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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鹤发童颜,面目慈祥的老尼姑,向花雨银燕打了一个问讯说:“阿弥陀佛,袁女侠,你们近在‘仙窟’,难道连这么大的消息都会不知道?”
袁凌红忙还礼道:“慈云师太,究竟何事,使你们这么兴奋?”
这时,萧霜五早跑上去,对一个体躯高大雄伟,鹤发童颜,百色红润异常,胸前二尺白髯飘飘,身穿蓝缎长袍足登粉底皂靴,精神矍铄老者叫道:“爸!怎么今天你也来了,他们说的是什么大事呀?”
别看萧霜玉虽年近四十,但看上去像三旬不到,因为是“望溪老人”的独生女,所以见到老父,依然像个小女孩一样的撒娇。
望溪老人,看了爱女一眼,慈晖满容的说道:“你们真的不知道吗?‘天南帮’屯溪分舵接连几天中,浮盖七雄失踪其五,绝谷中死去十多高手,前几天还被一个叫做什么‘玉面神龙’柳春帆的少年,一掌击毙‘梅领五鬼’与‘鬼影子’刘楷,并击伤大庚岭活阎罗苏卓丰老贼,骇走‘九尾仙子’田湘妹,将屯溪分舵夷为平地。当时老叫化管大白告诉我们,老夫不尽信,昨日巧遇少林寺悟玄和尚,武当山朝阳宫天乙真人等人,齐去现场查看,果是事实。但奇怪的是那少年一行共有四人,都不是六大门派的人物。难道你们真不知道呀?”
沧浪叟等人听说这回事,不禁哈哈大笑,引得沧浪叟全家都一致大笑起来。
这一阵怪异的动作,笑得众人呆了,怪丐上前问道:“怎么老头儿想赖酒,笑一笑就算了呀?你们一家都疯了?光笑干什么?难道这个消息还不够好吗?”
沧浪叟忍住笑说道:“我道是什么大事,老化子不怕羞,想以这个消息,勾引众人来隐贤谷敲竹杠,什么‘玉面神龙”,这个名字怪好听,送给帆儿刚刚合适,各位别急,等回叫你们看看这‘玉面神龙’的真面目就是。”
一面说着一面请各位在大厅落坐。
众人听下更摸不着头绪,千面隐怪首先不耐烦道:“平素看你这老儿还算老实,今天怎么也会吹起牛来了,当心,吹得太大了,接不下去,可要炸的呀!”
怪丐也嚷道:“我也不信,凭你昆仑派,就能调养出这样的好徒弟来?”
沧浪叟又大笑着说:“亲家翁,各位别吵,虽然老夫调养不出这样人材,但此人与我昆仑派即将拉上关系了,本来老夫正在着急,没有媒人,各位来了刚好,等会谢媒的酒席先开出来请各位。”
随着把柳春帆的事,以及往返经过说了一遍。
把众人听得笑口合不拢,似又不信有如此之人,老化子说:“老头儿你真不羞,一共只有一个孙女,二个外孙女,一次就要嫁出去,而且还没有得到人家同意就一厢情愿,这小子呢?不有几个丫头呢?”
“来啦!公公你叫谁呀……”
随着这个玉盘珠落的脆甜美妙话语,从大厅里厢走出三个俊美秀丽的少女来,一见大厅里那么多人,不禁呆了呆,见都是认识的,遂莲步款款来到众人面前樱口微锭敛衽向众人脆生生的道:“众位公公、伯伯在上,霞儿、青儿、素儿,就此一齐拜见了。”
老化子首先跳起来说:“三个丫头愈长愈俏,也愈大愈调皮,那么多客人,你们见一个礼就完了,你们算盘打得倒怪粗,我老化子可不愿意吃这个亏,不行,要一个个见礼,要不,等会那小子来了以后,我可要特别交代他……”
霞青首先上去拉着老化子的大红葫芦撒娇的说:“管公公你再讲,我可要抢你这个东西哟!”
