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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萧月白若无其事地掸一掸衣裳,轻轻一笑道:“有趣的紧。”
小九着实佩服主子的眼光,摇摇头叹声气道:“张小果姑娘可比她好看多了。”
跟主子出来行走江湖已有段时日,小九自认对主子的性子了如指掌,他若对女人没有兴趣看一眼都会觉得是多余,可是这些日子主子的眼底居然出现了两个女人的倒影,一个是张小果,另一个就是刚才那位引来无数人注目的姑娘。
小九宁可相信刚才只是“老眼昏花”,张小果长得可比她正常多了。
“少爷,您看看张小果姑娘是不是比那女人好看多了?她还有酒窝呢,是不是很可爱!”小九摊开“风花雪月”,指着插画里的张小果,誓要将主子扭曲的眼光扳正。
萧月白懒洋洋地睨一眼插画不语。
小九皱了皱眉头,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少爷,您可要为后代着想啊!”
萧月白低头冲他眨眨眼,笑吟吟道:“小九,你帮我办件事。”
小九愣一下,但见主子双眸亮晶晶,满脸天真善良的神情,连忙警惕道:“什么事?”
萧月白勾起唇角一笑,附到小九耳边低语,“……可听清楚了?”
小九睁大双眼,目光炯炯地盯着主子看一会儿,点点头笑着跑开了,简直心花怒放:少爷的春天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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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果出了镇子一直往南走,途中遇上不少骑马佩剑的江湖人士,看到她皆是一副见鬼的神情,逃得比风还快。
她走进一片林子,隐约听得有说话之声,遂循着声音悄悄摸索过去,见有一小拨人坐于树下休憩。
听得其中一人说道:“听闻张羽翎已被百家帮擒住,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一人回道:“明月剑在张羽翎手中,管他真假快些赶到云州才是。”
另有一人小声附和道:“四哥说的极是,江湖中有多少人望眼欲穿心心念念盼着能得到明月剑,万不可教人捷足先登了!”
先前那人思量片刻,疑虑道:“此事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闻言,众人皆是哈哈大笑,顿时惊起林间飞鸟无数,可把张小果吓一大跳。
“大哥从前可没有这般婆妈,即便是陷阱咱兄弟联手还怕它不成!”
张小果竖起耳朵偷听,说话之人正是刚才男子口中所说的“四哥”。
她摸着下巴思索:暂且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云州与越州接壤,既然顺路何不过去凑凑热闹?
张小果打定主意之后便沿着山道飞快往云州赶去,“四海为家,路人为友,锄强扶弱,唯我百家。”
百家帮总坛奇遇
百家帮总坛设在云州,江湖人人皆知。
各帮各派收到消息之后皆马不停蹄地往云州赶去,为的就是捷足先登将明月剑揽入自个怀中。
十三叔曾经对张小果说:“倘若想在江湖立足,敏锐的嗅觉是必不可少的。”
张小果当时就想:明明是人不是狗,要敏锐的嗅觉作什么?
如今看来,十三叔当初讲这番话大约是想告诉她:行走江湖需有敏锐的洞察力,江湖中一有风吹草动就能闻出点味儿来。
张小果闻来闻去倒真闻出点诬陷的味道,可是这个味道的源头在哪里却又闻不出了。
张羽翎必定不会傻到被百家帮擒住。这一点,张小果有十足把握。
因此她并不担心不能带张羽翎回如花寨交差,说是交差不如说是如花寨小霸王的声誉问题,既然答应翠花要把张羽翎带回去就不该食言。
去往云州的路上,张小果遇到不少行色匆匆的江湖人士,更是冤家路窄在云州城外与茶亭那帮人不期而遇。
“石头哥,方才为何拦着我不让我教训横山派那帮臭鼻子道士!”年轻男子骂骂咧咧的,满脸愤愤之色。
张小果镇定自若地混在进城人流当中,一面竖起耳朵偷听一面暗自思忖着该找个什么法子好好整一整这帮暗藏祸心的人。
胡子大汉沉声道:“此处是百家帮地盘,在此处闹事便是不给萧帮主面子。说你蠢还真是无药可救!”
