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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中年黑衣汉子一边往里走,一边毫无忌惮地谈着话,奇汉子房门开着,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那落腮胡汉子道:“老丈,今儿个又白跑一趟了,怎么回事,咱们那主儿怎么还不来,眼看着日子就要到了……”
白净脸汉子淡淡摇头说道:“那谁知道,怕是让什么事儿给绊住了。”
落腮胡汉子道;“让什么事儿给绊住了?天爷,这是什么事儿,又什么事儿比这件事儿还要紧的,他也不想想,现成的美娇娃……”
白净脸汉子道;“咱们那个主儿见过得多了,只怕没把这一个瞧进眼里去。”
“谁说的?”落腮胡汉子道:“人家‘冷观音’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儿,多少人朝思夜想,只能一亲芳泽死都愿意,咱们主儿又不是不知道……”
白净脸汉子道:“就是因为知道才点了头,要不然门儿都没有。”
“这就是嘛,”落腮胡子道:“人家白白的往他怀里送,那他为什么不来?”
白净脸汉于道:“我也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准是被别的事儿绊住了,要不然他……”
说话间,两个人已进了廊檐下,推开隔壁的房门走了进去,话声顿时低了不少,可还能听得见。
只听隔壁房里砰然一声,随听白净脸汉子道:“你发什么脾气,行囊惹你了?”
那落腮胡汉子道:“我替咱们那主儿着急……”
白净脸汉子笑道:“这才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呢,还有近十天呢,你着得那门子急呀,再说,事不关你,那美娇娃也不会往你怀里去呀!”
落腮胡汉子道:“你可别说,‘冷观音’她要是往我怀里偎上那么一偎,她叫我叫她一声姐奶奶我都干,要我死我都愿意。”
“快了!”白净脸汉子道:“说吧,只要让主儿听了去,想死那还不容易。”
落腮胡汉子似乎害了怕,半天没听见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只听他哼地一声道;“要来就该快,只帮帮人的场,人家就把黄花大闺女往他怀里送,这种便宜事儿上那儿找,错过了就再也碰不上了,我是没咱们主儿那种名头,那种所学,要不然哪我早往近处凑了。”
白净脸汉子道:“这该就是咱们主儿的身分跟一般人不同处。”
“身分?”落腮胡汉于道:“咱们主儿生平无他好,就喜欢这调调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净脸汉于道:“我怎么不知道,他喜欢这调调儿,可也不知道有多少不要脸的骚娘儿们心甘情愿地涎着脸往怀里送,嘿,忘了,你我分过多少他娘的残羹。”
落腮胡汉子心里疾痒,乐了,嘿嘿邪笑说道:“残羹固然是他娘的残羹,可比山珍海味都好,没一个不是对胃口的,只有咱们主儿有这福气……”
白净脸汉子道:“也只有跟着咱们主儿的人,才有分残羹的福气。”
落腮胡汉子道:“这个不知道怎么样,只盼咱们主儿吃腻了也分给咱们一杯尝尝。”
白净脸汉子道:“你他娘的做梦,这个你别想,你他娘的给人打洗脚水人家还嫌你笨手笨脚,瞧你不上呢,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出家,什么招牌,什么字号,一旦进了咱们主儿的怀里,包管咱们主儿眼皮上供养,手掌心上托着。”
落腮胡汉于道;“那咱们就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
白净脸汉子道;“本来就是,人家有头有脸,可不比江湖上那些跟谁都一样的烂货,你最好放明白点,世上没东西比命更要紧的,别没吃上羊肉惹了一身膻。”
落腮胡汉子想必又是一惊,半天才听他说道:“对了,老丈,今儿个那一位你瞧见了没有?”
白净脸汉子道:“那一位呀,没头没脑的。”
落腮胡汉子道;“嘻,你是怎么了,赵家那美娇娘呀。”
白净脸汉子“哦”地一声道:“你说她呀,你他娘的真的,她从咱们身边过去,怎么会没瞧见呀,那阵香风差点没把我的魂儿勾了去。”
落腮胡汉子道:“你他娘的是瞧直了眼了,怎么不跟她去呀,不要紧,没了魂儿自有我敲锣把你叫回来……”
白净脸汉子喝道:“老巴,你他娘的占我便宜……”
落腮胡汉子截了口,道:“说正经的,怎么样?”
白净脸汉子道:“什么怎么样?又是没头没脑的!”
