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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就是了。”
独孤有些吃凉地看着楚天姬。
楚天姬继续说道:“那香姑为了替你洗清冤枉,明查暗访达半年之久,几次身历险境,险些把命丢了,而你呢,你为她做了什么?才只存这海边上等了她两天,就如同一个功臣似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独孤心中奇怪,不知何以她对香姑的事情知道得这么多,猜想她们两人定然在熔岩岛上这几日相处得很亲近,香姑跟她说的。
楚天姬说完竟是看海不再理他。
独孤道:“我听到她平安无事.心里自然是轻松。”
楚天姬道,“她平安无事,你如何见了?”
独孤惊问道:“难道你刚才是骗我的?”
楚天姬道:“我自是不会骗你,但你若心里真的有她时,听列她早巳返回到中原内陆,只怕是巴巴地赶去与她相会,而你现在却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气,显然是只求良心平安,心里上说得过去就是了,至于说到怎么爱她,我倒是一点也没有看得出来。”
独孤不知何以楚天姬会说出这一番话来,但听她言语之中鄙视天下男子,料想她定然是在感情上受到过伤害,是以不忍心这样冷言冷语待他,只是诚恳地说道:“我虽是这么急着去见她,总不成就这么自己走了,把你一个孤女子扔在这荒岛之上。”
楚天姬谔住,料不到独孤会这么说,但她看独孤的神情,显然是没有半点说谎的意思。
独孤说完这句话,便又转目看海。
楚天姬良久不语,最后竟是叹息一声.转身去了。
不列半个时辰。独孤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转目看时.见那楚天姬不知用什么办法抓列了两只海鸟,已经将羽毛退掉了,在火上烘烤着。
独孤咽了口口水,感觉到自己当真是有些饿了。
楚天姬将海鸟烤熟了,拿过来,速给独孤一只,两个人默默地吃着。
吃罢海乌、楚天姬又转身离去了,盏茶时分便又回来.将一海螺递到独孤的手里。
独弧不明所以。伸手接了,见那海螺之中竟然盛着水,将口凑了上去,轻轻地暇了一小口,立时惊疑地睁大眼睛。
这海螺之中盛着的水。并非是海水、而是淡水:并且是甘甜之极的淡水。
独孤才只嚼了一小口,便觉得通体舒态,紧接着仰首将那海螺之中的甘泉—口饮尽了。楚天姬一直默默地看著
独孤,独孤喝完了。将空海螺递到楚天姬的手上.问道:““这水你从那里弄来?”
楚天姬道:“你没有喝够是不是,那也没有办法,只好等到明天这个时辰。”
独孤心下奇怪,瞪目看着楚天姬,楚天姬道:“这是紫铜树汁、并非泉水。接这么小小的一海螺。便得要十二个时辰。”
独孤心下一惊,问道:“那么你已经一天多没喝水了?”
楚天姬一笑道:“那也比你要好一些,你只怕是有四十八个时辰了。”
独孤想想,自己果真已两天没有喝水了,但不知为什么却并不觉得渴。
楚天姬见了独孤痴痴的神情,又是微微地笑了。
独孤见楚天姬一笑,又是心神一荡,但旋即他又把目光转到海上.看着苍茫的大海,道:“不知何时我们能离开这座荒岛。”
楚天姬听到独孤这句话,面露帐然之色,沉默良久,方始缓缓说道:“再过得半月,海底暗流便转了方向,即便是没有船只,你也就能再回中原了。”
独孤一惊,问道:“那么你呢,难道你不回中土么?”
楚天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在哪里都是一样,须知人群之中的孤单,比之荒岛上的孤单,还要难耐一些。”
独孤听那楚天姬话中之意,好似要长久住在这荒岛之上,禁不任心下暗惊,问道:
“难道你要在这无名的小岛上,了此终生么?”
楚天姬惨然一笑道:“这岛是有名字的,并非是无名小岛。”
独孤又是一惊,但觉心下好奇,问道:“那么这岛叫什么名字?”
楚天姬道:“离魂岛。”
独孤道:“怎么这名字好似是武林人物取的?”
楚天姬道:“是的,是那个被人们称作剑魔的人取的。”
独孤道:“那么剑魔是来过这个小岛的了?”
