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明一惊道:“一个残废人,竟然会有如此武功?真是不可思议!”
刘公恨声道:“大爷所见极是,贱内遇难之处岭上,有很多奇怪的足迹,似人非人,卑职看了半天,亦不能确定是人是兽!”
高立冷笑道:“岂止是刘嫂遇难的现场?只要留意,这个岛上到处都是,晏管事遇害的现场也有,我可以断定他是一个人,不过是一个什么样的怪人,可就不得而知了!”
风来仪微微一笑道:“不要急,他就要现出原形了。”
高立微微一怔道:“原来你也注意到了?”
“我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事情还不敢十分认定罢了!”
“三妹你以为呢?”
“很难说!”风来仪扬了一下眉毛:“信不信由你,我已经注意到了一条他平日出入的道路,只可惜有两次都被他逃脱了!”
刘公惊异地道:“这……这又为了什么?”
风来仪笑了笑,目光向现场各人一转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各人领命躬身告辞而去,现场只剩下刘公、吴明、风、高等四个核心人物。
高立道:“三妹现在可以说了!”
风来仪道:“大哥说得不错,这个人多半是个残废,我猜想他必然与我们不乐帮结有深仇大恨……”
刘公喃喃道:“这又会是什么人呢?”
高立冷笑道:“何必伤这个脑筋?见面就知道了,三妹,你有什么计划吧?”
风来仪看了这位长她许多年岁的师兄一眼,多年以来他们诚所谓相知甚深,彼此都把对方的习惯脾气摸得十分清楚,就像现在,高立只凭察言观色,就猜出风来仪腹内机关。
“是这样的!”风来仪说:“这几天经我细心观察,被我找到了一条那个怪人经常出入的道路,只可惜两次都没有堵住他,也许是时间不对。”
说到这里,微微停了一下,点点头道:“大哥,你来看看。”
说罢纵身而起,一路腾驰如飞,头前带路。
高立等三人,各自展开轻功紧后跟随,转瞬间来到了另一现场。
那是一片颇有斜度的向阳山坡,坡间满生野草,草长与方才相仿佛,一直衍生岭上。
这里地当全岛之中,细察四方,岛内最重要的阵势设计“放射八道”,尽收眼底。
刘公首先“啊”的一声,喃喃地道:“这么看起来,这个人连本岛的一干阵势,也都了解了。”
高立哼了一声,用很快的速度沿着岭下踏行了一周,随即又转了回来。
“不错,这是本岛最虚弱的一处,当初设卡布阵之时,显然疏忽了这个地方。”
刘公道:“那倒也不尽然,大爷不要忘了,这里是‘青奇八象’的入口之处,一旦阵势发动起来,八阵与八象影象叠合,这里就首当其威了。”
高立怅恨地叹息了一声道:“可惜晏七受害,要不然!这里大可施展,那厮也就没有这么便当进出了。”
说话之间,风来仪己同着吴明登上岭陌。此刻,他们正自点手相招,高立同着刘公忙即赶上去。
风来仪手指一处道:“大哥你看。”
情形较诸先前草地里所显现的更为清晰。很清楚的,一片草丛压了下去,婉蜒着一路蛇行而上。
四人很容易地顺着这道痕迹找上去,直到一片上坡为止,由于坡上寸草不生,也就失去了痕迹。
风来仪冷冷地道:“我猜想,这个人八成就藏在这里了。”
刘公恨得咬牙切齿地道:“这里地方不大,且容卑职唤娄管事的来!发动各人大事搜一搜,不怕他插翅而飞。”
高立冷冷一笑道:“那可是最笨的法子了。”
风来仪道:“大哥说得不错,那么一来,岂不打草惊蛇?我对这个人已经留意了很久,他却是狡猾极了。曾经有两次,这人故布疑阵,几乎把我骗到了另一座山上。最近的一次,更埋伏了一条山猪,想让我以为一切的痕迹,都出之那个畜牲。哼哼,这一切总算都被我看穿识破,最后我才确定他藏在这里。”
高立一双精锐的眸子频频在四下注视着,点点头道:“他选择这个地方藏身,是因为这里有四个出口,必要时可以方便出入。”
“我也是这么认为。”风来仪道:“所以这一次我们出动四个人,把每一个出入口都守住,倒要看看他如何进出了。”
高立冷笑着点点头道:“这个法子很好,就这么办。”
随即点手相召,四人聚集一处,细细商量了一阵,风来仪对此原已有了腹槁,是以很快地就有了方策结果,当下按策行事,随即四下分开。
眼前旋即又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草丛所发出的一片轻微沙沙之声。
※※※
像平常一一样,朱翠来到了这里。
即将黎明的天。
即将隐失的月亮。
一天似乎举手可攀的星斗。
浪花静静地淘上来,在那一堵凸出的礁石上碰碎了。洒下大片的珍珠,然后又收了回去。
远处海天一线之间,是那么灰惨惨的,滚滚的云气咆哮着浮沉于海天之间。
可以预见,即将来临的一天,是个多云、多风不太平静的日子。
践踏着沙地里的鹅卵石块,朱翠一径来到了眼前,这个海洼子近山又多岩石的沙地。
单老人似乎早来了。坐在一堵礁石上,把一双断膝泡在海水里,老人的目光里显示着一些焦虑与不安的神色。
朱翠一直走近到了他的身边,他似乎都没有发现。
“嗨!”
