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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家卓握着我的手紧了一紧。
我赶忙了转了话题:“呃,其实也还好,只是我挥霍得太厉害——”
劳家卓望着我,眼底有薄薄的水气。
他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然后扶住我的肩,俯下头珍重地吻我。
我闭起眼,专心感受他的温柔。
我已经在路上走得太久,此刻陪在他的身边,只觉得又静又暖。
新年伊始。
劳通集团发生了一些事,譬如劳家骏调回公司总部任职,琦璇携小哈回港读书;譬如劳家卓缺席了本月初在魁北克举行的由世界财长和各主要金融机构领导人出席的会议,此事令当日的劳通股价发生了一点小波动,但媒体次日马上拍到了我们相携步出太古广场某家店的身影,随后的报刊大标题刊出:劳家卓忙于陪伴佳人,财长会议视为等闲——天晓得我不过是陪着他去店里买件围巾而已,然后开始有杂志约我做访问,我将邀约电邮指给家卓看,他笑着摸我摸我的头说,知道了吧,不会比你给杂志拍照好应付。
我自己琢磨了琢磨,说我得先酝酿酝酿,名媛气质早没了,为了不丢你的脸,我还得再捡起来装装门面。
劳家卓笑得开颜,过来收走了我的平板电脑:“乖乖在家里就好,少出去折腾。”
我不满抗议:“哎——”
劳家卓侧过脸,笑意淡淡的:“映映,你饿吗?我有点想吃酥皮海鲜汤。”
他高挺的鼻梁到瘦削下巴那一段清隽料峭的侧影,在灯光下焕发着如玉一般的清润的光泽。
我的心神都要荡起来了,神昏目眩地起身下楼给他弄宵夜。
最近的一件要紧事是,三月份来临的时候,劳家卓亲笔签署一函调令,将张彼德直调往了北美分部。
给张彼德践行的那一日。
劳通集团在皇都酒店顶层举行了一个小型的晚宴,满座衣冠,衣香鬓影,无数女士打扮得艳光四射同他拥抱敬酒,我陪着劳家卓和苏见夫妇,坐在上席一个安静沙发上。
想来他们相识均已超过十年,张彼德最初在劳通亚洲做一名分析部的普通职员,从世界上最好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一身才气傲人却因性格耿直在同行颇受排挤,直到被劳家卓一手提拔上来,如今功成名就,他们追随他奋斗多年,名为下属,实则密友,连我都颇有感慨,第一次见到张彼德那年,我才十八岁,他替他来驻伦敦处理公事,在医院里不情不愿地会见一个天真茫然的小女孩。
劳家卓一贯不形于色,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地陪着他喝了几杯酒。
他身体情况并不适合饮酒,但我并没有出言阻止。
我心里端然的清楚分明,有时候我们做的有些并不理智的事情,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人值得,让你知不可为而为之。
彼德端着杯子,略带了几分醉意,他对我说:“小映映,谢谢你帮我,有时候我们顾虑太多,反而裹足不前。”
我笑吟吟:“求婚成功记得第一个打电话给我。”
坐到晚上九点,我随着劳家卓提早离席。
三月底,劳家卓和我搬出石澳别墅,我正式搬入他位于浪澄湾的复式公寓。
劳家卓的身体经过治疗和一段时间的康复锻炼,身体表面上已经基本恢复,但心脏的衰败已经不可逆转,只能加倍万分小心地保养。
只是背部旧伤发作时针扎一般的刺痛,依然会在天气阴寒时准时袭来,还有如影随形随着疲劳不时不同程度发作的心悸和心绞痛,仍是我们的头上挥之不去的阴影。
杨宗文和他的主治医师讨论过手术的可能性。
但难度何其大,我们也不敢贸然下决定。
我只能尽量地照顾他。
劳家这几年家业繁盛,但人丁一直不旺,老太太也不愿意再搭飞机来回,据说老爷子身体已一日不如一日,劳家家族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最坏的那个结果,前段时间劳家卓病重,依了他的吩咐,香港这边瞒住了远在大洋彼岸的两老,为了稳定大局,家骏携妻儿沉默地搬回了石澳大屋。
劳家卓正式恢复工作后,劳通集团的高层管理做了一些人事变动,他将张彼德的财务运营接手管理,而后将行政部分部门的权力移交给了大哥。
两个人面上还是冷言相向。
但做事倒是默契起来。
如此这般到了三月底。
南方的春天依然春寒料峭。
暗蓝色真丝帷幔窗帘拉得密密实实,卧房内很暖和,我将脸颊贴近他的下巴,轻轻地蹭了蹭,家卓搂着我的手臂动了动,模糊一句:“映映,醒了?”
