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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三个月后的元老大会,那些老头子会把他的婚姻大事直接摆上议程,想说服他为豪门作最大的一次利益妥协,虽然他也可以当作听不见,但联姻是政商结交一步登天的大戏,也是稳定人心的筹码……
如果换作是以前的情人,可能自己只需轻拍对方的肩辛辣的言明:「我不可能同你结婚,如果你愿意留就留,不愿意,我会替你安排新护照。」并不会顾忌太多。
可是现在,他喜欢上陈仅,那些狗屁不通的废话可搪塞不了这个人,那只会让自己彻底失去他。当费因斯意识到自己可以为一个男人放弃不少东西的时候,才确认了自己的这份情有多恣意。
那么积极地想要见他,又故作潇洒,每当陈仅涉险,费因斯都会有一种随时会分离的错觉,所以更迫不及待地想拥有他。
费因斯一直是个理性的人,他当前必须设想,他们之间可不可能有未来,如果没有,他们现在又是在玩怎样危险的感情游戏。
当陈仅走出警局的时候,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了挡阳光,虽然有点不想承认,但下楼梯的时候,腿脚还有些发软,人倒霉起来真是无下限哪,连吃饱喝足睡够都变奢侈,老大做到他这份上也真是有够背运的。
警局前的台阶下到一半,缓缓抬头看向街对面的老式房车,脚步就不由地停住了。陈仅略略眯起眼,然后稍抬了抬下巴,有些随便的扫了那几个在车旁边带着墨镜装酷的保镖一圈,就在下一秒,目光转向车内,里面那人也正好望向他,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陈仅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坦荡而热烈。
两人对峙十秒钟,费因斯突然半推开车门,然后收回视线在座位上静坐。司机接到暗示,立即下车拉大车门,对陈仅做个「请」的手势。
陈仅叹口气,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自己自觉自愿要负责接送的,反正今天本少爷也有点累了,懒得拦计程车,就给你点面子好了。
陈仅懒懒地坐进车里,然后像 烂泥样倒在宽敞的真皮座垫里,无比享受状。
费因斯淡淡道:「怎么不带通讯耳麦?」
「光天化日近距离搜身,我可不想被打成马蜂窝。」
「让警察对着你扫射就安全?」
「当时的情况根本没办法等到后援才行动,你派的那些跟着我的那些千里眼,也不可能冲出来替我挡子弹。」
费因斯微微皱眉看向他略显得憔悴的侧脸:「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
陈仅不以为然地瞄了他一眼,语气仍有些挑衅:「好吧,我确实搞砸了,但也用不着落井下石吧?」
「知道错就好。」
陈仅听他这么讲,呵地一咧嘴,眼神清亮不羁,口头有些光火笑骂:「妈的,只差一点……」
「你是想怪警察吗?」费因斯扭过头看牢他,「仗着自己枪法好、军械全能、够能干架,就单枪匹马玩独闯?谁准你揽私活的?万一中东组追究起来,又是一堆麻烦。」
陈仅不能忽略他眼中殷切的关心,所以将脱口而出来的反驳又咽了回去,但嘴硬是本能:「又不是没做过。」
「偶尔放点血正常,但是你差点被自己人黑了,这说明你的策略本身就存在很大漏洞。我有让你保护好自己是吧?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老大,要耍威风,你不会回去耍啊!我也是要面子的。」
「早知道你不受教……」
「什……」可惜陈仅一句话还没出口,已经被费因斯并吞进嘴里,唇舌激战,狂浪卷着暗潮直扑面颊,正因为毫无防备,就愈发浓情肆意,也许是两人对彼此的气味的感觉太熟悉了,那种覆灭式的疯狂,完全似自发的本能。
骤然紧贴的躯体相互摩擦,随即引起了强悍而生猛的颤栗,一波波攻得周身都燃烧起来。陈仅有点慌了神,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被强吻了,但是每一次都似第一次那样紧张,那种亲密感都伴着惊悚的提示,他随时能接收到日益迎合的那份迷惘和心跳。无论多接近费因斯,他却从来不敢联想那人是自己的情欲归属。
费因斯的手指完全是情不自禁就抚上陈仅的胸膛,熟稔地挑开他的衬衣钮扣,用指腹时而轻巧时而又着力按压那已经绷紧的腹肌,陈仅挣扎着想提醒费某人他们身处何地,前面还有司机大叔,挡板都不拉,有必要用这招震慑人家吗?!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还有「场合」这个词?
