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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秀道:“我只要你滕院主,表明一下自己,愿不愿意,追随张宫主,再为当今出一次力,目下内宫惊变,侍卫中的好手,大都调往内院,保护皇上去,我们清查乱源,很需要人手,像你滕院主这样的高手,又是长老院主,必可助我们一臂之力了。”
滕奇道:“老朽太老了,有很多工夫,也被搁下,久疏练习。”
岳秀道:“滕院主不用客气,愿不愿意单凭一言。”
滕奇无法再推辞,恐好长长吁一口气道:“张宫主也这么说,老朽恭敬不如从命了。”
岳秀目光转到公孙亮的身上,道:“阁下如何?”
公孙亮道:“咱们食王傣禄,皇上如需要咱们效力之处,咱们万死不辞,张宫主吩咐一声,在下愿为先躯。”
张一清一抱拳,道:“多谢公孙长老。”
岳秀目光转到两个葛衣老人的身上,道:“这两位老人家,有何高见?”
两个葛衣老人,仍然端坐不动。
滕奇道:“他们两人,谊出同门,都在八十左右年纪……”
岳秀笑一笑,举步直行到两个葛衣老人面前,道:“两位老人家,在下岳秀一一”
滕奇高声接道:“黄兄,成兄,这位是岳侯爷,有话请教两位。”
两个葛衣老人,微微一侧身子,目光转到岳秀的脸上:“你是岳侯爷?”
岳秀道:“晚进岳秀,老前辈是——”
葛衣老人点点头,道:“老朽黄通。”
岳秀道:“原来是黄前辈。”
黄通笑一笑道:“我和敝师弟,都是老迈、衰老之人,不愿再问江湖中事,事实上,我们这样大的年纪,也无法再问是非了!”
岳秀沉吟了一阵,道:“两位前辈既然决心脱离是非,晚进有一点愚见,提供两位,不知可否接纳。”
黄通道:“你说吧,只要我们能够办到的,我们自会答应。”
岳秀道:“这侍卫宫长老院,只非久居之地,两位可以离开了。”
黄通道:“岳侯的意思,是让我们搬离此地?”
岳秀道:“在下正是此意。”
黄通道:“好吧!岳侯爷既然觉着我们不宜居留此地,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二十六回平息内乱
岳秀道:“好!两位很合作,但不知可否答应第二个条件?”
黄通道:“岳侯可否明示?”
岳秀道:“可以,第二条件嘛?就是请两位把一身武功废了。”
黄通微微一怔,道:“我们这么老迈的人了,行动都有些不便,哪会什么武功?”
岳秀道:“这方面,两位就不够老实了,没说实话。”
黄通怔了一怔,道:“岳侯的意思是……”
岳秀点点头道:“好!咱们想个法子来证明一下——”
回顾了马鹏一眼道:“有没有一种药物,食下之后,可以使一个人的武功消退,身体又不会受伤?”
马鹏道:“属下身上,就有这种药物。”
岳秀道:“黄兄,要不要服用一些?”
黄通摇摇头道:“我这把年纪了,岳侯还不放我,难道定要毒死我们吗?”
岳秀道:“黄兄,在下很敬重两位,希望两位三思。”
黄通道:“岳侯,咱们不能吃药物——”
岳秀道:“两位深藏不露,而外形,又能现出如此老迈之态,连在下也几乎被两位瞒过了。”
黄通道:“岳侯,你在说些什么!”
岳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黄兄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忍不下那口气,出手杀了仇义……”
黄通苦笑一下,接道:“岳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岳侯怎能指责老朽杀人?”
岳秀冷冷说道:“你百密一疏,能够手不扬,身不动,发出毒针,那确是另一种境界的武功,不过,你忘了一件事!”
黄通急道:“什么事?”
这一问,无疑是承认了自己是杀人凶手。
岳秀道:“怎么?阁下承认了。”
黄通道:“岳侯,不用抓老夫话的把柄,我要事实。”
岳秀道:“好!你百密一疏,忽略一角度,我查看过仇义身上中的毒针,那是从你这个角度射中,除你之外,别人无法从那里射出毒针。”
黄通突然哈哈一笑,道:“佩服,佩服,既然被你找出来了,老朽,也不想再否认了,你们准备如何对付老夫?”
