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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堤似是恐怕丁山说出更露骨的话来,立时接道:“罗少兄百万巨富,重金礼聘的镖客,自然是不会错了。”
丁山冷哼一声,未再多言。
这时,酒菜已然摆上,花子玉端起酒杯,道:“罗兄,此番北来,是先赏风月呢,还是先豪赌一场。”
欧阳俊微微一笑,道:“最好鱼与熊掌兼得,既能豪赌,又赏风月。”
花子玉道:“玩家,玩家,兄弟先敬一杯。”
举杯一饮而干。
酒过三巡,周堤才轻轻咳了一声,道:“罗兄、花兄是风月场中的高手,刘兄是京界地面上的头号人物,今晚已替罗少兄安排了一场豪睹,与会者,都是京城富家大贾,兄弟相信他们定可使罗少兄有着不虚此行之感,不过……”
欧阳俊暗暗忖道:正题目来了,我江湖浪子如若不能装出一套百万豪富的公子味道,这浪子之名,岂不是让人白叫了。
心里暗打主意,口中却说道:“周兄有何见教,兄弟无不从命,但请直说就是。”
周堤尚未说话,黑鹰刘元却突然接口说道:“大公子是什么时间,进入北京城?”
欧阳俊一皱眉头,道:“刘兄、周爷,你们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元哈哈一笑,道:“这个么?兄弟只不过是随口问一声罢了”
欧阳俊道:“诸位问的很奇怪,难道真的是会无好会,宴无好宴了。”
刘元道:“大公子,误会了。”
丁山冷冷接道:“大公子,周兄已经告诉你咱们的身价了。”
欧阳俊自知编造谎言,恐已无法骗过人家,只好摆出岭南大公子的气势,来个借题发作了。
心中念转,道:“不错,但我罗某人有钱不算犯法,也不希望结交有势力的朋友,赌赌嫖嫖,大概也不算什么大罪吧!”
丁山冷笑一声,道;“赌赌、嫖嫖,虽然不算大罪,不过咱们要先弄清楚你大公子真正的身份。”
欧阳俊眼看事情已迫眉睫,显然,对方早已留上了心,对这几日出入北京城的车马都十分留心,于其说出破绽,倒不如闹他一场的好。
心中念转,一拍桌子,道:“刁那妈!你们这是交朋友,还是鸿门宴。”
他本善各种方言,心中一急,竟用岭南话骂起人来。
周堤、丁山、丁海等,都是长在北方的人,从未到过岭南,虽然听出那不是好话,但却不知骂的什么意思。
丁山一皱眉头,道:“你可是在骂人了?”
周堤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不要太激动,有话好说,先请坐下再谈。”
欧阳俊心中盘算道:放手一战,那是下下之策,非不得已,决不能用,姓周的既肯和事,最好能借机下台。
主意打定,装出余怒未息的样子,道:“周兄,你把兄弟请来,可就是叫区区在此受人侮辱吗?”
丁山怒道:“侮辱,那又算得什么?丁大爷上了火,把你们先抓起来,我不信掏不出你们的实话来。”
周堤道:“丁贤弟,请暂忍一二,把事情查清楚,再作打算……”
目光转注到欧阳俊的脸上,接道:“罗公子,是这么一回事,咱们接到了密报,有一批江湖人物混入了京里,京界重地出不得事情,咱们侍卫职责攸关,不能不小心一些,开罪之处,还望你大公子多担待。”
欧阳俊皱皱眉头,道:“江湖人物混进来和罗某人何干,如是诸位对咱们怀疑,咱们主仆立刻动身南下,不留在此地就是。”
周堤笑一笑,道:“罗大公子把话说远了,咱们只想证实一下,如是阁下确非咱们要我的那一批江湖人,你罗大公子尽管放心在京里玩个痛快,而且咱们还要好好的交交你这个朋友。”
欧阳俊看事情似是又有了转机,叹口气,道:“周兄话是不错,不过要兄弟我如何证明呢?”
周堤道:“罗兄乘坐的马车是几时进入了京城的?”
