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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惊吓,才踩裂屋瓦的。”
冷冰儿暗自想道:“他说的这种暗器,倒有点像冰魄神弹,但齐世杰是不可能有冰魄神弹的。嗯,莫非他己练成功了冰川剑法,他在冰窟之中,也学会了用亘古不化的玄冰制成暗器?虽然比不上我这冰魄神弹的威力,但寒气亦已足以令得寻常人感觉刺骨侵肌。”
罗曼娜道:“沙伯伯,你看得清楚那小贼果然是段剑青么?”
沙辽恨恨说道:“这小子变了灰我也认得。”原来段剑青那次在罗曼娜新婚之夜前来捣乱,沙辽也正是担当守卫,曾经协助过盂华追踪他的,那次孟华有意放段剑青逃走,沙辽追他不上,还给他用石块打伤。
冷冰儿连忙问道:“和段剑青交手的那个人,你可看见他的面貌,是个甚么模样的人?”沙辽说道:“面貌看不清楚,但看得出是个汉人,年纪似乎很轻。”冷冰儿的一颗心跳动得更厉害了,年轻的汉人,有谁能够有这样大的本领打跑段剑青呢?“八成恐怕是齐世杰了。”她想。
“那人用甚么兵器?”冷冰儿问道。
沙辽说道:“段剑青用剑,那人空手对敌。他们在屋顶打得十分激烈,转眼之间,但见剑光掌影,两个人分不清。
“忽听得那个年轻人冷笑道,好狠的一招,可惜你的天山剑法学得还未到家,撤剑吧!
“冷笑声中,当的一响,段剑青这小贼的剑果然跌落地上了。
那小贼慌忙逃走,此时我的手下已经纷纷赶来,我们正要追他。那小贼发出一枚会爆炸的暗器,喷发浓烟。幸亏我站的是逆风方向,没有吸进他的毒烟。但已有三名卫士中毒昏迷了。
“待到烟雾清散,段剑青这小贼和那青年人都已不见。”
冷冰儿道:“这种歹毒的暗器名为毒雾金针烈焰弹,是妖妇韩紫烟传授给这个小贼的。”
沙辽说道:“幸好那三名卫士在屋子下面。吸进的毒烟不多,昏迷了几个时辰,也就醒过来了。冷女侠,你看一看这把剑。”这把剑就是段剑青给那个少年击落的剑,沙辽特地把它收藏起来的。
冷冰儿接过来一看,只见这把长剑弯曲得好像半月形,可以想像得到,是那少年抢了过来之后,随手一拗,就拗得弯曲成这个样子!
桑达儿一向是以气力大自负的,看了也不禁不吃一惊,说道:“这少年的手劲真厉害,不知是谁?”
冷冰儿说道:“这把剑我认得果然是段剑青这小贼的佩剑,但那少年是甚么人,我可就猜想不到了。”
其实在她心目之中,已是想到了一个人的,不过不便在他们面前说出来而已。
她本来怀疑那个少年就是齐世杰,如今看了这把拗得弯曲如半月形的青云钢剑,更加确信是齐世杰无疑了。
她心里想道:“齐世杰本来有家传的六阳掌功夫,六阳掌掌力之刚猛,不在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之下,这两年他想必业已练成了桂大侠在魔鬼城留下的武功秘笈,因此,怪不得这样厉害了!”
罗海说道:“段剑青这小贼失踪了几年,如今又再出现,我怕这小贼又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故而特地赶回家中看你们的。谁知比我预料的更坏,他不但早已来过,还打伤了我的女婿,虏劫了我的女儿。”
罗曼娜道:“爹爹,你没有上他的当,这已经是不幸中之幸了。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小贼自然会有人收拾他的。冷姐姐也还要找他算账呢,咱们暂时不必去管他了。”
罗海说道:“话虽如此,我总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不如你们都跟我到鲁特安旗吧。”
罗曼娜道:“孩儿在你那边,本来我也想过两天就动身的,既然爹爹不放心,咱们明天就启程吧。桑达儿,你可以骑马了吗?”桑达儿笑道:“莫说骑马,就是跑路,我也跑得到鲁特安旗。”
罗海说道:“冷女侠,你没有别的紧要事情吧,我欢迎你来做我们的客人,希望这一次你能够和我们多住几天。”
冷冰儿道:“格老,多谢你的好意。本来我要到你那儿去的,但现在我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罗海问道:“为什么?”
