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希望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再则,他这样的心思又无法向谁倾诉,颜立国吗?又会嘲笑他一番;何姗姗吗?更不用想了,她准会对此嗤之以鼻:“你吃饱了没事干吗?为什么不想想怎么发财去?”这似乎也不能怪他们,在这个忙碌的时代,谁又会像他这样无聊了?忧国忧民,拯救灵魂,这是咱小老百姓该干的事情吗?为这个自寻烦恼,你有病啊?!
于是,项毅也不敢向谁说了,就只能够独自在这样的矛盾中痛苦着,迷惘着,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普希金笔下那个奥涅金似的“多余的人”,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无所适从的境地之中。
正文 第八章 呆头鹅
第八章呆头鹅
在另外一方面,人际的问题也令项毅感到很有些混乱了。
自从刘榆风知道了他和林晓露有着那么一层关系之后,就对他很有些另眼相看了。时不时地会给他一些CASE负责做做,见了面,也会屈尊俯就地冲他展露一两丝笑意了。项毅起初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就对自己垂青,还当是刘榆风发现了他是一个可塑之才呢!可渐渐地,项毅就从他的话里了解了他的真实用心,他不过是想通过他来和林晓露套近乎而已。这个发现立刻就让项毅感到恶心,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想吐了。
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刘榆风在私生活方面很有几桩“前科”,背着他的太太也和几个女人有过风流韵事的。但他总以为那只不过是些同事之间传来传去的“即兴之作”罢了,并没有如何当真。即便那些都是真的,又有什么呢?别人的私生活最多也只是轮得到太太去管,他一个职员何必去议论人家的隐私呢?何况,项毅一直都是个很稳重的人。可是,这一次他却有些觉得难以忍受了,刘榆风居然在打林晓露的主意!他可是有妇之夫啊!况且,她还是他的客户啊!
龌龊!无耻!下流……项毅在心里把能想得出的骂人的词语都安到了刘榆风的头上,还是觉得不解气。他虽然没有当面责骂刘榆风,但看他的目光是愈发的轻视鄙夷了,有时候竟然会做出故意地不去搭理他的问话或佯装着没看见他之类的事情来。
但是,这种情形那些同事们并不是很清楚的。他们以为刘榆风和项毅之间真的是有了什么革命友谊,就开始将项毅视为是“风系宝贝”了。
这个词语是流行在“风云事务所”内部对某某红人的戏谑称谓。因为他们这个事务所有两个老板:刘榆风和傅云。为了区分谁是谁的宠臣,不知道是哪个聪明的同事就发明了这样一种类似日本动画片《神奇宝贝》里的叫法,倒是非常贴切、非常有趣的。可项毅却不再觉得这个说法是有意思的了,他感到很有些耻辱的味道了。自己竟然与刘榆风这样的人相提并论,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在两个头儿当中刘榆风的确是要比傅云高出一头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股份要占得多一些,也是在工作能力、外交手腕上要强出许多的缘故。傅云呢,倒是一脸正气的,办事情也是出了名的认真严肃,是那种在人格上让人肃然起敬,口碑极佳,却在社会上却吃不大开的人。再说他老是在为这个案子忙碌、为那个案子跑外调的,一般是不在事务所呆着,也就不怎么当权了。所以,事务所基本上是刘榆风说了算的,谁能成为他的“宝贝”应该是意味着有不少好处,应该是令人羡叹的,但,也就树立了不少敌人。
事实上,几乎是所有的同事对项毅的态度都明显地起了变化,有羡慕的、有讨好的、有揶揄的、还有不屑的……虽然项毅平时并不是和谁特别的交好,但也是相当随意的友好关系,常常一起出去喝喝酒,聚聚餐什么的。可自从他被视为是刘榆风的亲信之后,他就成了一个外星来客似的,同事们看他的眼光就怪怪的了。有什么活动也不太愿意叫上他了,偶尔一两次,那态度亦是相当的别扭,好象别人都是抱成了一团的,就他项毅是孤星一颗。
有一次,他从外面回来去休息间倒水,就看见好几个同事围在一块儿议论着什么,话语中总是夹杂着他的名字。虽然他们的语调都不高,但他还是听得到其中的几句。
“这小子,还看不出来啊!平时里不声不响的,倒攀上了刘头儿这个高枝儿。”小王似褒似贬地在那儿说着。
负责接待的肖莉莉揶揄道:“这才叫作真人不露相。谁像有的人呀,不会咬的狗只会空叫唤!”
