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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他们两人才一进门,便即闪在两旁,矮的肃手恭立,高的掀起门帘,两人的神态,便如两个侍女。
鸣风四香见了,先自忍不住笑了出来。
厅上群豪更是发出哗然大笑。
但是,鸣风四香认清了两人的面目时,瞬即便止住了笑容,转目看她们的帮主公冶红。
公冶红此时亦是全神贯注盯着厅门,神情竟然显得有些紧张。
厅上群豪正自笑着,猛然之间尽皆止住了。
但见门外又是走进一名白衣女子。
这女子亦是艳美之极,虽是身穿白衣,不若公冶红那般艳丽,但自有一股超尘脱俗的韵味,直如仙女下凡一般。
和公冶红不同的是,这位白衣女子面带忧色,好似有着不尽的心事。
来人正是香姑。
厅上群豪心中暗惊,目光在香姑和公冶红之间,来回扫视,不知何以能够在一日之间,见到两位如此绝色的女子。
公冶红一直把眼光定定地看着香姑身后,但是香姑身后再也没有人走进来。
香姑见公冶红亦在厅上,向她点了点头,然后对屠门英道:“屠帮主双喜临门,小女子特来道贸,请帮主怨小女子不速之罪。”
屠门英面孔涨得通红,正自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得又有一人说道:“我师妹大老远的来给这人道喜,怎么这个人粗脖子红脸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话的人正是那个矮胖子公羊博。
高个子公羊渊道:“只怕是这屠帮主取了一个老婆还不够,还想再娶,见了小师妹美貌,光在那里打主意,却忘了说话也是有的。”
屠门英脸色又是一阵红一阵白,正欲发作,早有黄河帮的弟子,按耐不住,向他兄弟两个冲了过去。
可是也不见他兄弟两人动作,但见人影一闪,那名黄河帮的弟子,衣衫竟是脱得精光,浑身赤裸的便被兄弟两人从厅中扔了出去。
那名黄河帮的弟子,发出凄厉已极的惨嚎,接着,那惨嚎之声便去得远了。
显然那名黄河帮的弟子是因为惧怕,受了惊吓,才发出如此骇人的惨嚎之声。
香姑道:“两位不得无礼。’
公羊兄弟立即肃手站在一旁,神态谦恭已极,显得极是娇憨可爱。
这一下鸣风四香又是“痴痴”地笑了起来,而厅上群豪却再也没有笑得出来。
屠门英本欲发作,见了兄弟两人神态,竟是发作不出来。
香姑又道:“小女子也有贺礼献上,请屠帮主过目。”说着,向公羊兄弟点了一下头。
公羊兄弟变魔术一般地,不知从哪里竟是掏出一个蓝色玉盒,两人争来抢去,最后竟是四只手指着那只精巧玉盒,谦恭地走过去,放在屠门英面前的案上,然后又退了下来。
公羊兄弟方自退下,那边早有黄河帮的弟子,上前把蓝玉盒打开,捧到屠门英面前。
屠门英小心翼翼地张目向那玉盒中看了一眼,惟恐那玉盒之中,蹿出一条毒蛇来咬他一口。
可是,才只一看,他立刻惊得神色大变.急忙双手捧过玉盒,盯着玉盒看了半晌,然后向着香姑道:“姑娘大恩,在下必当重报。”言罢,竟是谦恭之极地向香姑鞠了一躬。
第三十章独孤求败美名传
群豪见了屠门英这种神态,心中尽皆一惊。
因为适才公冶红献,赤玉马的时候,屠门英也没有这般地向她鞠上一躬。
那么看来这个被称作香姑娘的人,所献上的贺礼,只怕比公冶红的赤玉马还要贵重一些。
屠门英向香姑鞠了一躬之后,马上把那蓝玉盒盖上了,却听得群豪有人说道:“屠帮主何不把香姑娘的礼品让我们看上一眼”
众人之中,倒有大半以上随声附和。
屠门英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捧玉盒竟是僵在那里。
香姑道:“屠帮主,是不是公冶姑娘是帮主你便把她的礼品,拿来向众人展示,而小女子人微言轻,送你的礼品你便私藏之,便是有人要看时,也不能够了?”
群豪听香姑如此一说,更为活跃。
屠门英一时拿不定主意,求救似地回头看了完颜伤一眼。
完颜伤微笑着向他点了一下头,道:“义儿,既是众位英雄要看,便拿出来,又没有人要偷你的、抢你的,再说,众位英雄都是贵客,岂有不遂众位英雄之愿之理?”