楚天姬道:“江湖上的许多人想要成名立成万,他们纷纷前来熔岩岛找剑魔比武较量,其中不乏恶名昭著之徒和行为不端之辈,剑魔不想让他们脏污的血肉弄赃了熔岩岛,便将他们带到这个小岛来。”
独孤道:“那么说那些前来找剑魔比武的人,没有一个人胜得了剑魔?”
楚天姬脸上帐然之色更浓,道,“有一个人胜了。”
独孤道:“是谁?”
楚天姬道:“黄裳。”
独孤顿时默然,因为黄裳这个名字也同样唤起他许多酸楚的回忆和如烟的往事。
楚天姬沉默良久,问道:“你为什么非得要找剑魔比武较量?”
独孤道:“我是受人之托。”
楚天姬道:“受人之托?受何人之托?”
独孤道:“笑魔。”
楚天姬道:“笑魔?他是你什么人?”
独孤道:“他是我师父。”
楚天姬一惊,冷冷问道:“那么你到底有几个师父?”
独孤道:“三个。皇甫雷教我暗器,但他没有教我任何其它的功夫;羊舌之教我剑法,但不是我要拜他为师,而
是他非要收我为徒不可,我同他讲好了,只学他的本事,不学他的为人;笑魔是这三个人之中,我认定算作是我师父的人,他教我内功,赠我玄铁重剑。”
楚天姬道:“这三个人之中,倒算是这笑老儿要好—些,是不是他赠你玄铁重剑之时,要你答应他代他去找剑魔比武较量?”
独孤心下暗惊,觉得这楚天姬不但见多识广、而且冰雪聪明、居然连这一节也猜到了。
楚天姬见独孤默认了,又继续问道:“那么他告没告诉你,他为什么非找那剑魔比武较量?”
独孤道:“当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打败剑魔之时。难过已极,痛不欲生,但他却真的没有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找那剑魔比武较量,不过……”
楚天姬心中似有所动,脸上现出沉思之色.问道:“不过什么?”
独孤道:“江湖中人大多嗜武成辟,把—己胜败看得比生命还重的,大有人在。”
楚天姬冷冷一笑道:“那么你和剑魔比武若是败了,便要死在这荒岛之上么?”
独孤道:“我不会。我只要尽力而为,并不在乎结果如何。”
楚天姬道:“那是不是因为你是代别人比武的缘故?”
独孤道:“自己比武也好,代别人比武也好,胜就是胜了,败了也终究是败了.胜荣败辱之心,人皆有之。不过,人之生于天地之间.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天时、地利和自身的才力,就已经定了,任何事情不可以强求,只要做到‘尽心尽力’就足够了。
凡事只要尽了心力,虽败犹荣;若是没有尽到心力,那便要懊悔终生了。”
楚天姬默然,眼睛紧紧盯着独孤,良久问道:“那么无论早晚,你是非得要找那剑魔一决胜败的了?”
独孤点了点头。
楚天姬转身离去,径自走到那块巨石之旁,倒头睡下了。
翌晨,独孤醒来,不见了楚天姬的影子,他只道楚天姬又是去捕捉海鸟,抑或去寻那紫桐树汁,但是,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也不见楚天姬的影子,独孤心下焦燥起来,站起身来,欲要去寻,却猛然间怔住了。
但见距独孤身前一丈远近的地方,沙上插着一段树枝,那枝上的极叶尽除,树皮也给剥去了,显然是有人故意插在那里的。
独孤走近那段树枝,不敢伸手去取,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却见那枝上刻得有两行小字:“今日午时,剑魔必到,此枝为证,影杏人现。”
第二十九章剑魔战败离魂岛
独孤紧紧地盯着地上的树枝。
那树枝笔挺刚直,因此,若是太阳直照下来,那么树枝就不会再有影子了。
此时已近午时,地上的枝影在慢慢地缩短,到剩下钱币大小时,独孤抬头看海,海上仍然是苍茫一片,没有半点船的影子。
独孤心下渐渐地感到焦急起来,他不知这段树枝是何人留下来。
若是楚天姬留下来的,那么楚天姬定然已去找寻剑魔,无论剑魔在什么地方,她午时必然会赶到这个海岛。
也可能这段树枝是剑魔留下来的,那么剑魔的武功当真已到了深不可测之境,她不但带走了楚天姬,而且留枝遗简,自己于沉睡间却毫无所闻,若她想要向自己暗施偷袭,自己只怕是早已成了这离魂岛上的游魂。但是这树枝无论是楚天姬留下来的,还是剑魔留下来的,独孤都不担忧,他所担忧的是这段树枝不是楚天姬和剑魔留下来的。
