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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獐头鼠目的家伙,平时在此鱼肉多入惯了,尤其有了很大的靠山以后,更为所欲为,刚才他向三人盯了一眼,其一方面因为三人是外乡人,而且三人均生得如人中龙凤,颇别有用心,谁知平白遭受素月的批评,故很想借此向三人来个下马威。
是以虽然动手,并未用上真力,万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一推之间竟有如此大力,不禁狞声笑道:“老子刚才真是走了眼,看不出小子还真有二手哪,好吧!让老子来陪你玩玩吧。” 说着,也不待李霞青回答,随即一挽袖管,踏洪门,走中宫,一掌就朝李霞青当胸抓去。
羞得李霞青粉面飞红,女孩子最宝贵的地方,岂容他人碰得,只是“双头蛟”活该倒霉,不知她是女扮出男人。
尤其这是大街之上,行路及商买之人,见有势闹可看,皆不约而同的围了一个圈子来看,但见此三人是异乡人,而另一个是当地闻名的煞星,不由齐皆替三人暗暗耽心不已。
这时,李霞青凤眼含威,柳眉挑煞,启绛唇对青娥素月道:“你们休动手,待我来收拾这恶徒。”
说着,不待“双头蛟”的掌势抓到,立展身形,贼人只觉眼前蓝影一闪,少年早就不知去向。
“双头蛟”也真有两手,一招落空,就知不妙,反手掌,一招“脱袍解位”,以防姑娘在身后从事袭,并顺势转过身形,右掌斜刺里猛挥而出,左掌骈指如戟,急向姑娘左“肩井穴”。
姑娘见此贼手下果有几下,但因为看这贼相貌,谅非善良之辈,虽然不想伤他性命,但作弄他一番,以警告他也好。故眉头一皱,一面仍然错步避招,一面轻轻一笑道:“你真要动手,别让这些先生们说小爷欺侮了你,先让你三十招就是,如果三十招内能碰到本少爷一根汗毛,少爷就任凭处置就是。”
“双头蛟”乃本地一霸,在天高皇帝远的边荒地区,无异是这地方上的土皇帝,平时颐指气使惯了,那有当众受过这大的侮辱来。
但眼见这少年功力较他为强,有了现成的便宜占那还不好,遂狞笑一声道:“好!一言为定。”
随着双掌飞舞,如狂风骤雨,招招都是奔霞青致命所在猛攻。
霞青武技名门出身,尽得乃祖昆仑三子“沧浪叟”夫妇的真传,加以年来得柳火侠之指点,功力更益倍增,那会把这贼放在心上。
只见她蓝衫轻摆,人影飘忽,在漫天掌影中,如游蜂戏蕊,游鱼戏水。饶他“双头蛟”
亦是当地一霸,在猛厉的攻势中,连霞青的衣角都摸不到,却已经累得他气喘如牛,满头大汗。
“双头蛟”愈打愈觉心惊,万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子,竟如此扎手,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这个脸如何丢得下?
最气人的是旁观的素月青娥,不时说些带刺的风凉话,这时他又气、又急、又惧,三十招以后,业已支持不住,但当他想停手跳出圈外时,也不知怎的,又被姑娘的身形将其逼回圈内,幸而霞青不想在此杀他,否则那有命在。
“双头蛟”勉力又攻了三十招,业已精疲力竭,再也顾不得丢人,干脆骨碌躺在地上,衣衫尽被汗透,闭眼直喘着大气。
李霞青见贼子躺在地上,又好气又好笑,遂停下身形,笑道:“喂!天还没黑,躺在路上诈死可不行哪!”
素月这时也走了过来,用足尖踢了他一脚,痛得他“哇哇”直叫,并冷笑道:“哼!凭你这样脓包,也敢仗势欺人,有种的爬起来发威哪!怎不作声呢?”
路上如堵的行人,大部都受过这贼的欺侮、见状都不约而同的喝彩叫好。羞得“双头蛟”
恨不得觅个地洞钻下去。
李霞青心知强龙不斗地头蛇,此人恶迹不昭,自己与他更没有什么怨仇,况且此次西来另有要事,遂上前劝阻素月道:“算了、素妹别与他罗嗦了,咱们走吧!”
说着拉着素月,穿过人业走了!
