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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就害死了另外几个人……我仍是有罪孽的。”祥玉说着,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元州皱眉:“那我们不要走这条路了罢。”
“命中有定数。你看,路已经快到尽头了。”
顺着祥玉的手望去,那一颗古老的藤树已经在眼前了。
元州暗骂自己寻了一条“霉路”,另一方面,为了让祥玉开心起来,他一边“嗯嗯”地点头回应她,一边在大脑里搜寻着好办法。
祥玉找了个位置坐下:“谈正事吧。”
“恩。”元州随口应道。
“我这次找你就是为了商量山上供粮的情况。”
“恩。”
“我下山的时候顺便调查了一下这次瘟疫的事情。你知道瘟疫的发生死的不止是发病的人,
15、决定 。。。
更多的是饿死的人。原来山脚的村子是不会有这么多人饿死的,官府有下发粮食过来,可是最后都没有送到村里。”
“这是怎么回事?”元州渐渐被她的话吸引。
祥玉叹道:“因为朝廷下发的粮食很多被劫走,还有一些贪官手上的米粮被人用高价买下。”
“竟有这样的事?”
“我顺着这条线去找,最后竟然发现幕后真凶是江湖另一大组织——御愁宫,御愁宫好像在云南一代,那边好像是干旱严重也急需米粮,所以我觉得……”
说到这里,祥玉顿了一顿,神情严肃道:“他们只是顾虑不周,也是为百姓着想,我觉得有必要跟他们做一番沟通。”
元州沉思了一会:“祥玉,这些都只是你一个人调查出来的?”
“是的。”
“可是手头还有证据?”
“没有。”
元州一笑:“那便不能那么肯定。”
祥玉叹:“我知道,所以我只打算一个人动身前往,往年我都是那段时日下山的,这次稍微提前一点。”
她见元州沉着脸要反驳却并不给他机会,一并连着道:“你就让我去吧,我本来也只是要跟你提前说一声罢了,并不是要征求你意见,我知道你顾虑我安危但我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
祥玉都已经这么说了,等于他再多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元州张了张嘴,半晌才轻道:“这事,你跟韶年提了吗?”
他没有说四长老,故意说的名字。
祥玉稍微一怔,才道:“我不想他担心。我信任你,所以才告诉你这些,也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
元州默然的看着她,唇边泛起苦笑。
不舍得韶年担心却告诉他这些。不是他不愿意跟她一起承担,而是亲口听到她将别人放在第一位,他心里怎会好受。
“过两天便是冬至了,我买了些烟火爆竹,一起过吧。”元州在心底挣扎了很久,终于提起勇气,状似很随意地问道。
祥玉笑了笑:“你怎么了,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些转瞬即逝的东西。”
元州不死心:“那还是一起过吧?”
“也,也好。”祥玉点头应答,“到时候再商量一下对策。”
元州在心中狠狠一叹。祥玉跟冰雪一样,不仅聪明看上去还有些孤傲,性情又偏冷淡,甚是关心民间疾苦却不了解他的苦闷,常常在无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且不给他留一点面子。
彼时天气大好,晚上兴许还会有美妙的月色,但是元州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他希望这时候来一场大雨,浇灌他心中的烦闷。
跟祥玉再见的时候,他有一刻很想说,想跟她一起下山,一起去调查事情的原委,只可惜他怕再次被拒绝,在祥玉面前,他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勇敢。
目
15、决定 。。。
送着祥玉回去,他转身之后发现对面的小溪边有两个人影,远远看去一个少年和一个妙龄少女。
正是咸真和若水。
咸真扭扭捏捏地:“若水,你真不与我一起去?”
若水一时没有回答,好像还在考虑。
他们竟然也是在商量这类事?元州一下子来了兴致,驻足听着。但见咸真又站到她跟前去:“你一定得答应啊,我有话要跟你说的。”
“你说什么时候去?”
“后天,跟我去祭祖吧。”
若水突然醒悟般,道:“对啦,我就说总是有事情的呢!师叔说了,要跟我下山去拜祭我爹娘。”
咸真怔然,犹如被雷一击,默默道:“果然还是迟了。”
还有什么理由能比得上拜祭亲生父母来得更紧要?
