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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加哈哈大笑,道:“公子放心,咱鹿加决定不误大事!”
忆君一点鹿加胸脯,道:“不!该是金老大呢!”
鹿加一楞,点头道:“对!对!我是金老大……”说着指着地上躺着的人,道:“这真的金老大怎么办?”
“这交给我,来!咱们赶快给你化装化装,免得你貌上突出,容易引起别人疑窦!”
暂且按下忆君与鹿加正在积极展开他们的工作不表——且说岭山有一高峰,峰名“云台”此时其上正有一个特殊集会,在上面进行着——崤山高度约三四千尺,山巅云雾袅绕,个中一峰特高而突出云层,正是所谓“云台”峰,此时日落涧底,四山中一片黑沉,蓦地“云台”峰上亮起数盏灯火。
这数盏灯火在这日落月未出的片刻间,显得如此突出。渐渐明月升起,皎洁月色下,竟衬托出一栋朦胧楼影——这极端隐秘的地点,正是蜈蚣帮一个极重要的场所,看看这尚称巨构的庄院,内中人手单薄,其实“蜈蚣帮”中的首脑精锐俱聚集在此呢!
庄门紧闭着,昏暗的月色下,仍看得清门阁上写着“云台庄”
三个大字,内中延绵数十起的大任院,俱甚高大雄伟,硬是显得气派非凡。
靠东面的一间厅房,窗上透射出的火光,最为明亮,并隐隐传出人声——“嘿嘿!帮主!”一个异常嘶哑,略带些得意的声音:“只要他们一来,还怕不全军覆没,乖乖听任咱们摆布?”
从窗户向内看去,果然内中高高矮矮八个人,围着一长方形大桌坐着。上首当中一人,黄衣红发,正是蜈蚣帮主——“黄衣魔僧”。
只见他生得豹头虎目,长像甚为威武堂皇,尤其双睛中射出的锐利目光,直似能穿透任何人的心般。
黄衣魔僧一扫旁坐之七位长老,哈哈狂笑道:“从今以后武林中,可尽属咱们‘蜈蚣帮’的天下了!”
另七人俱是蜈蚣帮的,说道:“其实我以为,根本无须对他们来这一手,干脆直截了当将他们逐个击破,让他们败得口服心服。”
黄衣魔僧笑道:“杜长老的话当然不错,凭着咱们八人十六双手,还有哪一派能够敌得过我们?但是在武夷山的“困英牢”
也即将完工,咱们最初修屋时,不是为着要不费吹灰之力,把各大派精兵一网打尽?现在何必又要重改初衷?”
被称杜长老的姓社名发,身材甚是矮小,光秃秃的脑袋,看样子毫不起眼,可却是数十年前名震武林的大魔头——“闽东双怪”的老大。
杜发干笑数声,口音中夹着许多咕咕土音,说道:“我是讲几句笑话,帮主也不用当真,只是‘武当派’的一切全归你,任你瞧着办吧!”
原来杜发的弟弟“闽东双怪”老二,是被‘武当派’前任掌门“澄因子”毙了的,当时杜发技艺与澄因子相差太远,所以他埋首荒山苦练数十年,为的就是寻武当派报仇——黄衣魔僧接着又向另一着白色长衫的老者道:“时长老烦你明即先起程回山布置,三月后的大会可得置备周全。”
“时长老”面色呆滞,不苟言笑,闻言仅仅点下头,一双形如乌爪的手狠狠握了两握。
接着黄衣魔僧一个个分派工作,每人俱掌管一项事务——突然屋外踱进一名汉子,向黄衣魔僧一鞠躬,道:“师父,‘天堂堂主’派人为你老送信来!”
此人正是黄衣魔僧唯一的弟子——千手如来。
黄衣魔僧脸色微变,一点头道:“令他进来!”
千手如来向后一招手,立刻一个高大的黑衣汉子,阔步踱了进来,其宽阔的肩膊,成凌的眼神,使得在座八人俱吃了惊。
这大双面上蓄着根根短须,腰间悬着柄巨剑,只是衣服显得小堂主令你来的吗?”黄衣魔僧威严的问道:“怎么以前我未曾看过你?”
这大汉“鹿加”躬身一体,答道:“我名金固,是新近加人的,堂主说我跑得快才叫我送信给帮主卜黄衣魔僧点点头,道:“将信拿上来!”
鹿加立刻将信呈上去,惶恐地退在一旁——黄衣魔僧将信拆开,一面看下去而脸然不住在变,突然他把信一扬,大声喝道:“有谁知道‘黑衣人’是什么人?”
