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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道:“那个剑魔呢?怎么没有听说过?”
公冶红道:“听爷爷说自从笑魔被他打败了之后,他从此便失去了踪影,世人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想来他早已故去了,但他的对手却又活了转来.若是爷爷在世,大概也未见得能够胜得了他,他长得也当真是骇人之极。”
独孤道:“他好象是要杀我们,不知是为甚么。”
公冶红道:“总之他是不想让我们活着,我们也不用管他为甚么了。”
独孤道,“你歇好了么?若是歇好了我们须得看看有没有路出去。”
公冶红道,“走罢,只怕是凶多吉少。”说完了,松开独孤站了起来,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独孤奇道:“咦,你的穴道解开了么?是怎么解开的?”
公冶红道:“自然是你帮我解开的。”
独孤道,“我怎么给你解开的?”
公冶红道:“你一拍我的膏盲穴就解开了,是我故意抱着你的,我不想放开你。”
她说得坦诚而又真实,毫无虚饰之态,令独孤听了心中抨然而动。
当下独孤牵着公冶红继续向洞中摸去,两人愈走愈深,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有看到甚么光亮,但觉得洞中却是愈来愈热了。
再走片刻,独孤已是热得汗水淋漓,伸手所触的岩石,竟然也变得炙手起来。公冶红忽然停住了,道:“别再向里走了,只怕是里面更热,根本没有出路的。”
独孤道:“好,左右也是个死,我们就回去与那笑魔拼命便了。”
正说着,猛然之间洞内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一股巨大无比的热力迎面扑来,两个人都被那股热力冲得向后退了几步,勉强站定了,却见黑漆漆的洞中忽然之间亮了起来,整个山洞也颤抖起来,两个人晃动着,再也站立不稳,接着传来了不绝的隆隆的轰雷似的响声。
公冶红吓得紧紧地拉住了独孤的手,神情紧张地看着洞内,极力控制着不使自己摔倒。
独孤的腿上受了伤,再加上适才的一阵奔跑,此刻在急骤的晃动中却再也难以站稳,终于跌坐到了地上,立时觉得地上的岩石滚烫无比,刚欲站起身来,公冶红已是将他一把拉了起来,急切地叫道:“快走,快,你看!”
独孤抬头看时,只见洞内竟滚滚不绝地涌出红色的火流来,远远地轰轰不绝地流过来,立时把洞内照得通亮,也立时把洞内烤得火热。
公冶红扶着独孤飞快地回身跑着,身后红色的火流在后面追上来。
独孤看到,那些突出的岩石在红色火流的冲击下也立时就溶化了,就成了新的火流,汇入汹涌的火流之中向前流来,这景象真是骇人之极。
两人已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后的火流仍是在后面追着,又勉强地向前奔了一段,终于把火流抛在了后面,可是洞内仍是炽热难当,独孤禁不住把身上的破衣脱了下来,赤着两臂仍是一瘸一拐地跑着。
公冶红脸上已是汗水淋漓,眼也睁不开,可是她仍旧搀扶着独孤向外跑着。
猛然前面一阵掌风袭来,笑魔那刺耳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我料定你们必然会回来的!”
