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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琪也不提那个特殊情况,而是话锋一转:“人家宁可还是很有出息的呢!我们同学里哪个有她的孩子大啊!”
姗姗不无恶意地笑了。“好像是对双胞胎,有六七岁了吧?应该是高中一毕业就作了妈妈咯!宁可你的手脚也真是够快的了。”
于是,项毅就知道那个所谓的特殊情况是在指宁可当时因为有了小孩而没有去上大学,他不禁皱了皱眉,高中刚刚毕业就做母亲也实在是早了一点,多少还有点暧昧不清的意味在里面。同时,他更好奇了,那个男人————应该是宁可的丈夫罢,究竟是何方神圣呢?竟然能令古筝弹得那么好的宁可甘愿放弃学业而去做个平凡的小女人!而以宁可孤傲的个性来看,他一定是很有一套的了。隐隐地,他心里有些泛酸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星空
第二十四章星空
“宁可都有孩子啦?”彭飞燕的惊诧带着戏剧式的夸张。“我怎么没听说你结过婚呢?什么时候的事儿?和谁?怎么都不请我吃喜酒呢?”
她虽然是满脸的疑惑之色,但从她嘴边那隐隐的笑意中项毅还是觉察到她的明知故问和嘲笑,而她那个穿着打扮都极尽成功男人气派的老总丈夫则是站在一边紧盯着宁可不放,一脸暧昧的神情。项毅不明白了,宁可那两个孩子他是见过的,很可爱的,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鄙薄的地方啊。
接着,她们就开始了关于孩子的议论,而且总是围绕着宁可的孩子,三个人轮流地问东问西的,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了。本来这样的话题也没有什么不妥的,但不知怎地,从沈琪她们的口中一说出来就有了别样的味道,以致于整个场面都变得有些奇怪的灰暗了。项毅更加疑惑了,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这是个敏感的问题?是那两个可爱的小女孩有何不对劲吗?
越是听下去,项毅就越发肯定这一点了。因为宁可开始还能相当淡漠地听着,偶尔回答那么一两句问话,可渐渐地,她的神情就有一丝恼怒了,但她并没有发作,只是把目光凝视在一个空灵的地方默默地在想着什么,对于眼前的一切好像是一概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
宁可一味的沉默令时间显得格外的漫长,空气格外的凝重起来。何姗姗她们也渐渐地受到了这种气氛的感染,终于停止了饶舌,有些讪讪的了。
“对不起,我失陪一下。”宁可不失客套地说。然后,她朝放酒水的地方走了过去。
当宁可走远了一点,沈琪立刻就撇了撇嘴。“她还是那么一副清高样儿,看着就倒胃口!”
“我真不知道她在神气个什么劲儿?”彭飞燕轻蔑地,“衣服都旧成那模样了!”
姗姗也凑趣地,“可不是吗?竟然混到去卖艺了!”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取笑起宁可来了,说来说去也不外乎针对她的穷酸和没“钱途”的处境贬低一通罢了,翻来覆去地,言辞一点也不新鲜。她们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和刻薄的语气让项毅的感觉很不舒服,并且有些愤愤然了。
“何姗姗!”他粗着喉咙。“在背后议论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
姗姗被他这突然地抢白弄得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琪倒抱不平上了:“哎哟,这关你什么事呀?该不是看上宁可了吧!”
彭飞燕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看来宁可还是男人眼里的宠儿哦!姗姗你可得小心了啊!”
