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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胆叟朱奇叫道:“小兄弟小心些,兔崽子们要发动攻势了。”
唐啸道:“老哥哥,你挡得住吗?”
朱奇笑道:“你放心,老哥哥,还没有把几个人放在心上。”
唐啸道:“老哥哥加点劲,小弟身负要务,只怕没法子去帮你忙。”
但闻几声厉叱,紧接着是掌力和兵刃的交撞之声。
朱奇已无暇答话,显然已和对方交上了手。
同时,荷轩后传来一阵水声,似乎是水面上也交上手。
屋面上传来了欧阳俊的声音,道:“二公子,招呼水面上,七八条小舟冲了过来!”
一阵呼喝之声后,荷轩四周突然静寂下来。
但不是真的静寂,暗器破空,兵刃相撞的声音,分由四面八方传来。
情势很明显,敌人在布署妥当之后,分由四方发动了攻势。
岳秀衡量了一下轻重,双臂一抖,突然飞身而起,由屋顶开的一个圆洞中冲了出去。
幸好江湖浪子欧阳俊,有了先见之明,及时在屋顶开了一个圆洞。
身登屋面,目光转动,立时发觉了一场凌厉的搏杀。谭云豪勇异常,已然飞下屋顶,跃登在水面上一条小舟上,挥剑如飞和人搏杀。
四艘小舟,围在他的四周。
水面上不停的翻动着浪花,本是一池平静的荷池,此刻却溅珠飞玉。
原来,墨龙王召,一手拒挡水中强敌,一双手还替谭云稳住小舟,才使得谭云剑如飞虹,独拒四舟八个人的攻势。
敌人小舟上,每舟三人,一个稳住船身,两人联手攻敌。
星光下,只见荷池中飘浮着三具尸体。
欧阳俊左臂上受了伤,面前放着一堆击碎的瓦片,不时当作飞蝗石,投出击敌相助。
岳秀跃落在欧阳俊身侧,道:“欧阳兄,伤的很重吗?”
欧阳俊淡淡一笑,道:“未料长箭集中射了过来,一时间闪避不及,左臂中了一箭,伤势不算太重。”
岳秀低声道:“血似乎流了不少,欧阳兄请下去包扎一下,这里由兄弟守望。”
欧阳俊拿出金创药物,敷在伤处,顺手撕下了一块衣服,迅速的把伤势包好,道:
“不碍事,只是一些皮毛之伤。”
岳秀一直守护在欧阳俊的身侧,等他伤势包好,才回头望去,只见胆叟朱奇,双掌飞舞,独战四个大汉。
再看谭云剑势如虹飞电掣,以寡敌众,仍然占尽了优势。
荷池水浪,已经平息,只是荷池中,又多了一具浮尸。
想是由水中摸来的敌人,已被王召歼杀。
水池中的形势,已然平静下来,谭云、王召已然占尽了优势。
但朱奇和四个大汉,却搏杀的凌厉难解。
只听顽童唐啸的声音,道:“老哥哥撑得住吗?”
朱奇道:“这四个小子的武功不错,老哥哥分不出手助你了。”
就是这一阵阵功夫,已有人冲过了朱奇的拦截,冲到荷轩门口,而且已和唐啸接上了手。
岳秀回目一顾,只见唐啸在荷轩门口之处,阎罗判纵横飞舞,独拒两个手执鬼头刀的大汉。
眼看敌人援手又到,岳秀杀机顿起,冷冷喝道:“你们这等放肆形同造反,其罪当诛了。”
喝声中,人影一闪,冲向朱奇身侧,右手一抬,竟从刀光寒芒的空隙中,抓住了一个大汉的右腕用力一带,顿时把那大汉手中一口雁翎刀给夺了过来,顺手一送迎向一支刺来的练子枪。
那大汉穴脉受制,闪避不及,被那练子枪刺中前胸,对穿而过,伤中要害,立时死亡。
岳秀出手,就伤了围攻朱奇四人之一,又夺下一把雁翎刀,刀势一推一转,幻起了一片刀影,斩下了那施练子枪大汉的右臂。
朱奇目睹岳秀一出手连伤两人,精神大振,大喝一声,一掌劈死了一个手执七节鞭的大汉。
岳秀道:“朱奇,还余一个交给你了。”雁翎刀一横,拦住了另外冲过来的四个大汉。
这四个人一色的黑色疾服劲装,手中兵刃也完全一样,一手执刀,一手执着李公拐。
岳秀瞧着敌人绵连不绝的攻了过来,心中大是惊愕,动了速战速决之心,雁翎刀一挥,横里刺去。
四个向前冲奔的大汉,忽然一下子收住脚步,两刀两拐,并臂而起。
这是一个配合严密,攻守兼具的阵势,岳秀一时间,竟被刀拐交叉的变化困住,虽然没有落败,但也无法胜敌。
