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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玉麟道:“是的,老人家,您可知道……”
瘦削老头儿截口说道:“我记得阁下姓华。”
华玉麟道:“是的,老人家。”
瘦削老头者道:“援手之恩,我父女未敢片刻或忘,那夜临行匆匆,我忘了请教,今夜我要弄个明白,阁下姓华,阁下跟活报应、华大侠有什么渊源?”
华玉麟肃容说道:“老人家,那是家父。”
瘦削老头儿脸上掠过一片惊侠瘩色,道:“我没料错,原来是小温侯华少侠当面,怪不得……”
华玉麟道:“老人家这追魂手并不稍让活报应。”
瘦削老头儿摇头说道:“少侠过奖了,陈太极如何敢上比华大侠,活报应英雄半生威震江湖,陈太极这点薄名……当年一度失足……”
华玉麟截口说道:“老人家,那无碍老人家的英名。”
陈太极话锋忽转,道;“少侠找这个人是……”
华玉麟道:“不瞒老人家说,他,贤父女也应该认识,就是我上回到滦县附近渔村要找的燕翔云。”
陈太极“哦”他一声,秀姑却忙道:“怎么,你说他……他是燕大哥……”
华玉麟点头说道:“姑娘,我找的是他,只不知被救起这人是不是他。”
秀姑像没听见,睁大了美目惊喜道:“怪不得我看他那么眼熟,除了那张脸……他偏偏说姓韩,好忍心,好忍心,他……”
忽然笑了笑,道:“他,是他,我敢说一定是他……”
“怎么。”华玉麟凝目说道:“姑娘也见过这个人了?”
秀姑道:“怎么没见过,他就是……”忽然闪身扑向了上房。
适时,上房里传出个清朗话声:“小麟,你好快的一张嘴。”
人影一闪,上房门口,陈太极背后多了个人,不是李剑寒是谁。
华玉麟惊喜欲绝,忘形大叫:“二叔,您……”扑过去跪倒在地。
秀姑怔在台阶前,喃喃叫道道:“燕大哥,燕大哥,真是你……”
李剑寒向着她歉然一笑道:“秀姑,别生气,容我待会儿再说……”
伸手扶起华玉麟,道:“小麟,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华玉麟举袖抹泪,激动地道:“不只是我,爹、时老、大虎都来了。”
李剑寒猛然一阵激动,睁大了眼,抓住华玉麟问道:“怎么,你爹、时老跟大虎……在那儿,他三个在那儿?”
华玉麟道:“我们分成了三处找您,他三位往那两个村子去了。”
李剑寒激动之态一敛,眼中有了泪儿,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只听陈太极道:“燕大哥,真是你么。”
李剑寒不安地笑道:“陈大爷,没错,是我。”
陈太极摇头说道:“燕大哥,咱们是什么交情,我跟秀姑一天到晚地惦念你,老天爷可怜我俩个让咱们见了面,而你却……你也真憋得住,秀姑没说错,你真忍心……”
李剑寒淡笑说道:“陈大爷,您原谅,我不得已……”
陈太极道:“不得已?这又有什么不得已的。”
李剑寒道:“您不知道,这,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秀姑突然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一句话,你根本就没把爹跟我放心上,生就一副铁石心肠……”
陈太极轻叱说道:“丫头,放肆,不许……”
秀姑含着泪大声说道:“您不许,我说错了么,咱们一天到晚惦念,一天到晚想,有什么用,白费了,人家根本不稀罕……”
于是往外一拐,瞪着眼,白着脸,道:“你走,马上走,离开我这个门,我永远不要再见你,也就算我父女没捞起你这个人,没照顾过你……”
陈太极沉声叱道:“丫头,大胆……”
秀姑一踩脚,一阵风般扑进了上房。
李剑寒好不窘迫,连华玉麟都是尴尬。
陈太极不安地歉然苦笑:“燕大哥,你知道,我惯坏了她……”
李剑寒忙道:“你别这么说,是我的不是,我伤了她的心。”
“没有,”秀姑在房里叫道:“你根本没伤我的心,我为什么要伤心,你爱理不理,我不稀罕,你不也不稀罕了……”
陈太极喝道:“丫头你有没有完……”
“没有,”只听秀姑叫道:“我一辈子跟他没完。”
陈太极不待再说,李剑寒忙叫了声:“陈大爷。”
陈太极立即转了话笑说道:“别理他,燕大哥、华少侠,咱们屋里坐去。”
他抬手往里让客。
李剑寒微一点头,向着华玉麟道:“小麟,进来吧。”
他当先转身行了进去。
秀姑没再撵他,躺在房里没出声。
进了屋,落了座,陈太极亲手递过两杯茶:“小女无状,少侠别见笑,我无以待客,少侠也请别见怪。”
李剑寒:“您还跟他客气?”