我说:“嗯,起来了。”
家卓轻轻地答应了一声,一手撑着床沿,我扶着他缓缓地坐起来。
我小心地看他神色。
他吻了吻我的额角:“别担心,没有头晕。”
我终于放心下来笑了笑。
爬下床去找拖鞋,家卓起身朝浴室走去。
()
我已经习惯每日早晨起来服侍他上班。
他早上起来要先冲个澡,我则睡眼惺忪地走进隔壁,拉开衣橱替他挑衬衣西服,将取出来的衣物挂在一旁,我转眸间看到挂起来那件衬衣下摆有一点点褶皱,我俯身从抽屉里取出烫斗。
熨斗插上电,将衬衫摊平,我走过去将帷幔拉开了一点,站在高楼的窗户前,对着巨大窗户外的一整片石头森林和灰蓝天空,专心致志地熨平一道男式衬衣的纹路。
劳家卓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从身后轻轻地环住我的腰,他身上香喷喷的味道好闻极了。
他语气温柔带了无限缱绻:“映映,你真美。”
我关了熨斗,转身说:“二少爷,把湿头发吹一吹。”
待到他穿戴整齐,我随着他下楼,他大部分时候不太有时间在家吃早餐,偶尔清早助理就会转入紧急公务电话,他听电话时神色严肃语气低沉,我见他无暇再理会我,耸耸肩要往楼梯走去,劳家卓却忽然转身拉住我的手,他把手中的电话移开,低头吻了吻我唇角,然后才放开我满足地出门上班。
他走了之后,屋子重新归于一片安静。
我看着这骤然空旷起来的屋子,已经再无睡意,可是也无事可做。
我慢悠悠地走回二楼,坐到沙发上,一时有些发懵。
过了一会儿,楼下重新传来声响,家卓上楼来,看见我穿着睡裙,坐在起居间的织锦沙发上,对着一桌英式白瓷茶碟发呆。
他进书房拿了份文件,转而站到我的面前:“映映,怎么了?”
我仰头对他微笑,摇了摇头。
他皱眉凝视了我几秒。
我站起来拖住他手往楼下推:“不是赶时间吗?”
家卓爱怜摸了摸我脸颊:“那我回来再说。”
晚上我们在吃饭时,家卓对我说:“映映,在家里闲得无聊是不是?”
我心底暖然,很多事情我不用说,他已经明白。
这段时间我全心全意围着他打转,甚至连怎么握尺子,几乎都忘记了。
只是他外出工作之后,空闲下来的白日那么长,我连发梦都嫌时间太多余。
家卓同我商量:“映映,你若是喜欢工作,我自然不会反对。”
我还未来得及仔细考虑他的提议,机遇已自己找上了我。
那日我在百货公司,忽然听到远远有人唤我:“江小姐!”
我抬头看到一位贵气十足的太太迎面走来。
我停住了脚步,客气微笑:“王太太。”
是我之前在DDSA工作时,接待过的一位客户,我同两个同事替她设计过深水湾的一幢大屋,那是一次非常愉快的工作经历。
王太太喜笑颜开:“江小姐,遇见你真是太好了,你如今可还在做DDSA设计?”
我微笑着答:“我已经辞职了。”
王太太忙不迭地说:“不要紧不要紧,江小姐,我孙女在内地上学,他爸爸最近帮她新购入了一所房子,你能不能再帮我设计一次房子?”
