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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神魔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血影子道:“难道你们不知我现在早已不叫化身妖狐,我叫血影子啊!而且又是三灯使者之首!”
“换过名号有什么了不起?”
“对!没什么了不起,可是三灯使者的魔灯,另外有个名字叫做亡魂灯,谁若见了,就得死,你们知道不知道?何况,嘿嘿,适才你们还弄熄了我的魔灯,更不能饶怨你们!”
南残北缺和一指神魔,同时大笑起来,笑了一阵,那一指神魔掉头向南残道:“成老儿,听到么?人家要我们死呢?”
南残扬起皮包骨头的瘦脸干笑一声,道:“听他放狗屁!”北缺阴笑一下,接口道:“这真新鲜,老商,是我们听错了,还是郎同化害了伤寒重症,在打胡乱说?”
冷如冰一直在等机会,他不是想溜,面是想趁机救人,但必须在血影子无法顾及他的情形下才行,现在,机会快到了,只要三魔跟血影子动手,他便可趁机将蓉儿救走。
果然,身边又细细响起南残的声音道:“娃娃!救了人,一直向东南走,只要奔出十里,血影子的心神追踪法便会失效,千万记着,别回头,也不要停步,奔出十里后,立即折往东北,再行十里,那儿有一座黄梁道观,你在那儿等我。
冷如冰听得好生心惊,血影子的武学,果然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居然默运心神,能知十里以内之事,看来,今夜若非这三人前来,自己是万难脱险了。
就在此时,血影子又呵呵笑了一声,道:“适才是谁出手,弄熄我的魔灯的?”
南残眼中闪动着黄光,看了一指神魔一眼。
一指神魔商一民哈哈一笑,向南残北缺拱手道:“我老商真荣幸,被人家点中了第一名,两位掠着点儿,看看可接得住。”
南残干笑一声,一晃身,故意挡在冷如冰身前,脚才落地,又传音道:“傻小子,现在可以侠走了”
此时,一指神魔已好整以暇的迈着方步踱出,只有北缺站在原地不动,目视南残,哈哈笑了一声。
要是别人,血影子自然不放在心上,但眼前三人,是当今的三个巨魔,真还不敢分神,所以,早没留心冷如冰的行动。
冷如冰一见南残横身挡在前面,他本来正背着屋门面立,此时正在溜走的好机会,虽然,他觉得溜走不太光明,但迫于眼前事实,为了要救人,也只好不光明一次了。
于是,身形蓦然向后一倒,用金鲤倒穿波身法,贴地后,有如疾矢一般,射入茅屋中,身子一个滚翻,已在床前立起。
只见蓉儿依然星眸紧闭的睡在床上,但脸上却艳光照人,有如一朵春睡海棠。明艳得令人心醉。
冷如冰哪敢犹豫,霍地一掀,便想将蓉儿抱起,哪知锦被一撅,几乎惊得心中卟卟乱跳,原来睡在锦被中的蓉儿,已被脱得一丝不挂,一个似美玉无瑕般的玉体,丝毫毕露的赤裸裸呈现在眼前。
饶是冷如冰是个正人君子,也不由心中一阵猛跳,连忙将锦被掩上,略一犹豫,此时,已来不及去寻蓉儿衣服,只得将蓉儿娇躯,紧紧裹在锦被中,往肋下一挟,由茅屋后面,飞掠而去。
因为南残吩咐过,叫他不能回头,也不能停步,所以人一掠出茅屋,立即展开凌空步虚轻功,真果快似飞烟,直向东南奔去。
约有一盏热茶时间,默计约已十里,气也不敢喘一口,立即折向东北。
此时,已是月荡乌啼,残月已落到西面一座高峰之后,虽然森林幽冥之间、不时有怪声传来,但冷如冰却紧记着南残吩咐的话,心无旁鸯,奔行不掇。
等到再又奔出十里远近,才渐渐将步履馒了一下,轻轻吁出了一口气。
此时的冷如冰,已是浑身是汗了。现在,他必须要找那一座黄梁观,一方面是要等待南残,另外,则是要救醒蓉儿。他不知蓉儿是被血影子用什么手法制住,生恐时间太久,蓉儿的身体会受不了。
但当他凝目四顾,因为残月已落,疏星鸥淡,山林幽冥间,黑沉沉的一片,根本不知那道观在那儿?