岳秀冷冷说道:“看来,黄前辈也不是愿意束手就缚的人。”
黄通道:“是……”
岳秀道:“那就请黄兄划个道子出来,岳某人一定奉陪。”
黄通道:“这个么?在下倒不敢当,不过,岳侯,你已经发觉了老朽之秘,老朽就是想装作,也有些装作不来了,对吗?”
岳秀忽然一扬手,点出一缕指风,疾袭向黄通的右腕。
黄通原来已微抬的手臂,吃指风一逼,只好向后挫去。
波的一声,一枚极细的毒针,射入了砖地之中。
力道强劲,毒针没入地砖之中。
岳秀道:“黄兄,故技不可重施,重施就不高明了。”
黄通忽然侧身,左手一掌,横里击了过来。
岳秀右掌疾出,啪地一声,硬接下了黄通一掌。
双方一招硬拼,彼此心中都感到了震骇异常。
原来,这一掌竟是平分秋色,不见胜负。
岳秀神情肃然,道:“接了阁下这一掌,使我感觉到长老院没有白来。”
黄通道:“岳侯的推想之力,实够丰富,想来是把我们兄弟和造反之事连在一起了。”
岳秀道:“在下确有此想。”
黄通道:“老朽可以奉告岳侯,我们师兄弟并未参与此事。”
岳秀双目中暴射出两道神芒,道:“黄老,你和令师弟联手一战如何?”
黄通道:“岳侯的意思是,要老朽师兄弟两人合力一战岳侯。”
岳秀道:“在下正是此意。”
黄通笑一笑道:“老朽有一事不明,请教岳侯。”
岳秀道:“请说。”
黄通道:“岳侯爷再三迫逼用心何在?”
岳秀道:“两位如若胜了岳秀,在下回头就走,决不再多问一事;如在下胜了,在下也希望两位能据实回答在下几句问话。”
黄通道:“一叶知秋,适才和岳侯对拼一掌,已觉出岳侯武功不凡。”
岳秀冷冷说道:“难得黄老这么看得起我岳秀,……”
语声一顿,接道:“阁下食王俸禄,还算是朝廷中人了?”
黄通道:“岳侯的说法不错。”
岳秀道:“这么说来,两位仍愿接受张宫主的统领了?”
黄通道:“他是一宫之主,咱们应该听命。”
岳秀回顾了张一清一眼。
张一清心中会意,立时接道:“一清以宫主身份,邀请两位,重出长老院再为皇上效命。”
黄通叹口气,道:“宫主,是否可以给老朽一些时间,想一想再答复你?”
张一清道:“这个,不知黄兄要考虑多少时间?”
黄通道:“目下情况紧急,不宜想的时间太久,所以,给我十二个时辰如何?”
张一清摇摇头,道:“时间太长了。”
黄通道:“那么张宫主,准备给在下好多时间呢?”
张一清回顾了岳秀一眼,道:“黄兄,一顿饭工夫之内如何?”
黄通道:“好大的折扣,一顿饭的时间,我连想也来不及想了。”
张一清道:“黄兄,这是本座所能给予黄兄最长的限期了。”
黄通道:“我要和敝师弟好好的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岳秀道:“黄兄,如若令师弟不肯答允,黄兄是否也会受其影响呢?”
黄通道:“不一定,老朽现在不能回答任何事。”
岳秀冷笑一声道:“黄通,事机迫促,张宫主已经答允了顿饭期间,在下也不便不承认,这是最长限期,为友为敌,全在黄兄一念之间了。”
黄通回顾了师弟一眼道:“十二个时辰,少一个也不行。”
岳秀道:“一定如此,黄兄就不必考虑了!”
黄通道:“为什么?”
岳秀道:“我们不会等,人家也不会等。”
黄通道:“不等又如何?”
岳秀道:“我们如不能用黄兄,也不能要别人用。”
黄通道:“岳侯的意思是非友既敌了?”
岳秀道:“我们和黄兄,谈不上什么恩怨,自然说不上报复,但你们至少要中立,两面都不帮,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下你们的武功。”
另一个葛衣人,霍然站起身子,道:“老大,不用和他多费口舌了。”
岳秀双手一挥,示意谭云等退开一些,才哈哈一笑,道:“我还认为你不会说话呢?
阁下也是深藏不露的人!”