王太太:“我孙女非常喜欢你的设计风格,来来来,你一定要再次帮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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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太挟持着我一直到停车场,要了我的电话号码,又郑重地留了名片给我。
第二日王太太又热情地打来电话,我推辞不过,经家卓同意之后,我将这一单盛情难却的设计接了下来。
我约见王太太做客户咨询,她领着孙女同我喝茶,那女孩子长了一对浓眉毛,非常端丽活泼的女孩子。
我在周一由工人带路,去到了一片新开发的楼盘,看到了漂亮的一栋小型房子。
我直接开工,首先测量房屋取得原始平面图纸。
虽然房子不大,但户主的平面功能布置要求非常细节化,我按照要求逐一记录,然后回头专心绘制图纸,在生活骤然充实忙碌起来。
晚上我在家里对着电脑,家卓在我手边放下一杯柚子茶。
我拉了拉着他的手,转过头专心工作。
一会儿他从书房出来,凑到沙发上来拥抱我。
家卓说:“眼睛不累吗?”
我丢下铅笔,揉了揉眼睛:“嗯,有一点。”
家卓看着我的脸庞:“映映,你眼镜哪里配的?”
我说:“我自己买的。”
他端详了一下说:“你戴眼镜,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我得意地笑:“是不是特别像个大牌设计师?”
他马上摇头:“不像。”
我一把推开了他。
家卓亲了亲我脸:“亲爱的,不用像,你本来就是个大牌设计师。”
我这下高兴了。
“不过,”他忽然盯着我问:“你不是近视吗,为什么只戴平光镜?”
我笑嘻嘻的:“唉唉唉,近视不近视无关紧要,我可是冲着它的黑色框实在太漂亮了买的,你发现没有,这副眼睛的边框线条非常的适合我的脸部……”
家卓愣愣地看着我,然后郑重其事地说:“以后再也不给你开车。”
我进入工作的第二个礼拜时,我外出去房屋测算数据,那天下雨,家卓正好也过来分行处理事情,下午便顺便过来接我回去。
我等在别墅区的路上。
劳家卓今日换了一辆车子,黑色的轿车宽敞舒适,司机下车来替我打伞,家卓侧过身先替我推开了车门。
他的声音有点哑:“映映,淋到没有?”
我摇摇头,看到他穿着早上衬衣西服,脸色有些发白。
我说:“为什么不多穿一件防风的外套?”
家卓低低咳嗽了一声:“忘了带。”
我说:“今天不是要外出视察工作么,出出入入的,风那么大,自己也不当心点。”
家卓对我微笑:“没什么事。”
我看着他倦意隐隐的脸色,没有再说下面的话,我就知道他一忙起来哪里还顾及其他事情。
当天我们回到家,到夜里家卓开始有些感冒,我取了药片给他吃,不知道会不会发烧,我欲打电话唤杨宗文,被他制止了。
他吃了药依偎着我混混沉沉地睡去了。
我看着他清瘦容颜,我才不过就出去几天,他就闹生病,是有多让人不省心。
第二天,我出门工作,王太太约好和我商量修改一个客房阳台的细节。
我在笔记本上记数字,耐心地回答她的各种问题,只是忍不住在工作间隙不断看表。
我心底惦记着家卓。
他今早上醒时,低血压带来的晕眩让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起得来,心动也有些过速,心悸隐隐有些要发作的迹象。
我实在放不下心,可是又约了主顾。
家卓安抚我:“去吧,去了再来陪我。”
王太太体贴微笑:“江小姐可是赶着同男友约会?”
我微笑算是默认。
王太太来了兴致:“哪家的先生有这等好福气?”
我更正:“是我好福气。”
王太太乐得直笑:“江小姐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我告辞了客人下楼拦车去劳通大厦。
劳通大厦三十八层的办公室,开阔的空间非常安静,偶尔有西装革履的高官走进助理室,脚步都非常的轻。
秘书小姐给我端茶,笑容客气:“江小姐请稍等,劳先生还在办公室里。”
我看到姜柏声抱着大叠文件出来,他见到我在外面,热情地打了声招呼:“江小姐。”
姜同我比划了一下:“边总和梁先生还在里面。”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在贵宾接待室里坐了一会儿,看了看表,已经接近中午两点。
终于梁丰年匆匆出来:“江小姐在哪里?”
梁丰年见到我:“映映,差不多了,请进来拯救世界。”
我敲门进去时,看到劳家卓办公室右侧的一张会议方桌旁围坐着几个人,茶杯咖啡杯四处散落,看来是一个早上都在忙碌,除了梁丰年,座中还有两位公司高管。
我站在门口微笑了一下。
家卓看我闯入,清冷脸庞不见表情,只轻轻低咳一声:“先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