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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慧恂防范甚严,始终紧跟在忆君身边,半步也不肯离开,似乎只要她一转身,忆君就会再度失去踪迹。
这不禁使忆君大伤脑筋,暗忖道:“这丫头可讨厌,非得想个法子将她甩掉不可……
哈!有了!有了!”忆君突然想起一个方法,不禁微微笑将起来。
随着忆君向人最多之一方走去,当然慧恂仍紧紧跟在他身后,慢慢步到肇炎,敏武等一群处。
忆君一见年青一辈者俱在附近,立刻一招手,这些孩子们都知忆君花样最多,全部好奇地聚了过来。
“今天是个特别日子,对吧?”忆君待大家全站好注视他时才说道。
敏武接口道:“不错!慧忠大哥难得回家一次。”
忆君嘻地一笑:“只看他们老一辈的喝酒行令实在无聊,咱们小的是否也该想些花样来乐乐才显得有生气?”
大家当然赞同,拍手称好。
忆君先征求慧恂意见,问道:“恂姐!你答应吗?”
慧询有些受宠若惊般,环顾左右笑道:一我?我当然答应!你要想什么花样?”
忆君肚暗笑,脸上仍正正经经说道:“本来我们应该先请慧忠大哥带头表演一番,如今慧忠大哥正陪着伯伯叔叔们,不能与我们一同闹……这样吧!改由们姐替他先表演也不错。”
余下当然立刻附从。
慧恂倒无所谓,只笑道:“你要我表演什么?唱歌?跳舞?我表演完后你可也得表演!”
忆君点头道:“这个自然,平日你歌唱得好,就先唱几首歌来听听,唱得好再唱,唱得不好就罚跳舞。”
慧询此时大惊,道:“什么?几首?不行!不行!”
忆君反而故作无可奈何,说道:“不是我不同意,他们可不愿意啦。肇炎哥,敏武哥你说是吗?”
敏武立刻答道:“嗯!不错!慧恂妹确实是该多唱几曲,替慧忠大哥代劳也替我代劳,免得我这‘鸭子叫’也来献丑。”
慧恂不得已只好绽唇唱起,忆君悄悄在旁向敏武耳道:“等下非得多叫她唱几曲,知道吗?”
敏武立刻连连点头。
这时大家正被慧询的唱歌所吸引住,谁也没有注意到忆君。他觑个机会,竟神不知鬼不觉悄悄溜至厅外寻觅幽静处而去。
且说忆君独个儿自偷跑出来,院子里冷清清地寂静无人。忆君低低呼哨一声,果然,不一会龙儿也悄悄从马厩间奔来。
忆君长长吁口气,一抖缰绳冲出庄外。沉响的蹄声惊得正在唱歌的惠恂蓦然顿住,四下瞧发现不见了忆君,急得直喊道:“君弟!
君弟!……”连忙冲至厅门。
这时忆君早已奔人黑夜沉沉旷野里,一会儿身影即不见了,只闻蹄声愈来愈小,渐渐完全沉默。
慧恂叹口气,摇着头踱回大厅,心中烦躁的想着忆君不知去干什么?又撇开她而去,谁知她这一进去却听得一个好消息,足足使她跳起一丈高…“苏家庄”依山而建,四处起伏鳞刚山岭,衬着“苏家庄”盏盏灯火,好似在一块黑缎如烟的锦屏上,被镶上数十个闪闪发金星。
就在离庄不远,一个山脚下大石旁,忆君正跌坐那里。本已甚暗之星光,再被山石遮去,隐隐只看见他一丝轮廓,蓦然浮去消散,明亮月光又洒出,立刻一个奇怪的景象呈现在眼前。
此时忆君早已为忘我之境,一个心神牢牢定在灵台方寸之间,头上热气涌起,发出“丝丝”声,全身都罩着一种似雾非烟的白气。
原来忆君起初运动时并未有什么异样,然而不久他就发觉丹田下那股热流缓缓腾上来,只是冲劲却较有小了许多。
忆君心一惊连忙屏息定气,也缓缓运出“开天神功”与之相抗相融,渐渐他觉出,那股澎湃的热流似乎渐渐合于自身真气。
忆君只觉全身舒泰异常,每个毛孔都“丝丝!”着响,只见他微笑忖道:“想不到这‘朱红果’竟有这大功效,像刚才我运功情形看来,早突破第四层‘外息诸缘’大关。唉!
应该给大哥留一个才好啊!”
