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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独孤求败-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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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刚将任督二脉上的毒气驱除到奇经八脉之中,尚且不及排除体外,便已遭到明教徒众的围攻,至使她身受极重的内伤。好在;她现已离危境,一时半刻不至于毒发身亡。

饶是如此,她在那里强自撑持,额头上已是滚下大滴冷汗。丐帮帮主洪七见到明教徒众已经住手,不再围攻剑魔和香姑,亦是想让这风雷水火大阵停下来。

但是,无论他怎样呼喝指挥,丐帮的徒众却仍是运作不息,继续奔行,机械一般地挥舞兵刃,每个人的脸上都肃穆庄严,全神贯注,好似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风雷水火大阵,他们再也不知道别的。

这正是风雷水火阵的弊端,一经发动,便难止歇。

因为那些丐帮弟子听到帮主的号令之后,便即全神贯注开始运行,投入到风雷水火阵之中,每个人都是脚下踩着固定的步法,手中兵刃按着固定的套式规范挥舞运作。

不管敌人攻向他们某一个人,自有其前后左右的人,为他补上了招式中的破绽,所以阵中之人只须按着自己的意念行事,不必考虑自身安危、敌之来路去向,便能自然地安然无恙,并致敌于死地。

这也是江湖上的高手,听了风雷水火阵之名,便谈虎色变的原因。

因为这风雷水火阵虽是人力所组成的,然非人力所能抗拒,以乾阳道长武功名头,听了风雷水火阵之名,尚且脸上变色,也就可想而知了。

然而也正是因为风雷水火阵中的每一成员必须全神贯注按着他们的意念行事,便再也听不到别的命令了。

他们只能够在将敌人完全消灭的情况下,才能自发地停下来。

因为那时风雷水火阵已经缩合为最小的范围,阵中成员兵刃相接,再也不能运行,不停也得停了。

可是眼下香姑也被困在风雷水火阵之中,你让洪七如何不急。

危急之间洪七挥掌将一个丐帮的弟子托了出去,但那名丐帮的弟子所留的空缺,立时被另一个丐帮的弟子补上。

洪七自己却被一股巨力,震得向后倒退了三步,肩上也被兵刃划破,只惊得他脸上变色,怔在当地。

那风雷水火阵由于圈子越来越小,运行收缩得也更加快了。

明教徒众纷纷有人倒在地上,而风雷水火阵中的丐帮弟子也是有人不断受伤,但立刻有其他丐帮弟子补了上去。

由于风雷水火阵的圈子越来越小,丐帮弟子伤得虽众、风雷水火阵的威力却不见减弱。

眼看着一场旷世惨剧就要在沙滩上发生。

明教徒众和丐帮弟子,就要用尸首将这片沙滩覆盖,而香姑和剑魔,也难脱此困境,猛然间,一种奇怪的声响,自海上传来,回荡在海滩的上空。

海滩人众,尽皆一惊。

这声响势力宏大,骇人已极,如海潮、似雷鸣,撼人心魄。

明教徒众纷纷有人拾起头来向空中望去,却见天上一碧如洗,没有一丝云彩,看海上,见海上一波也无。

可是猛然间他们惊骇了,睁大了眼睛,但见距他们所在的海滩不到二十丈远的海面上,不知因何竞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巨浪涌起达四五丈高,正自发出轰轰不绝的响声。

一时间明教徒众竟自忘却了身处险境,停下手来,看着海上的巨浪。

乾阳道长、明教五奇、剑魔和香姑诸人,也是被这神奇的景象,震骇得呆住了。

剑魔见那巨浪越升越高,直向海滩上扑了过来,使得明教徒众和丐帮的弟子都纷纷停下手来,再也无心他顾,马上抓住时机,盘膝坐在地上,运功疗伤驱毒。

猛然之间,海上巨浪消失了,可是让众人更加吃惊的事又出现了。

但见海水之中,缓缓走出一个白衣青年,这白衣青年浑身洁白,腰带上插着一柄黑悠悠的玄铁重剑,缓步从海水中走出来,身上衣衫竟然是滴水不沾,纤尘不染。

众人既惊且骇,此情此景,若不是亲眼目睹,任谁也不会相信,以乾阳道长这般见多识广的人,看了那白衣青年从海中走出的情状,也是满腔疑惑。那白衣青年,见到海滩上竟有数千人众在厮杀,脸上微微一惊,但旋即他的目光就定定地看在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香姑。

这从海上走来的人,就是独孤了。

他依仗怀中有宝珠避水,竟然在没有船只的情况之下,硬生生地从海底走了回来。

将近海边,一时兴发,挥起玄铁重剑,搏击海水,掀起滔天巨浪,在无意之间,阻止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独孤一踏上海滩,在千余人众之中,一眼便发现了香姑。

一别数月,骤然相见,一时间百感交集,只是定定看着她;口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香始见是独孤,目光中含满万般柔情,却苦于穴道被点,身子挪动不得,只在口中哺哺说道:“是你么?当真是你么?我总算又见到你了。”

独孤一步一步地走到香姑近前,闻声言道:“香儿,怎么你也会在这里?”

