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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 to Death!』,唱到死!」
介希充满元气地回答,习齐大声地笑了,远远给了好友一个大姆指。
肖桓准时来接他回家。最近的肖桓,不知为何对他异常温柔,说话轻声轻气,也不再拿习斋和肖瑜的事来威胁他。就连晚上的时候也特别殷勤,从扒光衣服到洗澡擦背从头服侍到脚,还亲自把他抱上床去,即使习齐总是冷着一张脸,肖桓也毫不在意。
上床之前还做足前戏,以往很少充份润滑的地方,现在一定全套做足。以前肖桓从来不在□□时吻习齐,现在却一边进入他,一边还吻遍他全身上下。习齐喊痛的时候,还会出言哄他,呼唤他的名字,像亲吻情人一样,恣意地掠夺他的唇、他的舌头。
「小齐,小齐……」从未自肖桓口中听到的温柔呼唤,习齐有种讽刺的陌生感。
这样一来,习齐的身体竟也像妥协似地,渐渐适应了这样的□□。而且他发觉自己只要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不把床上的人当成肖桓的话,竟然从中获得一丝快感。不只是身体上的反应,而是某种,近乎报复的快意。
「叫我……不要叫我小齐……」
咬住床边狼籍的枕头,习齐从吞噬人理智的欲望中稍稍清醒。这晚他和肖桓都异常激动,肖桓的粗大肆无忌惮地挺入习齐的身体深处,冲撞着脆弱的禁地,每一下都让习齐瘦小的身体剧烈地颤动,咬牙喘息不已。
但习齐却伸出了细直的双腿,勾住肖桓的背脊,彷佛在招呼他、暗示他,引诱他进入更深一层的深渊,
「叫我……嗯……桓哥,Ivy,叫我Ivy好吗?啊、唔……」他搂住肖桓的脖子,在狂乱中靠近他的耳朵,忍不住逸出口中的呻吟,喘息着要求着。肖桓似乎也没多想,在习齐仰起颈子承受痛苦时吻着他苍白的胸膛,沙哑的嗓音急切地呼唤:
「Ivy、Ivy……」习齐弓着腿,催促着肖桓的入侵,那一瞬间意识却模糊了,随着充萦在耳际的那声「Ivy」,他的手、他的身体、甚至□□进出的通道,他的所有感官彷佛暂时遁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现世,宛如舞台般的幻境。
在那里,他正拥抱着另一个厚实的胸膛,和他欢爱,而他呼唤他的名字。习齐可以感觉他的鼻息、他的体温、他的烟味,甚至他温柔凝视自己的眼神。
「喂,小齐。」
激情过后,肖桓□□厚实的臂膀伸到床的另一头,从身后紧紧拥住了筋疲力尽的习齐。习齐没有动弹,在月光下像死尸般苍白。
「最近怎么这么热情?」
肖桓温柔地问着,他撑起身来,俯身吻着习齐的唇和脸颊,这是以往肖桓从没有在欢爱后做的:「吓了我一跳……虽然我并不讨厌就是了。」
「……叫我Ivy。」
「为什么要叫Ivy?喔,那是你现在演的戏的角色吧?你喜欢扮装游戏?」肖桓从喉底发出咯咯的笑声,伸手又搂住了习齐,他靠近习齐脆弱的彷佛一拧即断的耳壳,带着磁性的气音刺激着习齐的感官,
「你说吧,你最近是不是有一点迷上我了?」他难掩期盼地问着。
习齐忽然从腹里涌起一股笑意,他想忍住,但无论如何还是觉得想笑,于是就把头埋进肖桓怀里,被冷汗浸湿的发贴着□□的胸膛,颤抖着肩膀闷笑起来,
「怎么了?忽然笑得这么开心?」肖桓愣了一下。
习齐好容易缓住笑声,「不,没什么。」他仰起颈子来,任由肖桓又吻了他的脸颊和唇:「只是忽然觉得很高兴而已。」
「高兴?为什么?」肖桓的表情显得有些困惑,但习齐返身拉着他一起倒回床上,肖桓低笑了一声,好像说了声「你这个小家伙」,搂着他又吻了起来。
因为发现长期围困着自己的兽,不如想象中危险和棘手。
这个周末,肖瑜指挥全家替房子大扫除。因为再过不久习斋就要搬回来住,习齐又坚持要为长大的习斋准备一间房间,所以肖瑜就决定把原本父亲的书房清出来,再放上折迭床,当成习斋的房间。
肖桓还把储藏室的东西拿出去晒太阳,顺便丢弃一些已经不用的东西。本来习齐怎么也不肯丢掉那些留有父亲记忆的东西,但是现在也渐渐觉得释然。
他帮着肖桓一起把书房那些参考书、上课用的白板和坏掉的计算机扔上资源回收车,顿时有种抛却什么东西的轻松感。