“他算门子真人?”小王不服气地,“顶多是个马屁精!”
“嘘,你们小声点,他可能就要回来了。”有人在提醒着。
“我怕他……”小王话正说了一半,扭头见他就住了口。
大家又扯了几句天气怎么样之类的,就在嘻嘻哈哈声的掩护下作鸟兽散了,剩下项毅独自呆站在原地,心里是一百个的不对劲儿。
这样的情形又发生过好几次,弄得项毅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与他们相处下去了,在这个事务所里,他像个入侵者,每天只感受到了分外的孤单和寂寞。
同时,随着林晓露来“风云”的次数增加,项毅就有了很多接触她的机会。不仅是常常见面、打招呼了,有时还会一起出去喝喝咖啡或吃吃饭的,现在,两人的来往密度甚至是超过了当年。
项毅不知道林晓露对自己有着什么样的意思,她有时看上去是很知己、很依赖他的样子,很有几分想和他重续旧情的味道;可有时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状,让人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其实,不要说林晓露的心思项毅弄不清楚,就是他自己的心态,他也是一直就没有闹明白过。他知道,和林晓露之间是不可能再有什么情感故事发生的了,也知道应该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可他偏偏就无法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一见到她或被她一邀请就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去了,他也不是有什么企图,就是想和这个女人接近一些而已。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项毅都是非常注意地不去涉及到她的私生活方面的事情。关于这一点,早就成为那些同事们的一个热门话题了。因为林晓露是事务所里近期最为重要客户,又是个年轻而漂亮的女人,自然就成了焦点人物了。干律师这一行的人,大多是精明强干、消息灵通之辈,没几下就把林晓露的底细打听清楚得跟自己的事情似的,如数家珍了。于是乎,项毅也就知道了她的许多“秘密与丑闻”:七年前能去澳洲是因为嫁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过了两年多一点就和丈夫分道扬镳了,因此就成了一富婆;而后,又经人介绍和现在这个丈夫结了婚;谁知道还没有三年的时间,这个做保健品贸易的大款又另有了新欢,林晓露也不是省油的灯,并不伤心,爽快地答应了离婚,但两个人在财产分割上却陷入了拉锯战……
项毅也不清楚这些传闻孰真?孰假?但他听了这种种议论心里却相当的不舒服,林晓露被说得如此的“传奇”是让他无法高兴得了的。所以,他就从来不肯直接去询问她些什么,固然是出于礼貌,也有一点怕证实的心理。如果,真是那样一回事儿,他当年不就是败给了一个糟老头子了吗?项毅的自尊心接受不了这一点。
倒是林晓露自己表现得很泰然,好象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似的,并没有什么难堪,在项毅的面前总是维持着很好风度,还时不时地主动向项毅问及自己那桩案件的进展情况。那自信、那随意的仪态不能不令项毅自叹不如了。
“其实,我已经是很客气的了。”林晓露理直气壮地,“真的要分他一半财产又何止这区区的五百万?”
“已经是不少了。”项毅老实地说:“我们挣个几十年也不一定有的。”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我该有的权利。”
林晓露的词令很冠冕堂皇,可项毅却觉着听上去不是个味儿。
“你———如果胜诉了,想怎么安排呢?”
“当然是再投资了,拥有自己的事业是最好的。”林晓露说得很好听,“女人也应该去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吧!”