可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推拒,他现在只想吃东西,先满足口欲才有色欲。但男人的身体就是那么不争气,渐渐地,整个人都热起来,虚弱断续地粗喘起来,睁着眼巴巴看着费因斯在自己的颈动脉轻咬吮吻,再沿着脖子辗转而下。
好吧,被挑逗得快现原形了……但自认为还没疯,基于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体力不够,所以也不想在车上被费因斯占了先机,万一真让这家伙勾引得逞了,前后好几辆车的,传出去他还要不要混了。
「喂你——知道我几天没洗澡了吗?拜托,别在这儿搞……」
费因斯抬起头,松开了手,并用一种微妙又隐忍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说:我就当你害羞了。
陈仅暗自翻个白眼:「你这儿有水吗?」
「车载冰箱里有果酒。」
「谁会在车上放酒的?堕落的有钱人。」说归说,还是自取了一瓶,开瓶即饮,他快渴死了。
喝到一半,稍一停顿,突然扭头问费因斯:「嘿,你带钱了吗?」
「嗯?」
「现金,你身上有现金吧?」
费因斯西服口袋里只有几张信用卡:「没带现金。」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欧洲大款,怎么连现金都不带!有够抠门,都不用给小费的吗?」
「小费?你指的是。。。。。。」费因斯掏出一张十美元,「这种?」
「靠,你以为我开口就要十万八万啊?你当我是什么呀!」说着就直接抢过他手里的纸币,直接开启呼叫器通知前座司机,「麻烦停车!」
司机踩下刹车回头看向费因斯,见老板没有反对,于是直接停靠到路边。
陈仅推开车门一个箭步飞奔向路边的快餐亭,豪爽地叫了两个热狗,一手一个,左右开弓大口咬下,唔……味蕾无限满足,胃里终于不用再叫得如泣如诉。
「先生,这个付美元要十二块。」
陈仅嘴里塞满食物:「唔?」
「还差两美元。」
陈仅怪叫一声:「太黑了吧,才裹一根火腿要十二美元,你抢钱啊。」
老板是个有着澳洲口音的胡子大叔,他冷下脸指指招牌,跟他比手势强调道:「十二美元,先生!」
陈仅在路边的花坛上一坐,无赖道:「你找那车里的人要去,我没带钱。」
「哪辆?」
看着对街的那个小型车队,几辆气派的房车整齐排列,看着就有点碜人。这一身破烂的穷小子不会是故意耍他吧?
「中间那辆啦,问后座的那个小子要,他欠我钱。」陈仅边狼吞虎咽边含糊地指挥着。
大汉也不甘心收不到那两美元,于是硬着头皮穿过街,然后刚准备靠近车窗,就看见前后两辆车上有三个穿着黑西装的人下车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热狗大叔也不敢靠太近,就在车窗外两米的距离停下,边喊边作V的手势示意:「那家伙欠我两美元,两块!」
费因斯听到了,并且轻叹一声,也只有陈仅可以让他出糗,于是干脆淡定地推开了车门,直接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一边递给大叔一张十美元一边道:「抱歉,不用找了。」
说完就迈开大步往对面热狗伞车旁的花坛走过去,陈仅正好在这时抬头,那一口面包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直愣愣地瞪着费因斯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差点噎住。
什么时候可以不要这么依赖我啊,干嘛我走哪里就跟哪里。
费因斯倒是气定神闲,也不顾一身精致的定制成衣,直接坐到陈仅旁边。
「你饿的话,回酒店点就好了,这东西有什么好吃。」
「你这种有钱人当然不懂贫民食物的妙处。」
「张口闭口叫我有钱人,你现在那么缺钱吗?」
「我这是义气,多打点给底下兄弟们,他们才有动力陪着出生入死。」陈仅笑出来,「哪像你,奸商一个。」
费因斯看他这么爱钱,故意逗他:「这次为了保你出来,我可是花了不少钱的。」