罗曼娜道:“爹爹,你有所不知,冷姐姐本来要到通古斯峡去救一位朋友的,为了咱们父女的缘故,已经耽搁了她的行程了。如今段剑青这个贼正在被对头追踪,料他自顾不暇,短期内是不敢再来搔扰的了。爹爹既已平安无事,当务之急,冷姐姐自然是应该先去救她的朋友了。”
罗海说道:“既然如此,救人如救火,那我就不便强留冷女侠了。冷女侠,我这匹坐骑虽然还不能称得上是千里马,日行三四百里是能够的,你骑去吧。”
冷冰儿急于赶往通古斯峡,于是也就不和罗海客气了。接受了他赠送的名驹,当日便即动身。
罗曼娜和她分手之时,微笑说道,“冷姐姐,要是你找到了你那位朋友,希望你和他一起回来,做我们的客人。不久又是我们一年一度的刁羊大会,倘若得到你们参加,我们就更加高兴了。”
冷冰儿杏脸晕红,说道:“我早已说过,我和他不过是普通朋友。不过我自己是会再来的。”
但由于罗曼娜的这番说话,她却是又不禁心乱如麻了,不错,她是希望再见到齐世杰的。但她知道,这次前往通古斯峡,十九见不着他。反而留在罗海那儿,或许还有较大的可能与他会面。因为她确信那个打跑段剑青的少年,必是齐世杰无疑。
那么她为甚么还要去通古斯峡呢?
这是由于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她虽然猜测那个少年必定是齐世杰,但万一不是呢,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第二个更大的原因是为了杨炎。
纵然那个少年是齐世杰,但段剑青碰上齐世杰,是他和杨炎分手之后的事情,杨炎当然还未知道,齐世杰业已来到这儿。亦即是说他一定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要跑去通古斯峡,以便在途中暗害齐世杰的。
因此,冷冰儿这一次去通古斯峡,碰上齐世杰的希望虽然甚微,但却很有希望找到杨炎。
不错,杨炎已经伤透了她的心,但为了昔日的姐弟之情,更为了他是孟华弟弟的缘故,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能够尽自己最后一次的力量,把杨炎挽救过来。杨炎在她心头上的份量,此刻来说,还是要比她仅仅见过一次面的齐世杰更重的。
即然留在这里也未必就能够碰上齐世杰,她自是希望先找到杨炎再说了。
快马风驰,冷冰儿的一颗芳心也像平原走马,易放难收。她想得很多,很远。
她希望找到杨炎,也希望能够见得着齐世杰。
她相信找到杨炎的希望甚浓,但是否能够见得着齐世杰,却是甚属渺茫了。
齐世杰在那里呢?他是业已到了鲁特安旗呢?还是仍然在通古斯峡的途中。
齐世杰仍然在通古斯峡的途中。
他并不知道冷冰儿在寻找他,但正像冷冰儿想念他一样,他也在想念着冷冰儿。
“听窦健刚所说,冷冰儿替掌门人守满了三个月的孝,又再重下天山了,想必她如今还是在继续找寻炎弟吧?段剑青在鲁特安旗出现的消息,不知她知道了没有?要是她亦已知道的话,说不定我到了鲁特安旗,或许也能够见着她。
“我受了她的大恩,无以为报,要是能够见着她的话,正好把我在冰窟中所得的冰川剑法,交还给她。这本来应该是她得到的东西。我借花献佛,也可以稍微报答她的恩情。”齐世杰心想。
他渴望见到冷冰儿,加快脚步前行,但前面却像有走不完的路。他走了三天还未走出通古斯峡。
忽地他在心底里自己问自己!”我这样渴望见到冷冰儿,只是为了报答她的思情么?”
蓦然发现了自己心底的秘密,他并不是为报恩才急于去寻找冷冰儿,不错,他是要把冰川剑法送给她,但这也不过一个他想要和冷冰儿会面的藉口而已。他之所以渴望见到冷冰儿,不为甚么,就只是为了想要见见她!
他脸上发烧,脚步更加快了!
两旁峭壁,挡着阳光。第四天他还没有走出通古斯峡,他的心也像盖上了乌云,不觉有点焦躁不安了。
“这条路本来是能往鲁特安旗的捷径,为甚么我走了四天还是在山谷之中不见平地,难道是我走错了路了?”