葛衣人微闭的双目,突然睁开,暴射两道神光,道:“老大,咱们用不着凑合他了。”
岳秀点点头,道:“只怕凑合不过。”
葛衣人忽然一伸手,拳风如啸,一股暗劲,一拳捣了过来。
岳秀神情冷肃,突然扬手劈出一掌。
拳风和掌,接触在一起,立刻旋起了一阵急风。
吹起了黄通的衣袂。
原来,黄通停身之处,在两人之间。
黄通轻轻吁一口气,伸手拦住了葛衣人道:“师弟,不可莽撞出手。”
岳秀冷冷说道:“两位,不用装作了。”
滕奇突然一上步,道:“黄兄、岳侯,两位请听在下一言。”
岳秀已然运集全身功力,准备一击之下,先伤一人,再和另一个人谈判。这两人虽然是师兄弟,但也可能相互监视。
滕奇的突然插口,使岳秀心中大生怀疑,暗道:“难道滕奇也是他们的一伙不成。”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滕院主有何见教,只管请说!”
滕奇轻轻咳了一声,道:“岳侯,我们都是老迈无用的人了,对名利之事,早已看的很淡,黄兄,卷入了这场是非之中,在下也是甚感意外,所以,我想问他几句话。”
岳秀道:“好,院主请问。”
滕奇道:“黄兄,皇上待咱们如何?”
黄通道:“皇恩浩荡。”
滕奇道:“这就是了,你怎能作出背叛朝廷的事。”
黄通道:“在下情非得已。”
滕奇道:“时犹未晚,岳侯宽宏大量,想来必可给黄兄一个自新的机会。”
黄通道:“这个,这个——”
成泰冷冷接道:“师兄,咱们不要太迁就人,凭咱们兄弟这份实力,足可和当世第一流的武林高手对抗,用不着怕谁,也用不着对任何人低头。”
岳秀长长吁一口气,道:“成泰,你说的不错,咱们江湖人,向以武功论生死,在下向阁下挑战。”
成泰霍然站起了身子,道:“岳侯,你这点年纪,有此成就,确然有过人之才,不过,老朽还不怕你。”
岳秀道:“说不上怕不怕,只能说咱们的立场不同,阁下的行径,在岳某的眼中,形同叛逆。”
成泰大喝一声,一长身,突然疾扑过来。
他本在椅子上坐着,这飞身一扑,仍然保持着原来坐着的姿势。
双手箕张,两脚平伸,脚和手,几乎是同一时刻,到了岳秀前胸。
这一击无招式,但却有一种凶悍、激烈的感觉。
岳秀神情冷肃,双手齐出,封敌一掌,一扫双腿。
成泰暴喝震耳,双腿忽然向后一伸,整个身子变成了一个伏袭形状,一颗头也撞向了岳秀的前胸。
岳秀身子一侧,左掌迎向了成泰的掌势,响起了一声蓬然大震,右掌却回翻一击,拍中了成泰的肩头。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一刹问的变化,别人只瞧到成泰身子向前冲撞,掌影一闪。
岳秀这一掌,用足了八成真力,成泰左肩顿时被震击的骨骼碎裂。
蓬然一声,整个身子飞了起来,摔倒在地上。
黄通急急叫道:“师弟,师弟,……”
急步奔了过来,伸手抓起了成泰。
成泰轻叹一口气,道:“师兄,岳秀武功高强,别和他动手,我肩骨已碎,活着也无味的很,我要先走一步了。”
突然身子一颤,伏地不动。
岳秀道:“他口中含有毒药,对吗?”
黄通点点头,道:“一种烈性毒药,只要一咬碎,立刻死去。”
岳秀道:“令师弟口中,早含了奇烈之毒,老英雄想必也早含有了。”
黄通道:“老朽如若想死,立刻可气绝而亡。”
谭云叹息一声,道:“老英雄,你一世英名,寿登古稀,以你这身成就而言,真要能抛开武林中恩怨情势,会活过百岁以上,为什么这把年纪,还要卷入是非之中?”
黄通叹口气,道:“老朽自有难言之苦。”
谭云道:“难道老英雄别有牵挂不成?”
黄通道:“老朽这一把年纪了,就算有人想以生死威胁我,也很难称心如意。因为,老朽决不会屈服在生死威胁之下。”
滕奇道:“皇上待咱们不薄,黄兄怎能助纣为虐,何况,此事形同造反。”
黄通道:“老丈也知道,不过、老丈别有苦衷,不得而已。”
岳秀道:“老英雄可否以实相告呢?”
黄通道:“可以,但老朽亦有所求,必得岳侯一诺,才能明言。”
岳秀道:“但请吩咐。”
黄通道:“老朽说明内情之后,但求一死,最好是死在你岳侯的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