围聚的人群,一面暗暗高兴,一面又替这三位异乡人耽心不已,同时已无热闹可看,慢慢也就散了。
“双头蛟”平日威风十足,今月遭此大辱,当然心有不甘,见三人刚走,即一越而起,鼠目一翻,向尚未离开观场的路人,扬了扬拳头厉声竭道:“他妈的,有什么好瞧?是谁的骨头发痒,想挨揍不成?妈的,还不快滚。”
路人早就领教过他的厉害,谁敢在虎口捋须,见他像凶神七煞般,胆小的人早骇得屁屎直流,—哄而散了。
“双头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三位姑娘走去的方向,一蹬脚,啐了口道:“呸!妈的臭小子剩得意,叫你们逃出了老子的掌心,枉为‘滇中三恶’了。”
说着,恶狠狠的匆匆走了。
三人穿过长街,西陲地区,人烟虽不稠密,此刻华灯初上,行人如梭,却也另有一番气象。
三人找了家旅馆,宿了一晚。好在三人身无长物,清算房钱后,顺着官道复向西行。
从滇边曲靖到昆明,地势险要,江流交错,山势连绵,而且沿荒凉,行人疏少,比之春风十里的江南,实要差得多子。
而且沿途均遇苗族部落,装束奇异,尤其鼻子或者耳朵上,挂一个金环,有些苗人皆半赤裸着上身。
幸而时正初夏,滇境气候适中。入眼望去,翠黛横空白云飞絮,风景秀美之极。
是晓色迷蒙中,三位姑娘问清了路,及沿途的风俗后,向西行去。
出了镇后,村舍渐稀,行人更少,三人一致提气凝神,展开陆地飞腾之法,行约百余里,见前面一带清溪横路。
远望去,似从上流而下,曲曲折折,似经无数峰峦。
一泓清泉,清冽异常,中聚大小成堆的石块,上面长着许多野树,泉流至此,由渚洼里分流出几支细泉,白石流沙,皆由林石间向下游流去,曲漳萦回,自饶雅趣,足以引人入胜。
三位姑娘因贫看景色,不由放缓脚步,经过溪上独木桥,平畴野渡,忽由山风送来淬阵清香,令人神志顿爽。
三人十多天来,为郎憔悴,神思魂移,精神未尝松懈过,今日天清气朗,面对佳景,游兴大发。
顺着溪流上行约里许,远远露出一带高矮树林,枝头上的红苞绿萼,艳阳下映成一片耀目的花海,原来是一片极大的花林。
复前行,幽香耐味,进林后,万花怒放,照眼清花,宛如香海,地下芳草如锦。
青娥情不自禁的说道:“古人说:‘人在画图中’。此情此景,与画中何异?可惜我们现有要事,不然得能留恋在此,尽欢竟日,诚乐事也。”
素月点了点头笑着说:“话是不错,就是太酸了些,要是帆哥也在,看你们二个狼狈为奸,一吹一唱,那才够势闹呢?”
青娥气得粉面微红,娇啐道:“素妹瞧你,越来越野了,说话也愈没分寸,霞姊姊怎不管哪?”
霞青尚未及回答,素月抢着笑道:“本来嘛,我愈长愈野,愈丑,那像你人也俏,嘴也甜,真是我见犹怜,就难怪帆哥偏爱你了。”
霞青恐怕二人闹起来,忙打断话头笑道:“你们瞧那边刚好有块石头,我也有些累了,我们一齐去歇会儿吧?”
三个人遂同时各拣了块巨石,坐在林下,静静无语。
林中许多长尾翠鸟,幽闲地啁啾飞鸣在香光日影之间,阵阵异香,三人皆沉醉在这花香鸟语的天地里。
三人正在观赏入神之际,见林子后面似有人影闪过,素月嘴快,迅站起身来,娇叱道:
“何人在此窥探?难道没脸见人吗?”
话还没说完,忽然从林边绕出一条红影,拐过弯,三人已看清来人,只见她生得瑶鼻贝齿,杏脸桃腮,红绢包头、红衣、红裤?全身宛如火红一般,更衬出这年方二八的姑娘肤光如雪。
她右手握着一枝竹柄长锄,左手提了一只精致竹篮,一张宜喜宜嗔的娇容,真算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未笑春生,望着李霞青与袁青娥二人嫣然一笑道:“姑娘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位不讲理的人,竟反客为主,未得本姑娘的允许,私入人家花林,姑娘没有责问你,你倒先责问起我来了?”
说完,又向着男装的二个人,一阵“格格”娇笑。
素月因错责了人,正深悔孟浪之际,被她一说,恼羞成怒,小嘴一噘道:“哼!有什么了不起,早知道是你家的,就请也请我不来,走,霞……霞哥我们走,谁稀罕在这里呀!”
霞青与青娥二人见素月又犯了性子,深恐得罪了人,怪不好意思,霞青忙上前一步,深深一揖道:“小生暨舍弟小妹,误闯贵地,舍妹年幼,言语复多冒犯,在下就此谢过。”
说着,抱身招呼二人就想走。谁知红衣姑娘一声轻笑道:“百花谷虽是荒山野林,却也不是轻易容许别人出入自如的地方,不信各位请试试看?”