千余人众一直默默地看着独孤,此时听了独孤说话,方始缓缓地透出一口气来,知道他也是凡人之躯,并非神仙之体。

香姑道:“是你么?你总算回来了。”她一时间神情痴迷,只是喃喃重复这两句话,不知说什么好。

独孤怔怔地看着香姑,正欲说话,猛然间看到香姑神色大变,接着一股巨力袭体而至,他想也没想,挥掌向后一拍,身体借着这一掌之势,便已转了过来。

猛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乾阳道长偷袭不成,竟然被独孤的掌力震得向后退了两步,脸现苍白之色,蹬目看着独孤,惊骇于才只六年之间,中原便又出现了此等少年高手。

独孤也在这一掌之间,知道遇到了强敌,他料不到在如此众多的人众之中、会隐藏着此等高手,及到看清了乾阳道长的面目、顿然想起来他便是六年之前临安城外短松岗上,将自己捉住了弄得自己极为难受的那个道人。

独孤看清了乾阳道长的面目、虽是心下气愤,但仍自镇定着心神,冷声说道:“道长之举,只怕有欠光明磊落。”

本来乾阳道长见到他从海中出来,身上衣衫滴水不沾,知道他定然是个身怀奇能之士。及至见到他与香姑两人相见的情形,知道他是敌非友,只盼能一掌将他毙了,免得他插手明教与剑魔之事,多生出许多麻烦。

没料到自己全力施为的一掌,竟然被他轻描淡写地化开了,听他一问,立时脸上阵红阵白,不知如何回答。

香姑听了独孤之言,接口说道:“卑鄙小人,又能有什么光明磊落之举。”

独孤回身向香姑一笑,道:“香儿,这个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香姑闻言,鼻子一酸,泪光莹然,但她强自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剑魔只是初次相见,却能够在她面前流泪,而她深深爱着独孤,却不能在独孤面前让眼泪流下来。

独孤见了香姑的神情.心下漾起一丝暖意。却听得乾阳道长身后,一个声音冷冷说道:“小姑娘,你身中剧毒,却这样来说我们的尊道,你是不想活了么?”

独孤闻言,顿时脸上变色。

香姑听到说话之人是欧阳善,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觉得丹田之中剧痛钻心,自己当真是中了剧毒。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中的毒。

欧阳善号称毒龙无故,自然是使毒的高手,他是点香姑穴道之时,运指力将毒质送入香姑的穴道。

香姑只感肋上穴道一麻,却如何能够猜想得到已然中了他的毒手。

独孤看到香姑的脸色,知道她果然中毒,心下暗惊,但却临危不乱,回身向欧阳善抱拳一揖,道,“阁下想来就是明教中的五奇之首毒龙无敌了?”

欧阳善道:“正是,你小子知道我,我却还不知你小子叫什么?喂,小子,你叫什么?”

独孤道:“在下独孤。不知阁下能不能看在在下薄面,赐予解药?”

欧阳善哈哈一笑,正欲再出言讽刺,惹得独孤恼怒,却听得乾阳道长接口道:“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独孤道:“什么条件?”

乾阳道长道,“你带着这个小姑娘,马上离开此地,不得插手我教与剑魔之事。”

独孤一惊,这时方才知道剑魔亦在人众之中,拿眼一扫,见有一丑陋之人,盘膝坐起地上,正自运功。她膝上横放着一柄宝剑,在阳光照耀之下,闪射着红色光华,知道她就是剑魔。

这一下他心下更惊,看那剑魔情形,不是身受内伤,便是身中奇毒。

剑魔尚且如此,敌手就可想而知了。

独孤心下虽惊.但却不想退却,转目看香姑时,却见香姑已是泪痕满面,缓缓摇头说道:“孤儿,你要帮她。”