年轻男子脸一热,嚅了嚅嘴唇想要反驳,终究在胡子大汉颇具威慑力的目光直射之下吞回了那句话。
自古皆是强者为王,只是憋在心里的那一股子尴尬尚需找个机会释放。
于是,他如若无事地笑一笑,急忙朝着人群看去,企图找到一件事或者一个人能让他有话可说。
张小果狠狠地打个喷嚏,一抬头恰巧对上那年轻男子的目光。
纤细的食指轻轻卷起发尾,两道大粗眉极为销魂地往上一挑,她娇媚无比地冲他一笑,施施然转身走了。
“石头哥,那,那女人……”年轻男子神情惊恐。
胡子大汉看着张小果一扭一摇渐渐远去的娇小背影粗眉一皱,对着他脑袋就是一拳,“你小子看到女人就结巴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年轻男子急得满脸通红,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那女人长得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张小果进了云州城,远远地跟着一拨道士穿街走巷,来到了一座破宅子。
宅子前堆着一座小山一般高的碎瓦砾。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儿躺在瓦砾堆上,翘着二郎腿,口中念念有词:“四海为家,路人为友,锄强扶弱,唯我百家……”
“横山派柳轻风拜会萧帮主!”为首的年轻道士对着小乞儿抱拳作了一揖。
小乞儿居高临下睨一眼,懒洋洋转过头去,从裤腿中拽出半只鸡翅膀塞到嘴里,吃的满嘴是油,“师父今日不在。”
“三日前明明已发拜帖,萧远山分明是不给横山派面子!”小道士怒火中烧,“锃”一下抽出长剑,指向小乞儿喝道:“快叫萧远山出来!”
“师弟不可无礼!”横山派大弟子柳轻风低声斥道。旋即将小道士手中长剑按下,对着小乞儿抱拳道:“恕在下失礼。”
语毕,神态自若地跨过门槛,径自往宅子深处走去,“萧帮主今日不在,在下只好在此处等着。”
张小果躲于树后远观,眼力甚好的她一眼就认出瓦砾堆上躺着的那人正是当日在杏花楼外遇到的小乞儿。
她思量着是否应该上去跟他套套近乎,然后骗他帮忙带她混入百家帮。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有太大的风险,毕竟她现在这张脸小乞儿是必定认不得的,若是以本来面目示与他,会不会被他供出去?
张小果决定不冒这个险。
江湖上除了少林寺没有女人,其他帮派都是可以收女弟子的。
只要在此处等着,稍后必然会有大批的女人过来,轻易便能混入其中。
“石头哥,此处就是百家帮?”年轻男子不可置信地盯着破宅子惊道,“江湖第一大帮怎会这般寒碜?”
胡子大汉懒得理他,径自冲过门槛匆匆往后厅走了。
门口泥地上的脚印子杂乱无章,想必已被很多人踩过,再不快些进去明月剑怕是真要被人捷足先登了。
“师姐,这儿就是百家帮?”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隐隐含着一丝不屑。
张小果赶紧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探出脑袋一看,顿时喜上眉梢。
果真不出所料,这半刻钟不到女人就来了,而且一来还是这么大一拨!
她远远地观察片刻,见这些佩剑女子装束普通,并不是星月谷那些长一张祸国殃民美人脸,整天涂得香喷喷在街上飘来荡去的女公子,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赶紧瞅准时机尾随人群混进了百家帮总坛。
她埋着脑袋一声不吭地跟着人群来到后厅,偷偷抬眉看一眼,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后厅,地面、木椅、木桌、房梁,横七竖八躺着、坐着、趴着、挂着一个个的人,皆是纹丝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张小果粗略一数,惊出一背的鸡皮疙瘩,难怪刚才一走进宅子就有些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太过安静了。
这些人究竟是死是活?
“师姐!”素衣少女十五六岁怕是第一次出来行走江湖,见到此等场面骤然失了人色,尖叫着躲到年长女子身后,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莫慌!速速往外退!”为首的女子年纪最长,约摸有三十来岁,虽是变了脸色却能定下心来应对,拉住素衣少女施展轻功往外掠去。
房顶一阵疾风飞过,浓烈幽香席卷而来。
躲避不及的女子一个个软绵绵倒下,眨眼工夫不到便不省人事。
张小果眼疾手快,早已从腰袋里取出一粒丸子塞入嘴中,爬到墙角双眼一翻开始装死。
只听得几声微弱呻吟,四周便彻底没了声响。
张小果蜷缩在墙角大气不敢出一下,只觉得头昏脑胀,双眼不断冒金星。
刚才那毒粉好生厉害,十三叔给的解毒丸竟然不能完全克制。
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必须要诅咒他被自己拉的大便臭死!