肖桓看习齐的额上都是汗水,就走过去用肩上的毛巾替他拭了拭,习齐反射地缩了一下,表情有些惊吓,但很快又抬起头来,对肖桓笑了笑。肖桓似乎喜出望外,一把接过他搬在手里的旧桌子,离去时口里还哼着歌。
肖桓对习齐态度的转变,肖瑜似乎也看在眼里。
习齐本来担心肖瑜会说什么,甚至喝令肖桓不许再这样做,更怕自己受到更凄惨的折磨。但是肖瑜的态度一如往常,肖桓对他温言软语、做出一些情人般的亲密动作时,他也只是静静坐在轮椅上,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偶尔勾起唇角,露出嘲讽意味极浓的笑。
「小齐。」
他唤了习齐一声,习齐正在把要的书和不要的书分开来,把要丢弃的东西捆在一起,听见肖瑜唤他,他像是惊弓之鸟般猛地抬头,很快站起来跑了过去,
「瑜哥,什么事?」习齐一瞬间有些紧张,下意识地避开了肖瑜的视线。
肖瑜忽然伸出手来,这动作让习齐全身抽了一下,咬着下唇缩起了脖子。但肖瑜只是把手伸到他的鬓边,用手挑起他过长的一缕头发:「头发长了,是不是该剪了?」
听见「剪」这个字,习齐的心里不由闪过一丝异样,但他很快点头:「嗯,我明天就去理发店。」肖瑜微微一笑,「去什么理发店呢?家里有剪刀,我来替你剪就行了。」习齐止不住肩膀的微颤,但还是强自镇定下来,
「那就麻烦瑜哥了……」
「而且你明天不是要去排戏吗?就是那出有趣的戏。」肖瑜又笑着问。习齐的心跳个不停,勉强点了点头,肖瑜依旧玩着他的发梢,半晌又说:
「听桓说,最近你同学都叫你Ivy,是真的吗?」
习齐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着肖瑜,见他脸上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没有特别兴师问罪的意思,才稍微平静下来,
「嗯,因为导演说,希望我能完全融入那个角色。」习齐又垂下头。
「那我和桓也得叫你Ivy?你希望我们这样做吗?」肖瑜抽开了手,在轮椅把手上支着颐。习齐睁大了眼睛,看着肖瑜好整以暇的表情,似乎陷入了犹豫,好半晌才开口:
「不、不用,瑜哥你们……是我的家人。照原来的样子就行了。」
看着习齐惶惶然的样子,肖瑜勾起了唇角,他的手从发际滑到习齐的脑后,把他揽过来自己身边。习齐惊疑不定地看着肖瑜,他却忽然凑近习齐的颊,充满□□意味地舔了一下,舌尖冰凉的触感让习齐浑身起了寒栗,最后一丝矜持也被浇灭了,
「不要对我说谎。小齐,你那一套,对我不管用。」
肖瑜的声音细如针尖,习齐动也不敢动,直到肖瑜放开他的后脑,他才踉跄地退了两步。肖瑜却已神色如常,在肖桓注意到的目光下躺回轮椅上:
「今天晚上替你理头发,记得到我房里来。」肖瑜笑得温柔,
「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你那里也该大扫除了。」
习齐几乎是逃命似地逃上了二楼,一进房门就反射性地关上了门,靠在门板上喘息,他才发觉自己的背后已经湿了,习齐闭上眼睛缓和情绪。
眼眶忽然酸涩起来,就连习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愤怒,却又分不清这份愤怒究竟是对自己,还是对其它什么人的。他又觉得自己很愚蠢,他这一辈子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愚蠢过。他开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愚蠢、懦弱,还有无力。
习齐倒在房间的床上,被褥上还留着前夜和肖桓欢爱的痕迹。习齐把头埋进棉被里,用唇咬着柔软的布,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呜咽着啜泣起来。
他无声地哭泣了一会儿,觉得稍微好过一些,才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书桌前,想照肖瑜的吩咐整理自己的房间,打开抽屉,却发现了那张照片。
那是张四人合照的照片,戏概期末考那天,被肖桓用剪刀剪成了两半,后来又被习齐从垃圾筒里捡回来,用胶带黏贴了回去。