华玉麟也道:“老人家,您不该这么说,正如您所说,咱们是什么交情。”
陈太极笑了,但忽然他凝了目,问道:“少侠叫燕大哥什么,二叔?”
华玉麟道:“是的,老人家,二叔是我爹的把兄弟。”
陈太极道:“据我所知,华大侠只有一位把兄弟……”
华玉麟道:“我二叔就是我爹惟有的一位把兄弟。”
陈太极道:“可是据我所知,华大侠的把兄弟是……”
华玉麟含笑说道:“您以为他是谁。”
陈太极道:“这么说,眼前就是李大侠。”
华玉麟道:“您以为还有谁。”
陈太极忙道:“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
奇站起来一欠身:“陈太极见过李大侠。”
书李剑寒忙答一礼道:“老人家,您要知道,我是您的晚辈……”
陈太极道:“我可不敢当……”
李剑寒插口说道:“老人家,您说的,咱们是什么交情。”
陈太极摇头说道:“这跟交情没关系,这是礼。”
李剑寒道:“老人家,怎么说我还是个晚辈。”
陈太极没说话,凝目良久始抬头说道:“别的不说,李大侠这憋话的功夫真让人佩服。”
李剑寒没多说,转往华玉麟道:“小麟,你跑一趟,去把你爹他们接到这儿来。”
华玉麟答应一声,站起来兴冲冲地奔出去。
这里,陈太极望着李剑寒问道:“李大侠,您人既不姓韩,想必那失足落水之话也是假的。”
李剑寒微一点头道:“不敢再瞒您,我是……”
接着,他把赵、石两家的事说了一遍,最后他抬头说道:“事情真是太巧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最后转来转去仍是碰见了您。”
陈太极道:“只怕李大侠跟我父女有缘,也是我父女福份大。”
李剑寒道:“陈大爷,您不能仍把我当成燕翔云么?”
陈太极道,“李大侠,我怎么敢……”
李剑寒道:“陈大爷,我不是世俗中人,您也不该是,要让这个李剑寒破坏了以往那般交情的话,我宁愿叫燕翔云。”
陈太极陡笑说道:“恭敬不如从命了,须如此,我从命就是。”
顿了顿又道:“看来我是脱离江湖太久了,耳目迟钝得可以,赵石两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一丁点也不知道……”
李剑寒道:“陈大爷,我倒宁愿不知道,我羡慕您能够脱离江湖,离得远远的,对江湖大小事一概不闻不问。”
陈太极苦笑一声道:“李大哥,我这能叫脱离么,以前百事儿你不是不知道,若是再被他们知道我住在这儿……”
微一摇头,接道:“你不知道,这种捉迷藏的日子有多痛苦!”
李剑寒道:“陈大爷,怎么说您还能躲一阵子宁静日子,像我,想躲都躲不掉,这江湖上的人心,实在……”摇摇头,住口不言。
陈太极道:“李大哥,咱们都算得过来人,江湖事如何,谁还不明白么,唉!人心啊,不知道到那一天才能……”只听外面有人叫道:“二叔!”
砰然一声,大虎头一个扑了进来,那条大黑狗“呜”地一声扑了过去,陈太极忙喝叱,可把大虎吓了一跳,他叫了声好险,大步奔向上房。
李剑寒跟陈太极迎了出来,大虎一见李剑寒,搂着便哭。
李剑寒很感动,任他搂着,任他哭,没说话。
还有后进来的时迁开了口:“小子,别淌猫屎了,也不怕主人笑话。”
大虎松开了李剑寒,却哭着说道;“二叔,赵爷跟丧门神……”
李剑寒拍拍大虎的肩膀,道:“我知道!我没死,这笔债我迟早会讨回来的。”
“行了,李二爷!”时迁叫道:“撇开小的,见见我们这两个老的吧,我们这两个老的腿跑断了,人是差一点没疼死。”
李剑寒微一拱手,道:“时老,我这里谢过……”
时迁道:“谢个什么劲儿,还能看见你,我该谢谢你呢。”
李剑寒笑笑转向华子鹤,道:“大哥,累了你了!”