可项毅又一次失望了,他问的是她准备怎么样去安排生活和心理,并没有问她要把钱怎么用法。但,很显然地,她现在所关心与热衷的,却只有金钱这一件事情了。接着,林晓露就沉浸在她自己的规划之中了,侃侃而谈地聊了聊她的蓝图:开一家专营高级化妆品的公司;还可以取得几家外国大公司的代理权;到时候就让颜立国做广告业务,项毅作法律顾问……
“捐一些给什么机构也不错啊!”项毅突然想到了李大富父子,就忍不住建议:“像希望工程之类的。”
林晓露掩饰不住诧异地“咦”了一声,就没有开口了。她虽然好教养地没有笑话他的幼稚,但神色间已经把不以为然的意思表露无疑了。
项毅并不感到羞赧,只是有一些若有所失。他们,怎么就说不到一块儿去呢?
或许,林晓露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文静可人的小女生了,也不是那颗清晨的纯净露珠了,但她对项毅依然是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的。只不过,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该寻找怎样的共同语言了。
不仅是林晓露使项毅有这种困惑,别的人也令他变得苯嘴苯舌,显得呆头呆脑起来了。
在何姗姗和颜立国面前,项毅一向都是如此的,他反正也辩论不过他们的,这倒不足为奇。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和郝大庆打交道的时候自己居然也像一个呆头鹅似的了。
郝大庆是他和颜立国的高中同学。他这个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普通,老老实实的外貌,老老实实的性情,他既不像颜立国那样有着良好的家境,又不同于项毅有出众的球技,学习成绩又很是平平,简直说不上来他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也总是不声不响地坐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看他的书或画着什么,从来就不与谁争执,甚至连那些最软弱的女生都敢于当面嘲笑他。高中那三年,项毅只知道班上有这么一个人,和他却几乎就是毫无接触的,毕了业之后,只是听说他和颜立国一样也考上了一个什么美术学院,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见过这个人了。
那次同学聚会,郝大庆并没有来,说是恰巧去外地参加什么画展了。项毅也没在意,他对他又不存在特殊的意义,他又怎么会关心他呢?就更加不会想到这个老同学会给自己的生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了。
就在项毅已经全然忘记了郝大庆这个人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这天下午,项毅正准备下班就接到了颜立国的电话:
“来”茶庐“一趟。”
“什么”茶庐“?”
“你不会连”茶庐“都不知道吧!”颜立国在电话里大叫,好象项毅不知道的是长城在哪里似的。“土!土老冒啊!”
“我是不知道嘛!”项毅边说边想,还是没有关于什么“茶庐”的印象。“在哪里?”
“我真服你了!”颜立国没好气地,“那———这么着吧,你随便上辆出租车,一说”茶庐“就行了。”
“这样,就行了?”
“放心啦!不行还有警察叔叔,是不是?”
颜立国撂下这么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弄得项毅云山雾里的,这“茶庐”是个什么地方啊?去哪儿做什么呢?
项毅就按照颜立国所说的办法,直接上了一出租车,说是去“茶庐”,人家二话都没有说的,只一会儿就把他拉到了目的地。当然也就用不着找什么警察叔叔了。下车一看,项毅这才恍然:这“茶庐”也就是一家时下挺盛行的那种高级茶艺馆。因为他的喜好是喝咖啡,是不怎么来这种地方的,自然也就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叫作“茶庐”的去处了。
进去了,项毅立刻就感觉到这“茶庐”的气氛相当的好。厅堂非常的大,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藤制的桌椅,又各不相同,有的是圆圆的树墩状、有的是细长的小几、有的又是梅花的形状……四处又都挂满和摆放了绿色的盆栽,那清清的植物味道混合着飘溢的茶水香气使人根本忘记了这里是身处于闹市,还恍如来到了某个田园野居呢!
这里,与项毅常去的咖啡馆或酒吧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但他很快地就喜欢上了它。能不喜欢吗?它是如此的清宁,如此的高雅啊!
“茶庐”的生意很好,客人也很多。项毅用眼睛搜索了好几遍,才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颜立国和个男人坐在一起,正在低声地谈论着什么。那个人是背对着项毅的,他也就不知道他是谁了,想来又是颜立国新近结交的什么朋友,认为不错就要介绍给他认识的。
“你没迷路吧?!”颜立国看到他就揶揄道。却并不向他介绍那个男人。
项毅白了他一眼,就开始打量着眼前这个西服革履,相当有些派头的男人,像是个精英人物的样子。这倒没什么,但他看着他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