独孤见那笑魔的掌风凌厉之极,哪敢硬接,忙把公治红一拉让了开去,却听得身后的岩石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落下来一些碎石。
独孤挥手射出一枚银鱼镖,趁那笑魔一闪之际,拉着公冶红就跃了过去,却听得风声劲急,那枚银鱼镖已是被笑魔抓在手中反手向公冶红的后心射了过来.独孤忙回身将那枚银鱼镖抄在了手中,却觉胁下一麻,已是被点中了穴道。公冶红亦是在同时被点中了。
那笑魔立时哈哈大笑起来,随着岩石的晃动在那里摇晃着手舞足蹈。
里面的火流追了上来,洞内立时又被照亮了,独孤看到。原来他们已然来到了洞口,他们的身后便是那块刻着“火龙潭春宫洞”六个大宇的遮着洞门的岩石。
此时独孤方始明白这潭何以叫做“火龙潭”了,那从洞内流出来的火流酷似火龙无疑。
独孤和公冶红两人动也动不了,只能静静地看着笑魔。
笑魔笑得够了.跳得也够了,见那洞中的火龙已经流了出来,立刻神情端严地停住了,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洞内。
洞内的火流仍是向前流过来,但是愈接愈近洞口的时候便愈变得愈缓慢了,颜色也由先前的赤红色转为深红色。
笑魔看着那流过来的火流,看着看着,竟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猛地一下坐到了地上,捶胸顿足地大声号陶起来,显是伤心已极。
公冶红和独孤都是觉得莫名其妙,不知他何故竟是变得如同个孩子一般;看那火流时,好似也不再向前流动了,却是凝在了那里,渐渐地上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黑雾。
笑魔哭得更加伤心了。
渐渐地,洞中的岩石也不再动荡,渐渐地趋于平稳起来,终于静止不动,好似是从来就不曾动荡过的一般。
笑魔亦是不再哭泣,只是忧伤地垂着头,好似在这一瞬之间老了许多。
隔了半晌,笑魔忽然仰起头来,哈哈地大笑了三声,然后又俯下头去,忧伤地悲泣起来。
独孤忍不住问道:“前辈,你因为甚么事这般又哭又笑的,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一听、你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笑魔听了猛然一震,好似这才醒起还有人在看着他,他猛地站了起来,伸手向岩石上抓去,公冶红与独孤尚自没有看得清楚他要抓的究是何物,他已然把手猛地抽了回来,但听得哧的一声轻响,看那笑魔时,已是手中提了一把剑,掉转身来瞪视着二人。
独孤惊异地看着笑魔手中的那把剑,见那把剑黑黑的,并不是十分的锋利,而且并无剑尖,只是一个圆头而已,不知为何,竟然能够刺入岩石之中。
笑魔道:“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冒犯山神,坏了我的大事,让火龙还没有游到龙床就停了下来!我仍要用你们来祭剑!”说完了,将那柄钝剑猛地向那石床上劈了下去,但听得哧的一声响,那龙床竟被他的剑劈开了,那剑直没至柄。
独孤被那柄剑惊得呆住了,不知世界上竟会有如此利器。公冶红道:“你既然没有得那火龙炼剑,用我们祭剑又有何用,还不是空自害了我们性命,于你何益?于剑何益?”
笑魔被问得怔住了.随即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哭起来。
公冶红只是在心中暗自猜测出了那笑魔捉住他二人的用意是为了祭剑,因而出言试探,不料真是如此,登时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好似山洞之中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热了。
笑魔边哭边道,“完了,看来我是赢不了了,看来我是永远也胜不了他了,二十年,我白白地等了二十年……”
独孤见他哭得可怜,问道:“你为甚么非要等那火龙爬到龙床上来?既是非要用那火龙炼剑,你何不赶过去呢?”
笑魔道:“你懂得甚么!只有那火龙爬到龙床土来,才能把这把铁剑炼得没有铁性,若不是要等那火龙爬到龙床上来。我何必要在这里等上二十年!”言语之中竟然好似过错都在独孤身上一般。
这一番话却把独孤听得愈加糊涂了,他吃惊地问:“怎么?那是一把铁剑?怎么会是一把铁剑?”
那笑魔再不理他,自顾自地在那里悲哀地哭着。
公冶红道:“你光在那里哭有什么用?你把我们的穴道解开了,我们帮你想想办法,那剑魔未必何是甚么不可战胜的人物。”
笑魔顿即止住了哭泣,转过头问道:“小始娘,你说甚么?”
公冶红道:“我说那剑魔未必便是甚么不可战胜的人物。”
笑魔听了,猛地从地上跃了起来,只一跃就跃到了公冶红的近前,可是又慢慢地将举起来欲给她解穴的手放了下来,冷冷地问道:“你是说你有战胜那剑魔的法子?你不骗我?”
公治红道,“法子我是有的,不过我不会告诉象你这样的人物。”
笑魔道:“为甚么?你嫌我长得丑,没有你的心上人俊么?我先毙了他再说!”说完了当真举起手掌欲向独孤的头上拍落。
公冶红立时惊叫出来,脸色已是吓得惨白,那笑魔道:“怎么,你肯告诉我了么?”
公冶红道:“你若是打死了他,我更是不会告诉你。”
笑魔忽然变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哀求道:“小姑娘,我须得怎样做你才能告诉我?