落腮胡汉子道:“我是说你瞧着怎么样,你瞧着那姓赵的美娇娘怎么样?”
“怎么样?”白净脸汉子“哈”地一声道:“这还用问么?不抹胭脂不抹粉,小脸蛋白里透红,要多嫩就有多嫩,简直她娘的吹了会破,要是搂在怀里香上一个,不知该有多销魂呢,还有……”
大概是咽了口唾沫,他接着说道;“还有,你瞧瞧,该高的地方高,该低的地方低,纤腰只那么一握!别提了,总之他娘的一句话,美是美死了,怪不得石家的少主不惜流血拚命也要把她弄到手不可,我要是他我也会拚命……”
落腮胡汉子道:“你他娘的,也不撒泡尿照照,凭你这副德性,跟他娘的吊客似的下辈子也册想,你文家上辈子没烧高香,能弄个烂污货凑合了!”
白净脸汉子骂道:“姓巴的,你他娘的敢……也不瞧瞧你自己,跟个野猪似的说野猪那还是抬举,你他娘的简直就像……”
落腮胡汉子道:“简直就像你爹。”
白净脸汉子道:“好个狗娘养的你……”
只所落腮胡汉子“嘘”地一声道:“别嚷嚷了,有人来了。”
白净脸汉子连忙闭上了嘴,随又听他骂道:“你他娘的穷紧张什么,瞪大了你那双眼瞧清楚了,是伙计,是给客人送茶水的。”
可不是么,奇汉子也瞧见了,伙计端着茶水从前面走了进来,这时候又听落腮胡汉子笑道:“能堵住你的嘴就行,管他是谁,姓文的,等着瞧吧,有的是热闹,石家那位主意好,这个弄到手,那个送出门,一点也不吃亏……”
伙计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放好了茶水,他一哈腰,陪笑说道:“客官,你还要点什么?”
奇汉子摇头说道:“不要什么了,假如要什么我会叫你……”
伙计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奇汉子抬手拦住了他道;“慢点,小二哥,我问句话……”
伙计忙道:“您要什么?”
奇汉子指了指隔壁,压低了话声问道;“小二哥,隔壁这两个是干什么的?”
伙计微愕说道:“怎么,客官问这……”
奇汉子皱着眉,道:“一进来就吵得人不安宁,瞧那一脸凶恶像……”
伙计忙道:“客官,您是出外人,出门在外凡事儿都得忍着点儿,这两个您可别招惹,您瞧见么,都是动不动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江湖人,他们都有本事,也都带着家伙……”
奇汉子道:“谢谢你,小二哥,这个我知道,他俩是那儿来的?”
伙计抬头说道:“不知道,听口音可像咱们北六省的。”
奇汉子道:“的确,我听着也像,他俩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伙计道:“有十几天了,您说这俩怪不怪,一进门就要两间上房,还非得要好的,可是他俩偏偏住在一间上房里,到现在那另一间还空着,小号也不敢把它给别的客人住。”
奇汉子道:“大半他俩还有同伴没来,怕到时候没地方住,所以先订了一间,少不了宝号的就行。”
伙计道:“您说得也是,只有这两位就够瞧了,要是再来……”摇摇头,住口不言。
“怎么?”奇汉子道:“宝号也讨厌江湖人么?”
伙计道:“倒不是讨厌江湖人,在小号住过的江湖人可不少,南来北往的,数都数不清,人家可没像这两位,对人客气,住店规矩,这两位不同,动不动就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只听隔壁拍了桌子,那落腮胡汉于扯着喉咙叫道:“伙计,你他娘的那个窝里去了,怎么一钻进去就不出来,怎么,大爷比别人少个脑袋,怕付不出店钱?快给大爷做点好菜,慢一点我放把火烧了你的鸟店。”
伙计一哆嗦忙道:“您听,说着说着就来了,一天不下十几回,把人心苦胆都快吓破了,有什么法子,惹既惹不起,赶又不敢赶……”
忙扬声说道:“来了,来了!”