不错,他的确是走错了路。
这条捷径是一个老猎人告诉他的。但这个老猎人也只是“知道”有这条捷径,本人并未走过。
这条路不但崎岖难行,而且有九曲十八变,不是熟悉道路的人很容易兜来兜去,自己还未知道是迷失路途,始终找不到出口。
他想找人问路,但在这荒凉险阻的峡谷之中,连野兽也难碰上一只。
自从他踏进通古斯峡之后,只是第一天曾经碰上过两个人,可惜这两个人却是把他当作对头的。这两人是西藏密宗的红衣喇嘛,是释陀和释湛的同门。
齐世杰告诉他们,释陀死于地震,根本与他无关。释湛丧身冰川,虽然因他而起,却也是咎由自取,并非他下的手。但这两个喇嘛不相信他的话,逼得齐世杰和他们打了一架,点了他们的麻穴,才避开了他们的纠缠。
此际齐世杰走了四天,还未曾走出通古斯峡,倒是有一点希望再碰上他们了。“早知这条路如此难行,我应该迫令他们为我带路的。”齐世杰心想。
他点了那两个喇嘛的穴道,虽然十二个时辰之内,可以自解,假料想他们已是惊弓之鸟,决不敢再走回头路了。
正当他心情烦躁之际,忽听得蹄声得得,跟着说话的声音也听得见了。
“咦,这好像不是西藏的方言,他们是什么人呢?”对于流行西藏的几种主要方言,齐世杰虽然懂得不多,但也已经可以约略分辨了的。一听就知道他们说的不是汉话,也不是藏话。
但奇怪的是,其中一个人的口音,他听来却是似曾相识。
谜底很快就揭开了,那两骑已经走出山坳,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个是瘦长的番僧卷发深目,似乎是天竺人。形如枯竹,手长脚长,骑在马上,双脚几乎到地。这个相貌特异的天竺僧人,齐世杰当然是不认识的。
但另一个人,却不但是他的“老相识”,而且是曾经做过他的向导的。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在魔鬼城边设下陷阱,替段剑青谋害他的那个“连老大”!
连甘沛看见了他,却似乎并不怎么惊异,他指着齐世杰向那天竺僧人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句话,跟着才对齐世杰哈哈一笑,说道:“好小子,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总算又给我碰上你了!”他和天竺僧人说的那句话齐世杰虽然听不懂,料想也是这个意思。他是特地把这个天竺僧人找来做帮手,对付齐世杰的。
这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齐世杰大吼一声,就扑上去。
连甘沛哈哈笑道:“好小子,你是自己找死!”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大笑声中,快马疾冲,要把齐世杰践于马蹄之下。他恃着有个大靠山,料想获胜已是毫无问题,乐得一逞威风。最好不必借助于那天竺僧人之力,就可以把敌人击倒。纵然不能,至少也得先给齐世杰一个“下马威”。免得给那僧人看轻。两年前他和齐世杰交过手,已经知道彼此的本领大致相当的。
那知他的算盘打得如意,结果却是大大出他意料之外。齐世杰飞身扑来,速度不亚于奔马,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已经碰上。连甘沛笑未已,只听得“闷雷”也似的“卜”的一声,连甘沛那匹坐骑前蹄人立,发出暗哑嘶鸣,忽地四脚朝天的就倒下去。连甘沛给抛了起来。原来他这匹高头大马是给齐世杰一掌击毙了的。
那个天竺僧人本来是不把他放在眼内的,看见他掌毙奔马,这才不禁“噫”了一声。
连甘沛也好生了得,人在半空,一个鹞子翻身,一对判官笔已是朝着齐世杰劲插下来。
他凌空下击,只是匆匆一瞥,认穴竟是不差毫厘。左笔插的是齐世杰的太阳穴,右笔插的是咽喉下三寸的合气穴。这两处都是人身三十六个死穴之一。的确不愧是点穴世家的衣钵传人。
但“可惜”齐世杰已经不是两年前的齐世杰了,两年前的齐世杰若然碰上这亲凌厉的点穴杀手绝招,纵能化解,只怕也会狼狈不堪。但此际的齐世杰,正是身具天竺那烂陀寺与桂华生夫妇所传的两门上乘武学,那里还会把连甘沛的双笔点四脉的功夫放在心上。
齐世杰一声冷笑,说道:“且看是谁找死?”中指疾弹,“铮”的一声,把连甘沛的一支判官笔弹得飞上半空,跟着把手一抄,将连甘沛左手那支判官笔也夺下来了。连甘沛被他掌风一震,倒纵出三丈开外。这还是齐世杰手下留情,想要把他留作向导,只用了三分内力,否则若然用到五分,连甘沛不死也得重伤。
齐世杰喝道:“废铜烂铁,要来何用?”
随手一拗,把那支夺来的判官笔折为两段,便要过去生擒连甘沛。连甘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