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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劳家卓-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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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爱世人。
  只可惜太多世人过得走投无路,怜悯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我在酒店房间中浸入热水中将身体彻底清洗干净。
  在楼下餐厅吃晚餐,几个月来的第一顿饭有新鲜的肉,我配菜吃了一杯白酒,饭后返回房间,用酒店的电脑打开邮箱。
  唐乐昌给我写信:“映映,得知你已经决定跟随世展会深入非洲做志工,我为你感到自豪,可是一定要记得注意安全。秋天我有假期,若有空盼回国和你一聚,无论如何,希望你愉快。”
  我独坐在露台上,非洲东部的暖风吹得我思念泛滥。
  手中的鼠标滑动,拉到了收件箱最底端,我一直保存着一封信。
  我看着电脑屏出神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点开。
  那是我看了无数遍的一封邮件,是在我离开伦敦之后Emma给我的电邮。
  “亲爱的映映,得知你人在康斯坦茨,并已联络上默德萨克,我非常高兴。杂志出来后我回到伦敦本想看望你,可是却再也联络不到你,我一度非常的担忧,现在知道你一切安好,感谢主的眷顾。”
  “你拍摄的那组照片刊印上市之后的第二天,劳通集团的公关部门就通过出版商即刻联络上了我,非常恳切托我寻找你的去处,我最初见到你就觉得你气质不像是住东区白教堂巷的女子,可是你的神情却完全是一种认命般的自我沦落,我曾和尼可私下说过,不知你遭受了何种变故以至于变成了这么尖锐对峙着的矛盾体,我本来亦觉得你再这样下去始终不妥,如今有亲友寻你回去再好不过,只是那时我尚未来得及知会你就先听到了火灾发生的消息,事发后我即刻返回伦敦,可是没有人再见过你。”
  “一个礼拜之后,劳通银行的两名高阶主管陪同一位年轻的男子来到我的工作室——那位神秘访客,我不关心时报财经,可是也知道他,那样美的东方男子,如同天上遥不可及的浮云,见到他,我才知道,你画上的男人,竟然是他。如果我没有猜错,我想,他是你的爱人,映映,他那样气韵风度的男子,当真是世上罕见。”
  “我引他看你的画,他见到的一瞬,纵使非常克制,可是也已经是伤心得不能自抑,他当时病容憔悴得不忍卒读,诚然我看得出,他爱你极深。”
  “映映,要记得将爱长存于心,爱是我们最后的救赎和恩慈。”
  “愿主保佑你。”
  我抬手捂住脸,眼眶早已是干涸多年的河床。
  九月底,我在内罗毕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非洲一年四季都是夏天,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季节的变化。
  飞机越过赤道,回到中国南方时,已经是初秋时节。
  因为时差和低烧,睡了整整一个礼拜。
  那日醒来已经近中午,终于察觉腹中的饥饿感,可是冰箱里再无任何食物,我洗了把脸套件衣服下楼。
  香槟色的豪华轿车停在楼下。
  劳家卓从车上下来:“回来几天了?”


  我双手插在长裤兜中,晃悠悠走向楼下的便利商店。
  他打量我一番,脸色阴阴沉,眉头又纠缠起来。
  我剪短了头发,面色蜡黄,因为生活条件不好工作辛苦,瘦得只有八十多磅。
  “映映,”家卓站在我身前:“也不知道要去医院体检?”
  我因为头昏和饥饿而有气无力:“劳先生,何必如此屈尊。”
  劳家卓说:“上去换件衣服,我陪你去医院。”
  我不耐烦地从口袋中抽出左手,将手指上溃烂的伤口递给他看:“不用检了,已经一个月,还未收口。”
  劳家卓脸色一沉,猛地拽住我的手:“不用换衣服了,和我走。”
  “放开我!”我奋力挣扎,却抵不过他的力气,劳家卓直接将我塞入车中,我愤怒地尖叫:“劳家卓,滚开!即使得艾滋,我也不会死在你面前——”
  他脸色都变了颜色,急着提高了几分声音:“不要咒自己!”