屠门英只好把玉盒再次打开,向众人展示一圈。
众人顿即变得哑口无言。
原来玉盒之中,并非放着价值连城的宝物,而只是放着一枚心形的玉坠,那玉坠色蓝、半透明,虽然也可以说是一件宝物,但比之适才公冶红所送的赤玉马,却可以说是相差得远了。
内中有知道底细的人,小声说道:“这蓝玉坠,也是一件能避百毒的宝物,但明明是黄河帮的东西,却如何到了这位姑娘的手里?”
屠门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只作不知,伸手将那玉盒盖上了。
却听得一人说道:“英儿,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物事?”
众人听得说话之人又是一个女子,齐都一惊,回头看时,却见一个女子身穿艳服,浓妆丽色,站在厅中,正是新娘子荣萍。
众人只顾看那玉盒中的物事,却不知她是何时进来的,此时见了她,立时欢声雷动,有向她贺喜的,亦有向她调笑、敬酒的。
这荣萍是屠门英的浑家,又是老帮主荣夷公的女儿,算得是个江湖人物,因此众位群豪竟是不避男女之嫌,见她来了,大声吵嚷,纷纷要她吃酒。
但荣萍对众人的吵嚷之声只作不闻,径自走到屠门英的面前,问道:“英儿,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屠门英道:“是客人送来的礼物,你怎么也跑到大厅上来了?”言语之中竟是颇为不快。
荣萍顿即觉得甚是委屈,眼泪汪汪半晌说不出话来。
香姑走过来,把手抚在荣萍的肩上,对屠门英道:“屠帮主,今日是你们夫妇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嫂夫人说话?”
荣萍立时泪水就流了下来,情不自禁地靠在了香姑的身上。
香姑道:“嫂夫人不要生气,男人们就是这个样子,当着众人之面,指东喝西,为的就是要那点面子,在没有人的时候,他就该对你软语相求了。”
这下不但荣萍心里甚是受用,屠门英也是心下一宽。
不料却听得香姑继续说道:“嫂夫人,这蓝玉坠你认识是不是?”
荣萍抹了把泪水,点头道:“是啊,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却瞒着我,说是客人送来的礼物。”
香姑道:“你说这蓝玉坠不是客人送来的礼物?”
众人尽皆诧异,不明白香姑问荣萍到底是何用意,却听得屠门英道:“萍儿,你快到后边去吧!”
荣萍同香姑正自说得亲近,听了屠门英如此说,嘴一撇道:“我偏不,我要同这位姑娘说话。”
香姑道:“是啊,我们两个说话与他们男人没有干系,你说那蓝玉坠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萍道:“那蓝玉坠是我们黄河帮的宝物.是我爹爹送给我的,我送给了他,却让他给弄丢了,不知今日被哪个客人给送了回来,他却在那里骗我。”
荣萍的话清脆之极,众人尽皆听在耳中,顿觉心下大奇。
屠门英道:“你再不回去,我可要生气了。”脸上神色竞自颇为焦急。
荣萍见了屠门英的神色,有些犹豫,却听得香姑继续说道:“这蓝玉坠是我带来的,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从哪里得到的?”
荣萍道:“是啊,我想知道。”
香姑道:“那么你先告诉我,那蓝玉坠当真是你家的么?你真的看仔细了么?”
荣萍道:“当然是我家的,我自小戴在身上的东西,怎么会认错?”
屠门英喝道:“回去!”脸色已是涨得通红、香姑道:“屠帮主这么急着逼嫂夫人回去,莫非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屠门英道:“香姑娘待屠某人如何,屠某人自会牢记在心,今日香姑娘大思,他日屠某人必报,但今日乃众位英雄在此聚会,还请香姑娘不要当此众多英雄之面,拉些琐碎家常,惹得众位英雄笑话。”
香姑道:“屠帮主报恩的方式,小女子早已领教过了。”说完转过脸来,仍是向着荣萍柔声说道:“我告诉你,这蓝玉坠是我从一个女子手中拿到的。”
荣萍闻言大惊,道:“一个女子?她是谁?”