其实香姑不这样说,独孤也不会便此离去,他定然要为香姑讨得解药,但也不会轻易放了眼前的仇家,可以说,他已然对乾阳道长恨入骨髓。

因为自从六年之前临安城外那一个晚上之后,。他心中温馨的一切便已破碎了,而之后的岁月,更让他的心中含满离愁悲绪,酸辛凄苦。

他将腰上的玄铁重剑摘出来,冷冷对乾阳道长道:“道长,无论我插手不插手贵教与剑魔之事;我想与道长之间,先了却一笔旧帐。”

乾阳道长一惊,料不到独孤会如此一说,他定定地看了独孤一会,哈哈笑道:“我与少侠初次相见,我们两人能有什么旧帐?”

独孤缓缓地摇了摇头,悲声说道,“难道道长当真忘了,六年之前,临安城外短松岗上,道长抓住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乾阳道长顿然脸上变色,看了一眼盘膝坐在地上的剑魔,又看了一眼独孤,他苍白的脸色,就又变得红润了,朗声说道:“澳,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六年之前,那个与黄裳有瓜葛的女人所带着的孩子。”

独孤不知乾阳道长为何这样大声把话说出来,此刻他心中悲愤已极,听了乾阳道长之言。只冷冷说道:“那么乾阳道长用什么兵刃?”

乾阳道长又是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你不但那时是一个孩子,现在说来也仍然是一个该子,怎能了解大人之间的情仇恩怨,我不与你计较,你走吧!”然后也不待独孤回答,竟是转目对欧阳善道:“给他解药。”

欧阳善一扬手,将一个绿色的蜡九向独孤掷了过来,独孤只好伸手接过。

欧阳善道:“捏开蜡丸,放入口中舌下,待药物化开,纳气送入丹田。务须小心在意,照此行事,否则小命就要没了。”

独孤听欧阳善说得郑重,只得依言将蜡丸捏开。蜡丸中滚出—粒金黄的丸药来,他伸手递给香姑。香姑却不动,只是拿眼看着他,将口张开。

独孤不知香姑的穴道被点。还道是她故意如此,心中一时泛起一股暖意,适才的悲愤情怀,—扫而空。急忙仲手将丸药放入香姑的口中。

香姑见独孤那么关切地看着自己,心中也满是甜蜜.依言将那粒丸药放入舌下化好了,然后纳入腹中,顿然觉得通体舒态。肋下软麻穴上又是一麻一跳,不但所中的剧毒已解,竟然被点的灾道也解了。

欧阳善道:“孺子可教也。”

独孤向欧阳善抱拳一揖道:“多谢。”

欧阳善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满面含着微笑,说话间,猛然右手一扬,将一枚暗器抛了出去。

独孤见他满面笑容,却忽使暗器,不知他到底是何用意。

一怔之间,忽觉那枚暗器并非射向自己,而是射向一直坐在那里运功驱毒的剑魔。

这一下非但独孤惊讶,香姑已是惊呼出声,就连那些明教徒众,也都惊讶地睁大眼睛。

看来毒龙无敌当真是毒的可以。

可是,那枚暗器才只飞到中途,但见乾阳道长拂尘一摆,竟然在干钩一发之问,将那枚暗器击落在地上。

独孤看时,见是一枚蛇形暗器,与他手中所使的钢鞭一样,通体缴黑,显然是喂有剧毒。

看来毒龙无敌的绰号便是由此而来了。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更为惊讶,谁也没有料到乾阳道长会出手,为剑魔阻住了暗器,此举与他先前的作为,简直是判若两人。

乾阳道长微微一笑,对欧阳善道:“你看她头顶上已然冒出紫色云雾,正当治伤疗毒的紧要关头,这一枚暗器发过去,不是要了她的命么!”

香姑此时也糊涂了,不明乾阳道长此举到底是何用意,但她知道,乾阳道长此举不会安着什么好心。

既然先前他能够在剑魔疗毒之际。指挥明教徒众上前围攻,那么此刻他决不会因为欧阳善一柄毒龙漂会要了剑魔的命,而阻止他发出去。

香姑想明此节。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

乾阳道长对香姑的哼声置若阐闻,仍是脸含微笑向独孤道:“便请独孤少侠,挟同这位姑娘。离此是非之地,我们之间的误会,容贫道稍候登门告罪.如何?”

独孤虽是对乾阳道长恨入骨髓,听了乾阳道长此言。却也立刻怔住了。不知应该留下来与乾阳道长算那笔旧帐,还是应该就此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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