那么楚天姬定然是被掠走了。
独孤正自胡思乱想,猛然觉得身后发出“曝”的一声轻响,这响声轻微之极,有如一粒细沙落在地上,又好似人们常说的“一叶落地”,但是却被独孤明显地感觉到了。
独孤不是听到这响声,而是感觉到了这响声,他知道有人来了,但不知来人到底是不是剑魔,低头看时,插在地上的树枝恰好已经没有任何影子。
独孤没有回过身来,但却把手放在玄铁重剑的剑柄上,他知道来人若是剑魔,他此举自是多余,但来人若是其他武林高手,他冒然转身便可能会遭到致命的一击,那无疑是拿生命作赌注。
是以他只是把手按在剑柄之上,凝立不动,却听得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在这离魂岛上,你不必这么小心在意,那些惯使偷袭伎俩的人,不会有胆子到这小岛上来。”
独孤听到说话之人,噪音嘶哑尖细,正是自己在海边上所见到的那个剑魔的声音,便放心地转过身来,将手垂在身侧。
来人正是剑魔,她站在离独孤五丈远的地方,丑陋的面孔上一双明亮之极的眼睛紧紧盯着独孤,那眼神之中竟然隐含着淡淡的忧伤。
她穿的也是白色衣裙,但她的白色衣裙却甚是洁净,不似楚天姬的衣裙,经历了熔岩岛上的那场磨难之后,被弄得满是脏污,又经海水一泡,留下盐渍,若不是楚天姬天生丽质,只怕是有碍观瞻。
剑魔道:“我们非要动手不可么?”
独孤道,“是的。”
剑魔道:“可是我们已经动过手了。”
独孤道:“那时强敌环伺,你我形同鹤蚌,都没有尽到心力,所以不能算数。”
剑魔叹了口气道:“江湖人事,称我是剑魔。可是在我看来,这剑魔的称号我是不配的,倒是独孤少侠更配一些。”
独孤道:“前辈分什么会这么说?”
剑魔道,“剑中之道,可以修身、可以养性、可以寄怀、可以求名,凡人练剑,必在此四项之中,求得其中一项,唯独独孤少侠.全不为此,只为剑之本身,那还不能称作剑魔么?”
独孤从没想过.自己练剑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入江湖以来,不到—年时光、自己便经历了诸多坎坷。
他还没有明白,自己想要干什么,便被推到今天的地步,若说他练剑是为了修身养性,他没有这个必要;若说他练剑是为了寄怀,那也是毫不相干的事情,因为在他的思虑之中,有着滨纷的心事和诸多的面孔,他更没有想到要用剑来求名。
那么他练剑当真只是为了剑的本身么?
想到此节。独孤言道:“我也不知我练剑到底是为了什么,从我十二岁开始.我做的每一件事,几平都是被别人、强迫着做的,唯有—件事不是被强迫的,那就是和前辈比剑。”
剑魔听了独孤的话,怔了半晌,说道:“据我所知,这件事你虽然不是被迫的,但也是为了遵守诺言。”
独孤道:“我仔细地想过了,即便不是为遵守诺言,这件事我还是要干的。”
剑魔道:“为什么?难道独弧少侠也热衷于江湖上的虚名么?”
独孤道:“我自问不是为了虚名,但是人做一件事情,既然他做了,他就要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得好还是不好,不管他做这件事的最初动机如何。”
剑魔道:“好。我明白了,那么说你若是将我打败了,还会再去找别人?”
独孤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会那么做。”
剑魔道:“那么你若是败了呢?”
独孤道:“我若是败了。我倒并不是很在乎,因为那证明这件事情我没有做好,没有做到尽善尽美,因此我还可以继续做这件事情,直到把这件事情做好为止。”
剑魔叹息一声道:“你这样想,当真是很不幸的一件事情,因为终有一天,你会觉得自己很孤单,到天下所有的人,都被你打败了,你更会觉得了无生趣,因为我猜对了,你单单只是为了剑本身,才练剑的,而不是为了别的。”
独孤默然,他心中想着香姑、想着雪儿、想着公冶红,甚至想着最近认识的楚天姬,因此他觉得自己思虑重重。
但是,一旦这些人谁都不想的时候,他应该干什么呢,他当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