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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淡然一笑,道:“时老全知道了。”
丧门神转过脸来向时迁陪了个窘笑。
时迁道:“别冲我老人家递嘻哈了,赶快帮忙给这小伙子敷药裹伤吧,我走了,别让他们找我。”伸手开了门。
云飞忙道:“时老……”
时迁道:“放心吧,二爷,我偷儿不是松口的儿子。”闪身走了出去。
他走了,屋里云飞跟丧门神忙了起来,其实丧门神只在旁边打个下手,敷药裹伤全是云飞动的手。
忙了一阵之后,伤裹好了,云飞抬手又点了大虎两处穴道,最后出掌抵在大虎心口好一阵才收手完事。
事完了,云飞擦满手的血污,道:“让他在这儿躺着吧,一时半会儿他不会醒,我得找点事做去,有什么事你去叫我一声!”交待好了丧门神,你开门出去。
刚到了院子里,李顺步覆匆匆地走了进来。
云飞忙道:“李顺哥,有什么事么?”
李顺听声抬眼,道:“是你呀,老云,正好,碰见你我就不进去了,外面有个年轻俊哥儿要找活报应华老……”
云飞“哦”地一声道:“这年轻人多大年纪?”
李顺道:“约莫有十八九,怎么?”
云飞道:“没什么,我只是问问。”
李顺道:“别问,自己瞧瞧去,这人品,这气度,包你这辈子也瞧不见第二个,错过眼福可惜,你替我往里报一声吧!”
云飞道:“不必通报了,既是找华老的准有渊源,快请人家进来吧。”
李顺道:“那……你替我带他进去怎么样?”
云飞迟疑了一下,道;“好吧,我在这儿等着,你去请吧。”
李顺应了一声,转身走向了大门。
第九章 英雄伴美人
转眼间,步覆响动,李顺带着一位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位年轻人有着一个跟云飞一样的颀长身材,只比云飞略略矮了些,长眉斜飞,玉面朱唇。
他,长袍马挂,一条发辫拖在身后,显然是位俊美潇洒、倜傥不群的公子哥儿,像来自巨富豪门。
李顺招呼说道:“老云,就是这位少爷。”
云飞抢前一步,微躬身形,道:“您请跟我来。”
俊美年轻人打量了云飞一眼,微一点头,道;“有劳大哥了。”
云飞忙道:“不敢当您这称呼,里边请。”带着俊美年轻人往里行去。
行走间,云飞侧转身含笑问道:“请教,您贵姓?”
俊美年轻人含笑说道:“大哥别客气,我姓华,叫玉麟。”
云飞忙道:“您是华老的……”
华玉麟道:“那是家父。”
云飞“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华少侠,我有眼无珠,失敬……”
华玉麟道:“大哥客气,请教?”
云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叫云飞,您别过于抬举。”
“好说,”华玉麟道:“我听说赵石两家要比武,所以赶了来,情形怎么样了?”
云飞道:“没什么变化,两家都请了知近朋友,一直锣紧鼓密,看来这场比武是在所难免了。”
华玉麟双眉微扬,道;“抱犊寨石家,未免欺人太甚……”
云飞道:“可不是么,唉,如今的江湖上那里还有什么道义公理可言,幸好总镖头有几位过命交,该来的不顾一切全来了,只是,只是恐怕您还不知道,情形恐怕不太好……”
华玉麟道:“怎么了?”
云飞道:“石家请到了长白阴家的阴小卿,这一来咱们这边就处于劣势了,总镖头愁得不得了。”
华玉麟道:“我听说了,恨只恨我没能找到…要不然何惧一个阴小卿?也好,让我见识见识阴家武学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云飞微微一惊,还待再说,却已到了诸老所住的东院门口,天已经有点黑了,晚饭也吃过了,诸老闲着没事,正在院子里聊天,云飞立即改口叫道:“华老,您的少爷来了。”
这一声迎来了诸老的目光,只听轻喝四起:“红脸的,果然,你的好儿子来了。”
“好俊的人品,红脸的,没想到你会有这么个好儿子,前辈子准敲碎了不少木鱼……”
“……”
“……”
华玉麟向着云飞含笑一声;“谢谢大哥了。”快步迎了上去。
云飞趁这机会转身走了。
他刚出东院门,只听身左传来赵子彬话声,“云飞,等一等。”
云飞停步望去,只见赵子彬正站在通往后院的青石小径上向他招手,他连忙走了过去。
近前,他四顾无人,低低说道:“赵爷,有事么?”