随又现过一脸苦笑,道;“客官,对不起,您大爷包涵包涵,我得忙那边去了。”说完了话,一溜烟般跑了出去。
奇汉子皱了眉,从刚才那两个的谈话里,他只听出了个大概,还不完全明白,这两个如此,他两个嘴里那位主儿必然更够瞧的,也一定更骄狂,更凶恶。
他沉思着坐了下去,他在想,这件事到底要不要把它弄个明白,弄个清楚。
很快地天黑了,夜色降临了。
保定府,的夜是热闹的,就跟金陵、扬州的夜一样。
隔壁的那两个带着笑出去了,一直到快三更,热闹过去,保定府安静了,他两个才又带着笑转了回来。
夜静更深,万家灯火只剩了几点。
一天之中,以这时候最平静,最安宁。
不,隔壁那两个还在闹,嘴里说的是浮词秽语,不堪人耳,尽是夜来玩乐归,吵得人无法安眠。
奇汉子深锁着眉锋,一抬手,桌上孤灯倏然而灭。
就在这时候,隔壁那后窗外响起了一声冷笑。
那两个一惊闹声倏止,只听落腮胡汉子喝问道:“谁?”
一个冰冷而清朗的话声起自后窗外;“你不会出来看看么?”
隔壁灯灭了,砰然一声,后窗粉碎,一条板凳跟在碎木头飞溅之后激射而出,那两个却从前面出了门,一左一右绕着房头包抄了过去,这是经验与历练。
到了屋后,他两个看见了;那高高的客栈后墙上,迎着夜风站着一个人,一个身材颀长的白衣人。
他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可是由那颀长身材跟那迎风卓立的英挺姿态看,此人必然超拔不凡。
奇汉子屋里没动静,大半是他懒得管。
白净脸汉子首先开了口:“朋友,你是那条路上的?”
那白衣人冷冷说道:“我是江湖路上的,客栈里还有别的客人,别惊扰了他们,你两个跟我出去谈谈。”身子往下一栽,不见了。
那两个一打招呼,双双腾身掠上墙头,往外一看,只见白衣人没远去,就站在后墙外的小胡同里。
他两个不知一个怕字,双双跃了下去,往客。栈后墙上一贴,跟白衣人成鼎足之势站着。
现在他两个看清楚了,白衣人长眉斜飞,凤目重瞳,一张脸长得俊美绝伦,那双眼神一如黑夜里的闪电,亮得怕人,那气度,更挟慑人之威。
他两个一怔,落腮胡汉子道:“朋友,现在可以说话了,你是……”
俊美白衣客冷然说道:“先别问我是谁,你两个也不配,报你两个的名号。”
此人好傲,好狂。
落腮胡汉子脸色一变,道:“朋友,我看你是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
白衣客身形一闪,只听“叭”地一声,落腮胡汉子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不重,但嘴破了,血也流出来了。
他就没瞧清楚人家是怎么动的,连白净脸汉子都算上,再看时,白衣客仍站在原处,冷冷地开口说道:“在我面前也敢不恭不敬,说不说!”
这是什么身手,那两个大震色变,尤其落腮胡汉子,吃亏的是他,他又惊又怒,怒哼一声道:“朋友,好身手,打得也好!”他抬手就要探腰。
白衣客适时冷冷说道:“我话说在前头,你敢动一动,我要你那只手,不信你尽管掏兵刃,。”
络腮胡汉子手没停,他冷笑说道:“老子我生平就不信邪……”
他手刚抬到腰际,白衣客人也到了,他只觉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任何行动,手腕上已中了一下,一如刀割,痛澈心脾,他大叫一声投腕蹲了下去。
白净脸汉子这回看清楚了,他看见白衣客根本就站在那儿没动,同伴自己叫了一声,蹲了下去。
眼见归眼见,可是他明白不是那么回事,他大惊失色,要探腰,白衣客两道冷电般目光扫了过采:“你也一样,敢动一动我也要你断只手。”
白净脸汉子识时务,知进退,机伶一颤,他真没敢动。
白衣客冷电般目光微颔,道:“我再说一句,报名号。”
白净脸汉子道;“朋友,你……”
白衣客目中冷电忽盛,白净脸汉子忙道;“我姓文,叫文千。”
白衣客道:“他呢?”
白净脸汉文千忙道:“他姓巴,叫巴海。”白衣客道:“好名字,你两个来身……”
文千道:“我两个是从东北来的。”白衣客道;“那难怪,听姓名也不像关内人……”
顿了顿,接问道:“你两个到保定来是来干什么的?”文千道:“是来玩儿的。”
白衣客道:“最好跟我说实话。”文千忙道:“真的,是来……”
白衣客截口说道:“你不想活着回东北去了?”文千一惊忙道:“我说的是真话,你朋友不信……”
白衣客含笑一声道:“我以为你两个到保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