欧阳俊心中忖道:“这分明是对付七王爷的安排,我要说一个时间,比他们进入城中晚一些才好。”
当下说道:“那是什么时刻,在下没有留心,不过,似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分。”
周堤望望丁山一眼,低声道:“相差了近两个时辰。”
丁山道:“周兄,咱们宁可错杀一万,但不能放走万一,何况罗公子和两个从人,都还有些很多的可疑。”
欧阳俊冷笑一声,道:“丁兄似乎是专门找兄弟的麻烦了。”
丁山道:“谈不上,但阁下也不能狂妄,眼空四海,目中无人。”
欧阳俊道:“好说,好说,兄弟无此感觉。”
丁山哈哈一笑,道:“你真的是百粤世家,岭南的罗大公子么?”
欧阳俊道:“不错啊,怎么样?”
丁山冷冷说道:“阁下这份镇静工夫,倒是叫人佩服。”
欧阳俊怒道:“我本是真真正正的岭南大公子,难道还假了不成!”
丁山道:“真金不怕火,那就麻烦你罗大公子,跟咱们兄弟到侍卫宫中走走吧!”
欧阳俊道:“周兄的意思呢?”
周堤道:“在下希望罗少兄能够暂时委屈一二,跟丁兄到侍卫宫中走一趟。”
欧阳俊冷笑一声,道:“听说侍卫宫中,设有很多刑具,任何一个人,只要进入了侍卫宫中,就算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周堤道:“这要看怎么说了,如是罗兄清清白白,就算侍卫宫刑具百件,但也无法伤得罗兄,如是罗兄心中有鬼,事情变化,那说法很难叫人预料了。”
欧阳俊道:“原来周兄约了这些朋友,不是替兄弟找的玩伴,似乎是替兄弟安排好的牢笼了。”
语气一顿,欧阳俊接着淡淡一笑道:“罗某人很怕事,不过一旦事临头上,兄弟也就只好挺上了。”
周堤道:“罗少兄这挺上二字是何用心!”
欧阳俊道:“兄弟的意思是如若诸位早已准备对付兄弟,兄弟是决不甘心受人摆布。”
丁山冷冷说道:“那是说罗少兄准备拒捕了。”
欧阳俊道:“谈不到拒捕二字,不过兄弟也不愿任人屠戮。”
丁山霍地站起了身子,一伸右臂,五指如钩,疾向欧阳俊的手腕之上扣去。
欧阳俊冷笑一声,右手一翻,食、中二指,反点丁山的脉穴。
丁山冷哼一声,收回了右手,道:“好小子,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但见人影一闪,王召飞扑而至,落在欧阳俊的身侧,道:“公子后退,在下拒敌。”
呼的一拳捣向丁山。
他个子高大,拳力极重,这一击,带起了一片呼呼风声。
丁山冷笑一声,右手一抬,竟然硬把王召的拳头接下。
但闻砰的一声,两双拳头撞在了一起。
丁山虽然把一拳接下,但却被王召强大的拳力,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似乎是未料到王召的拳力,竟然如此强大,不禁一呆。
王召冷冷说道:“姓丁的,你小子最张狂,滚出来,咱们拼个死活,见个真章出来。”
丁山怒道:“你小子不过仗着一点憨气力,丁大爷还真的会含糊你不成。”
王召对此人早已满腹积恨,冷笑一声,道:“不含糊,你就给我出来,我要在十招内打扁你的鼻子。”
丁一山怒道:“好小子,丁大爷不给你点教训,你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王召道:“姓丁的,用不着大话唬人,动手相搏,讲究的是真功实学,你喝呼上半天,却缩头不出,那算不得什么英雄人物。”
了山被王召连着言语激起了怒火,大步行了出来。
周堤望了欧阳俊两眼.示意他出言拦阻。
但欧阳俊却看到装作没看到,理也不理。
就这一耽误,丁山已行了出来。
王召道:“走,这室中狭小,动手不便,咱们到厅外去打,不见真章不许停手,谁要找帮手,就是乌龟王八蛋。”
他生长岭南,道道地地一口岭南话,不过,他却尽量未用岭南荒语,他要套住丁山,准备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丁山道:“好,咱们厅外去。”
大步向外行去。
周堤、花子玉、刘元、丁海,全都站了起来,准备去看个结果。
欧阳俊却原坐未动,端起酒杯,道:“在下借花献佛,敬诸位一杯”
花子玉、刘元重又坐了下来,端起酒杯。
周堤却一皱眉头,道:“罗大公子,丁兄和你那位保镖,这一战如若打出麻烦,只怕就很难收拾了。”
欧阳俊笑一笑,道:“这个周兄放心,如是丁大人把兄弟的从人打死,那只怪他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周堤冷冷接道:“若是丁大人受了伤,事情也一样麻烦。”
欧阳俊心中付道:今日之局,已难善了,似也用不着太过迁就他们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周兄,如是丁大爷打死了兄弟的从人兄弟认了,但如丁大爷受到了伤害,你周兄自然是应该担起来了。”
周堤道:“既有此虑,何不防患未然,要你那从人只能败,不能胜。”
欧阳俊道:“这等搏命动手的事,就算兄弟说了,他们也不会听。”
周堤脸色一沉,道:“大公子,侍卫宫中人如是真的受了伤,你们可能会被拿问下狱。”
欧阳俊道:“咱们这是私事,周兄如是摆出侍卫宫中侍卫身份,似乎是就有些小题大作了。”
只听室外剧烈的打斗声传了过来。丁海关心兄长安危,霍然站起了身子,举步向外行去。
第二十回色胆包天
张越挡在室门口,冷冷说道:“阁下想干什么?”