赵子彬道:“我得告诉您一声,总镖头已经派人去石家庄送信去了,情形怎么样,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
云飞道:“派谁去了?”
赵子彬道:“一个副镖师,姓黎。”
云飞道:“他行么?”
赵子彬道:“总镖头也是经几考虑之后才选了他的,此人胆识、机智都算得上等,一身所学也挺踏实。”
云飞道:“那应该能胜任,他们都同意么?”
赵子彬道:“赵家本不愿争斗,谁也不愿鹬蚌相争,让官家坐收渔人之利,几位性子烈的一听就火儿,硬要跟官家拚拚,还是总镖头劝了半天才劝住。”
云飞道:“也难怪他们火儿……”
赵子彬道:“大虎的伤势怎么样了?”
云飞道:“谢谢您,赵爷,不碍事了,谈起大虎的伤,我得奉知您一件事,时老看穿我了。”
赵子彬一惊忙问所以。
云飞遂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赵子彬摇头说道:“这偷儿好厉害,的确,姜是老的辣……”
顿了顿,接问道:“刚才来的是……”
云飞道:“华玉麟。”
赵子彬“哦”地一声道:“小温侯?”
云飞笑道:“您也知道?”
赵子彬道:“我得见识见识去。”
迈步就走,刚走一步,忽地他又停步说道;“李爷,我已经派了几个精明干练的弟兄在城里各处监视上了,官家的人一到,他们就会立即回报,您替我留神点。”说完了话,他匆匆地往东院而去。
云飞应了一声,也往前院去了。
他人才到前院,一名趟子手步覆匆匆地从大门口走了进来,云飞心头一跳,忙唤道:“这位兄弟,请这边儿来。”嘴里说着,脚下迎了上去。
那趟子手打量了云飞一眼,道:“你是才来的云兄弟,有事么?”
云飞道:“是不是他们到了?”
那趟子手一怔,道:“云兄弟,你怎么……”
云飞道;“赵爷吩咐过,有事请诸位告诉我就行了。”
那趟子手“哦”地一声忙道:“是的,他们到了,刚进城。”
云飞道:“请说详细点,怎么个情形?”
那趟子手道:“不得了,我仔细数,总有好几十,可都是走路来的,个个腰里鼓鼓的,分明带着家伙,瞧眼神,看脚下,一眼就知道是好手,另外还有一辆双套马车,挺气派的,可惜车帘遮着,瞧不见里头坐的是什么人。”
云飞道:“可曾看见火枪营的人?”
那趟子手道:“这倒没瞧见,大车在后头,还没到。”
云飞眉锋微微一皱,道;“可知道他们住那儿?”
那趟子手道:“我没听说,瞧着他们去的方向,好像是知府衙门。”
云飞沉吟了一下,微扬双眉,道:“他们来得好快,麻烦你再跑一趟,告诉弟兄们一声,就说是赵爷的吩咐,除了北门仍留一人监视外,其余的缩小监视范围注意他们的动静,每隔一个时辰回报一次,急事例外,千万小心别让他们看破了。”
那趟子手迟疑着看了云飞一眼,云飞微微一笑道:“请放心,我是代赵爷传话,如果不信可以进去问问赵爷,弄清楚了再照话办事。”
那趟子手脸一红,笑说道:“不,不,不,云兄弟别误会,我是……是……事不宜迟,我这就告诉他们几个去!”转身匆匆而去。
望着他那背影,云飞微一摇头,道:“是够精明的,可嫌过了点儿……”
只听背后轻盈步覆响动,一个甜美话声说道:“云兄弟,你在跟谁说话呀?”
云飞转过身去浅施一礼,道:“姑娘,我没跟谁说话。”
可不是么,来的正是赵姑娘赵佩芳,她穿一身黑衣劲装,外罩黑色风氅,手里还抚着根马鞭,她行近说道:“我好像听见你在说话……”
云飞忙道:“是的,姑娘,我是自言自语。”
赵佩芳轻“哦”一声道:“一个人站在这儿自言自语干什么呀?”
云飞窘迫地笑了笑,没说话。
赵佩芳没再问,马鞭微微一摆,道;“麻烦你到马房去把我的马牵来。”
云飞道:“怎么,姑娘要出去?”
赵佩芳道:“在家里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云飞道:“姑娘,天已经黑了……”
赵佩芳道:“天黑有什么关系,你还怕我迷了路么?”