他不再说什么,任由若水推着他去老地方练剑。她的剑法已经上了一个层次,他都险些要招架不住。
也许她这么拼命地练剑,真的会达成目标,真的会拿到会武第一。
咸真伤悲地想,到时候,他就真的该是一个人了……
不,不行!
虽然他不能阻止若水跟韶年去祭拜,但他一定要阻止若水对韶年的感情!
咸真想要加深信念般握紧了双拳,他从来没有这么肯定地要做一件事。
他不像若水,她是每件事都有计划,而且她都做一些好似打小就树立好目标的事情,类似于练剑学武。而他,咸真之前所做一切都是没有目标没有计划的,他想到什么做什么,比如说今日练剑练得好,能博得师父一个奖励,那他就好好练。
他对于若水,本来也是这般简单的想法,但是,忽然发现若水居然因为自幼缺少亲情而将对师叔依恋当做是爱情,一下子,他感觉肩上的负担都重了一些。决定了,既然喜欢若水就一定要想办法让她将观念给转变回来。
16
16、夜祭 。。。
也不知道当若水提出自己去拜祭的时候,是谁那么色厉内荏地表示一定要陪同,还说什么以防有去无回,被山猪捉去之类的恐吓之词。
然而若水第二次站在韶年院落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树荫下,一个人懒洋洋地躺在上面。他的衣服宽松显大,看上去料子柔软舒服,襟角打着一些淡蓝色的条纹花边。斑驳的阴影下,他仿佛是九霄来的逍遥散仙喝醉了躲在这里休息的。
若水正要大叫“你是谁”的时候,那人似乎被她拔剑的‘咔嚓’声惊醒,一揉惺忪的睡眼,慢慢吞吞地仰坐起来。
若水大惊。
这个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然而容颜秀美,眉宇间还可以见到一点点孩童才会有的天真烂漫的气息,他有若水那般熟悉的削瘦脸颊,高高的颧骨,英挺的鼻梁,还有殷红的、随时都带着戏谑意味的唇。
他之前披散的墨发被一缎熠熠生光的玉带束起,并挽成一个戴冠的髻,身材更显得高挑,而且穿着那么一身雅致的衣裳,衬出不与常人的芳华,倒叫人认不出来了。
韶年对她偏头一笑,方才目无一切,空旷高雅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轻绵。
他慢慢看过来,好像有一束光打在若水身上,从头到脚,柔和而温暖。
若水能数得出自己的心跳。
她拿剑的手不知道什么起捂在了胸口并且微微发颤。
她懵懵懂懂的少女情怀忽然变得异常敏锐。
好像是第一次看清楚韶年那般,她也第一次看清楚自己。
也许从一刻起,她终于开始明白了什么,但却没有人教过她这是一种该怎么形容的微妙感觉。
“师,师叔。”
若水刚开口,院门就被推进来,走进来的正是祥玉:“你的衣服——咦,若水也在呢。”
韶年一跃而起,夺过那叠衣裳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当他那些破旧、不能缝补的粗布大衣好似珍宝一样:“说了不要你洗!”
祥玉好像根本没听到似的:“你的头发又要掉了。”说着便伸手去绑紧韶年头上的玉带,她的动作自然娴熟,每一个举动都能教人感受到她的用心。
韶年笑:“别绑那么紧呀,头发也会疼的。”
祥玉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瓷瓶:“拿着。隔两天服下一粒,如果还出现那样的情况就吃两粒,如果连续一个月还没有效果……我再另想法子。”
“别说得好像我十年半载都不回来似的。”韶年笑笑。
祥玉也笑,却轻轻地好似在叹息:“这才刚刚试药,你却偏要这两日下山,我连药效也不得而知,若是万一有个不测……”
韶年抢着说:“我能有什么不测?何况还有小山猪在我身边。”
真有什么不测的话,她能有什么用?若水惑然。
然而他明晃晃的眼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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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眸中带笑。
若水跟之前一样,只要是祥玉在场,她就只会讪讪地转过头去,不知怎的,每次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她一直觉得胸口很堵,即便是韶年告诉她,冬至日的时候绛云山可以随意走动,所以能带她下山去拜祭父母,她也只是默默地点头答应了。
真正站在那座大宅子跟前,若水有一刻的迟疑心慌腿软。
朱漆铁门上,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大概是为了彻底祛除瘟疫。院子里已经烧得没剩下多少东西了。
“啧啧啧,干得漂亮。”韶年望着满院子的废墟惊叹。
—奇—“这个大个宅子里居然一点东西都没剩下?”
