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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也不一定。”
卢幽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在这里你还要住多久?”
关雪羽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并无意住在这里,真想早一点离开。”
“这是天意,你用不着后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从明天起,每天你抽出一个时辰来,到我这里一趟……”
“这,为什么?”
“为什么?”卢幽冷笑了一声,“现在你也就别多问,来了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忽然神色凝了一凝,眉头轻轻一皱道:“躺下。”顺手一掌,按向关雪羽前胸:“有人来了。”
关雪羽简直无暇多思,顺其手势躺向长案。
那卢幽身法之快,简直使关雪羽大为震惊,像是花底的一只流莺,双臂开合之间,已飘出丈许以外,落坐在另一张座椅之上,一起一落,宛若无物。
就只是这一手轻功,即令关雪羽大为折服;在他印象里,简直是不见前人的一番新的境界。
这番动作实在太快了。
关雪羽方自睡倒,也正是卢幽坐下之时,同时之间当前的一扇门霍'奇書網整理提供'地自行张了开来,一条人影鬼魅也似的飘身而入。
这一切简直如在幻境。
直到关雪羽忽然警觉这个进来的人,正是此间主人凤七先生时,才使他明白到了是怎么回事,心头惊得一惊,随即回复如故。
凤七先生目光一扫躺下的雪羽,倏地转向卢幽,长眉挑了一下不悦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卢幽冷冰冰地道:“多喝了两杯雪莲露,醉了,不妨事的。”
凤七先生“哼”了一声,身子微微一闪,飘向雪羽身前,低下头向着他脸上注视了片刻,确定卢幽所说不假,脸上才似现出了自然。
“你怎么会找来这里的?是冰儿带你来的?”
“不,是我自己找来的。”
想到了冰儿可能因此受责,关雪羽随即临时撒了个谎。
卢幽冷冷一笑,说:“怎么,我这里是毒窟,来不得么?”
凤七先生那等倔傲之人,似乎在这个卢幽面前,却也不得不有些收敛。
“那倒不是——七姨娘你又何必多心呢?”
“哼,还怪我多心么?想想看,你足有三个多月未来看我了。”
“我……是太忙了。”
“不忙的时候呢?”
“……”凤七先生脸上微微现出不安,看了一旁的关雪羽一眼,说道:“怎么,好了吧,我们走吧!”
关雪羽缓缓坐起来,转向卢幽道:“谢谢卢前辈救助之恩,我走了……”
卢幽点点头道:“我们虽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一面说着,她把脸转向一旁的凤七先生,冷冷道:“青桐,你这一辈子缺德的事干得不少了,可不能再犯错了,这个孩子我很喜欢……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是决不答应你的……”
凤七先生一双长眉倏地向两下一分,发出了阴森森的一声冷笑,却自行忍着,改为笑脸道:“谁说我要怎么他了?你就省省心吧!”
卢幽点头道:“这样就好……”
接着她随即又自发出了一声轻轻叹息:“青桐……我这都是为着你好……”
一面说,她随即自行站起来,转身向里面步入,挥手表示说:“你们去吧!”
凤七先生看向关雪羽说道:“我们走吧!”
出得门来,凤七先生脸上俨然像是罩上了一层寒霜,一语不发,独自前行。
二人一径来到了早上下棋的亭子,坐下来。
“你怎么知道她姓卢?”
凤七先生精芒四射的一双眸子,直直地逼视在他脸上。
关雪羽道:“是她自己说的。”
“她?说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关雪羽道,“只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卢幽,她好像眼睛看不大清楚。”
“当然,她本来就是一个瞎子,哼哼,你可知道她的身份么?”
关雪羽摇摇头,忽然想到了凤七先生方才称呼她的一声“七姨娘”,由不得猝然间使得他吃了一惊。
七姨娘?难道说这个卢幽的身份竟会比眼前凤七先生还要高么?
“你可知道她的确实年岁?”
“不知道。”关雪羽微似意外地道,“前辈为何问起?”
凤七先生脸上现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不只是神秘,多少还隐藏着一些不怀好意的阴森……
“如果我说出了她实在的年岁,你必然会觉得大吃一惊,我告诉你,她的实在年岁,已经九十六岁了……”
关雪羽真的吓了一惊。
凤七先生缓缓地道:“她是一个厉害复又精明的女人,若不是皇天有眼,让她眼睛瞎了,只怕今日的武林势将会大乱特乱了,可就不是今天这般太平了。”
言下之意,倒似乎卢幽这个女人无恶不为了。
然而,关雪羽并不曾因他的言语所蛊惑,他宁可凡事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
“方才我听见前辈你称呼她是‘七姨娘’,莫非她是你老的长辈?”