云飞忙道:“那倒不是,而是……姑娘也许听赵爷说过了,这两天城里恐怕不大安宁……”
赵佩芳目光一凝,道:“不大安宁,怎么了?”
云飞道:“北京派来了内廷好手跟火枪营的人……”
赵佩芳讶然说道:“你怎么知道?”
云飞道:“我是听赵爷说的。”
赵佩芳道:“我二叔怎么会把这件事告诉了你?”
不错,云飞的身分只是个下人。
云飞道:“是赵爷跟时老说话的时候,我在一边儿听见了。”
赵佩芳释然地点了点头,道:“那有什么关系,这只是听说,确实不确实……”
“不,姑娘。”云飞道:“事情已经证实了,赵爷派有弟兄在各处监视,刚才有位弟兄回报,说他们已经到了,好几十个好手,还有一辆窗帘遮着的马车……”
赵佩芳脸色微微一变,道:“真的么?”
云飞道:“我怎么敢骗姑娘……”
赵佩芳道;“那么,那个弟兄人呢?”
云飞道:“又出去继续监视了,他要我代为禀报赵爷……”
赵佩芳目光一凝,道:“这么说你刚才是跟那位弟兄说话?”
云飞道:“是的,姑娘。”
赵佩芳疑惑地道:“那么我刚才问你跟谁说话,你怎么说没跟谁说话?”
云飞心头一震,道,“是的,姑娘,早在你没出来之前那位弟兄就走了,你听见的确是我自言自语的……”
赵佩芳道:“那么,你自己又在说些什么?”
云飞道;“我说他们来得好快……”
赵佩芳双眉一耸,旋即淡淡说道:“好了,你去给我牵马去吧。”
云飞忙道;“怎么,姑娘仍要出去?”
赵佩芳道:“我为什么不能出去,他们到了怎么样,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可不怕他们,去给我牵马去。”
云飞微一欠身,道:“姑娘,我认为你至少该让赵爷知道一下。”
赵佩芳道:“那你进去告诉我二叔一声好了。”
云飞忙道:“姑娘,他们的作为百姓熟知,你是位姑娘家,在夜里一个人外出,万一有点什么……”
赵佩芳目光一凝,道:“你是不放心?”
云飞微一点头,道:“是的,姑娘,局里没一个人能放心让你这时候出去。”
赵佩芳展颜一笑,道:“那你多牵一匹马来,陪我出去走走好了。”
云飞心头一震,忙道:“姑娘,请原谅,我这几手庄稼把式,不足以护卫你……”
赵佩芳道:“别跟我客气,你要是不放心,就陪我出去走走,要不然我就一个人去,你别再拦我。”
云飞道:“我不敢,姑娘最好别出去……”
“不,”赵佩芳微一摇头,道:“我非出去不可。”
云飞道;“那……请姑娘另外找人,局里现有……”
“也不,”赵佩芳摇头说道:“我只要你陪我出去。”
云飞心里一惊,强笑说道:“姑娘,你这是为难我……”
赵佩芳道:“别多说,只问你陪不陪我出去。”
云飞道:“姑娘,你是开玩笑,局里这么多好手,你怎好叫个下人陪着,万一让人家知道了,岂不是惹人笑话?”
赵佩芳道:“这有什么好笑的,谁不是带下人出门,就算会让人笑话,我都不怕,你又怕什么?”
云飞道:“我怕让总镖头或赵爷知道了……”
赵佩芳道:“那也没什么,真要有什么责怪,自有我担保。”
云飞可没想到她突然会找上自己,而且毫无变通余地,他暗暗皱眉,道:“姑娘……”
赵佩芳道:“怎么,你不听我的?”
云飞道:“姑娘,我不敢……”
赵佩芳道;“那就陪我出去走走。”
云飞略一思忖,灵机忽动,一点头,道:“我遵命就是,你请等等,我这就牵马去。”说着,转身要走。”
谁知,赵佩芳突然伸手一拦,道:“别了,不用牵马了,既然是出去走走,还是步行的好。”
云飞一怔,暗暗叫了苦,方待再说。
赵佩芳已然又道:“别耽搁了,快走吧。”迈步往大门行去。”
云飞无奈,只得暗一咬牙,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到了大门,李顺一见云飞跟着姑娘出来,一怔迎前欠身还没说话,赵佩芳已然吩咐说道:“假如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