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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总,没什么事的。”她忙摇头,他已经帮过她不少的忙了,像每天晚上送她回家、去少年宫接送孩子之类的他总是主动去做,这令她有不小的压力。
想来也真是奇怪,要说到帮忙,项毅比他对自己的帮忙还要多许多的,她却并不感到如何别扭,虽然表面上还是泾渭分明的,但心里却能够相当欣然的在接受着,没什么压力。是因为认识的时间长短不一的缘故罢,这似乎就更有些说不过去了,她不是在小孩子的时候就认识秦戈了么?
“喂!”秦戈轻喊,打断了她的冥想。“早就说过,你不要叫我秦总,叫小秦哥或秦大哥都可以的。”
“我————”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叫。
叫秦大哥吧,不免有点套近乎的嫌疑;小秦哥吧,虽然以前是这样叫的,但现在她是怎么也叫不出口的了。项毅不就认为这个称呼很肉麻吗?
可是———她为什么就要在意项毅的看法呢?
“宁可,你是不是———”秦戈再一次打断她的思路。“是不是在乎我是离过婚的?”
宁可没想到他会突然有此一问,倒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才是了。
刚到“菊花香”不久,她就听说过这位老板的种种风流韵事,尤其是他那一段短暂的婚史。据说,他的前妻是个很有名的大美人,他爱她爱得不得了,可她却在他那次最大的生意危机的时候离他而去,跟了另一个更成功的男人。这倒也在某一方面成就了秦戈,刺激他把生意做得更好、更大,这之后就几乎再没有失过一次手了。但同时也把他塑造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独身主义者,使他几乎是毫不掩饰的对女人、对婚姻都失去了信心,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一个固定一点的小秘或情妇,有的只是伴侣,那种单纯的性伴侣,要么是在酒吧的一次艳遇、要么是与某个厌倦了丈夫而出来偶尔寻找激情的美丽少妇、要么就是事毕就交钱的小姐……总之,他是不和任何一个女人建立长久关系的。这种随意的游戏令他的生活自由自在而又平静无事,整个人也显得特别的年轻与潇洒。因而,秦戈一直就是他所在的那个社交圈里最有名、最值得人羡慕的钻石王老五。
与秦戈接触了这些日子,宁可并不认同他的某些行为和观念,也不清楚他究竟有怎样一个内心世界,但她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是他个人经历使然,并没有妨碍到谁。故而,她就没有对他上纲上线,也没有因此而心怀警惕或不安。本能地,她是相信他的正直。所以,一向对男人很有戒心的她这一次却能与这样一个男人来往自如了。而秦戈也没有让她失望,他待她是真的很友善,没有丝毫的不礼貌,一如多年以前。
“怎么会?”她实话实说:“离婚不过是你私人的事情,又不是什么错误。何况,这并不是单纯一个人的问题。”
“你就不觉得我花心或————靡乱?”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她莞尔。“你怎么会这样说?”
“我知道,有很多人都是这样看我的,何况你……”
“我?我很道学,是不是?”
“有一点,有时候还满————可怕的。”
“可怕?”她笑,“野蛮女人?”
他忙摇头。“不是,不是,只是那种不怒自威。”
“不是武则天吧!”
“哪里。”他被逗笑了,然后正色道:“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你是很坚强,可骨子里也很女性,很温柔的,是那种理想的女人。”
赞扬的话听上去总是让人舒服的,但她还是转移了话题。“我还有一点事,就先该走了。”
他有明显的期待:“那————我用车送送你?”
“不用了,不用了。”她迅速地谢绝。“谢谢了。”
“哦————”他拖长了声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在来自四面八方悄悄窥探的目光中,宁可点了一下头就匆匆离开了。走出了好长一段路,她依然能感觉到那些的目光还在她的身上盘旋着。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项母发难
第五十一章项母发难
宁可不禁苦笑了,她是没有别的想法,秦戈看上去也并不龌龊,两个人始终很光明磊落的,但这并不能阻止其他的人浮想翩翩,不仅少不了种种猜想和议论,而且是只要一看见他们站在一起就立刻有好几个版本的故事开始流传了。
就连一般不大关心宁可事情的嫂嫂李兰也就此说话了:
“宁可呀,像秦总这样的男人你可得抓紧点儿哦,过了这村可就没那个店啦!”