陈仅脸上随即闪现一丝肉痛,略觉得有些食不下咽了,抬起左手臂猛地勾住费因斯肩膀:「啧啧,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保释金打八折喽,回头我会开现金支票给你,我可不喜欢欠人家钱的。」
费因斯顺手用拇指去抹陈仅嘴角沾到的蕃茄酱,陈仅下意识地松开刚刚还搭在人家肩上的胳膊,身体及时后倾避开了那个亲密动作,表情有点僵,平时再嘻皮笑脸此刻也不免血色上脸:「你检点些,你的人在看着呢,搞什么啊。」
「他们就算知道,也不敢乱讲。」费因斯凑过去,「这东西这么好吃吗?」
「呐。」陈仅把左手边吃到只剩三分之一的热狗递过去,示意他有胆就自己尝尝看好了。
费因斯也不含糊,拉过他的手低头直接咬了一口,优雅地咀嚼。
「怎么样?」
「不怎么样。」费因斯实话实说,这里的热狗不是他以前在欧洲吃的味道。
陈仅噗地笑了:「我觉得好吃是因为饿了,你跟着起什么哄。」
「你在圣保罗不能久留。法比诺似乎是得罪了警察局高层,你也知道这地方蛇鼠一窝,上面好像下了火力要端掉他,所以你最好别搅进去。」
「靠!难怪呢,我说我那天怎么那么倒霉。」
「会让青部去善后,你暂时不用管了。」
看费因斯这副笑里藏刀的样子,直觉青部要不顺,觉得好歹也替托尼刘开脱一下,以免有人迁怒青部。
「人家托尼也是做生意通人脉,他帮我很多次了,别太为难他。」这话讲得这么窝囊,听着也有些走味,太不像陈仅风格,更像是在变相求情,还自觉自愿求饶忏悔,陈仅脑内有个小人在捶胸顿足。
费因斯很快地接上:「放心,他不会有事。」
呼……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不过对方能这么爽快结束话题,自己倒也真觉得有点理亏,这种违合感是怎么回事。
「我要去阿根廷几天,直到集会前,你跟着我走。」
要不要这么明显啊,完全是假公济私嘛!陈仅按捺不住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巴不得我闯祸吧,我行动一受限,你就可以名正言顺把我囚在这儿给你……」前面说得冲动,直到最后的「暖床」二字实在没脸说出来。
「给我什么?」费因斯反问时,表情特别纯良坦荡,只有陈仅清楚他内在有多霸道邪恶。
「你够了啊。」
费因斯就这么淡淡地笑了,声音低沉而柔和地问道:「我们有多久没有约会了?」
陈仅这回可没有惊惶失措,唇角浮起一个男人味的浅笑,邪气道:「约会?是去道馆还是泰拳俱乐部?玩廿一点也行啊。」
「和我待在酒店里……光聊天,也行。」
陈仅装不下去了,给了他肩膀一拳:「靠……」
两人起身将包装纸丢进垃圾桶,费因斯看向陈仅的视线透着几分观测:「整年打打杀杀你不觉得辛苦么?」
「不、觉、得。」再辛苦也比不上被你这种急色鬼大人物粘上辛苦吧,他指桑骂槐道:「再说专门派人去打打杀杀的暴戾主脑才更有问题吧。」
「我可是很爱好和平的。陈仅,来总部吧。」
「饱啦,我想回去睡觉了。」陈仅不动声色地第一时间遏制住了有可能延伸的危险话题。
而正在前面那辆车的秘书官诺曼已经冷汗直冒,用一种故作镇定的眼神盯着自已高贵的老大坐在路边摊和那个一身邋遢的小子吃几块钱的热狗!
他注意到费因斯凝视那小子时,目光专注而沉静,平定中暗藏着复杂又偏激的汹涌,让诺曼觉得那人已经成功地影响到了老大的判断力。
车队一路驶到费因斯下榻的酒店,本来安排的土耳其浴怕陈仅现在体力消耗太大吃不消,所以直接带他回自己的专用套房休息。
陈仅率先占领蒸汽浴室泡澡。费因斯换下外套在套房内的小型会议室用电脑查看文件,大约半小时后,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起身往主卧室的方向走去,在移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推拉开来。
事实上,他的担心没有错,在布满蒸汽的浴室中,陈仅头撇向一边,手臂有一只搭在浴缸边,居然——睡着了。
此刻他的脸显得很脆弱柔和,让费因斯心软。他的手臂还有些擦伤,水已经温了,幸而有蒸汽保暖,这样睡轻则着凉,重则会被淹死。
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