几乎习惯了,朱翠总爱用这清脆的声音来招呼这位亦师亦友的老前辈。
接着她随即把带来的满满一葫芦酒递过去。
老人接过酒来,眼睛依然是盯视着远方。
“看见了没有?今天变天了,多怪的天,多怪的云?”
他的手配合着指划着,最后落在酒葫芦上,拔开塞子来,仰首满满地灌了一大口;这才回过脸来,打量着面前的朱翠。
“你今天来早了!”
“是呀!”朱翠在他身边一块较矮的礁石上坐下来:“不知怎么回事,半夜就醒了,睡又睡不着,干脆就早点来了,是怎么回事,你也没睡觉?”
单老人摇摇头,用手分理着乱草也似的须发。
“我早来了,一直都没回去,”他又灌了一口酒,咧着一张大嘴笑道:“他们发现了我了,全岛上都在搜我,想想!我能让他们给搜着?干脆就到这里凉快来了。”
朱翠吃了一惊:“你说他们发现了你?谁发现了你?”
“高老头!”单老人又灌了一口酒,得意地笑道:“幸亏我警觉得早,差一点给他照了盘儿,这老小子果然厉害,居然由呼吸声音发现我藏身的窗外,要不是我跑得快,可就麻烦了。”
朱翠道:“他们在谈些什么?”
单老人嘿嘿笑道:“左不过是我杀的人太多了,他们觉出了不妙,商量对策罢了。”
微微一顿,他哼了一声,接下去道:“他们已经知道有人藏在岛上,还猜出了是个残废,就差一点没有说出我的名字就是了。哼哼,看起来,我与高老头见面的时候大概不会太久了。”
朱翠道:“这两天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心烦得很,而且每一次见风来仪的时候,都发觉到她的表情怪怪的,也许她已经对我起了疑心。”
单老人咕噜噜把一大葫芦酒喝了个精光,霍地扔下葫芦道:“来,明月当头,趁着我这三分酒兴,咱们把那套‘醉金乌’的手法演一遍。”
朱翠笑道:“好是好,只是你老人家酒今天喝多了,喝醉了。”
“你这就不懂了。”
单老人身形一挺,嗖地纵落沙滩:“醉金乌,醉金乌,有了几分酒意,才能更显出这种功夫的真髓,姑娘,你仔细地看着吧!”
一面说着,这个老头儿可就一招一式地演了开来。
月影之下,只见单老人蹒跚的身子,把这一路至今仍不为外界所深知的武林绝学施展了出来。
这套身法朱翠原已学会,只是在若干关节处,还不能畅通,难得老人今夜兴起,带着三分酒意,把这一套不乐帮的罕世绝学演了个淋漓尽致。
朱翠自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在旁全神贯注,一五一十地都记在心里。
也不知是他酒喝多了抑或今夜兴趣极高,这一趟“醉金乌”身法演习得畅快极了。
滚滚风云,涛涛海浪,在他演习之时,竟然为之相继失色、倏地收住,气吞山河,此时此刻,天光云影,荡漾绿波,却是叹赞无数,追寻已远。
人、天、海、地,似乎都已混为一体,凝固住了。
单老人一声狂笑,身形骤转,已到了朱翠眼前。
“妙极了!”朱翠由衷地赞赏道:“这才是武林不世的身法,太好了!”
单老人沙哑地一笑道:“这么说,你都记熟了?”