说着忆君将右手轻轻向身旁岩石按去,尚隔岩石三尺远即掌心微吐,发出“天阴正气”,只闻籁籁声中一股无形劲风徐徐在石上一指。
忆君似乎满意地一笑.突然一阵山风吹来,刚才忆君掌风拂过的地方,只见细沙纷落,骇然竟露出个三分深掌印。
要知碎石成粉并不太难,难的是相隔三尺就能隔空遥击如此。
像忆君这种一掌入石三分的火候,怕“关外五雄”中尚无一人能够办到。
原来忆君所食之“朱红果”竟是武林中人人欲得“血梨”,本来此种仙果只产于“长白山天池”间,不知怎会在这阴山“毒龙岭”
上长出一株,或许忆君机缘福厚,命中注定须获得此旷世仙果。
“血梨”生长甚慢,四百年开花,四百年结果。果熟落地的母树即立刻枯萎,于是果落成树,树花结果八百年再重复一次。
传说“血梨”常人服食一粒,功能脱胎换骨,却病延年,练武人获得更是伐毛洗髓,胜于苦练坐功二十年。
然而“血梨”却有一种特性,即是再好体格之人也仅服食一粒,过多反而热气翻腾太盛,结果使本身血逆转,人也会立刻身亡。并且食上一粒即会晕睡一个时辰。
忆君一次服食三粒,照理应该会立刻死亡才对,正因他身兼“开天神功’与“天阴正气”两种绝学,经他一阵拼命抵挡,总算被他抗住这汹涌的热流,不过最后仍筋疲力竭昏死在地。
这样忆君的功力不是陡地增加一甲子?忆君一见自己功力增加如许,简直高兴极了。幻想着明天再登“挂月峰”时,那块巍然巨石会被他高高举起,然后得到“阴阳秘笈’后——
“苏家庄”中喧哗的笑声,偶尔传至忆君耳朵里,他望着灯火莹莹的大厅,嘴角间浮出一个得意笑容,或许他正是得意他已身负如此绝艺,而亲友们尚不知道吧!
忆君想息一阵,正想拉开架式,演练“伏魔三十六剑式”一番。。。。摹然一阵蹄声传了过来,在这黑夜听来特别清晰,忆君侧耳听了一会,皱眉自语道:“怎么又是这丫头?什么事情跑得这样急?”
此时蹄声已很临近,忆君懒懒地站起身来,牵着龙儿转出大石,果然来路上一骑白驹飞奔而来,不是慧们还会是谁?慧询一眼瞥见忆君,连忙一勒马势,气喘喘道:“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
忆君不禁大大奇怪,她居然不责自己不告诉一声即先溜跑,问道:“什么好消息?”
慧恂想是高兴极了,又经过一阵狂奔,话一直说不出来,呐呐一阵才说道:“苏庄主……苏庄主刚才当众宣布,明年春天即将飘枫姐姐嫁给濮大哥呢!你赶快回去向大哥道喜去。”
忆君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惊喜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讲一遍。”
慧询又重复一遍,道:“你大哥……”
忆君这次听得真切,欢呼一声跨上龙儿,轻挟马腹向庄内冲去,又将慧恂丢在后面。
慧恂一看忆君又不顾她先绝涯而去,气得一嘟小嘴,骂道:“哼!一天到晚总是失魂落魄般,也不想想人家……”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失魂落魄呢!
且说忆君一口气冲到大厅,立刻翻身下马往内一瞧。嘿!谁说不是里面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尤其大哥更红光满面正悠然得意,四周围着慧忠等一些年表朋友向他道贺。
忆君目光一转,突然微“咦”一声。原来那墙角一边不是正坐着苏飘枫?虽北方儿女不太畏羞,但这婚姻大事,也不得不佯装一下呢!只见她低着头,颊上红晕犹存,正十指纤纤玩弄着手绢。
大家正奇怪忆君匆匆奔来,为何却呆站在厅口,古濮更是得意地唤声:“君弟!”
忆君向古濮眨眨眼,轻快地走至飘枫跟前,一鞠躬并故意将手往怀里一掏小声说道:
“嫂嫂!还要我代送东西吗?我看还是由你自己……”说着似乎竟要将香囊掏出来。
飘枫虽知他是故意的,也大急,连忙双手一把抓住忆君,娇呼道:“你敢!”立时又觉得此话太过凶霸,立刻掩住小口怒瞪着亿君。
忆君对古濮作了个鬼脸,大声说道:“不敢了!嫂嫂。”逗得全厅笑了起来。
古濮笑也不是,骂也不是。只急得面红耳赤没有办法。
突然忆君笑容一敛,乖乖踱至古濮旁边,觅席坐下,静静地一句话不讲。
古濮正在奇怪,突然门外慧恂怒气冲冲的跑进来,四周看了一下,指着亿君骂道:“你这小鬼又跑了,也不等我!”
古濮哈哈一笑,望着亿君微窘红的玉面,调侃地说道:“想不到你也有克星呢!”