老化子忙拉住不放道:“好!好1不说,别拉这个,这是我老化子的第二生命,可开不得玩笑。”
这时,柳春帆、袁正逸、小猴子、房大头等人正从外面起来,一看有那么多的人,自己都不认识,柳春帆正想拉着小猴子等走开。
三位姑娘也不顾有众人在堂,忙上前口叫道:“柳大哥别走,都不是外人,快来让我们替你介绍。”
沧浪叟也笑着说:“都是老夫的多年好友,武林五大派的人物,来待我给你引见,这位小哥,就是你们刚才所说的
‘玉面神龙’柳春帆小侠,乃东海无名老人的门下。” (此乃柳春帆编造的师父)
柳春帆与三位姑娘听到叫柳春帆“玉面神龙”,不禁奇怪,谁帮忙取的名号?正奇怪间,沧浪叟又说道:“这位道爷,是武当派,襄北武当山,朝阳宫法号‘天乙’的天乙真人,这位是五台山的慈云师太,这是嵩山少林寺掌门悟玄方丈,这是终南派的望溪老人,也是青儿、素儿、逸儿的外公,这位是名震黑道的千面隐怪沈大侠。这位是老叫化,人称怪丐管大白老前辈。”
柳春帆都一一上前见礼。
众人见柳春帆果然长得龙眉凤目,神采俊逸,风度翩翩,那看出他像身负绝艺的人,但心知昆仑三子之沧浪叟,绝不会骗人,尤其是望溪老人,看看未来的外孙婿竟是这瞒,笑得老眼迷花。
众人忙答礼,十几只眼睛齐注目看着小侠,把个小侠看得不好意思,只有把头低着。
老化子看到小猴子房大头二个,心想妙呀!我老化子正愁找不到衣钵传人,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正是踏破铁靴无处寻,得来全不费工夫,忙叫过二人详细盘问,二人原是化子出身,虽未见过丐帮中怪丐管大白之人,但莫不知其名者,见他:
身高不满六尺的瘦弱身材,满布油污的百结鹑衣,蓬乱的满头白发披肩,奇大的眼睛奇小的嘴,结虬短髯,束腰草绳,手提一根紫竹打棒,一双无跟的鸳鸯鞋,另有一个大红朱滚酒葫芦。
他这付糟相,在别人看来,简直要呕吐,但奇怪的小猴子与房大头,却好似与他前生有缘似的,三个越谈越投机,谈到后来,老化子得意忘形,想试试房大头的“归元神功”,遂提起打狗棒,用了五成力猛向房大头背上打去,只听“哄!”一声,接着老化子一阵哈哈大笑,把众人骇了一跳,齐注目过来,老化子得意忘形的笑着说:“要得,看你不出,这小子的皮竟这么厚,把老化子这根钢碧竹棍都震裂了,好了,老化子现在衣钵有靠,从此再也没有忧虑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那位武当掌门,头戴九梁冠,身披鹅黄鹤敞,腰击丝条,足登云履,生得鹤发童颜,目若朗星的天乙真人,诵了一声:“无量佛,管施主大好机缘,可喜可贺。”
老化子随手舞足蹈的说:“谢谢老道关心,喂!姓柳的小子过来,老叫化问你。”
柳春帆恭敬的答道:“老前辈有何吩咐?”
老化子把眉头一皱,怪眼圆睁说:“小子那里来的这股酸气?今天老叫化要同你换一换,你愿不愿意?”( |。。)
柳春帆心知老化子怪性情,不敢再同他客气,就问道:“你想换什么?只要我有的定可以。”
老化子这才裂嘴大笑道:“反正是叫你小子占便宜的事,二个换三个,你愿不愿?”
众人也不知老化子闹什么玄虚,都一致注意老化子,可笑是三位姑娘也凑上来问着。
老化子故弄关键的问道:“小子,干脆,一句话,愿不愿?”
三位姑娘不知道他想讲什么,为要打破闷芦,也忙推着目瞪口的柳春帆悄悄说:“老化子个性虽怪,却是最热心的好人,快答应,一定不会叫你吃亏的,快答应吧!看他要拿什么来同你换东西?”
柳春帆茫然的答道:“愿意,但不知换什么?”
老化子笑得前仰后合的说:“三位丫头你们听到啦!可不许他反悔啊!可是老化子对毛头小伙子的话,从来不敢轻易相信,丫头,你们相信他老实不老实?会不会赖?如其相信他不会赖,你们敢不敢替他作保?如果敢,老化子马上说出来。”
三位姑娘不知老化子耍什么心眼,忙连口答应敢替他作保。
老化子这才站起来向大家说道:“老化子自任丐帮帮主三十年以来,现在年近古稀,每感继承无人,故到处寻访了将近十年,万想不到在这里一遇就是二个,老化子终身衣钵有传,所以刚才喜极忘形惊动了各位。”
“老化子生平不占人爱便宜,柳小子的二位兄弟老化子是经过他刚才自愿同意才敢收下的,但无功不受禄,刚才沧浪老头儿曾经向我们提过一件事,老化子也经过三个丫头的同意,就是拿三个丫头嫁给‘玉面神龙’,我老化子呢?要带这小猴子、房大到本帮去,让他们熟悉本帮的规矩和本帮重要人物,以后再把我这责任分别交给二人,各位看好不好?”
