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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秀道:“为了姑娘行事方便,我会暗中知会令兄……”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有一点,我想奉告姑娘,只怕在下很快就要离开金陵。”
黄玉姗吃了一惊,道:“你要离开金陵,不管江湖中事了?”
岳秀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离开金陵,也是为了龙凤会的事。”
黄玉姗道:“还回来吗?”
岳秀道:“回来,不过时间无法确定,如若不告诉令师兄,动用丐帮的力量,暗中支持你,只怕你独力很难应付。”
黄玉姗道:“龙凤会不简单,如是丐帮的人力参加支援,龙凤会很快就会发现内情,所以,我要保持单人匹马行动。”
岳秀道:“姑娘勇气可嘉,在下十分敬佩。”
黄玉姗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虽然粉身碎骨,也不足惜了。”
岳秀道:“以姑娘的才慧,只要能小心一些,定然可以应付。”
黄玉姗道:“我答应你的话,一言为定,多谢你夸奖。我是一个端庄的人,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尽力而为,直到死亡为止。”
岳秀叹息一声道:“姑娘,你……”
黄玉姗接道:“别动我,我感谢你使我迷途知返,我希望你能快点回来,早回来一天,就多一点再见的机会,我希望我能在死亡之前,再见你一次面。”
岳秀道:“我会赶回来,告辞了。”
黄玉姗低声道:“岳兄,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哪里去?”
她的声音很低,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但岳秀却听到了,沉吟了片刻,道:“北上。”
黄玉姗点点头,高声说道:“请帮主和言先生来。”
片刻之后,于化龙和谭云,鱼贯而入。
未待于化龙开口相问,岳秀已快步迎了上去,低言数语。
于化龙皱皱眉头,未及答话,岳秀和谭云已告别而去。
黄玉姗一双俏丽动人的双目,一直盯注在岳秀的身后,脸上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于化龙回顾了厅外一眼,低声说到:“你决定了?”
黄玉姗点点头道:“是!”
于化龙叹口气,突然出手,点中了黄玉姗的穴道,高声说道:“来人啊!”
两个白衣少女,快步奔入房中,道:“帮主有何指示?”
于化龙道:“黄舵主背弃了丐帮,犯下了死亡重律,先把她给押下去。”
两个白衣女子无可奈何地扶起了黄玉姗,行出了厅外。
于化龙道:“你们派人看好,如是黄舵主被人救走了,唯你们两人是问。”
两个白衣女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干化龙望着两个人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摇摇头。
且说岳秀和谭云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回入王府。
两人行到了谭云的房中,谭云卸下了脸上的伪装,道:“岳兄,那位黄姑娘,真是龙凤会中人吗?”
岳秀道:“是的!不过,她本人还保持了一点性格,未加入龙凤会中。”
谭云道:“岳兄,咱们要怎么帮助她?”
岳秀道:“无暇兼顾了,咱们要早日北上。”
谭云道:“岳兄,事情很严重吗?”
岳秀道:“很严重,如若一旦由宫内发下圣旨,那就铁案如山,咱们再想翻案,那就要大费手脚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见过白龙张越吗?”
谭云道:“见过了,白龙似是受了王召的影响很大,极愿意和咱们同路北上。”
岳秀道:“我想咱们要把计划修正一下。”
谭云道:“小弟已经想好了人手的分配,但不知岳兄是否同意?”
岳秀道:“谭兄请说说看。”
谭云道:“我想把杨总捕头留在这里,其余的人手,全部护送王爷北上,计有白龙张越,墨龙王召,江湖浪子欧阳俊、朱奇、唐啸,再加上兄弟和岳兄,及杨姑娘玉燕,毒用郎中马鹏,合计九人,兄弟的计划分乘五辆马车,然后再乘八匹健马?”
岳秀道:“为什么要乘五辆马车?”
