耐烦，一边走一边细细给我解答。
关于激光，海灯又说是机密，不能说。罢了，反正我的重点不是激光。海灯告诉我，民国的时候，师父救过他的命，从此两人交往很深。但是后来因为海灯投身国家机关，顶力为新中国出力和师父不参与世俗事务的理念相违背，两人联系少了起来，后来就再也联系不上。
海灯叹道：“我一直都很想念孔施主，奈何种种原因未能再见一面。现在能见到他的弟子也算是缘分不浅。施主出去后代我向孔施主问好，感激不尽。”
我颇为黯然地告诉海灯，师父去年已登入极乐世界。海灯面色变的悲痛，道：“故人已西去？阿弥陀佛。。。”说完，海灯向西方低头念了一段经文。念毕，才转过身来对我说：“孔施主虽然和我见解不同，但他不失为一代英雄，老衲十分敬佩。”
第一百六十八节
我忍着饥饿感谢海灯对师父的赞扬，好奇问道：“我和师父是同一个立场，不知大师为什么想着参与世俗事务？”
海灯脸色庄重，宣声道：“昔年少林十八棍助唐李世民，只为推翻暴政，救天下苍生。这是大功德！老衲年轻时代的中国，正是内耗外辱之时。我佛慈悲，为救万民于水火，理当助有德政权一臂之力。老衲秉承我佛慈悲精神协助国民政府，可惜国民政府不能担当重任。后有毛施主领导的政权获得广大百姓的拥戴，故而全力助其稳固，以为中华百姓谋取幸福。虽我辈中人认为老衲有好权弄势之嫌，老衲亦不为所动。”
我不禁紧紧盯着海灯的面孔，仔细地打量。一张瘦脸，眉须雪白，眼角满是鱼尾纹却依然不能掩盖他坚定的眼神。
跟海灯接触虽然不久，但我觉得海灯是个稳重有道的长者，而且修养极好。他说的话，我相信和事实没有出入。原来海灯默默的被道上指责贪慕荣华富贵却做了于国于民都有利的贡献。我不禁想起自己，很多次被人冤枉，落下骂名。对于被误解，我和海灯都选择了不对抗。不同的是，我还选择了放弃，海灯选择了坚持。
不过我并不惭愧，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我摇头道：“虽然我的想法和师父一样，但我不会干涉你的想法。反正我是不准备救什么万民于水火，鄙人没有那么伟大。”
“这不是伟大不伟大的问题。”海灯望着远处，目光深邃：“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要有理想，有追求。对于一个人来说，整天吃喝玩乐未必就开心，内心一定空虚寂寞。人生下来，自然离不开吃喝、娱乐、长大、结婚生子、死亡。但如果就这么过了一生的话，施主不觉得实在太没意思、太浪费了么？”
我懒懒说道：“那又怎么样？平凡普通点有什么不好？圣贤总是极少数人，我自知不是什么好材料，就这么过完一生，我很满意！”
“施主说此话的时候眼睛迷离，想必不是真心话。施主本来充满豪情壮志，但接连受打击以至思想动摇、信仰迷茫，心生退意不敢面对现实吧？年轻人思想上还不够成熟，历练也不足，迷茫困惑是正常的。但身为一个男子汉，会向挫折投降吗？”
“你胡说！”我被海灯一说，身体竟然激动地颤抖起来，极力辩解：“我哪里不敢面对现实？我哪里不够成熟？我只是不想理凡尘俗事而已！”
海灯微笑说道：“施主又何必骗自己呢？试问何人不犯错？快快醒悟，回到正道上去，做你该做的事。”
“呸！”我想起“正道”就生气：“正道个屁！所谓的正道，为了达到目的还不是要牺牲弱者？正邪根本就是一家！套了个高尚的外衣罢了！什么是正？什么是正？天道凌伦！”
“万事万物没有绝对纯正，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是天理，不可强求。所谓正，只是基本上符合正义，但也会有部分消极的因素掺杂其中。。。”海灯还没说完，我插嘴道：“看，大师都说正道也会做坏事了，那我还回个屁正道？我还是归隐山林，不问世事，落个逍遥自在。”
海灯合什叹息：“阿弥陀佛。。。施主断章取义，短时间内施主是不会明白道理了。”
“对，对！我是不明白道理。大师啊，我们不说这个，我跟你念念经吧。”我巴不得海灯不再说大道理，忙催他念经，好让心情平静下来。海灯点头说好，坐定念起经来。很快，我随着梵音进入了一个无神无我的虚无世界。
我游离在虚无的世界里不知多久，直到海灯叫我吃饭我才醒过来回到现实。
海灯微笑道：“施主对经文如此有兴趣，何不考虑皈依我佛？”“不，不，不。。。”我挥舞着筷子拒绝：“本人离不开酒肉，离不开美女。再说，我是无神论者。我只是用经文平心静气而已，经文什么意思我根本不知道。大师就别操这个心了。”
“阿弥陀佛。。。”海灯也不多说，两人一起吃起饭来。虽然又是清炒萝卜丝，但总比饿肚子强多了。
吃罢饭，海灯端着盘子出去却要我在茅屋里理解经文。我不甚其解，但还是尽力去理解。毕竟，可以不要洗碗。
屋外已是夜色降临，我背着手在茅屋里走来走去，实在不明白经文的意思。好半天，海灯才回来。他盘腿坐在蒲团上，问：“施主可有眉目？”我摇头，直接告诉海灯我根本不懂。海灯不做表示，突然问道：“施主有方法炼出100％纯度的黄金吗？”
“大师，你穷疯了？”我觉得海灯是不是有点傻，不禁笑道：“怎么可能提炼出100％纯度的黄金？不可能有纯黄金的，多多少少会含点杂质。”海灯双手合什，意味深长地说：“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