香姑尚自没有说话,屠门英已是一掌拍了过来。
但是,他的那一掌才只打到中途,便被公羊兄弟四掌齐出,化解开了。
公羊博道:“这小子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只怕要尿到裤子里。”
公羊渊道:“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却栽在别人头上,自然伯他老婆知道,便是尿到裤子里,那也没法儿。”
这里公羊兄弟挡住了屠门英的偷袭,香姑却将声音提得高些,对荣萍道:“你想知道那女子是谁么?我告诉你,那女子便是我的好友梅香君,她是被奸杀的,她死的时候,手中紧紧撰着这枚蓝玉坠。”
这段话香姑不急不徐地说出来,清晰之极地送到群豪耳中,群豪听罢,脸上尽皆惊得变了颜色。
荣萍也惊得呆住了,但她好似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香姑,半张着口,说不出话来。
香姑道:“嫂夫人,你的蓝玉坠丢了有多长时间了?”
荣萍一谔,呐呐地说道:“有半年多了。”
香姑道:“我的好友梅香君,正是在半年之前被人奸杀的。”
荣萍大叫一声,晕了过去,仰面便倒,但却被香姑扶住了。
屠门英脸色苍白之极,颤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却不料你竟是这般的来陷害于我。”说完手一挥道:“将这妖女拿下了!”
立即有十几名黄河帮众扑向前来,但被公羊兄弟挡住了。
那些黄河帮众适才见了公羊兄弟的手段,对他甚是忌惮,竟是不敢上前。
香姑道:“你们两个退开了,让他们过来拿我好了。”
公羊兄第依言退开。
屠门英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
那些黄河帮众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欲要擒拿香姑。
猛听得群豪之中,有人仰天大笑。
那些黄河帮众神色一惊,便即站住不动了。
但见群豪之中站起一人,手持巨大的折扇,正是铁掌帮的帮主上官剑南。
众人齐把目光投注到上官剑南身上。
上官剑南道,“在下不才,虽是没有本事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但也不愿与禽兽为伍!”言罢,踢翻座椅,扬长而去。
一时间但听得椅凳僻僻啪啪,群豪之中竟是走了有二十余人。
但是仍有大部分的人,神情木然地在那里端坐,更有几人竟然为黄河帮呼喝助威。
巨斧帮的帮主公孙立道:“这小妖女来历不明,显然是受了哪个仇家的指使。”
长枪会的大龙头青也道:“今日是屠帮主的大喜的日子,这小妖女竟然来此胡闹,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公孙立接道:“我辈人众,被屠帮主奉为贵宾,屠帮主大喜的日子,不便与人动手,我们却不能眼看着屠帮主受人欺负。”说着,竟是离凳起身走向前来。
群豪之中,竟然有大半跟着起哄响应,立时又有几十名江湖汉子走向前来,将香姑围在中间。
香姑见了此等情形,顿即想到了在东海之滨剑魔所说出的一番话来。
她神色忧伤,万念惧灰,竟是闭了眼睛,存了一死之心,缓声说道:“公羊兄弟,你们走吧。”
那公羊兄弟,一直对小师妹唯命是从,此时听了香姑的话,却是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那公孙立和青也哪肯错过如此良机,双掌一错,一齐攻了上来。
看看他们两人的手掌,就要抓到香姑的肩上。
猛然听得一声长啸,破空之声劲疾响起。
公孙立和青也双双惨嚎,其声骇人已极。
众人看时,尽皆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透不过气来。
但见公孙立和青也四只手臂上,不知给插进了多少只筷子,那筷子透臂而出,把他们两人的四条手臂弄得如同刺猖一般。
香姑睁目看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了。
众人惊骇之间,群豪之中已是站起一个青袍老人来。
那老人虽然是须眉尽白,腰板却极是硬朗,一面仰天哈哈笑着,一面走上前来。
香姑知道是这个老人出手救了自己,正欲出言相谢,却听得那老人笑声之中,好似隐藏着极大的悲愤,禁不住怔住了。
老人笑着笑着,竟然变得有如嚎哭一般。
他一直走到香姑跟前,伸手一抹,竟然把脸上的眉毛胡子全都抹了下来。
这一下众人皆惊。
香姑一惊之下,竟是流了满脸的泪水,颤声说道:“孤儿,怎么会是你呢?”
此人正是独孤。
他亦是满眶的泪水,对香姑说道:“香儿,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让你受这些无耻之徒欺负。”
香姑道:“你早就在这里了?”
独孤道:“是的,一切我全都听到了,一切我全都看见了。”
公冶红的一张脸已是涨得通红。
自从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