谭云道:“咱们九个人,最好都坐在马车上,真假两位王爷,再加上照顾王爷的两位童子,两个丫头,合走有十五人,每三人一辆马车,经常调换乘坐,兄弟八位家将,分乘八匹快马,车要快车,轻车简从,也可以赶快一些,早些进京。”
岳秀笑一笑,道:“外面人手,就请劳谭兄调配一下,兄弟去和王爷谈谈。”
起身向外行去。
第二天一大早,七王爷的府中,出现了五辆大马车,和八匹快马。
八个骑马人,年约三十左右,都穿一色轻装,背插一般的雁翎刀。
五辆篷车,都垂着车帘,无法看清楚车中坐的是什么人。
但车前面宽大的车辕上却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着武官服侍,身佩腰刀的壮汉,一个是手执皮鞭的车夫。
四匹快马开道,当先领路。
另外四匹快马,却走在篷车后面。
篷车的速度很快,直奔津浦渡口。
车马一行,沿北上官道,直奔北京。
一连三天,平安无事。
这日,车马已过了南丘,中午时分,到了一座树林前面。
这是一片黄土平原,一行数十里不见绿荫,这一片树林,乃是数十里内官道旁仅见的一片树林。
树林旁侧,搭建了一个草栅。
两个穿着土布衣服的老人,闭着双目,躺在竹子做成的躺椅上,享受着徐徐来的凉风。
不论任何人,只要经过这条路,必会在这座树林中,停了下来,吃一杯,或是歇马休息片刻。
地理形势的限制,使得这座树林中的生意很好,所以,这座茶棚很大,大的可容下近百人的休息。
赶车的和骑马的,都跑的满身尘土,和一脸汗水。
没有人下令休息,很自然的,车辆都在这座茶棚中停了下来。
第一辆篷车走下来毒手郎中马鹏和朱奇、唐啸。
紧接着是岳秀、杨玉燕和一个身着青衫的青年人。
第四辆篷车上,下来的是一身黄衣的七王爷,和江湖浪子欧阳俊,加上一位服侍七王爷的书童。
谭云、岳秀等一字安排开,把七王爷让在中间,群豪分坐在周围的桌上,但自然的形成了一个保护圈子。
那青年人紧傍岳秀而坐。
谭云轻咳了一声,举手一招,道:“两位老人家,请过来一下。”
车马停下一大堆,两个闭目养神的卖茶老人家,早已醒了过来,看看形势,知道来人不是平常的过往商旅,听谭云一招呼,立刻奔了过去,道:“这位大爷,有什么吩咐?”
谭云道:“每位送上一大碗茶。”
谭家八家将,和几个赶车的虽迫不及待,但王爷未食用之前,都不敢抢先食用,只好端着碗,等候在那里。
马鹏霍然站起身子,行到那穿着黄衣的身旁,一躬身,端起茶碗查看了一阵,道:
“请王爷用茶。”
七王爷这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马鹏坐的位置,距离岳秀很近,顺眼望了岳秀的茶杯一眼。
七王爷喝一口茶,茶棚中群豪立刻端起茶杯,大喝起来。
马鹏手上和腿上,仍然包着白纱,他两道目光,却是不停的左右转动,四面流顾,照顾着全场的变化。
岳秀很聪明,把沿途调动人手的大任,完全委托了谭云。
这就使谭二公子不得不负起责任,全力策划,所以,一下车谭云就暗中示意顽童唐啸和江湖浪子欧阳俊,暗中监视着两个卖茶的老人。
歇马、饮水,坐了大半个时辰,没有发生任何变故。
谭云正准备下令上马动身,突闻一阵急快的蹄声,传了过来。
一皱眉头,突然改变了主意。
原来,这蹄声不是来自一方,而是来自官道的两面。
在场中人,大都是江湖阅历丰富的人物,一听两面传来了马蹄之声,立时觉出不对,不用谭云吩咐,已然各自戒备,移动坐位、身形,选择了最有利的地位,准备出手。
谭云寨中八家将,一齐散布开去。
几乎是双方的快马,一齐到了茶棚的前面。
南面来的一群人,一行八人,八匹长程健马,但任何人一眼间,都可以看出来,八个人中,只有两个人才是真正的首脑,另外六个人,都是从属。
北面来了四匹马,骑着四个天蓝色劲服佩剑中年大汉,马后面,也有一辆篷车,车身狭长,一看之下,就知是制造特殊,专为长程奔驰的马车。
赶车的是五旬左右的黑衣老妪。
但最为刺眼的是那辆篷车,大红颜色刺眼鲜红,红的像血。
时间算得是那么准确,两面的快马,刚好在茶棚前面碰了头。
双方收缰,马在茶篷前面,一齐停了下来。
两方面似不相识,对望了一眼,还带着一点仇视意味。
谭云望了那大红篷车一眼,不禁一皱眉头,回顾了身侧的白龙张越一眼,道:“张兄,兄弟见识不多,认不出这辆刺眼红车的来历,张兄……”
张越摇摇头,接道:“兄弟一向在领南活动,对中原事物,知晓不多。”
朱奇轻轻咳了一声,道:“自从三十年前,赤地千里,乘坐的红色篷车之后,三十年来,没有人再乘坐红色的篷车。”
谭云道:“这人会不会是赤地千里呢?”