第十七章 竹楼春暖
他凝立了一阵,不由又低头看看裹在锦被中的蓉儿,只见她香患酣沉,吹气如兰,仍旧睡得十分香甜,竟然没有醒来的样子。
不知怎地?冷如冰目光一落在蓉儿脸上,立即遏止不住脸红心跳起来,别看他人体“追魂手”,杀人不眨眼,又是一生冷漠孤傲,也被人称为“独夫”,但是,这蓉儿似是跟他十分投缘,他万分怜惜的看着酣睡中的蓉儿,只觉这蓉儿不但是颗仙露明珠,她的美,是圣洁而不可侵犯的,现在,他深深觉得,适才无意中看了蓉儿的躯体一眼,对她来说那是一种亵渎,而自己却犯上了一件无法原谅的罪恶。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现在唯下的事,是要先找一个人家,而必须是有女人的人家,借得衣服,请一个女人替她穿着起来,才能设法将她救醒。
他又抬起头来,向四下张望了一下,觉得自己立身之处,全是一片险峻的荒山,那儿会有人家呢?于是,他打量一下山势,便向略为平坦的西南方向走去。
才走过两个山头,冷如冰忽然心中一喜,因为前面不远处,翠林深处;他看见有一角高耸的红楼。
现在,冷如冰毫不考虑那楼中住的会是什么人?好像天下事,现在没有比替蓉儿寻觅衣服之事更重要了。
当下,毫不犹豫,抱着蓉儿几个起落,便到了翠林边沿,才知是一片竹林,那一角红楼,是耸立在翠竹丛中。
冷如冰举步便向翠竹林中走去,片刻工夫,那座红楼已然在望,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座竹楼,两侧各有一间平房,楼顶也是用竹盖成,只是用朱漆成了红色。
但此时楼中静悄悄的,似是楼中人,也孽自酣睡未醒。
忽然,冷如冰的目光,被楼门口的一块小小牌匾吸引了,因为那小牌匾上,骇然刻着“幽篁小筑”四个大字。
他微微一怔,不由退了一步,立即想起昨日在梅林中那个伪装上吊寻死的陈芸的话来,心说:“难道那红花教主,当真有个女儿,住在这山中么?即使不是,那么这楼中人,必定也是红花教中人无疑。”
饶是如此,但冷如冰仍是毫无退避之意,因为他正需寻觅一套女人衣服,既然此地位的是红花教中人,弄一套衣服应该绝无问题。
但是,这衣服他如何取法?是明借?还是暗取?明借?自然是要惊动楼中人;以他的武功,当然不会怕,但是问题出在他还抱着一个蓉儿他又必须护卫她,那么,他将如何兼顾?暗取?他又觉得不太光明,以他的个性,以他一生行事,从来不作这种不光明之事,他不能为替蓉儿寻一套衣服,去作一件问心有愧之事。
这样一想,他不禁又犹豫起来,抱着蓉儿,呆呆的望着那“幽篁小筑”四字出神,心中委决不下。
几度想离去,但这等荒山中,只怕又难得寻到一户农家,而蓉儿这一套衣服,又非觅得不可,没有衣服,便不能替她试解穴道。
残月已坠,晓星呈蹬,林中面渐腾起冉飞薄雾,竟然已是天将沸晓。
现在他必须赶快作一决定,不然,天亮以后,他抱台一个赤身露体的蓉儿,万一遇上武林中人,他将百口莫辨。
对自己的毁誉,他可以不计较,但,人家蓉儿,可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不能任人污蔑她的清白,侮辱她的圣洁。
犹豫了一阵,忽然他哑然失笑起来,心说:“我真笨,这样一点小事,竟想不出办法来,耽误了这多事,取其所需,留其所值,不是就解决了么?何况我是为了救人,此心可昭日月,何必拘泥于小节呢?”
心中惩地一想,疑难已迎刃而解。
于是,他抱着蓉儿,微一晃身,已到了左面那间平房窗下,侧身向内一看。
真巧!房中罗帐高悬,锦裳叠得整整齐齐,夜来竟然无人居住。
他轻轻的移到门边,试着用手推门,竹门竟应手而开,冷如冰目力精湛,先向屋中一扫,不但无人,也无可疑之处,轻轻一闪身,便进了房中。
他先将蓉儿效在床上,替她放下罗帐,又仔细的向房中看了一下,这间房内,就是没有女人衣服,只得又闪身出房,向右面一间平房扑去。”
到了窗下,向房中一看,冷如冰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房中一张床上,却四仰八叉的睡着两个男人,房中酒气熏天,显然两人是喝醉了酒,酣睡未醒。
既是男人,当然无法寻得女人衣服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上中间这座竹楼,但毫无疑问的,竹楼上住的,必然是此间主人,也很可能是一个武功不弱之人。
眼见天已快亮,到了这种时候,他也用不着顾忌了,双臂一振,人似凌空夜鹤,毫无声息的落到楼槛之内。
这竹楼四周全是走廊,虽是用巨竹建成,却也十分精致,绿窗轻掩,香息微闻,果然楼上住的是女人。
他侧身在正面绿窗之下,偷眼向楼内看去,窗前正是一张琴台,台上头香已尽,古琴静横,靠左是一座妆台,铜镜上覆着一张缎锦,明月半轮,疏竹几竿,显见这楼中人,不但颇识琴艺,而且是个性幽静爱竹之人,无怪这间小楼,命名为“幽篁小筑”了。
紧靠上壁,便是一张牙床,低垂着罗帐,但当冷如冰目注那张罗帐时,不由令他院了一惊,因为,那罗帐是用轻罗制成,虽是罗帐低垂,但帐中情景,竟能一目了然。
不错!那床上是睡着一个女人,可是,奇怪,这种寒夜,那女人竟脱得一丝不桂,一束青丝,散乱的拖在雪白的枕畔,睡态撩人已极。
冷如冰连忙将目光移开,心说:“这女人睡像好生不雅,也不怕着了凉?”