三位姑娘万没想到老化子竟是拿自己,替他换二个兄弟,羞得粉脸通红,忙掩耳回身就跑。
柳春帆也震得口呆目瞪,“愿意”的话是自己当着这么多人亲口说出来的,再也无法收回,所以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天乙真人、慈云师太、悟玄和尚、是没有意见,千面隐怪只笑得捶胸叫“厉害”。
望溪老人笑得有些喘气骂道:“贼化子,亏你想出来这么绝的办法,还说不占人家便宜,把我二个外孙女与我亲家翁的孙女,来替你换二个徒弟,你这算盘是怎么打的?”
花雨银燕也笑得浑身乏力指着骂道:“老化子三年不上门,上门就想出鬼主意来捉弄人,霞儿、青儿、素儿、都是我们从小化了好大的精神心力扶养成人,你为了要徒弟,也不征求我老婆子的同意,一口气慷他人之慨,把我三个孙儿都送人,这是否公平,叫大家评一评理看。”
老化子故意哭丧着脸说道:“这可怨不得我啊!那小子与三个丫头都说愿意,怪我屁事,真不知好歹,替你们找了一个金童似的好女婿,又省了一笔媒金,还要狗咬吕洞宾,这次交易做成了以后,老化子吃—次亏,学了一次乖,以后就是用大红帖子请我,也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了。”
说着又引起众人大笑,狂笑,甚至眼湿也笑出来了。
柳春帆,正是哭笑不得,谁要自己傻,中了人家圈套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已经答应了,要是反悔吧,绝不可能,三位姑娘虽然与自己相处甚好,但不知她们真正心意如何,况且二位兄弟,是自己一生中惟一知已,相处胜如同手足,固然他能蒙丐帮帮主青陈,二人同时接任新帮主,未尝不是件天大喜事,又见二人心甘愿意,自己又有什么办法阻止,而断送他俩的前途呢?
然而一旦分别,今后海角天涯,何日能见?柳春帆原是情感丰富得很的人,所谓多情善感的典型,想到三人即将别离,不禁凤眼中滔滔泪珠,滚滚而出。
看得众人呆了,慌得不知所措,幸而老化子与房大头小猴子是知道的,别看二人平日傻,对柳春帆向来是百依百顺的,看到他双目掉泪,不自觉的也齐流泪,急步跑过去,抱着柳春帆的头,二人齐声说:“阿帆,别哭啦!你再哭我们也忍不住啦!人各有志,况且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等我们去丐帮接事后,再来找你,可以永远跟你在一起,不再分开,好吗?阿帆别哭,这么多人,哭起来多难为情。”
二人一面掉着泪低诉,一面用衣袖替他擦眼泪,谁知这一来,益发使他哭出声来,三个人干脆就抱头大哭起来。
这一哭,这种真挚情感的流露,只有饱受忧患,至情至性的人才能一洒同情之泪,连刚才狂妄不羁的老化子,看得也一收狂态,满脸严肃之色,一面点头暗赞,一面眼眶里也饱含泪珠。
其他的各派掌门,与沧浪叟、金笛秀士二夫妻等,也被这真情流露的场面,引出了同情之泪。
三位姑娘虽被羞得跑了进去,但仍不放心,故躲在壁后偷听,见三人哭声愈响,三位姑娘因经过这几天与柳春帆等的相处,深知三人是性情中人,故也不觉刚才的笑意全褪,靠着大厅板壁哭了起来,最初怕人听到,只敢饮泣最后愈哭愈凶,也不禁放声痛哭起来。
众人起初尚不明就里,怎么外面有人哭,里面也有人哭,这种哭系出自内心,劝不得正在无策之际。
听一声:“阿弥陀佛!”声如暮鼓晨钟,震人心弦。
这发自悟玄和尚之口,众人恍如当头棒蝎,柳春帆等人猛醒悟,柳春帆怪难为情的露齿一笑说:“恭喜二位兄弟,但望接任帮主以后,能与愚兄同住一处,聊尽你我手足之谊。”
说着又向老化子一揖到地说:“蒙老前辈提携我二位兄弟,现在先谢过了。”
老化子见大功告成,也眉开眼笑的向着屏风后面喝道:“不怕羞的丫头还躲着干什么?
要再不出来谢媒,我要撒手不管了哟,还亏是沧浪叟、望溪老人的后代,这么没有用。”
说也真奇怪,这几个丫头被老化子一骂,倒真乖乖的走了出来,就是眼睛有些红胀而已。
一面出来,一面指着怪丐骂道:“身为前辈,不怕羞,要捉弄我们,还到处骗诈、赖吃,今天叫公公不给你酒喝,就是给你喝,也不准你灌在葫芦里带走。看你下次还这样老没正经吗?”
一提到酒,老化子可屈服啦,口角饶涎直流,忙摇手道:“好家伙;真厉害,这法子是谁教你们的,过了河就拆桥,找到了婆家连媒人也不要,有道是和尚道士吃八方,花子吃十方,姑娘,你们是想吃几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