朱奇道:“不会,赤地千里,三十年前,已经被武林中各大门派联手搏杀黄山老巢。”
谭云道:“赤地千里会不会有后人在此?”
朱奇道:“不会。”
谭云道:“近年来,崛起江湖的人物中,有什么人乘坐这特殊的座车?”
朱奇道:“没有听人说过。”
谭云道:“可能是龙凤会中的人,故意设计很多花招出来。”
一面发出令谕,要群豪戒备,一面向岳秀示意。
六个身着灰色劲装的大汉,突然举步向茶棚行了过来。
顽童唐啸一横身,拦住了去路,道:“诸位没有长眼睛吗?”
当先而行的灰衣大汉,正待发作,那一身白衫的人,突然越众而出,喝退了灰衣人,望望唐啸,笑道:“你是什么人?”
唐啸道:“你自己不会睁眼瞧瞧么?这是金陵七王爷歇马的地方。”
白衣人道:“原来皇亲贵族,无怪乎如此狂妄了。”
唐啸冷冷说道:“阁下,你是有意找麻烦来了。”
白衣人道:“好说,好说,咱们江湖上人,眼中看法和常人有些不同。”
唐啸不见岳秀、谭云下令,也就故意拖延时间,道:“不论你看法如何?这地方不容你放肆,南边茶棚一角,足够八位休息了,那边去坐坐吧!”
白衣人冷冷一笑,道:“七王爷官势很大,不过,咱们跑江湖的,一视同仁,皇亲贵族,和贩夫走卒,在我们的眼中,全无区别。”
唐啸冷冷说道:“国有国法,你们冲撞了王爷的驾,就不怕依法惩办吗?”
白衣人道:“对于你们的国法,那要看对什么人而言了。”
唐啸冷笑一声,道:“七王爷这样好的修养,不计小节,阁下这等不知羞耻,不觉着闹的太过分了吗?”
白衣人道:“一点也不过分……”
这时,谭云也站起了身子,大步行了过来,一抱拳道:“阁下,怎么称呼?”
白衣人淡淡一笑,说道:“阁下你姓名呢,可否先行见告?”
谭云淡淡一笑,道:“在下湘西谭云。”
白衣人道:“原来是湘西谭二公子。”
谭云道:“不敢,阁下呢?”
白衣人道:“在下无名小卒,说出来只怕谭二公子也不知道。”
谭云道:“说说看,也许我会知道阁下。”
白衣人冷冷说道:“你不会知道……”
语声一顿,接道:“我不明白,湘西谭家寨,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声望的人,为什么竟然甘作公门鹰犬。”
谭云道:“阁下,你实在太放肆了一些,别说你冲撞了七王爷,就是区区在下,也无法忍受你阁下这种狂妄。”
白衣人道:“狂妄也该有一些狂妄的本钱。”
谭云笑一笑,道:“咱们会用最大的忍耐,对付阁下。”
退回原位,坐了下去。
谭云虽然退回了原座,但却暗中下令,把七王爷保护得更为严密一些。
唐啸未料到谭云会忽然回去坐下,不禁一呆。
他年纪虽然不大,但如论江湖阅历之丰,决不在谭二公子之下,一呆之后,立时横行了一步,完全拦住那白衣人。
白衣人也未料到谭云会忍气归座,一时间,也不禁为之一呆。
直待唐啸移步挡在他的身前,白衣人才似是突然清醒了一般,道:“姓谭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谭云听见装作未听见,望也未望那白衣人一眼。似乎是那白衣人的喝骂,对他完全无关一般。
唐啸却已明白,岳秀、谭云所以忍住气,不下令出手,用心是想瞧那辆红色篷车中人,会有些什么样的动静,以及这里竟还有些什么人?”
一旦岳秀、谭云了然了敌势之后,就会安排下对敌之策。
心中念转,仰脸大笑三声。
白衣人道:“你笑什么?”
唐啸道:“你想知谭二公子为什么不理会你吗?”
白衣人道:“谭二公子无法自圆其说,所以他不敢说了。”
唐啸冷冷的说道:“不用往脸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