这时胆叟朱奇已然击毙了另一个敌人,站在旁侧,见岳秀竟无法收拾四个敌人,心中暗暗吃惊,以岳秀武功,竟被四人困住,当下一伸手,从腰中取出难以一用的子母金环,高声说道:“公子,可要老奴助你一臂之力。”
岳秀心中也暗暗震骇于四人的武功,刀势一紧,展开攻击,一面说道:“不用助我,快助唐啸收拾另外两个强敌。”
耳际间传来了唐啸的声音,道:“公子放心,两个毛贼,已被我收拾了。”
岳秀道:“好!你们守住门口,不许让人冲入轩中。”
说话之中,刀法突然一变。
但见刀光闪转,有如流电飞虹,四个黑衣人,顿时被岳秀凌厉的刀势,迫的有守无攻。
胆叟朱奇目睹岳秀刀法的奇幻心中大是敬佩,但四个黑衣人刀拐交错,浑如一体,虽落下风,但却毫不慌乱,错身而站,交相支援,竟把危局稳住。
岳秀刀光布成一丈方圆一片刀幕,泰山压顶一般的罩了去,一连二十招,竟然未把四人逼退。
朱奇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一个人,心头大大的震撼了一下,道:“公子,这四个似是天山拐仙的门下。”
岳秀也感觉这四人有着一套很精密的合搏之术,自己刀上的内力虽然很强,但因他们铁拐传力,互相支援,竟然无法震飞他们手中兵刃。
但那四个黑衣大汉,吃的苦头更大,四根铁拐,结合成一片护身的光幕,只守不攻。
四个人从未料到,竟遇上武功如此高强的人,简直没有了还手之力。
岳秀突然收刀而退,冷冷说道:“你们是天山拐仙门下吗?”
四人之中,有一个挺身应道:“不错,咱们来自天山。”
岳秀道:“你们也是龙凤会中人了?”
仍由那原来的大汉应道:“咱们是龙凤请来的助拳之人。”
岳秀笑一笑,道:“在下不希望和天山拐仙结下不解之仇,四位可以去了。”
四个大汉大约吃了不少苦头,立刻举拐护身,缓步向后退去。
退到了一丈开外,才转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
岳秀一挥手,低声道:“朱奇,躲入树后,他们这一次攻势未成,很可能要另施毒计。”
纵身一跃,飞入轩内。
唐啸低声道:“主人,怎么放了他们四个?”
岳秀道:“他们不是龙凤会中的人,而且一时之间,我也无法杀了他们。”
唐啸奇道:“四个武功很高吗?”
岳秀道:“他们有一种合搏的阵势,结合的十分严密……”
目光一掠两具尸体,道:“都是你杀的吗?”
唐啸道:“是玉燕姑娘助了我一臂之力,不知打出一种什么暗器,轻灵迅快,不闻风声,两个都先中了她的暗器,我才得手。”
杨玉燕微微一笑,道:“对付这种人,不可手下留情,大哥不致于责备我心狠手辣吧!”
七王爷突然接口说道:“杀的好,他们都犯的是祸连九族的大罪,杀一人我奖黄金百两。”
不知何时,七王爷已然行出了那桌椅棉被布成的护身小棚之中。
岳秀低声道:“敌势很强大,有部分武功高出了我们意料之外,目下他们已分由两面攻来,荷花池上,还在缠战。”
七王爷笑道:“我瞧到了,刚才以一抵四,搏杀的十分激烈。”
唐啸道:“天山拐仙四十年前曾击败了中原武林道上数十位高手,这个人难缠的很,如是要和我们作对,那可是一桩麻烦事情。”
岳秀点点头,道:“如是那四个施用刀拐的大汉,确然是天山拐仙门下,那就说明了天山一脉的武功确有可畏之处……”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布置在四面的人手,都非一般庸手可比,一时之间决无法调集这样多的高手,显见龙凤会也早已有了准备,一旦动手已不宜和他人缠斗下去。”
突然一伸双臂,由屋顶开跃的洞口,跃上屋面。
转眼向荷池中望去,只见搏杀也已停止,谭云一手横剑,站在小舟上。
墨龙王召已从水中跃上小舟,全身仍在不停地滴着水珠。
岳秀飘身而下,轻如飞絮般落上小舟。
目光到处,只见谭云左肩上被撕下的一条衣衫包住,鲜血仍然向外渗透。
岳秀一皱眉头,低声说道:“谭兄伤的很重吗?”
