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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看清了在那张美丽脸庞下的丑陋。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远离他的身子,用的力道足以将她纤细的手腕给扳断,让她痛呼失声,眼泪进出。“给我听好!Bitch,我父亲也是male dog,什么锅配什么盖,你们配在一起刚刚好!狗、男、女!”他冷声冷语的说道。
说完之后,他就把她狠狠地甩到地上,再多跟她接触一秒,他怕自己会再也控制不住。
就在他转身欲离时,她却发出尖锐的笑声说道:“你以为自己就不是male dog?你跟你父亲在干我的时候,姿势和表情都是一模一样!”
天呀!一听到这话,他抓狂了!转过身,他冲了回去——正打算把她给杀了然后再与她同归于尽时,好好摆在桌上母亲的照片,突然重重倒了下来。
他顿时停住了脚,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他换个方向,走到书桌前拿起母亲的照片看了半晌。
“你滚!在我把你杀了之前滚出我的视线。”
可是,下一幕她居然没有像记忆中的离开,反而靠近他的背后,对他说:“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他猛地一震,想起她刚担任他的家庭教师时,母亲因为生病而无暇顾及他,当他不小心染上感冒生病时,是“老师”发现了他的异样,进而照顾他,然后——他开始仰慕她、依赖她……
嗅!他恨极了,恨她居然还敢唤起过去相处的记忆来撩动他,以为他会心软吗?剎那间,他忘记一切,只想狠狠伤害她、教训她。
“……穿上衣服,我们去看医生——”她的声音听起来好温柔,完全……没有一丝悔意!
转过身,将她压倒在床上,然后掐住她脖子。
她到底预谋多久了?
利用进他家做家庭老师的机会,一边引诱他,一边引诱他的父亲吗?天!他母亲还在世耶!她居然敢这样做?
母亲曾经发觉过吗?母亲是否在死前那段跟病魔挣扎求生的岁月中,还要饱尝被背叛之苦?而且受诱惑的不是只有那常出轨的丈夫,还有一生最宝贝的儿子?
若母亲真发现了,教她情何以堪?一思及母亲曾经受到这样的痛苦,他几乎无法承受。
掐死她!把这个狐狸精给掐死!
可是——有些不太对,在他掌下的面容不是她,而是——好面熟,他松开手劲,困惑地俯下身子想要看清楚,可那脸庞似乎像会变脸一般,一下是老师,一下又是另一个人。
她是谁?那份熟悉感,以及看到她所产生的莫名感受,不觉令他冷静下来——只是他头好痛,全身忽冷忽热的,让他再也承受不住,接下来——便是一片黑暗笼罩……而耳边则一直响着哦咿哦咿的声音。
最后残存在脑中的念头是——他是不是杀了她?“老师”死了!所以警察来抓他了……
再度睁开眼,陌生的环境令他一阵茫然。
唰——
旁边的帘子被推开,护士小姐走了进来。
“醒过来了?好一点了吗?”护士小姐先检查他的体温,再看看点滴的流速,确认没问题后才转向他。“现在要麻烦你回答我一些问题。”
“这是——哪一家医院?”他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没有记忆。
“XX医院。”护士小姐拉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来。“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的身分证字号是?”
他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了看四周,这是间四人病房,除了他以外,其它床位尚是空的。
“……是谁送我来的?”
“是位——”护士小姐低头看了下资料。“姓柏的小姐,不过她也不知道你的资料,所以现在——”
他打断她。“她人呢?”
“她帮你办了住院手续,缴完钱就走了。”
()
“走了?”他不禁抓紧被子,她……拋下他了?“我在这多久了?”
“你是早上送到的,因为严重感冒发高烧,所以我们先帮你打了退烧针,再吊点滴。”护士说明道:“不过那个送你来的小姐好象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的基本资料,所以我们现在要补写一下,你身上有带什么证件吗?”