“是啊。”康明犹豫了一下,“好像秦戈对你是有一点意思,你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
李兰又细致地,犹如做国情分析似的将秦戈的条件说了一番,言下流露出即使给这样的有钱人做情人也不为吃亏之意,听得宁可暗暗摇头。
“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运气呢!”李兰怂恿地,“还不把事情敲定?”
宁可不答,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他们老是探讨这同一个问题,也不欲争辩了,一概沉默以对。
她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很让李兰不悦,话开始不客气了。“他是离过婚,可你也有两个孩子呀!”
“是啊,难得秦戈不计较……”康明接过话茬刚说了一半,看到她的脸色,就忙收住了口。
“你都快三十了吧?”李兰尖酸地,“还傲什么?还有几年可傲的?”
康明忙喊:“李兰!”
“不说就不说!”李兰掉过头去。“她又不是我的妹妹,我犯不上多管闲事,只是以后少来借东借西的就行了!”
“她这人就是不懂事。”康明搓着手,“你就别往心里去啊!”
宁可摇了摇头,还是没说什么,但也并不介意。这些年来,比这难听的话多了去了,她若样样都计较,不气死了才怪。更何况她是真的不怪他们,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他们这样急于“打发”她,虽然不乏含有几分私心,但多少还是有为她着想的成分。
但是,李兰有一句话却很有点儿触心。
“你是喜欢那个姓项的吧?”她曾经怪怪地问过。
宁可没有回答她,可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似的猛地一震。
在回家的路上,有好几家商店都在播放着张学友的那首老歌《一路上有你》。歌曲并不陌生,可此刻这歌声飘进她的耳中,心里想起的却是项毅。一路上有你、一路上有你、一路上有你,她一路上沉吟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细节就全部复活了,清晰的展现在了她的眼前:深夜的漫步、品茶的温馨、谈叙的默契……
她这一路上,有的不正是项毅么?
摇摇头,她觉得自己这几天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总是要想起项毅?要在乎他呢?难道这是因为———爱!这样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顿时惊得她停下了脚步,呆怔在了街头。
爱,对她宁可而言一直都是个多么陌生、多么遥不可及的字眼啊!她曾经是那么肯定的认为这个字永远都只是字典中的一个不具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字罢了,她这一生也不可能将这个字与哪一个异性联系起来,可是,她现在居然正陷在这样的情感中,正在爱着!爱着那个叫项毅的男人!
她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项毅对她的感情如何,她不是没有察觉到。但是,她没有料到的是,一向在这个方面很铁石心肠的她竟然也会付出?!这也许是因为他们相处的日子久了、也许是因为他待她始终是那样的温柔和尊重、也许是因为他们真的是很合得来……也许又根本就是因为没有也许。总之,不管有多少个“因为”她已经是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真是一件令她震惊到喘不过来气的事情!然而,这又是千真万确得无法的事情!她,宁可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她爱上了项毅!