王召接道:“二公子独拒十余强敌,杀伤了他们十之四五。”
谭云道:“一点皮肉之伤,岳兄不用担心。”
岳秀心中暗道:“谭云、欧阳俊都受了伤,虽不太重但总是有碍,如是再伤了几人,我岳秀纵有通天之能,也要顾此失彼。”
抬头望望天色,只见正东方已然泛现出鱼肚白色,天色即将大亮,当下说道:“谭兄,他们退了多久?”
王召道:“不过一刻工夫。”
岳秀道:“天色即将大亮,他们这一轮攻势又伤亡很大,用不着再守下去了,咱们退入荷轩。”
谭云、王召似乎还想争论,岳秀已连连催促。两人刚刚跃上屋顶,一阵急弦劲箭,疾射而至。
岳秀半蹲在小舟之上,挥刀就打,劲箭纷纷落入水中。
如是谭云、王召,再晚片刻,小舟上拥挤,这一阵急弦快箭,必将有人被杀。
一阵弓箭过后,岳秀突然一提气飞身而起,也登上了屋面。
谭云有些惊异的说道:“岳秀可是早知道他们要放箭了?”
岳秀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地道:“天已放亮,时机对咱们愈来愈有利了,三位请入轩中,咱们从长计议。”
谭云微微一笑,当先跃落。
在岳秀揖让之下,欧阳俊和王召,全都落入荷轩之中。
岳秀最后跃落入轩,立刻说道:“唐啸上屋面去,监视敌人的举动,不论哪一面只要有敌人攻来,立刻传警讯。”
唐啸应了一声,飞上屋面。岳秀轻轻咳了一声,道:“谭兄,你失血不少,兄弟这里有疗伤丹一粒,请先服下。”
谭云道:“不要紧,兄弟这点伤,只是皮肉之伤,用不着浪费岳兄一颗灵丹。”
岳秀道:“谭兄,真正的决死之战,是在天亮以后,谭兄不但要先疗好伤势,而且,要使体能保持到最良好的状况。”
谭云接过丹药,一口吞下。
乖巧的玉燕姑娘,已然急急奔了过来,解开了谭云左臂上用衣服临时作成的绷带,替谭云敷上了金创药物,包扎完好。
岳秀沉吟会后,低声说道:“荷花轩中,最大的缺憾,就是没有食用之物,如若咱们到中午时分,还不能进些食用之物,那就可能影响到咱们的体力,所以中午之前,咱们非得和他们一决胜负不可。”
王召点点头,道:“岳兄,你是咱们这一战中的主要力量,所以你也得好好的休息下才好。”
岳秀道:“多谢关注,在下自会保重。”
天色已亮,一片朝霞,捧出了一轮金阳。
岳秀凝目望去,只见那茶花丛中,人影幢幢,不停的移动,似是那茶花丛中,聚集了不少的人。
忽然间想到伏身荷轩屋脊上的唐啸,在四面强敌的环伺之下,一旦被强弓硬箭所围攻,只怕很难抗拒。
心念转动,高声说道:“唐啸,你下来吧!”
唐啸应声跃落,道:“公子,有何吩咐?”
岳秀道:“青天白日,景物明朗,有朱奇在外面监视,你用不着守在屋顶上了,一夜辛劳,你也该坐息一下。”
唐啸道:“我还支撑得住。”
这时王召已换过衣服,行了出来,道:“唐小弟,府中情势如何?”
唐啸道:“很古怪,整个王府一片死寂,除了荷轩前面的茶花丛中可见人影行动之外,四面都不再见有任何动静。”
岳秀道:“看起来,整个王府都被他们控制了。”
王召嗤地一笑,道:“七王爷乃江南七省千万官民仰慕之徽,那巍峨的府门,执枪佩刀的守门府卫,人表有着无上的权威,可是谁会想到七王爷的府中,竟然被江湖中悍匪盘踞。……”
只听胆叟朱奇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什么人,还不给我站住。”
岳秀凝目向外望去,只见一全身白衣少年,停步在荷轩三丈之外。
杨玉燕手中扣了两枚蜂翼镖,低声道:“我给他两镖如何?”
岳秀摇头,道:“谭二公子和欧阳兄,都还未坐息过来,咱们尽量拖延时间。”
杨玉燕微微一笑,未再答活。
岳秀缓步行了出去,走到白衣少年身前五尺左右处,才停了下来。
目光下,只见那白衣少年的脸色,和他的衣服一般的白法,白的不见一点血色。
他长的并不丑,五官端正,轮廓秀丽,只是脸上那分苍白,看上去有如寒冰一般,加上那紧绷肃冷的神情,似乎他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