七位长老俱茫然,互相注视不知他们帮主在说些什么?“还有个叫‘鹿加’的!这两人将咱们‘碧浮宫’闹得天翻地覆!”
杜发怒喝道:“有这等事?哼是什么人?”
鹿加在旁肚中正暗笑不已——突然黄衣魔僧目露凶光,向鹿加喝道:“信上说‘鹿加’身材甚是高大,你可曾亲眼看见,有没有你高?”
鹿加有些发慌,立刻回答道:“是!是!当时小的在场亲眼看见黑衣人将三位堂主打得七零八落。鹿加身材与小的差不多高下,只是他满脸浓须,使的是一柄铁链斧的兵器。”
黄衣魔憎点点头,道:“不错!信上是如此写的,哼!如这黑衣人被我捉到非将他碎尸万段!”
鹿加又说道:“堂主曾告诉我,黑衣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请帮主速将人犯藏妥些.免被黑衣人发觉。”
黄衣魔僧狂笑道:“温堂主也太过虑了,有咱们七位长老分看,还有谁夺得去?其实再过三月这些人不就是死尸一条!哈哈!”
鹿加听得打了个寒噤,刚要继续问套取线索,黄衣魔僧已挥手令他离去道:“回去告诉温堂主说,再加派人马打探‘黑衣人’下落,非将他底细摸清楚不可!”
鹿加不得已只好仍随千手如来步出,黄衣魔僧等继续研讨他们三月后大会的计划——一路上鹿加不住向千手如来套交情道:“千手少侠,据闻少快已主大半真传,想功力一定极高了!”
千手如来姓施名黔,闻鹿加赞他不禁心中甚喜,答道:“这真过奖了,想师父他老人家功力盖世,我怎能学得他十之一二,倒是金老大这天生练武骨骼,为何不多多练些武功?”
千手如来对鹿加生出爱才之感,看鹿加在“天堂”中地位如此低下,尚以为他必是武功太差之敌。
鹿加故意摇着头,伤感地道:“谁说我不愿练呢!只是找不到好师父啊!这次能亲眼看见‘黑衣人’独斗咱们三位堂主!实在太羡慕他的绝艺不凡哩。”
千手如来施永黔听得一惊,奇道:“黑衣人真如信上说的这般厉害吗?”
鹿加点点头,应道:“我金老大亲眼看,难道还骗你不成!
咱们三位堂主合力一击尚挡不住他轻轻一掌。”
鹿加想着那晚忆君一掌震退三人的情景,脸上不禁露出神往的表情——千手如来虽然奇怪金老大为何反替敌人夸赞,但看他满脸憨直的横样,又觉得甚是可爱。
“来!我等下将你荐到‘于长老’门下,让他调教调教你,你看可好?”
鹿加心中大喜,见自己居然能打入娱蚣帮内层,不禁大大感激千手如来,问道:“‘于长老’?于长老是哪一位?”
千手如来一笑,他成全鹿加也是为着蜈蚣帮本身,因为鹿加外表一看即是个难得练武材料。
施永黔道:“‘于长老’名桂书,即那七长老中之一位,武功可大得紧,当今世上除丁师父与另六位长老外,可说难得有人能与他对敌,你如能到他门下可得好好学习!”
鹿加点点头,突然他问道:“‘于长老’是在此崤山的吗?”
千手如来摇头,他知道“金老大”对这些一切都不明白,既然有心要栽培他成蜈蚣帮中一大助手,这些也不妨告诉他。
于是千手如来说道:“这屿山的‘云台在’是属于“花长老”
龙裕澄的,“于长老”在吕梁山上,另五位长老俱是分处全国各地,此次因为要商讨事情才聚集到此处的!”
千手如来冷冷一笑道:“那当然,咱们各大派俱抓得有人,将他们分囚在七处,三月后咱们在武夷山开一个大会,利用他们作饵,要将各大派精英一网打尽呢!”
鹿加心中一惊,知道这个消息得来宝贵,立刻暗暗记住,又问道:“咱们帮中共俘了那些人?”