  我看见他暴怒神色,闭上了嘴巴不再挣扎。
  他依旧紧紧地捏着我的胳膊,我几乎要痛叫出声。
  司机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在前面。
  汽车一路疾驰到了市人民医院大楼。
  我被他拽着走进门诊大楼,徐峰去挂号领回了一张体检表格,劳家卓即刻按着我去包扎手指的伤口,我跟他说那不过是我不小心割破的,他冷着脸不理会我,直接将我推进了验血室。
  好不容易做完了一系列详细的检查,护士引我去主任办公室旁的一间休息室,推开门,劳家卓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端着一个玻璃杯子喝水。
  等了一刻钟之后,门诊主任拿着验血单进来,劳家卓站了起来迎上前。
  医生翻着病历卡:“血液检查没什么问题。”
  他透过眼镜片看我:“江小姐近期可是有在疟疾流行区居住或旅行史?”
  劳家卓点点头。
  医生又说:“红外细胞查出有寄生疟原虫,此外,她还有轻度营养不良的情况。”
  劳家卓的眉心又深深地蹙了起来。
  医生带着一种专业的冷静:“不用太担心,一到两个疗程可以治愈。”
  在回去的路上,途中车停在高档酒楼的外面,司机下去带回了大盒包装精美的食物。
  车子重新停在住宅区的楼下时,正是傍晚下班时分,招摇的车子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劳家卓下车来,有些抱歉地望着我:“映映,我这两天要出差,没有办法陪你去医院。”
  我点点头朝楼上走。
  “等一下——”他拉住我,转身从司机手中接过袋子:“要是有发寒和发热的情况,马上去医院,要不然就打电话给我。”
  他加重语气:“听到没有?”
  “我可以照顾自己。”我说。


  “我派司机过来,你按时去做治疗。”他命令式的语气。
  我转身走上楼梯。
  劳家卓跟在我后面上楼,等到我打开门,他低声开口:“映映,我不打扰你,我就留在客厅,今晚让我看着你,你这几天一直发烧是不是?”
  我站在门边:“劳先生,让我平静过几天吧。”
  他将手中拎着的几个袋子塞给我,我要关门,他的手却抵在门框上。
  他迟疑许久,终于还是抬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还恨家卓吗?姑娘们,你们不适合恨他,只适合爱他。
  (四十)
  第二天我下楼时,那辆香槟色的轿车静静泊在楼下。
  徐峰见到到,从车里出来,朝着我浅浅鞠了一躬:“江小姐。”
  他是劳家卓专职司机,主子都不伺奉了一大早从香港过来。
  我无奈地说:“徐哥,你回去吧,跟他说,让你不必来了。”
  徐峰礼貌地说:“劳先生交代我一定要送江小姐去医院做治疗。”
  我绕开车子朝楼道外面走:“我会去,不用你送。”
  他亦步亦趋跟上来:“江小姐……”
  我回头狠狠瞪他。
  他尴尬地退了几步。
  徐峰开着车一直跟在我搭乘的公交车后面。
  我下车走进医院大楼,徐峰很有分寸地跟在我后面,看着我拿了挂号单,走进了医生办公室,他方转身离开。
  在输液室打完点滴,拿了几盒药片,正准备离开时,护士小姐拿了我的病历卡追出来:“请问是江意映小姐?”
  我停下脚步点头:“我是。”
  小护士在我旁边低声说:“这是你昨天的B超详细检查单,你的子宫有附件感染,最好来做一个彻底的检查。”
  我对着她点点头:“谢谢。”
  我将手中的单子揉成一团塞进牛仔裤后兜,走出医院去换地铁线去城北的寄宿高中。
  学校老师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江意浩已经一周没有去上过课。
  奶奶去了新加坡爸爸那里,家里再没人管他,他真是无法无天,这死仔,我在非洲时只要一能和外界联络,第一个就是找他,他还给我装蒜在电话里说一切都好。
  我去到学校,老师对他也非常头痛,明年要高考,可是江意浩完全无心学业,老师跟我委婉提及,家人的关心照看,对于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非常的重要。
  我心里有些愧疚,的确是我疏忽他。
  我按着老师和同学提供的地址,找到离学校不远的一条街道找到一间地下仓库,推开灰扑扑的大门,激烈乐器弹奏声立刻传了出来。
  几个年轻的男孩子站在里面,地上一堆电线和几把吉他,我眯着眼逆光隔着灰尘看了一会都不见他,我被高分贝的噪音吵得心烦,站在门口大声地吼:“江意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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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动作瞬间停顿。
  江意浩懒懒地从架子鼓后面站了起来。
  前头弹贝斯的一个男孩子望着我笑:“小浩,你阿姨啊——”
  我沉着脸对着江意浩:“出来。”
  他头上倒是还是规矩的短发,只不过右边耳朵多了一枚耳钉。
  我转身朝外面走,仓库外的一条阒寂无人的小巷,我倏然转身,双目冒火盯着他。
  他说:“干嘛啊?”
