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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丹精神一振,道:“此话当真?”
张一清道:“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
王丹道:“别人也不会拦阻?”
张一清道:“不会。”
王丹一跃而起,道:“好!宫主先吃在下一掌。”
呼的一掌劈了过去,张一清一闪避开,道:“慢着。”
王丹道:“宫主可是准备变卦了?”
张一清摇摇头道:“如是我胜了你,那又如何?”
王丹道:“任凭处置,是杀是剐,在下决无一句恶言。”
张一清摇摇头,道:“这个不成。”
王丹道:“千古艰难唯一死,我以死亡作注,难道还不够重?”
张一清道:“咱们相处数年,我无意要你死。”
王丹道:“那宫主的意思是……”
张一清道:“我想知道你们背后的人是谁?”
王丹道:“这题目比起要我死来,还要难一些。”
张一清正容说道:“一个人只有一条命,死了之后,那就一无所有,但你如愿意和在下合作,你仍是侍卫宫的副官主。”
王丹道:“别人会要我的命。”
马鹏接道:“咱们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哪一个不是刀头舔血,生死事,也无法放在心上,不过,死要死的有价值,阁下这死法,使在下觉着十分不值。”
王丹道:“你们究竟是谁?”
张一清道:“王兄可知道布衣侯岳秀吗?”
王丹道:“哪一位是?”
岳秀道:“我。”
王丹道:“在下败的不冤,也败的心服口服。”
岳秀一挥手道:“王兄不必过谦,张宫主说的不错,如若你能立刻摆脱这些,你仍是此地的副官主。”
王丹沉吟了一阵,道:“侯爷,除非我编一套假话出来,我如是说了真话,别人怎会相信?”
张一清怔了一怔,道:“怎么回事?”
王丹道:“宫主相不相信,我堂堂侍卫宫的副宫主,受命于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张一清道:“什么样的人物?”
王丹道:“咱们侍卫宫中一个扫地的工人。”
张一清怔了一怔,道:“有这等事吗?”
王丹道:“是……”
张一清道:“那扫地工人,叫什么名字?”
王丹道:“大家都不太清楚他的名字,都叫他老董?”
张一清道:“老董,就是那个专门打扫庭院的老董。”
王丹道:“就是他。”
张一清道:“想不到啊!老董竟会是一方首脑人物。”
王丹道:“咱们一直听他令谕行事。”
谭云道:“你们怎会甘心雌服于一个扫地工人的手中?”
王丹道:“他如没有表现出一些什么?咱们自然是不会听他之命了。”
谭云道:“王兄和他动过手吗?”
王丹道:“没有,但我知道他的武功很高强。”
岳秀道:“王兄是屈服在他武功逼迫之下了?”
王丹苦笑一下,道:“如若只是以死相逼,王某人还不至于任他摆布!”
张一清哦了一声,道:“王兄,难道有什么把柄落他手中不成。”
王丹道:“妻儿之命,再加上我个人的生死。”
张一清道:“王兄家乡原籍,遥遥数千里,怎会……”
王丹接道:“可怕的是,已经被他们掳入京中,一次从命,就多一分陷溺,欲拔不能了。”
张一清道:“王兄,此刻作何打算呢?”
岳秀微微一笑,道:“在下倒有一点不同的看法,不知王兄是否同意?”
王丹道:“岳侯爷请说,在下是否立刻可以答复。”
岳秀道:“王兄如是被点了穴道也是一样,那老董是何等人物,岂有一眼瞧不出的道理。”
但闻岳秀接道:“王兄可知道令郎住在何处?”
王丹道:“这个知道。”
岳秀道:“那很好,咱们对付了老董之后,立即赶往贵府,以解尊夫人和令郎之难。”
王丹沉吟了一阵,道:“老董其人,好狡异常,千万不可大意。”
马鹏道:“他人在何处?”
王丹道:“早晨打扫过一次庭院之后,就行踪不明,但他又会陡然出现在面前。”
沉吟了一阵,接道:“在下倒有一策,或可引他出现。”
张一清道:“王兄请说。”
王丹低言了数语。
张一清道:“岂不太过委屈副官主了?”