姗姗有些恼羞成怒地,“项毅!你……”
她一句话还没有骂出口,宁可就走了过来。
“沈琪,我还有点事情,得先走了。”她是来告辞的。
“那———你就走吧!”沈琪也不做丝毫地挽留。“再见了。”
宁可向姗姗和彭飞燕告别,后者都神情怠慢地摆了摆手,连一句客气的话都没有。可宁可并不在意,维持着惯有的安详气度,又对附近的几个人打了一下招呼,最后,她的目光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停驻在项毅的脸上,那双眼睛不知是由于逆光呢,还是因为别的缘故而变得有些深邃叵测了,还不等项毅弄明白那其中的含义,她已经快步向大门走去。
“喂!”沈琪高声地补了一句:“你别忘了,周二下午三点去李家。”
“知道了。”宁可答应着,却并没有回头,似乎时间很紧的样子。
随着宁可的离开,那三个人也失去了扯是非的好兴致,很快就分散开来,各自去找寻新的谈话对象了。姗姗大约还记恨着项毅刚才的冒犯,冷冷地对他“哼”了一声就抛下他和一堆男士娓娓交谈去了。项毅知道她这是故意地,她这种幼稚的举动并没有令他生气,反而令他轻松了,她不理会他正好,更方便他的离开。
项毅的确是急于离开这里,他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呆下去了。这倒不是因为姗姗的冷落,而是宁可的离开所造成的。她一走,好象就连他的心也一并带走了似的。他急急地把杯子一放,也没有跟姗姗或别的人招呼一声就小跑般地追了出去。
远远地,项毅就看见了一个纤细的、女性的背影正在向前移动着。那走路的姿势都是如此的特别,别的女人都是不急不徐的,她却有些轻快,一副赶时间的模样。这正是他所熟悉的样子!是宁可!他的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
“喂!喂!”他急切之下竟然忘记了喊她的名字。“喂!你等一下!”
好在这一带是高级住宅区,又已经是接近深夜时分了,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他这几声突兀的叫喊倒很清楚的传入了宁可的耳中,回头看见是他,她犹豫了一下就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等侯着他了。
三步并着两步地,项毅很快就来到了宁可的身边。
刚才,他还感到有很多的问题要问她、有很多的话想对她说的,可真的面对着宁可了,被她那么静静地凝视着,他反而紧张得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嗫嚅了好一阵,他这才说了一句:“我们又见面了。”
宁可笑了笑,“又见面了。”
他又没话找话:“你……你……你还好吗?”
“还可以吧。”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意味。
“那———你的女儿呢?也还好吧?”
话一出口,项毅就自知失言了,刚才观察的结果证明了这应该是一个禁忌的话题。果然,笑容在宁可的脸上隐去了,不再说话。
空气里弥漫着一阵尴尬的沉默。
项毅有几分失望,他原以为他们在单独相见时她会表现得亲近一点的,谁知还是这样的有距离。他试图想说点什么,可一时之间他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能够立刻消除两个人陌生感的话来,只好默默地站在那儿。
马路上虽然很幽静,但不时还是有些过往的人,看见他们一男一女这样相对无言地站着,不免就会产生某种丰富的联想了,投过来的目光多少就有几分微妙的味儿。这样一来,项毅的感觉就更不自在了。
“你这是准备回家吗?”宁可打破了僵局。
“哦。”他忙应着,“是的,是的。”
“那———走吧!”
“当然。”
于是,两个人就并排着沿着街道向前走去。他们又都默不作声了,寂静中,只听见秋虫在吟唱着它们那节奏单一的歌。
“今晚的月亮真圆。”宁可抬头看了看天空。“居然还有星星!”
经她这一说,项毅这才注意到那宛如黑丝绒般的夜空里挂着一轮淡金色的满月,正毫无吝啬地把自己如水似的清辉洒向大地,把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轻纱,使那些原本平凡得有些丑陋的水泥建筑物都凭添了几分诗意的美。而此刻的宁可,整个人都沐浴在这如梦如幻的月光里,显得格外的清雅、格外的超然脱俗。
“真美!”他不禁赞叹。
“月亮的确是很美的。”宁可继续凝视着天际,“但比起来,那些星星就更加的美丽了。”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项毅发现在那月亮的附近还散布着些星星,只有那么寥寥的五六颗,像是几个自广大银河逃离出来的叛逆者似的悬挂在那儿,在月亮的光辉映照下,它们是那样的黯然无色,不过是些可怜的陪衬者罢了。这样的星星令项毅实在是看不出来美在何处了。
“是吗?”