三人骤听心知不妙,仔细打量这林子四同,并无异样之处,如茵芳草中,种植无数花树,唯一不同之处就是花树高矮不甚一致,参差之中,似暗含方位,李霞青平江湖阅历较丰,而且心细如发奇%^书*(网!&*收集整理,这时始深悔刚才孟浪,未瞧清楚,就贸然进入此林。
此时的素月早忍耐不住!冷笑道:“哼!龙潭虎穴也曾闯过,谅此几株烂树,就不信能阻得了我们,走!我们就走,看她能够怎么样。”
说着陡拔身形就想走!身形刚起,就被李霞青一把扯住喝道:“素妹休得鲁莽,要走我们也得同走。” 那红衣少女依然自言自语的轻笑道:“还没有走出以前,别把自己估计得太高,百花谷如果真是这样如入无人之境,只怕早就不能称为滇中一绝了。”
李霞青虽然看出四周花树,似九宫八卦之类的阵式一样,但自信功力高强,尤其被少女用话一激,豪气顿生,遂仔细看准了方位,说道:“青弟素妹,咱们走,可要留意了脚步就是。”
说着,在前领路先向右横跨三步,复向左跨二步,再前行四步,说也奇怪,刚才走进来时,并未走多远的树林,现在走了半晌,仍然未能穿出。
三人正心中焦急之时,忽听耳边又飘来清晰的娇笑之声道:“三位怎不出去呀!难道还要主人来远送不成?”
三人猛然回首,明明刚才娇笑之声似在耳边,但回首后,但见茫茫花海,那有半丝人影。
此时三人又急又愤,素月更是忍耐不住,解下腰中金蛇软鞭,猛运内力,将右腕一沉“蓬”的一声巨响,霎时,距离三人身旁的一株碗口粗细的短树,被软鞭扫得落花如雨。
素月一鞭扫中花树,徒费气力,并未有何奇迹发现,三位姑娘此时,反而愈走愈湖涂,穿一林,又一林,原本不大的林子,竟然像绵绵不绝似的。
又过了好多时刻,此时艳阳当空,已是午时,三人猛觉腹中饥了,复因心急气愤之下,穿林过木,更觉得疲乏。
李霞青心知这样撞,是没有用的,心念一转,遂招呼二人道:“青弟!素妹!咱们休息会儿再走吧!看来这林子颇有些古怪,与其徒劳无益,不如静心以后再说。”
青娥素月虽然急愤交加,然身入此地,真如虎落平阳,英雄无用武之地,况且一贯的是唯霞青之马首是瞻,遂同声应着,在树下觅石坐下。
此时,花海般的林中,依然恢复了初来时的情景,花香,鸟语。
谁知坐下不久,复听耳边娇声笑道:“这就对了!百花谷岂是容人撒野的地方,要自知不行,还不如安份些比较好。”
三人闻声又同时把头向发声处瞧去,依然不见华丝人影。
李霞青此时也忍耐不住,但敌明我暗,莫道不能出得此林,即使幸能穿出,也难免不受敌人的偷袭。眉头一皱,计从心来,遂向发声处说道:“姑娘何苦作弄我们过路之人呢?在下无心经此,与姑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纵然舍妹有开罪之处,也不该如此相戏。”
林中姑娘闻言,“咯咯”一阵轻笑,声如玉盘珠落,轻脆呢啭,笑罢说道:“你们走不出去,脚是长在你们身上,怎怪起我来呢?姑娘是百花谷的人,可不能破例引导你们出去,而致身受门规的制裁,瞧你们年纪轻轻,怪可怜的,要是自愿身留此谷,本姑娘倒可以替你们在家主‘百花仙子’面前美言几句,要再倔强,哼!恐怕这辈子也不用出去啦。瞧你们大概也是饿了,待我去取些东西来送给你们吃吧!” 说着,也不等三人回答,“嗖”的破空声响,早就离去此地了。
此时的李霞青等三人,经过休歇,虽腹中仍饥,但精神复元,而且心绪也已平静。但青娥见霞青沉默不言,状若痴呆,不由着急道:“姊姊,这里没人啦,你怎么不想办法走呢?
等会那小妖精要来了再想走,恐怕就不容易了呢?”
素月人虽小,可极精明,她瞧着霞青的神色,定知是在思索什么难题似的,恐怕青娥会打断她的思路,所以忙把青娥一拉,悄悄说道:“青姊别去打扰她,霞姊可能在想出路的问题!”
话还没有说完,猛听霞青忽然神经智地笑道:“是了!是了!走!青妹素妹,我们快走吧!”
说着,从石块上一纵而起,带着二人,左拐右弯,一口气走了盏茶光景,果然业已转出花林。
饶是如此,也不禁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