凤七先生脸上现出了鄙夷的笑容,欲言又止,伸手拿起了棋子道:“来,我们下棋吧!”
第三十三章夤夜闯禁地一睹混元功
凤七先生与关雪羽这局棋直下到日落黄昏时分,关雪羽以二子见负,输了这一局。
既是这样,凤七先生却对他刮目相看,大力赞赏。他哪里知道,关雪羽存心忠厚,并未施展全力,一来给对方面子上好看,再者自己也好早一点摆脱他的纠缠。这局棋设若是关雪羽赢了,凤七先生是以长者之尊,必将不肯善罢甘休,势将继续下去,那可就是头痛之事了。
返回居住处,他先行静坐,练了一遍内功,只觉得遍体生温,虽然外面冰雪沃野,气温甚低,他却并没有觉出来一些儿寒冷之意,显然方才饮下的雪莲仙露,已经发生了效果,当真是“灵物生灵”不可思议了。天黑以前,冰儿照例送来了晚餐,一只烤透了的雪鸡,却将红米雪菇冬笋等配合作料置入鸡腹,是以鸡熟饭亦熟,吃起来别具滋味。
“味道好不好?”冰儿笑着说,“白天害你受了罪,特地弄点新鲜的给相公你尝尝新,这里的雪菇和雪笋味道美极了,别处任它哪里也比不上。瞎婆婆就最爱吃这个,再来上一杯大八片,咳,那味道可就更美了。”
关雪羽问:“什么叫大八片?”
“是茶!呶,相公你看。”一面说,随手揭开了携来的茶碗碗盖,现出了碗里的茶,碧澄澄的茶水里沉淀着几片如同小儿手掌般次小的茶叶,那茶叶色泽嫣红,呈半透明体,绝难想象,以红色的叶体,竟然会溶出碧色的汁水,也算是一奇了。
“这也是七指雪山特有的产品,是我们姑娘自己采下来炒制而成的,你等会一喝就知道了。”
雪羽倒是真的觉得饿了,不大会儿的工夫,整只雪鸡都下到了肚里。
冰儿笑眯眯地双手奉上了茶,他接过来呷了一口,果真异香荡漾,唇齿留芳。
冰儿转头把一个猩红色的软垫铺好在凭窗的一张靠背椅上,推开窗扉回头笑道:
“来吧,我的爷,在这里歪一会;比什么都舒坦,你瞧瞧外面这花,开得可有多欢——”
一片姹紫嫣红,着实地使他着迷了。除了盘龙虬结的那株老梅树之外,光只是一些盆景亦是奇观,其中一多半,他竟然连名儿也叫不上来,善解人意的冰儿,偏喜多事。
“这是郁金香,这是虞美人,这是美女樱……”那个最迷人的坠有串串小红花,紫色花瓮,冰儿指着说:“这是我们姑娘最喜爱的‘吊钟冰海棠’,种植这盆花可费事了。”
这些花虽都比较耐寒,可是在七指雪山冬季这般气候里能够生存下去,不能不称得上是奇迹,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特殊的培养方法,才能适应。
冰儿捧上了香茗,雪羽接过来呷了口,目光浏览在窗外那一片五色缤纷里,只觉得无比温馨。
一个念头陡然自脑中兴起:“我此来祸福尚在未知之数,岂能沉耽于眼前安乐之中?
此间虽然好,却与我素行不符,焉得就此沉醉?却须振作才是。”
一念之兴,顿时有如兜头浇了一盆水,霍地心如明镜,一双眼睛随即自花丛中收了回来。
冰儿却是善解人意,立刻就觉出了有异。
“咦?相公,你怎么啦?”
雪羽摇头道:“你用不着这么服侍我,我一向自己动手惯了,再说这里也不是我的家……”
冰儿嘻嘻一笑说:“姑娘临去的时候,还让我关照你说,要相公你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千万不要拘束,你可怎么又客气起来了呀……”
关雪羽微微一笑,心知与她说也说不清,倒是眼前一件事,却十足地令他觉得有趣。
“你可曾去过瞎婆婆那里?”
提起了瞎婆婆这个人,冰儿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去过了,每天一次,给她送饭去。”
“每天一次?”