“怎么不是呢?”宁可喃喃地,“星星虽然不如月亮那么流光溢彩,可它们的美却是那样的独特。它们看上去是很渺小,可并不像月亮那样孤独,它们总是相携相伴的出现在黑夜里,虽然远隔千万里之遥,它们还是在尽力地用彼此的光芒相互交映着,用秘密的语言默默地交谈着,给这黑暗寂寞的夜空增添了多少生趣呀!星星不是很多情的吗?而且,最奇妙的是那满天的星斗看上去是宁静的,其实它们几乎都是活生生的物体!它们的生命是远比地球的历史要悠长许多许多的,还无时无刻都在运动着、燃烧着,这是多么巨大的力量啊!即便是那些已经死亡了的星球,也依然在闪烁着迷人的光亮,让人感受着它们无限的激情,是一点也无法令人嗅出死的气息的,真不能确定它们是百年还是千年之后才会悄然退去。这不是很美,很有魅力的吗?”
她这一席充满感情的、诗意的话很有些蛊惑的效果,那些平淡星星在项毅的眼中一下子就变得玄妙而美丽起来了。
“你一直都很喜欢星星?”
宁可点了点头,“是啊!”
“星星真有那么美?”
“不仅仅是美,它们还像钻石一样”
“钻石?!”项毅没想到她会用这样俗套的比喻。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菊花香
第二十五章菊花香
“不是有首歌叫作《星星是穷人的钻石》么?”宁可的眼睛中有智慧闪烁。“那一年,刚两岁多一点的金星和水星同时生了病,哭得都快没有了声音,我的口袋里一共只剩下五块钱了,又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人,愁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真的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就在我自怨自艾得要崩溃了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那满天的繁星,烦躁、绝望的心情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开始变得宁静而平和起来了,觉得又充满了克服一切困难的勇气了,自己并不是真的就那么一无所有呀,我不是还拥有整个星空吗?就好象是拥有了无数颗的钻石,这还不是一种富有么?”
穷到只有五块钱!这是怎样一种困境啊?!项毅没有过体会,但心中对宁可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同情和怜恤来,恨不得自己当时就在场,能够替她分担些什么才好。同时,她的神情与话语都深深地感动了他,折服了他,即使是他这个男子汉处在那样的境遇里也不一定泰然得了,而当时只有二十多一点的她却能够独自面对生活的沉重,还感到自己很富有,这是多么的乐观、多么的坚强啊!
他想问她,在那个时候孩子们的父亲又在哪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不是说“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人”吗?这就证明了其中是另有隐情的,她又是最不喜欢涉及隐私的,还是不要唐突的好。
宁可还沉浸在回忆中,“小时候,我就常常坐在夜空下的田野里久久地仰望着它们,寻找出我认识的星座,在心里呼唤着它们美丽的名字,想着那些关于它们的动人传说,觉得那些星星就是我最亲近的朋友了。那个时候,除了练习古筝,这就是我唯一爱做的事情了,也是唯一的游戏。”
“你是在乡下长大的吗?”项毅有些兴奋地问。“我也是呢!”
“是在我郊区的外公家,到了上小学才回来的。”
“我也是。”
“那里真好!我真舍不得走,好在每个假期都还要回去学琴的,一闻到泥土的芳香,我就觉得高兴极啦!”
“我也是呢!”
宁可笑了。“你也是?你也要练琴?”
“不是的。”项毅自己也笑了。“我说溜嘴了,我哪里会弹琴呀?我只不过也是在乡下长大的,和你的感觉差不多罢了。”
接着,项毅就讲起了童年时在乡下掏鸟窝、捉泥鳅、玩泥巴等等趣事。宁可始终微笑地听着,偶尔说上几句表示赞同的话,这起到了极大的鼓励作用,他的兴致前所未有地被提高了,很有点儿滔滔不绝的味道,几乎是把自己的童年统统重新叙述了一遍,连他自己都惊讶了,他竟然是这样的能说会道?
“哎,瞧我这东拉西扯的一大堆,你该听烦了吧。”
宁可摇了摇头。“没有啊!很有意思的。只是,真看不出来,你也是在乡下长大的人。”
“怎么看不出来?姗姗就老说我这人土气,一看就是乡下人。”
一听到何姗姗的名字,宁可的眉皱了一下,项毅也有些别扭的感觉了。这名字像是在他们之间立起一堵无形的墙,两人谁都不开口了,默默地走着自己的路。恰才和谐的气氛已经是就荡然无存了,似乎就连那月光也随之变得黯淡起来了。
过了好一阵,两人突然同时开口:“没想到你是……”
说了一半,他们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