他沉默下来,然后摇摇头。“我现在身上没带。”他低头看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T恤和长运动裤。
“对了!那个小姐有把你的东西送过来,看看有没有放进里面。”护士小姐将旁边的柜子拉开,拿出一袋东西。
死命瞪着那袋子。“她什么时候送来的?”
“中午的时候,是三个小时前的事了。”
他翻了一下,里面都是她买给他的衣服,连盥洗用具也都放了进去。
他面无表情的继续翻找,直到看见衣服与衣服之间夹了一个信封,还没拿起,几乎可以猜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
“有吗?证件有没有放在里面?”
“没有!她大概是忘了。”他抬起头,倏地对护士小姐露出笑容,而这一笑立刻让护士小姐看呆了。
“没关系,证件以后再补上,我先说我的名字和身分证字号,可以吗?”他语气温柔地说道。
“喔!当然可以……”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做头发?而且还那么早……”好友萝拉一边帮她洗头发,一边说道。
“今天没法睡了,索性来找你,做头发、做脸,慰劳自己一下。”淳宁闭着眼睛说道。
方才已经做完脸部的清洁、保养,现在则继续处理头发。
现在洗头真的很舒服,可以选择躺在一个台子上,让人在头上按摩指压,洗完之后直接冲水,也不用移位。
“是吗?你们这些作家真好,最懂得安排享受生活。”萝拉看着好友,不禁发出第N次的怨叹,今天因为突然下雨,所以好多预约都取消,她也难得可以亲自为好友做服务,一边闲聊。
淳宁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和她相识多年,萝拉看着好友的表情,观察敏锐地问道:“你今天不太想说话?”
“嗯。”
“有心事?”
“嗯。”
“想说吗?”
“……还不想。”她说不出口,关于他的事,她无法对好友启口,而且怕说了之后,会被骂到臭头,友谊有破裂之虞。
“好吧!那我就『静静地』帮你弄了。”知道勉强不了,淳宁想说时自然会说。
“谢谢。”她深深吸口气,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平静,但她的心早像被数头大象来回走了好几趟,每一步都令她难受。
无法不去想仍在医院的他,将正生着病的他丢下不管,实在是件很残忍的事,可她既没办法去医院看护他,也没办法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所以她只有跑来这里,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他那样对她后,她真的不敢留他了,对他的一无所知,现在成了致命伤,本以为可以不在意的,但在经历了几乎称得上是“死里逃生”的险境之后,她不敢再自欺。
尤其忘不了自己在他身下努力挣扎的样子,想要摆脱他却徒劳无功,光是想到这,她就不寒而栗。
只是……把他昏迷、精神错乱时所做的事情,完全怪罪于他,这样又何尝公平呢?
在一时心慌和恐惧下,作出将他赶出去的决定,这样对吗?
虽然这样做是为了保护自己,可她的良心似乎自有主张,令她难以平静,反反复覆。
脑中不停地浮现他痛苦地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模样,还有他的呻吟声。
该死!无论她走到哪,就是无法不去想。
不行!她再也受不了的猛地坐起身。
“嘿!你怎么了?”萝拉惊道。
“我突然想到有事,先帮我把头发上的泡沫洗掉!”她急切地说道。
萝拉虽然困惑她突如其来的转变,但还是依言帮她清洗了头发,飞快地吹干,然后惊愕的看着她像逃难似的匆匆奔离自己的工作室。
萝拉若有所思的轻抚下巴,上回看到好友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是她大学谈恋爱时,那现在——
??
“他跑走了?”她不敢置信的瞪着那已空无一人的病床。
“对呀!他趁我们不注意时,自己把点滴拔掉,一声不响的溜走了。”值班护士皱紧眉头说道。
她不自觉的揪紧系在脖子上的丝巾。“他……烧退了吗?”
“有,退烧了,不过应该要再多观察几个小时,才能确定不会再烧起来。”
他去哪了?“那——他东西都拿走了?”
“对!”