华子鹤出奇的平静,微一摇头,道:“没什么,二弟,让我先见见主人他……”
这话刚出口,陈太极抢过来便一抱拳:“陈太极见过华大侠跟时大侠。”
时迁一咧嘴,道:“侠?新鲜,我也算个侠么,这倒是头一回听人这么叫我!”
华子鹤道:“陈大爷,救命之恩华子鹤感同身受,不敢言谢……”
陈太极“唉哟”一声道:“华大侠,您这是折煞陈太极,我怎么敢当……”
华子鹤一指李剑寒道:“您是他的陈大爷,就是我的陈大爷。”
陈太极还待再说,时迁那里插了嘴;“追魂手,不请我们屋里坐坐么?”
陈太极连忙往里让,进了上房,他一边让座,一边叫道:“丫头,出来给贵客们倒茶。”
时迁点头说道:“对,对,让我们瞧瞧你的女儿。”
垂帘掀动,秀姑走了出来,两眼有点红红的,她懂事,上前先给华子鹤、时迁见了一礼。
华子鹤答了一礼,时迁却“啧”“啧”有声地赞不绝口:“陈老儿,有这么个好女儿,堪慰平生了,你还求什么。”
陈太极忙谦笑说道:“时老夸奖了。”
时迁瞧着秀姑笑问道:“姑娘,听那快嘴的小子说,这该揍三个嘴巴的李剑寒拉了你,惹了你,是么?不要紧,我老人家给你出气……”
秀姑脸一红,低下了头,道:“不!老人家,是我太任性。”
时迁眉峰一皱,道;“我想找机会整整他,你怎么不捧场?”
华子鹤笑道:“偷儿到那儿都是那张嘴……”
时迁老眼一眨道:“有什么关系,这儿又不是别处,换个地儿你让我说我还懒得说呢,咱们是初次来,李二爷跟陈老儿早有一段不平凡的交情了。”
陈太极接口说道:“说得是,说得是。”
“听!”时迁望着华子鹤道:“我说的话就中听,你能么?”
华子鹤摇头说道:“我不行,你是全仗那张嘴的。”
一句话听得大伙儿都笑了。
笑声中,华玉麟望着李剑寒问了这么一句:“二叔,您的伤全好了么?”
笑声立住,时迁望了华玉麟一眼,道:“小子,杀风景。”
李剑寒淡然一笑道:“好了,全好了,陈大爷亲手为我疗伤,秀姑端汤送药更忙,那能不好。”
时迁点头说道:“嗯,这句话倒还中听。”
秀姑飞快地白了李剑寒一眼。
时迁道:“瞧见了吧,姑娘气消了。”
秀姑红透耳根,低下了头。
当然,这是一阵欢谈,这一阵欢谈一直持续到远处传来鸡鸣了三更,谈的全是无关痛痒的轻松事。
望望透窗的天色,华子鹤向时迁递过个眼色。
时迁他看见了,可是他装没看见。
华子鹤忍不住又递过一个眼色,时迁突然说道:“红脸的,别冲我挤眉弄眼了,你机灵,我也不傻,怎么,好人全让你当,恶人却要我做,我不干。”
大伙儿听得一怔,李剑寒口齿启动了一下,没说话。
陈太极却突然站了起来,道:“世上无不散的筵席,就是几位不来,李大哥在这儿也待不了多久了,正经大事别耽误,以后还有见面的日子,我送客了。”
华子鹤那张老脸更红了。
时迁呆了一呆,道:“陈老儿,你让我时迁佩服。”
陈太极淡然一笑道:“我只求事了之后咱们再聚聚。”
时迁一拍胸脯,道:“一定,我担保,只要事了后还活着,来的仍是这几个。”
陈太极含笑抬手,道:“诸位请吧!”有他这句话,大伙儿全站了起来。
华子鹤头一个走了出去,接着是时迁跟大虎,李剑寒在最后,他望着陈太极父女,强笑说道:“陈大爷,秀姑,事了之后我会再来的。”
陈太极笑道:“不来也得来呀,别耽误了,走吧。”
秀姑低着头,没说话。
李剑寒口齿启动,欲言又止,忽一抱拳;“那么,陈大爷,我告辞了。”转身行了出去。
陈太极道:“走,丫头,跟爹送送你李大哥他们去。”
他送了出去,秀姑却仍低着头没动。
出了竹篱,彼此各道保重,每个人都看得见,陈太极身后空空,秀姑没出来,但每个人都没说破。
别了,在月色中分了手,大伙儿一路默默地到了河边,并没什么了不起的事,可是大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