  我说:“为什么不上课?”
  他球鞋在地上蹭,过了好一会才说:“不想上。”
  我恨不得冲上去揪他耳朵:“那你想做什么?”
  他不耐烦地说:“你管我,又不是我妈。”
  我扬起手一巴掌就拍他的头上:“我乐意管你啊——”
  他被我的暴力吓到:“唉唉唉,江意映——”
  我踹他的腿:“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就这样鬼混下去!”
  他毫不客气地钳制住的我手:“反正没人管我,我爱干嘛干嘛!”
  两姐弟在小巷中厮打起来。
  我被他气得头顶都冒烟:“爸爸有没有和你说过,家里没有钱!现在奶奶过去也要照顾,迟一点再接你过去,你就不能好好在这呆几天吗啊!”
  我狠狠骂他:“你自己不会争气一点吗,你是多少岁了!你争气点考上个好点的大学,我挣钱给你去新加坡念书不可以吗!”
  “我不乐意去!”他赌气地说:“我就自己在国内,让他们带着江意翰共享天伦吧,你少管我的事!”
  我尖叫:“你是哥哥!小翰还小,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吗?”
  “凭什么他们就该丢下我?都是他们儿子,凭什么他们就带走江意瀚丢了我!”少年恶狠狠地冲着我嚷嚷。
  我提高了声音吼回去:“凭什么你母亲嫁进来时我就活该被送走,我还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寄宿中学读了五年书!”
  他有些愣住了。
  “你还想怎么样,你是长孙,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欢喜得不得了——”我扯着他的衣服怒吼:“家里谁不是宠着你捧着你,你给我他妈玩什么叛逆!”
  江意浩脸上涨红的恼怒散去,他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我:“唉,你别哭啊……”
  我狼狈地一把抹去了眼中的泪水。
  我们去吃饭。
  在荔枝公园的丹桂轩,我点了很多菜,毕竟还是孩子心性,江意浩很快就忘记了刚刚的争执,挑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吃晚饭我押着他回学校,在学校后门,他走到门卫处,从裤兜中捞出校牌正准备进去,下一刻却忽然转身,他大步走过来粗鲁地伸开手臂抱住我,在我耳边心酸地喊了一句:“大姐……”
  我被他勒得脖子都透不过气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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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乖乖地答:“嗯。”
  我和他从小到大其实不算亲近,但此刻在这个巨大的城市,却只剩下我们姐弟相依为命,孤独感使得血缘忽然就紧密了起来。
  九月,我记起小姑姑替我预付过的半年房租已经过期了快一个多月,我抽了一天空去银行将房租汇入了屋主账户。
  当天夜里,有一名女子打电话给我:“江小姐。”
  我听见声音有点点熟悉:“你是?”
  “我姓乔,今年三月份的时候将房子租给你——”她轻柔地答。
  “哦,乔小姐。”我想起来了。
  “江小姐你不用汇房租给我了,我已经不是房东。”
  我疑惑:“为什么,房子何时转手了?”
  她的声音干干净净的:“嗯,我已经将它售出了。”
  我心里已猜出大概:“请问现在房主是何人?”
  乔小姐在那端沉默了两秒,然后声调仍然是那种妥帖的温柔:“当时特地过来来和我办理过户手续的,是一位姓苏的先生。”
  我挂了电话走进房间,给房租中介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将衣物塞进行李箱。
  第二天下午,我拖着箱子离开了那间租下来半年多,住了不到三个月的房子。
  其实它还算舒适方便,我默默叹了口气。
  深秋细雨飘下,由于时间仓促,我亦没有心情仔细挑选,计程车开进一道窄巷,停在一片老旧的住宅区。
  拖着箱子爬上五楼,夜里我站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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