张小果原本料想那三十岁的女子身手不俗该能冲出后厅,岂料她竟一头栽倒在自己跟前,显然是被人丢过来的。
心跳随着慢慢踱进的脚步而渐渐变快。
张小果强自镇定下来,紧闭双目继续装死。她想看看那下毒之人究竟意欲为何。
她凝神屏息等了约摸半个时辰,昏昏沉沉的几乎就要睡着,终于听到厅里有了动静。
却是拖动物体的声音。
少时,又听得“哗哗哗”的泼水声,紧跟着就闻到一股烧刀子夹杂着衣物焚烧的刺鼻味道。
不好!这是在放火烧人呐!
张小果被浓烟熏得头晕目眩,终于忍不住决定逃命。她拿衣袖捂住鼻子往地上狠狠一拍准备借力冲出屋顶。
岂料“轰”一声,地面顿时裂开一道口子,身体还没来得及离开地面便直直坠落下去。
这座貌不惊人的破宅子竟然暗藏玄机。
张小果一路下坠,只觉一阵冷风擦着她的耳朵呼啸而过,令她几乎不能喘息。
她狠狠打个冷颤,跌跌撞撞落入洞底,抬头一看却见头顶黑乎乎一片,那道裂开的口子不知何时已悄然合上。
张小果一心向往多姿多彩的江湖生活,当初听十三叔讲江湖大大小小的事件,心里着实痒的紧。
她偷偷溜出如花寨,雄纠纠气昂昂地骑着小毛驴决定闯荡江湖时,何曾想到江湖有这般凶险。
此刻被莫名其妙地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才觉心里有些发毛。
远处似乎隐隐约约有火光闪动。
张小果抚着胸口顺了顺气,从腰袋里摸出一粒火焰果吃下,待身子回暖变得灵活一些才循着火光慢慢摸索过去。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此等奇遇,一时间是又惊又喜又怕。
她胆子虽是不小,却也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借着前方传来的微弱光亮,总算看清这里实是一个石洞。
洞壁不甚光滑,稀稀疏疏刻着一些划痕。
张小果眯着眼凑近,仔细一看像是剑痕,心里不禁越发好奇,快步朝着火光走去。
黑暗里传来极微弱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听来甚为飘忽,稍是大意便能听漏了。
张小果停下脚步,额头冷汗终于顺着刘海滴落。
这呻吟声太过压抑,简直就像死前的痛苦挣扎,黑暗尽头处那一片火光之下究竟暗藏着怎样的玄机?
张小果悬着的一颗心“怦怦”乱跳,真的没有胆子再迈进半步。
她贴着奇冷无比的洞壁让骨子里的燥热褪去一些,重重喘着气思量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是退回去想办法爬上地面,还是继续往前走?
“救、救我……”痛苦的呻吟变成了微弱的呼救声。那人竟像是发现了张小果。
张小果吓得一个趔趄,拔腿就往回跑,跑出几步又觉得不对劲,慢慢退了回去。
她左思右想纠结半天终于决定悄悄过去一探究竟。
张小果使出浑身解数几乎将张云凡与十三叔教她的所有绝活用上才勉强将她的气息掩藏在洞穴里呼呼而过的风声之中。
她贴着地面慢慢往前爬去,约摸爬了一刻钟,只觉洞穴渐渐变得宽敞。
闪烁的火光之下果真别有一番洞天。
张小果静静听了一会儿确认洞里除了她与那个发出怪声的人之外再无生物,才从地上爬起沿着火光慢慢走了进去。
火光之下那一幕,却让她沾满黄泥的脸骤然间变得惨白无比,简直比鬼还难看。
陶瓮里的男人
石洞长宽约摸一丈,洞内灯火通明。轻纱帐,白玉床,半空悬着一只足有五尺高的大陶瓮。
瓮内困着一只怪物,披头散发,满脸磕磕巴巴竟无一块相像的皮肤,两只巨大的黑窟窿正死死盯着张小果,干涸糙裂的嘴唇似乎嚅了嚅却再不发出呻吟。
张小果一直以来觉得自己的胆子已经够大。如果此刻在她眼前的是一只真的怪物,她必定已经拔出双刀朝它要害拼力攻过去。可是,困在瓮里的怪物竟然是个人!
她从来不曾想到一个人能被折磨成这样。
张小果站在洞口瑟瑟发抖,全身力气好似瞬间被人抽空了一般,无论如何抬不起手去拔腰间的短刀。
这种恐惧几乎让她窒息。冷汗早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