岳秀、谭云、马鹏三个人,押着王丹,向外行去。
王丹走在最前面,直奔向自己的住处行去。
张一清在四人离去不久,立时下了道密令,全面行动,立刻追岳秀等而去。
这是该院中一座雅致的上房,也是王丹的住处。
谭云低声道:“王兄,此刻何时,咱们开不起玩笑。”
玉丹道:“老董出没无常,无事时,常来此地坐,不在此地,那就很难找他了。”
马鹏道:“王兄,咱们如是找不到那位老董,你作何打算呢?”
王丹道:“找不到也要找,至迟等到明天早上再见。”
谭云道:“他每天早上,都来此地吗?”
王丹道:“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来此扫地。”
岳秀耳目灵敏,道:“有人来了。”
王丹伸头一望,道:“是老董,三位向后站站吧!”
岳秀等排列身后两侧,王丹却坐在厅中一张大木椅上。
一个穿着灰布长袍,戴着瓜皮帽的五旬老者,直行入大厅之中。
他似是未想到王丹会坐在厅中,不禁微微一怔,道:“副宫主,你回来了?”
王丹点点头,道:“老董,你可知道么,洪副官主死了?”
老董道:“死了,怎么死的呢?洪副宫主满好一个人。”
一面答话,一面向屋外退去。
谭云横移两步,挡在门口,道:“老董,副官主有话问你,话未说完之前,别打算离去。”
老董怔了一怔,道:“你是什么人?”
谭云道:“在下么,侍卫宫中的三等侍卫。”
老董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谭云道:“三等待卫太多了,你如何认得清楚。”
老董道:“别说是三等侍卫,就算是这里的火房头子,我也是认得很清楚了。”
谭云道:“可惜,阁下却不认识我。”
老董不再理会谭云,目光转到王丹的身上,道:“王副宫主,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你安排的陷阱。”
王丹对老董,似是有些害怕,竟然急急的辩说道:“不是,这三位是宫主派来的人……”
老董冷笑一声,接道:“我不信……”
只听身后有人接道:“不信也不行,铁一般的事实。”
老董回头一看,只见说话之人,正是宫主张一清,不禁仰天大笑三声,接道:“为了我一个扫地工人,值得如此劳师动众么?”
张一清道:“过去,咱们太过忽略了阁下,今日只好尽心补偿了。”
老董道:“言重了。”
张一清道:“老董,想你必不甘束手就缚,请亮兵刃动手吧!”
老董冷冷说道:“该亮兵刃的时候,用不着阁下吩咐!”
说话之间,忽然向门外抢了出去。
谭云冷冷说道:“回来。”
疾发一掌,迎面拍去。
老董哪会把一个三等侍卫看在眼中,右手一伸硬接一掌。
但闻篷然一声,双掌接实。
一股奇大的劲力,传了过来,老董身不由己向后退了一步。
老董大感意外的望了谭云一眼,道:“你在哪一档下听差?”
谭云冷冷说道:“我虽然只是一个三等侍卫,但也比你这扫地的工人高明一些,你还不配问我。”
老董目光斜注到王丹身上,道:“王丹,这是怎么回事?”
王丹淡淡一笑,道:“老董,你是聪明人,看看形势如何?”
老董道:“他们不可能是三等待卫,三等待卫,很难挡我一击。”
王丹道:“老董,那是说情形很严重了。”
老董冷笑一声,道:“王丹,不要转弯抹角了,你想说什么,直接截了当的说出来吧!”
王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个人如是保不了命,就算给你皇帝当,你也一样当不成,对吗?”
老董道:“话是不错,不过……”
岳秀突然欺身而上,一把抓住了老董的右腕,冷冷说道:“阁下准备玩什么花招?”
老董右手被扣,五指一松,跌落下一个小型钢筒。
王丹脸色一变,道:“七步追魂。”
老董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
突然一仰身子,向后倒去,气绝而逝。
马鹏轻吁口气,道:“好利害的毒药,真是无药可救的奇毒。”
岳秀目光转到王丹身上,道:“王副官主,你可以决定去留了!”
王丹怔了一怔,道:“决定去留?”