照片中间的是他和习斋,两边各围着肖桓和肖瑜。习斋一如往常地笑得灿烂,眼睛对着没有焦距的前方。肖桓则顽皮地在他头上比兔子耳朵,但还没比好相机就照了。肖瑜当时还没有坐轮椅,静静地站在一旁,把手搭在前面自己的肩上,笑得像初春暖阳般温柔。而正中央的自己也对着镜头笑着,背景是市内最大的动物园,拍照的是路人。
22
习齐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剃着高中规定的短发,和现在一样瘦小。唇角虽然笑着,脸上表情却有些心不在焉。
那是升高中的暑假,在肖瑜的告白下,习齐几乎是半被动地,和肖瑜开始了正式的交往,当然是瞒着病倒的父亲,还有当时还止小学毕业的习斋的。
那天是习斋的生日,他们就带着习斋来动物园玩。习齐还很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他和肖桓各买了一枝特大号冰淇淋,结果肖瑜说不可以给小孩子吃那么多冰,只好让习斋在两枝里面选一枝。
习斋比较喜欢肖桓买的口味,但是却想选习齐买的冰淇淋,到最后还因为无法做出抉择而哭了起来。害三个哥哥赶快笑着安抚他,最后是由肖瑜掏钱买了第三支当礼物,才结束这场令人发嚎的小插曲。
照片里的习斋,还拿着融化了一半的冰淇淋,是巧克力口味的。
那是他们四个人,最后一次像这样出游。
习齐抓着照片,发白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一滴、两滴,晶萤的眼泪忽然落在照片上,就滴在自己那张笑不由衷的脸上,瞬间模糊了习齐的视线。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曾几何时,照片上曾经笑过的人,现在都不再笑着了。还在笑的人,却生活危如累卵的断桥上,往旁踏一步就是地狱深渊。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愚蠢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过于愚蠢的话,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望着照片上再也无法愈合、被剪刀剪开的伤口。习齐把照片贴到胸口,再次无声地痛哭起来。
***
寒假排戏的人变少,纪宜顺利地替女王争取到大排练室。那个排练室的型制接近真正的舞台,甚至还有简单的布幕升降,观席也很舒适,还有调节气温的中央空调,这对有一半以上要脱光衣服演戏的习齐而言,真可以说是一大救赎。
和女王一起开检讨会议时,纪宜给大家看了初步的舞台设计完成图,说是可以交给剧场研的人开始赶工了。
纪宜真的是个非常认真的人,虽说舞台设计人多少要跟着排练,才能设计出最适切演员活动的舞台来,但习齐从来没看过他在排练中缺席,比真的演员还要尽业,观戏的时候也全神贯注,一边看一边抄抄写写。没事的时候还帮忙演员买便当、买食水,连熊先生都对纪宜感激涕零,他让他免于被女王长期家暴的命运。
纪宜的设计让女王也没话说,他把各细部的草图看了又看,又问了纪宜几个问题,最后放下图来看着纪宜,
「当年准许再也不站上舞台,小纪,老实说,我到现在还很犹豫这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女王又瞥了一眼长桌上壮丽中带着诡谲、精细却又不失率性的垃圾场全景,习齐从未听过女王的声音如此温柔,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戏剧不是只有舞台上的部份,才能发光发热。」
纪宜的表情当时看起来五味杂陈,习齐一直很难忘记那个表情。让他几乎鼻酸了。
这星期五就是习斋回家的日子,习齐忙到没有时间打通电话给习斋。反正习斋的接送由肖桓全权负责,现在习齐已经不担心肖桓会对习斋下手了,他只要乖乖听肖瑜的话,一切就会平安无事。
走到盥洗室洗脸时,习齐又在走廊上遇见了罐子。
罐子背对着他,单手抓着天花板上吊布景用的横柱,慢慢地、却看不出吃力地引体向上,头撑过横柱时,还可以看到手臂上的肌肉微微发颤。罐子做得非常专心,整个背上早已全是汗水,头发上也全是亮亮的水珠。
习齐不