朱翠感激地点头道:“放心吧,我都记熟了。”
单老人连声道:“好好好,这套醉金乌身法就到此为止,今后不再演习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走了。”
话声一落,弓身一挺,已跃出三丈开外。
朱翠由地上拾起了葫芦,意外地却发觉到对方仍站在原处未去。
“你醉了么?”她恍惚地觉着有些不对:“我背你回去吧!”
“用不着,翠姑娘,你……你过来……”
“啊,怎么了?”
一面说,朱翠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单老人那双断了脚的腿,几自插立在沙地里,身子却不时地前后摇晃着,看样子真像是有些醉了。
“过来,孩子……让我……让我好好看看你……”
说着,他抓了朱翠的双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瞳子里闪烁着异光,却是那么的朦胧,就像是空中隐约在云际的月亮。
“你真的喝醉了……来……让我背着你回去。”
朱翠一面说时,弯下身子来,真的作势要背起他来,单老人频频后退着,发出了一阵大笑。
“胡说……胡说……我喝醉了……我只是太高兴了,今夜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一面说,他遂即转过身来,践踏着一天的月色,挥舞着双手,前行了一程,身子又倒下来,仍旧施展地行之功,扭曲着蛇也似地在沙地里穿行着。
朱翠目送着他,一直到他的人影完全消失,才回身自去。
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今夜对单老人的离开,她偏多依依之情。
※※※
像是平常一样,单老人一路蛇行着穿山越岭,来到了居住的那座山丘。
黯淡的月色之下,那片长草地在微风里簌簌的颤抖着,摇曳出一片沙沙声。
单老人今夜真的兴致甚高,全然不曾想到自己兀自处身子虎穴之间。
他一路疾行,有如巨蟒行波,确是轻车熟路,身过处草丛自分,一径地来到了当前石丘之下。
忽然一个人挡在正前方,不偏不倚地正好堵住了他的出路。原有几分酒意的单老人忽然为之一怔,停身、抬头,由不住吃了一惊。
一个白发皤皤的高大老人,正自用着既惊又怒的目光在打量着他。
由于事发突然,单老人焉能不为之大吃一惊。
毕竟他武技湛精,尤其是反应更要较常人快上许多,一有警觉,身子自然后缩,一颗大头也就惯常的像是眼镜蛇也似地直立起来。
那真是险到了极点。猝然现身的高大老人自然不会放过迎头的一击。只是却没有料到,地面上爬行的大头老人,简直较蛇更为滑溜。就在那个高大老人举足迎头一脚踏下之同时,单老人竟然巧妙地后缩昂首,躲过了这足以致命的一踏。
双方眼睛都交织着无比的惊异。
“你是谁?”
白首老人说时身子快速地向前踏进一步,在这个姿势里一旦动手,他大可采取主动。
单老人的酒可说完全醒了。借着稀薄的月光,他已把对面这个皓首红颜,身材高大的老人看了一个仔细。
“原来是你?刘一龙。”
一霎间,单老人那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然而,被他称呼为刘一龙的“刘公”,显然比对方更处于惊吓之中。
“啊,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令他吃惊,如今全岛都是“刘公”地这么称呼他,要不,就是叫他“刘总管事”,刘一龙这个称呼,简直太古老了。
“嘿嘿!”单老人在确定了对方的真实身分之后,由不住发出了一阵子低沉的笑声,口涎连连滴下不已。
“很好,很好,我们是老朋友了。”他好像是有大多的感触,这几句话说得十分凄凉:
“人生何处不相逢,刘一龙,想不到我们还会见面,还能见着了,足证老天爷那双眼睛还没有瞎。”
刘公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想不到在聆听见对方这几句话后,竟然会打心眼儿里生出了一股子寒意。
一番心神交战里,刘公脚下由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情不自禁地放弃了主动的攻势。
“你到底是谁?”刘公睁大了眼睛:“我们以前见过?不不不,我不认识你。”
“可是我认识你!”单老人这几个字简直像是由牙缝里迸出来的:“你就是烧成了灰,我也忘不了你,刘一龙,你看清楚我吧!”
话声一辍,这个人身子向后一收,竟然为之霍地人立了起来。
月影偏西,冷风飕飕,长草地里一片沙沙声。此时此境,再加上单老人这么一个人,看在了刘公的眼睛里,简直就像是看见了鬼。他身子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几乎又要后退。
然而毕竟他是身上有功夫的人,所谓“丹田有气人自壮”,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