但当他目光遍扫全室,可又没见挂有女人衣服,迫不得已,又向床上看去。
这一次他目光却搜索到了—堆衣服,但那是在床上女人身后靠壁的后角上,那床又紧贴竹壁,若想要取她的衣服,必须要到那女人床前才行。
冷如冰有些作难起来,他虽被人称为追魂手,博得一个凶狠毒辣的浑号,但实是一个侠义胸怀之人,总觉得走近个赤身露体的女人之前,不太合适,对蓉儿,那是不知也是设法子的事,但,现在他明知这女人裸程在床,若然前去,虽然心不及邪,但却也有非礼匆视的警惕。
第一,这幽篁小筑,必与红花教有关,这楼中女人,若然没有一身出众武学,怎能会居住在这深山之中?不怕歹徒和狼虎袭击?第二,既然这女人是红花教中人,必然地位不低,若然不是教主的女儿,很可能就是该教的玉女坛主,或素娥坛主,因为教主梅萼夫人也住在这山中,但若是所猜的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那么,她不应该独居在这竹楼之上,应该有不少教内花姑相随,他这幽篁小筑中,除了楼下那两个喝醉酒的男人外,并没再见一个女人,这情形,使他有些可疑。
心中惩地决定,便想转身离去。
哪知,就在他刚想回身之顷,忽然,那床上女人,“嗯”了一声,身子动了一下。
冷如冰又不禁向那女人望去。
嘿!这一次那女人睡姿更美了,身体向上但又微侧的向着外面,右腿弓立,左腿平摔,冷如冰剑眉一皱,暗暗“哼”了一声,连忙又将目光移开,但他也不由得心中晃动了一下。
现在,他是决心走了,但身形半转,已听床上女人吃吃笑了一声,道:“是你来了么?怎么不进来?”
冷如冰一怔,心说:“糟了,原来她已醒来!”
此时,他本可迅速离去,但又怕那女人觉出不是她所盼望的人,声张起来,要再下楼护着蓉儿安全离去,只怕就难了。
当下,脚尖轻轻一垫,人似灵猫一般,身形微起,将身子隐在竹楼檐下,心想:“只要没人应声,那女人必然认为朦胧中昏了眼,必然再会睡去,等到那时再走不迟!”
哪知他身形才隐,忽然瞥见林中几条人影,电射而来,一齐落在楼下。
冷如冰一看,心中又是一怔。
只见楼下站着五个男人,全是年轻俊美的少年,最前面一人,文生巾,玉抹额,身穿一件宝蓝缎绣花的箭袖袍,手中转动着一柄折扇,神态十分潇洒。
他身后却是四个劲装佩剑,好像是那文生公子的随从,个个生得目如朗垦,唇如涂朱,英挺不凡。
但是五个人眉梢眼角,却隐现凶狠阴毒的气质,虽然人物俊秀,但已知不是正道人物。
如何不是?果然,那文生打扮的人,指尖儿一转折肩,洋洋得意哈哈笑道:“你们在楼下守候,要小心了!”
说罢,未见他作势,人已飘飘飞起,落到楼窗之下。
文生公子才一停身,房中女人已出声道:“叫你快进来,怎么又去跟那些下人唠叨?”
那文生公子哈哈笑道:“你等急了么?哈哈,我去探查一件大事,所以来迟了。”
说罢,蓝衫一晃,人已穿窗而入。
冷如冰这才失悔不选,悔不早一点离去,现在这家伙一来,楼下守住四人,他已无法下楼了,何况,他又不知道几人的武功深浅?再说,这女生前来,必是与房中女人幽会,他又怎能呆呆的隐身檐下,眼看着别人作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