快点说,我定然听你的话就是了。”
公冶红道,“你二十年也等过来了,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你先把我二人的穴道解开了。”
那笑魔听了,果然依言拍开了二人的穴道。
公冶红与独孤都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公冶红料不到危境就这样容易地就解了,适才的惊险之情一过,她的心中竟是生出了一丝失落之感。
回想适才笑魔欲用二人祭剑之时,她的内心中竟是生出些许多快慰?现在她内心的失落之感也就不足怪了。
独孤却是另外一番心思。他虽是聪明过人,但他从来不曾想过要在别人身上用心眼,他从来不知道说假话,即便是陷身于绝境之中,他也想不到要用假话和智谋来解除自己的困境,这一点使他外表看上去显得极为愚笨。但他确是如此,任谁也无法可想。现在虽是解脱了困境,心中却不由得暗暗地替公冶红发起愁来,不知她到底想用甚么法子打败那个剑魔。
公冶红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拉着独孤大模大样地坐在了石床上,问笑魔道:
“那剑魔可是用剑的?”
这纯系一句废话,独孤听出公冶红是无话找话在转心眼,心想这句话只怕要惹得那笑魔生气,却不料那笑魔听了公冶红的这句话后并没有生气,而是神色庄重之极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公冶红仍是那么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继续说道:“他可是用一把极为特殊的剑,不同于你所见到的任何一柄剑?”
独孤想了想,已然知道这又是公冶红猜出来的,这般问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却不料那笑魔连连地点着头,好似已经对公冶红极为信任.说道:“对对,他使的是一把赤玉剑,色如赤日,剑为玉地,却削铁如泥,是他年轻时在海外一座荒山上所得,是一位异人赠送给他的,你快说对他的这柄赤玉剑如何破法?”
公冶红庄重之极地沉思着,点了点头。
笑魔充满信任之情地看着她。
独孤却是更加为她担心起来,实在不知她将如何收场。
公冶红道:“他既有如此宝剑,便是任何宝剑在他那里都不会生出利器之威了.所以你这般的只想着用剑来同他斗,终究不是妙法。”
笑魔听了,轻声点头道:“有理。”
公冶红道:“你想,纵是你将世界上最珍奇的宝剑弄到了手中,至多也只能在兵刃上与他打成平手,要想战胜他却不能够。”
笑魔听了,连连点头道:“对对!”
公冶红道:“所以呢,你该想着用别种兵刃来同他斗,最好是那种宝剑无法削断的软兵刃,你不妨试试,管教他的宝剑失去了作用碍手碍脚,你却可以大大地发挥出你兵刃上的优势来了。”
笑魔听罢了公冶红的一番兵器大论,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在那里连翻了两个筋斗,口中叫着:“妙!妙!妙!”每说一个妙便翻一个筋斗,说到第三个妙虽是没翻筋斗,但是却又仰天大笑起来,但刚刚笑得几声,便被公冶红喝止了,公冶红道,“你高兴是可以的,只是你一笑我们便不高兴了。”
笑魔听了顿时止住了笑,但却在地上团团地转了起来,显然闷得极为难受。
独孤看了眼公冶红,见她亦是看着自已,眼中的雾似已散尽,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充满顽皮的意味。
猛然间笑魔停了下来,说道:“不行不行,他那么一把年纪活不上二十年以后,我再练上二十年的软鞭,只怕是他已然死了,终究不是办法,这却如何是好,这却如何是好!”说了两个这却如何是好,竟是坐在地上又哭了起来。
他只想到别人一把年纪,却不想自己这一把年纪,再重新练二十年软鞭会是一番甚么光景。
独孤见他如此,实是不忍看下去,便温声言道:“前辈,你现下若是练上二十年软鞭,是怕到时候你自己也走不动了……”话没说完,他人已被笑魔提了起来。
笑魔道:“你说我走不动了?你看我能不能走得动!我若是一下子摔死了你,便有些对不起那小姑娘,但你这娃儿说话却是太也不中听了!”说完了就将独孤放了下来。
公冶红道:“他这是为你着想,你怎么能这样对他?”说完了过去查看独孤的伤势,轻声问道,“你没事罢?”独孤却没有回答、原来已被那笑魔点了哑穴。
公冶红道:“笑魔,你真是个大大的傻瓜,明明在几日之内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你却推到了二十年后,这不是傻到了极处么?”
笑魔道:“你说我怎么傻来?那剑魔武功高超之极,若是我不练上二十年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