这么说,他应该已经看到她放在里面的东西,他不是笨蛋,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咬着下唇。“我知道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那——他住院费用还需要再付吗?”
“应该不用了,不过还是请你去柜台确认一下,这是单子。”护士递给她一张纸。
她低头看了一下,发现上面的姓名字段已被填上了。“林、静、海?”望向护士小姐。“这是他告诉你的名字?”
“是呀!不对吗?”
她摇摇头。“没什么。”向护士点头道谢致意后,她便转身离去。
林静海——宁静海……
看到这三个字,奇异地感到揪心。
为什么他要取这个名字呢?在回家的路上,她反复思索这个问题。
回到住处公寓楼下,在拿出钥匙开门前,特意四处张望,但——没看到他的身影。
他没回来这……
爬上楼梯的每一个脚步,显得格外沉重。
她咬紧下唇。他不是笨蛋,从医院醒来后,看到她不在,却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并收回给他的钥匙,以及付清他的“薪资”——对于她的意思,自然再明白也不过了。
所以——又有什么好说的呢?是她亲自赶走他的,只是没想到她的感觉竟会这样的苦涩、难受,心像被无数的针刺一般。
走进屋子,背靠着门,犹疑着要不要再转身出去寻人,或许寻到的机会渺茫,但不试的话……
这时,门铃声突地响起,她立刻回过身子,瞪着对讲机。
“——哪位?”
“……挂号。”
听到这声音,她额头轻靠在对讲机半晌,然后拉开门,直接奔下楼梯。
第六章
一拉开门,就看到他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拿着一个大塑料袋站在雨中看着她。
还来不及释然,一股怒气就已急冲而上,破口便骂出来。“你去哪了?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偷偷溜出医院呢?”
他没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只信封。“拿去,请签收。”
她瞪着他手中的东西,好似那是条毒蛇一般,咬着下唇。“……不用!你留着。”
他丢给她,令她不得不接住。“我的工作还没完成,还不能拿钱!”说完,他就收起伞,越过她直接走进公寓里。
她愣了愣,旋身爬上楼梯,揪住了他的衣服,逼他不得不转头下睨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肯回来?在我……在我那样对你之后?”她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不疾不徐地说道。
她松开手,别过脸。“你知道的。”声音中有着愧疚。
他耸耸肩。“我不知道!我病了,你只是把我送到医院去,不是吗?现在我康复了,所以能够回来继续完成我的……『工作』。”说完,他便转身继续往上走。
这情形已经完全超出她所预期的了,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手不自觉地揪紧了系在脖子上的丝巾,然后,她快步的爬上楼去,在他进屋前将他拦住。
“等等!在你进去前,我有话问你!”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他看了看她,然后低头把玩着仍滴着水的伞。“什么事?”
她连连深吸好几口气,将气息平稳下来后才开口。“这游戏我无法再这样玩下去!”
他冷漠的看着她,猛地握紧伞把的手微微透露出他的心思。“——你想怎样玩?”
“你得告诉我你是谁、你从哪里来?——我不能再对你一无所知了。”
他表情先是一愣,很快又恢复正常。“为什么?”
她伸手扯下系在脖子的丝巾,当他看见她脖子上清楚的指印瘀伤时,脸色霎时变得惨白。“那是——我做的?”
她轻轻点头。
现实与梦境相叠,他肚子如遭人重击。他伤了她?他竟错手伤了她?!难怪她——
终于明白,他闭了闭眼。“对不起,我不知道……”再辩解有何用?可他很清楚,即使在分不清现实的当时——他的杀意真的很强,若不是仅存的良知支撑着他,他一定会把她——想到这,他胃不禁一阵翻涌,整个人晃了晃,蹲坐了下来。
“你没事——”他病还没好吧!点滴也没打完就跑出医院,她担忧的欲靠近察看他的情况。
“别靠近我!”这回轮到他退开了,抓住旁边的楼梯扶手站了起来。“我——不会再来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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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他。“你给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