忆君鼻吼哼一声,满脸孔不高兴,似乎觉得他怎么会有克星似的,说道:“不知谁才有克星呢?等下这样一下你就得乖乖跪下。”
大概忆君扭耳朵的动作太过显明,连飘枫也看见了,只见她“嗯!”一声,突然掩面夺人内堂。
大厅里仍是热闹喧哗,直至深夜才尽欢而散。明月下,一骑骑倦极宾客,“的得”连声各自循路返家。庄门口苏庄主白宣,还有慧忠,慧恂正殷殷向宾客们拱手道别,忆君跨在龙儿背上,望着恋恋不舍的慧恂,一摆手笑道:“谢谢你的邀请,我得到一个嫂嫂,何况还有另外一个是百世难逢的奇缘。…”
慧恂怎会知道忆君的奇遇,轻轻挥动着双手,望着古濮兄弟在茫茫黑夜中消失不见——
漫长的路上,古濮兄弟两人正并骑缓缓而行,虽然每人心中都有心事,但都是愉快的。
古濮与苏飘枫的婚期有定,多年的忧愁至少可以得到一些慰藉,想着明年立春之后,迎得佳人归是何等引人人醉。
忆君也在遐思着,希望这朱红果——“血梨”——所给他增进的功力,能胜任抬起那巨石一一哪压有“阴阳秘笈”的巨石——这样武功早日有成,而自己也可自由尽早日游侠江湖了。
“大哥!”忆君轻笑一声,道:“你以后娶了飘枫姐姐,还会要我这讨厌的弟弟吗?”
古濮笑道:“什么话!大哥怎会不要你呢?”
忆君右手轻圈着马鞭,让全身松驰地驼在马上,含有深意地说道:“总之以后我决不会碍着你俩人是了……”
忆君说到此处,突然想了一件事来,转身望着古濮,说道:“大哥!你将眼睛闭起来,我给你猜个东西。”
古濮此时心境愉快,闻言微微一笑将双眼闭起,试试忆君会耍出什么花样来。
忆君待他闭好眼睛,立刻悄悄从怀中摸出香囊,往古濮鼻端一凑,连忙又藏起——古淄突觉一股香气冲鼻,猛吸两口道:“好香!君弟,这是什么气味?”
忆君哈哈大笑,道:“何必装假,我正要问你呢!”
古濮张开双眼,疑惑地看着正在向他挤眉弄眼的忆君,呐呐地说道:“这是……这是……”
忆君大眼一眨,调皮地道:“没关系!慢慢想!如果这都不知道有一个人会好伤心呢!”
其实古濮何尝不知这香气是什么?只是这怎么好出口呢?忆君看着他大哥面红耳赤,嘴张着却不表讲话,故意将头一偏,气道:“看你是不想得这东西。”
古濮知飘枫与忆君相处甚洽,必定是她交给亿君什么东西要他转交给自己。
“君弟!”古濮最后没有办法,只好鼓起勇气向忆君说道:“这是……这是枫妹身上的……对吗?”
“什么?”忆君接口问道。
古濮只好说出:“是香气啊!”
忆君哈哈大笑,轻眼将香囊拿出,说道:“错了!这明明是我身上的香气呢!”
古濮一伸手要将香囊抢过来.忆君微微一缩躲了开去,笑道:“嘿!要我给你不难,不过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古濮看着亿君手上摇摇晃晃的香囊,别无他法只好说道:“好吧!你讲讲看什么条件?”
忆君将香囊摇了摇,笑道:“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只保留一个‘要求’权利,任我好久向你提出。”
古濮点点头,道:“好吧!”
忆君高兴地笑了,交香囊递给古濮,道:“咱们两相交易互不吃亏。这香囊中定藏了秘密,不过你放心,我决没有打开来看过,哈哈!”
古濮接了过来,连忙藏入怀中,兄弟两人相视而笑,绝尘而去。
XXXX微湿的和风轻抚着“挂月峰”,扶疏纯叶的葱林环列在四周,使那个绝秘所在更形隐秘。这时“凤霞”与“凌云”的家旁,忆君正跪在那里默默祝祷。
如金霞般阳光,斜射在他那豪爽而不失秀气的面庞上阴暗分明,刻划出轮廓清明,一袭白衣随着微风扬在身后,紧紧贴着胸脯,显出他挺直的背脊还有结实而充满精力的肌肉。
忆君默祝完毕,抬头望望那似乎永远峙立不到的巨石,眼中射出激奋的光芒。像是一个久经战仗的勇将,一朝遇到生平劲敌的模样。
机灵的龙儿,本来应在外为忆君巡风的,似乎知道今天会有大事发生,一个马首在大石外面探首探脑,好似不愿放过这百年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