—书—韶年:“要有也早就被人捡走了。怎么,你还有什么小木偶花蝴蝶之类的在这里藏着?”
—网—他完全是打趣的意思。
可是听在若水耳中就不那么简单了。曾经跟娘亲呆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突然涌现上来,眼眶微涩,好像有晶莹的泪珠欲坠未坠。
韶年以为他在无意中,真的让若水回想起家人,不由得愧疚之心大起,但他表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无奈道:“好了嘛,大不了等下我帮你一起找那些小木偶。”
孰料若水顿时‘哇哇’哭了。
韶年也没了主意,他第一次见到有女孩子在他面前掉眼泪,一时之间骂也不是,哄也哄不来。更重要的是,他仔细回想了一番也没觉得他说的话里面有什么不对的。直到若水用期期艾艾的哭腔说“我小时候没有木偶玩”他才豁然开朗。
韶年解释般道:“咳咳,当日我找到你之后发现你晕过去了,就先把哥哥嫂嫂葬在镇子南边那个乱葬岗,呃,其实葬在哪里并不重要,当时兵荒马乱的那情形你是知道的,我只能随便找个地方啦。”
“恩。”若水点了点头,拎起那一袋冥纸和经文,动身跟着他去乱葬岗。
两炷香之后。
朱漆的铁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是被慢慢推开的,开门的人显得很无力。
若水一屁股坐在长满苔藓的墙脚,靠着树,吁吁喘气不止:“师叔,你到底有没有安葬他们啊?”
“你在怀疑我?我记得很清楚是在镇子南边,不会有误的嘛!”
“那怎么,怎么找来找去找不到呐?”
韶年似乎根本就不累,他轻功好得没话说,一个翻身就到了树杈上,挑三拣四地寻了个干净的地方,这才喃喃自语:“诶,早知道那么难找,我就在边上做个标记,立个墓碑再刻上哥哥嫂嫂的大名……”
“咦,你葬到乱葬岗都没有立下过墓碑的吗?”
“啊!是因为知道以后会找不到,所以他们才都立了牌子呀。”
若水翻了一记白眼:“师叔,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殓葬都不知道?”
韶年在树上歪着头望天,很理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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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地道:“我又没有经验,这是第一次嘛。”
“哗——”
他不知道什么心血来潮,忽然下来了:“来,月亮出来了,去树上。”
“不要!”若水大惊,“我怕高!”
救咸真的那次是例外,那次情况危急,甚至都没有去想到害怕。
“怕什么怕,有我呢!”韶年投去一记鄙夷的眼神。
紧紧贴在他胸口,手心渗汗,抓湿了他的衣裳。
韶年这个人呐,随时都能起玩心,她倒不是纯粹怕高,这棵树也就比墙高一点,但是韶年的轻功她是见识过的,飘飘忽忽行踪不定,哪里是条正常的轨迹?
果然,韶年一踩石头,二踩墙,复又回到树杈上来,但听得蹬得一脚又不知道弹到哪里了。若水感觉到他停住了,这才睁开眼,簌簌的风,凉习习地吹在脸上,刚才还火热的脸颊立马就僵住了。
这哪是树上,分明已经在几层楼高的屋顶了。
“师叔,你这是……”
“闭嘴,小山猪,没见过这台面吗?”
若水低头,韶年已经将袋子里的冥纸、红烛、经文都一一摆出来,他还就地取材,从哪颗树上折了一段枝枝叶叶的,插在瓦片的缝隙间,口中念念有词:“实在没有办法了,只有以月寄思念啦。哥哥嫂嫂们啊,今天是冬至了,我带着若水过来看你们了……”
若水走过去,一个跟头跪下来:“爹,娘,我来看你们了。”
她心里默默地念道:虽然不是亲生的血缘关系,但起码现在借用到这个身份了而且过得很好,多了一个,呃,叔叔。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让你们不高兴了,但我这次来就算是道歉的吧,我不是故意顶替你们的女儿……还有,谢谢你们。
韶年扭头看见她这般虔诚的模样,不由笑道:“山猪,只是来烧烧纸钱罢了,干嘛行如此大礼?”
她抬头的时候,韶年诧异地望见她脸上竟然有点点泪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