岳秀道:“不错,你可以走,离开侍卫宫,不过,从此之后,咱们就别再见面,再见面,在下决不会手下留情。……”
等了片刻,不见王丹答话,岳秀接道:“你也可以留下来,但如留下来,那就要诚心诚意的助宫主,为皇上尽力。”
王丹苦笑一下,道:“副官主职位不低,我王丹已心满意足,但我的妻儿生死……”
岳秀接道:“必须冒这个险,忠孝一向不能两全,但在下仍然答应你,我们尽力营救她们脱险。”
王丹轻轻吁一口气,道:“我承指点,在下是感激不尽。”
岳秀道:“王兄能迷途知返,足见是明是非之人。”
张一清道:“王兄,悬崖勒马,在下十分敬佩,事实上,官家对待卫宫人寄望很深,两位如能同心合力,必可建立功业。”
岳秀道:“在下之意,诸位应该先把侍卫宫中的内奸,全部肃除,方可建立功业。”
张一清道:“岳爷,还有内奸吗?”
岳秀道:“这要问问王兄了。”
王丹道:“就在下所知,侍卫宫中,似是只有老董一人为领导人物,除了洪兄和兄弟之外,参加的侍卫人数,并不太多,不过,我和老洪从中各收心腹,所以就把侍卫宫中的力量,给分散了。”
岳秀道:“王兄,你们不肯轻易让一个侍卫,加入其中,用心只怕是不愿这些隐秘泄漏了?”
王丹道:“老董用心,确然如此。”
岳秀道:“王兄,准备如何处置此事呢?”
王丹道:“在下想和宫主研究一下,把我们的属下召集起来,由宫主说明内情,四周预作布置,逼使他们就范。”
岳秀道:“这办法很好,诸位肃除了内部奸细之后,在下再派人来此和两位联络,联合行动。”
张一清道:“岳爷,可否晚走一步呢?”
岳秀停下脚步道:“宫主有什么吩咐?”
张一清道:“侍卫宫中,还有一处很特殊的地方,只怕岳爷还不太清楚。”
岳秀道:“宫主明示。”
张一清道:“侍卫宫中,有一座长老院,表面上,他们已不愿问事,事实上,他们才是侍卫宫的精锐人物。”
岳秀道:“这些人和宫主,都没有瓜葛吗?”
张一清道:“很少见面,其中一位两位,还可偶尔而出院一见之外,大部分人,闭门不出。”
岳秀似乎是实然间,生出了很大兴趣,道:“你是说,那些长老们,整日的闭门不出。”
张一清道:“是!”
岳秀道:“一共有多少长老?”
张一清道:“就在下所知,还有六位。”
岳秀道:“张宫主,你这宫主的身份,是否能够管到长老院呢?”
张一清道:“应该能够管到,问题是从未管过。”
岳秀目光转到王丹身上,道:“王兄对长老院知晓多少?”
王丹道:“完全不清楚,长老院,虽然是名在侍卫宫下,但事实上,它已成了另一片天地,不知从哪年哪月开始,侍卫宫中人,也不能轻易进入了。”
岳秀道:“像你副官主的身份呢?”
王丹道:“一样的不能进入。”
岳秀道:“宫主的身份呢?”
张一清苦笑一下,道:“我也不能随便进去。”
岳秀沉吟了一阵,道:“谭兄,咱们该不该进去瞧瞧?”
谭云道:“先使侍卫宫中无内顾之忧,咱们才能借重侍卫宫的力量。”
岳秀点点头,道:“说的是,咱们既然决定了张宫主是位可以信托的人,就必须把侍卫宫中,反对他的力量予以完全清除。”
王丹道:“长老院中的人人事事,外面知晓极少,就在下所知,他们似乎是和老董之间,有所连系。”
谭云道:“王兄,可否说的清楚一些。”
工丹道:“老董不会把实情奉告于我,在下只是听他提过一次长老院。”
谭云道:“可曾听过他提的什么?”
王丹道:“老董是一位很谨慎的人。举止说话,都极小心。”
谭云道:“哦!王兄,是否要和咱们一同进入长老院看看呢?”
王丹道:“在下唯命是从——”
语声一顿,接道:“对长老院中的事务,在下还有一点不同的看法。”
谭云道:“请说。”
王丹道:“就在下所知,侍卫宫中人,有不少长老院的弟子,如是咱们一旦清整长老院,只怕会引起什么变化。”
张一清道:“这一点,阁下可以放心了,我已有完全的布署。”
王丹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