这个发现令她有好一阵子的不知所措,然后,就有一种陌生的、浓烈的喜悦自心底升起,迅速地扩散到全身上下,竟使她微微地颤抖起来。她想笑,却又泪流满面了。
歌德是曾经那样满怀激情的说过:“呵,被人爱,多么幸福!天呵,有所爱,多么幸福!”她以前并不能体会到这句诗的真意,只不过是一掠而过罢了,到如今才能领略了这个中的滋味。是啊,爱与被爱无疑都是很幸福的事情,而她却能够同时拥有,这岂不是更加的幸福吗?她不能不陶醉其中了。
至于,以后到底会怎么样?会有结果吗?又会长久吗……她都没有去想,也无暇去顾及了,此时此刻,她只知道爱了就爱了,只觉得其是分外的动人、分外的可贵,只想细细地去品味这不期而至的美妙感觉。
严格的来说,宁可的这种想法不免是有些饮鸩止渴,可不知怎么地,向来理性的她现在却忽略了这一点。
但是,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因为感觉美好就能够美好下去的,现实终归是现实,自会以它的冷酷让人们从旖旎的梦幻中清醒过来。
在强烈的好奇与隐隐的不安中,宁可终于等到时针指到了八点正。几乎是一分不差地,一阵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拉开门,宁可看到的是一个五十来岁,很有气派的女人。
“你就是宁可吧?”她直呼问道,并上下打量着。
“是。”宁可应着,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嘴唇,这女人令她不怎么自在。“您是————”
“我是项毅的母亲。”她简短地说。
她这种并不说明自己的姓名的自我介绍暗含着一丝轻慢的意味,宁可有点明白什么是“不可以有其他人在场”的意思了。
“伯母,您请进。”宁可礼貌地把她让进客厅,并送上一杯绿茶。
项毅的母亲端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喝茶,只是用眼睛研究着房间里的一切,似乎想极力从中发现些什么。她这样一副神气令宁可也无语了,她也开始暗暗地打量起面前这个女人来。她的外貌与水星描述得差不多,不是很高,短短的、略有些花白的头发梳理得纹丝不乱,五官端正,但并不柔和,很有几分棱角感,戴着一付纤巧的金丝眼镜,再衬上那一身合体的浅灰色套裙,整个人显得很端庄、很严谨。不用多说,宁可也能断定她不是学者就是坐惯了办公室的领导。
终于,项毅母亲的眼睛定在了她的脸上,那目光相当的锐利,仿佛要看穿她似的。
“你———就是宁可?”她再问。一字一顿地,给人一种审讯的感觉。
宁可本能地一颤,但立刻就恢复了淡定。“是的,我就是宁可。”
那森冷如寒冰的目光继续在她的身上盘旋。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什么事情?”她冷哼了一声。“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宁可有些失笑。“我?我怎么会知道?”
项毅的母亲挑了挑眉梢。“你不知道?你就从来不觉得和项毅纠缠下去有点不合适吗?”
此刻,宁可已经完全明白她的来意了。这令她一怔,却并不如何意外,只是有点奇怪项毅的母亲是从何知道自己的情形的,是何姗姗吗?可她自己又为什么不来呢?
“伯母的意思是……”
“请不要叫我伯母。”项毅的母亲打断了她,“我可当不起,我们也没有这个交情!”
“那,我该称呼您是————”
“舒红。”
“舒———”宁可刚叫了一个字就住了口,这样直呼项毅的母亲的名字终是不太礼貌。
舒红的唇边荡起一丝冷笑。“就叫舒红吧,像你这种女人是值得我特别相待的。”
这话听上去不免刺耳,但宁可还是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
“从今天起,你必须离项毅远远的,知道了吗?”舒红说得直截了当。声音是冷冰冰的,态度是命令的。“以后也不必和他来往了,任何性质上的。”
“是吗?”宁可面不改色。“为什么呢?”
“为什么?!”舒红谴责地,“你还问为什么,你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她淡淡地应道:“他并没有结婚,是不是?”
“什么?你居然敢这样说!真没见过像你这种……这种……”
她没有说完,但宁可也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应该是厚颜无耻吧!她是吗?也许是吧!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说这样的话,真像个十足的第三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是不是也证明了项毅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
“听说,何姗姗还是你的老同学?”
宁可没有出声,不必要解释了,项毅的母亲如果不了解这些情况是不会找上门来兴师问嘴的。
“而你,是后来才认识项毅的吧?”
宁可沉默着。
“而你,就这样心安理得的和老同学的男朋友交往?”
宁可依旧沉默,她不想和项毅的母亲过于起争执,她毕竟是一个长辈。
遇到这种无声的反应,使舒红愈发的生气了。“你说话呀!你不敢承认吗?”
“您说的都是事实。”宁可心平气和地说:“我都承认。”
“那你还缠着项毅,想干什么?”舒红轻蔑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