千手如来施永黔摹地发觉自己话说太多,立刻收口,道:“这些惧是帮中机密,我也不大清楚。”
鹿加微有些失望,这时已行至通道的终点,千手如来将他安置在一间精巧的小屋内,嘱他静待佳音,即回至大厅而去。
鹿加看着屋内陈设甚是精致,只是对这突然而来的机运不知要如何处置才好?就在这时窗外一阵有节奏的剥喙声,他立刻知道是忆君来了。
果然窗户启处,忆君一身黑衣晃进来,仅露出的双眼闪出许多兴奋光芒。
“怎样!鹿加,探听得哪些消息?”忆君问道。
鹿加连忙将经过情形告诉忆君,并且问忆君对千手如来要代他向于长老挂书请求收其为徒的事情要如何办?忆君想不到鹿加竟会遇着这么一招,寻思一下才答道:“这样吧!如他收你为徒你就跟他到吕梁山吧!我会来接应依。”
鹿加还要说什么话,突然甫道间传来足步声,忆君一晃身又闪电般逸去——进来的果是千手如来施永黔,只见他满脸含笑,拉着鹿加道:“哈!金老大恭喜你了,于长老已面允收你为徒,只待要看看你的骨质如何呢!”
鹿加当然装出一副笑脸,不住道谢千手如来的思情。他得到忆君指点,知道一时间自己身份决不会暴露,于是放心大胆再跟随千手如来去见于桂书——不一会两人又重临最初那大厅,黄衣魔僧等俱已散去,只留下于长老桂书一人——鹿加缓缓行至于技书身前,屈膝行了一礼,然后起身静待他开口说话。
于桂书仔细打量鹿加一番,虽然鹿加此时功力已绝高,但他因是受忆君用两种内力加增功力的,所以也如忆君一般,外表上丝毫看不出有高深内功的痕迹来。
于桂书满意地一笑,道:“你确是块上好材料,但我本身武功俱走的阴柔路子,恐与你个性不合,这样吧!我先收你作记名弟子,以后有机缘再将你荐到别人门下厂原来于桂书艺出太极门一旁支系,虽后来走人邪途但所学的仍是循极阴柔路子,所以才会说此语。
鹿加自是无可无不可,因为他根本未打定主意要向于桂书学得什么,因为他知道最多不会超出一月,他的身份即会被人发觉的。
其实于桂书的武功在江湖上可真难寻得出人,能与他相较并提的——从雁门关通往中原的大道上,此时正白雪遍地,累积盈尺,行人走卒早已一个也不见,顺着笔直的大道望去,白茫茫一片——不!远远竟有个小黑点很快行来,想不到这大雪天还会有人跋涉吗?行来的小黑点竟是个白色浓纱蒙面的骑马女子,因为马身雪白与雪地打成一片,冷眼看起来就好像这女子在悬空飞着——这白马神骏得紧,要不了半天已来到“五台山”足下的“陆森村”。
崎岖的山路难不倒这匹白马,只见它努力往上奔着,渐渐越过一峰又一峰,连绵起伏的原野,早已展露在骑者足下。
“五台山”是中国有数名山之一,山中的佛都名寺处处皆是,本来倒是个游山最好的去处,只是此时大雪滂论,谁还有兴趣来寻幽访古,就是有也爬不上来。
这骑马而来的女子似乎无意探访这些名寺古刹,只浏览四山,一股劲往山巅最高处行去。
五台山分东、南、西、北、中五台故名,常人寻山俱离不开这五处,谁知这女子竟朝一最高绝,看似荒凉的后峰行去——此时雪已止,有少数僧侣在庙门打扫庭雪,看见这装束奇异的骑马女子,不禁都投以可疑地一瞥。
只上女子并在乎这些,仍我行我素直往后山行去,看来她对此处地形尚是相当熟悉——
马行迅速,在天黑以前这女子已转过一高峰,以后即是人迹罕见的原始山地了,但她毫不犹豫仍驱骑直向前行。
四处一间寺也看不见,天又渐渐黑下来,狼兽的嚎叫声隐隐传来,这种情况下即是常走山路的汉子也会胆怯不前,但这女子竟不顾忌地行着,可想而知她的胆识必定超人了。
这女子面纱罩着鼻梁以下,但露出的一双清澈大眼,不停地向四出溜着,略显得有些调皮。
“唉!本以为至少要好几年的,谁知这样快就回来了!这女子语气似悲实喜,鼻孔深吸几下,好像这里的空气对她特别熟悉。
“吱!”
她从口中陡地吹出声尖哨,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老远停着等了会儿——远处也传来同样哨音,并且似乎有人很快向此方奔来。
“哈!不知道是萍姐还是兰姐?”这马上女子自言自语说道。
此时月已升起,白马女子立在一空场间,四周俱是参天古木,好似有意用人工开辟出来的。
突然正前方一棵大树上,传来一个女子口音,略带讯问口气问道:“是谁?师妹吗?”
白马女子欢呼一声,应道:“萍姐!是我呢!噶丽丝!”
立刻树上也两声欢呼,跟着跳下两个道装女子,看他们手持宝剑倒满像逢到什么大敌似的。
“公主,怎么这样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