丁海道:“我要去看看他们搏杀的情形。”
张越道:“一对一的玩命,谁死了算谁倒霉,阁下如是相信你那伙伴很高明,那就用不着出去看了。”
丁海怒道:“你要把老子堵在这里,是不是?”
张越冷冷道:“就快有结果,你再稍候片刻。”
丁海道:“我现在就要出去。”
张越道:“那你只有闯闯看了。”
丁海身子一侧,向外闯去,右手一抬,直取张越的双目。
张越看他出手恶毒,登时怒火暴起,左手一式“手挥五弦”,切向丁海右时,右手一个掌击,击向丁海的右肩。
挥臂出手间,带着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张越的招式,虽不见什么新奇、诡异之处,但却施的恰到好处,因此,发挥的威力极大,丁海竟被这一招给逼了回来。。
这时,周堤才发觉,这些人,都是武功扎实的高手,不禁心中一动,暗道:难道那日他们和我动手,是存心相让不成。
但见丁海被逼退了身子,忽然转了两转,人已到了欧阳俊的身前,一把抓住欧阳俊的肩头。
欧阳俊似是不及防,突然受制,静坐原位未动,口中却说道:“周兄,刘兄,花兄,你们瞧瞧,这算什么?”
三人之中虽都觉着丁海此举,有欠光明,但谁也不仔出言责问。
过了好一阵,周堤才缓缓说道:“相打无好手,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丁海眼看刘元、花子玉也没有反对,立时胆气一壮,冷冷说道:“你给我站起来。”
右手用力向上一提。
欧阳俊肩骨要害被扣,只好站起了身子,道:“周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周堤叹口气,道:“兄弟实也没有料到,会变成这个结果。”
只听王召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放开我们大公子。”
丁海转头望去,只见丁山右腕被王召左手扣住了脉穴,王召的右手却接在了丁山的背心之上,不禁一皱眉头,道:“你敢杀侍卫宫中的人?”
王召道:“我有什么不敢,只要一吐掌力,他就死定了。”
丁海道:“一命换一命,你敢震死家兄,我就要你们大公子的命。”
王召心中暗道:“江湖浪子欧阳俊,也是江南道上的有名人物,怎的会被人一下制住,难道真是浪得虚名不成……”
只听周堤轻轻咳了一声,道:“两位,请听我周某一言如何?”
王召道:“这些纷扰,都是阁下安排的,咱们大公子,如是有了什么磨损,你姓周的也难逃公道。”
周堤淡淡一笑,道:“兄弟已经领教过了,阁下也不见得怎么高明,这口气未免太狂了一些。”
张越道:“咱们大公子吩咐过了,不许伤人,但如大公子受到伤害,那又自当别论了。”
伸手按在一双酒杯之上,酒杯下陷,深入木桌,直到和木桌面平,酒杯丝毫未损。
黑鹰刘元脸色一变,道:“好俊的功夫。”
周堤心中也不禁跳动了一下,笑道:“想不到啊!阁下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张越冷冷道:“谁要伤害到咱们大公子,那是逼咱们以命相博,哼哼,在场的人,谁也别想完完整整的离开这里。”
花子玉回顾了周堤一眼,道:“周兄,解铃还是系铃人,事情闹到这步田地,双方都无法讨得好处,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大家放手算了。”
刘元道:“不打不相识,这完全是一番误会,闹下去无味的很。”
周堤眼看刘元、花子玉,都已心生敌意,自己亦无把握对付张越,笑一笑,道:
“两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