“早就这样了。”冰儿说,“其实她早已练成了辟谷之术,十天半个月不吃一点东西也没有关系,却还要我每天送饭去,吃的都是一些古古怪怪的东西,简直都成了神仙了。”
关雪羽道:“她来到七指雪山有多久了?”
“总有一二十年了。”冰儿仰着脸想了一会儿道,“到底有多久我可是不清楚,在我来到以前她就来了……”
“她的武功如何?”
“谁也没见过,不过……”冰儿说:“听说是高不可测,不过,只可惜她是一个瞎子,一个人眼瞎了,本事再大,又能怎么样呢?”
话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关雪羽转过话题谈些别的,“想不到七指雪山金凤堂,竟然会有如此气势,这么大的地方,却只有你们这么几个人居住,实在是太孤单,太冷清了。”
冰儿叹息道:“谁说不是呢!假使堂主与姑娘都不在家,唉……那就不用提了……”
“这里少了一个女主人。”关雪羽想起来忽然问道,“凤姑娘的母亲呢?”
冰儿神色微微一愣,苦笑着摇摇头道:“不知道……”
她左右看了一眼,用一根手指轻轻压在唇上轻嘘了一声,道:“可别再问了,这是我们家的忌讳,无论是堂主或是姑娘,谁都不愿提这件事,多年来早已成了习惯,相公你可千万别在他们面前提起呀!”
关雪羽微微一笑,也就不再多说,内心未免有些狐疑。想一想到底是人家家里的私事,既然不愿提起,自然有难言之隐,自己又何必要知道?
二人又谈了些别的,冰儿想到还有些事情有待料理,便自告辞去了。
关雪羽独自个在屋里看了半卷书,天色益晚,一片月色泻进来,显示着今乃良宵。
推开窗望出去,月色下的白雪,简直亮若灿银,刺迫得肉眼生疼,恍惚中,他又看见了那只小麋鹿,正自昂着一颗初出头角的脑袋,在雪地里左右顾盼,于是,老树、寒梅、苍松……在均匀的月光之下,俱是各有姿态。那是一种纯属灵性的静态美,只有心有灵犀的人,才能完全领会到。
关雪羽一霎间心灵上得到无比振奋,情不由己地拔身直起,“刷”地掠身窗外。
正自昂首的幼鹿,乍见人影,吓得转身就跑。
关雪羽似乎动了童心,心里呐喊着“哪里跑!”便自发足疾追下去。
假借着追鹿,就势活动一下身骨,关雪羽随即施展出杰出的轻功绝技,一泻如箭地直追下去。
一人一鹿,展开了亡命般的奔跑。
陡然间,关雪羽施展出燕家轻功绝技“追云箭”身法,一连五六个起落,最后这个纵势身子下落时,却已赶越在鹿身当前。
这势子施展得快极了,随着他落下的身子,右手霍地向前一递,“噗”地一声,已经按在了这只幼鹿的头顶上,鹿势奇猛,霍然间重心猝失,头部向下一沉,冲劲未去,至于整个身子都为之翻了起来,却为关雪羽左手一托,就势将这只麋鹿擒到了手,举了起来。
这番施展,真个痛快,淋漓尽致,自然,他无意伤害这只可爱的幼鹿,遂轻轻把它放下来,任其自去。
明月、白雪,映衬得极其清爽——一阵风袭过来,树叶子唏哩哗啦直是作响。
在摇曳开来的枝丫空隙之间,关雪羽忽然发觉到一幢巍然茸立的楼阁。
这里四面多树,且是参天古树,是以偌大的一幢楼舍隐蔽其间,设非来到近前,几乎不为所见。
关雪羽心里不禁为之一动,忖思着:“我只顾一路追赶那只麋鹿,眼前竟不知来到了何处,设若是主人的禁处,又当如何是好?”
心里这么盘算着,到底由不住有些好奇,身子微微一闪,便自来到了楼前。
在无数参天大树围绕之中,眼前这座石楼越加显得气势雄伟,想是年代久了,楼壁上爬满了纠葛的老藤,近看简直就像是一堵小山。
就在眼前大片楼影之中,隐约地透出了一点暗淡灯光,显然这里有人居住了。
关雪羽忽然猜想着,很可能凤七先生便居住在这里,虽说是自己无心来此,一旦被他撞见,却也是尴尬之事,心里念着,便即匆匆绕向一边,穿林而出。
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